唃厮啰

第３６卷第２期

Ｖｏ１．３６ Ｎｏ．２

西藏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Ｘｉｚａｎｇ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ｆｏｒ 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ｉｔｉｅｓ（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ｙ ａｎｄ 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２０１５年３月

Ｍａｒ．２０１５

旺多，阿央章态

（西藏大学文学院西藏拉萨８５００００）

摘要：响厮哆政权是吐蕃分裂割据时期在西北地区建立的一支强大的吐蕃地方政权，而有关该王

朝的史料在藏汉史籍中都非常少见。响厮哆作为青唐王朝的奠基人，在现存的藏文史书中却没有关于

他明确的记载，在汉文史籍中也只是简约的介绍并没有详细资料。本文对相关藏汉史料进行对比、分

析，对嘀厮哆的身世和名称加以考证，力求贴近史实。

关键词：响厮哕；高昌故事会大全 磨榆里；何郎业贤

中图分类号：Ｋ８２８．７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３－８３８８（２０１５）０２—００３３—０３

收稿日期：２０１４—１０—１５

作者简介：旺多（１９６３－），男，藏族，西藏拉孜人，现为西藏大学文学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西藏宗

教史。

阿央章态（１９８８一），男，藏族，甘肃天祝人，现为西藏大学文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

中国少数民族（藏族）史。

响厮哕政权是一支以吐蕃人为主体的少数民

族地方政权，与宋、西夏、契丹等政权并世而立，或附

宋抗夏，或联夏抵宋，历时近百年。１１０４年，在宋将

王厚的大军压境之下兵败归宋，不久，北宋亡，河湟

地区又被金、西夏所并，至此，嘣厮哕政权在历史版

图上消失。响厮哕政权是我国西北少数民族历史

的重要组成部分，研究其历史文化对认识我国西北

各民族状况有着重要的意义。而迄今为止，对嘣厮

哕的身世和名称的研究依然有很多疑点需考证。

一

、喃厮哕的释义

嘣厮哕只是一个尊称，并非真实的姓名，正如

沈括在他的《梦溪笔谈》卷二十五《杂志二》中记载：

“嘣厮哕，人号瑕萨筏逋者，胡言赞普也。嘣厮，华言

‘佛’也，‘哕’，华言‘男’也。自称佛男，犹中国之称

天子也。”在《宋史・吐蕃传》中也明确记载：“河州人

谓佛‘喃’，谓儿子‘厮哕’ 此名嘣厮哕。”由此可

见，嘣厮哕是藏语音译，在藏语中也能找到“厮”和

“哕”音译相同的藏文，即：藏文ｓｒａｓ和ｌａｇｓ二字，至

于“喃”的藏文还有些争议，现在有些藏文书籍中把

喃厮哕还原为ｊｏ－ｓｒａｓ—ｌａｇｓ书写，笔者认为这是不

切实际的，因为嘣的古音为ｇ超市宣传海报 并非ｊｉ 音，若称嘣

厮哕是ｊｏ—ｓｒａｓ—ｌａｇｓ的音译，难免有些牵强之嫌。

嘣厮哕的藏文正确原文应该为ｒｋｖａ＿ｓｒａｓ—

ｌａｇｓ，因为藏文ｒｇｙａｌ－ｂａ就有佛的意思，在藏文中也

有很多旁证，例如：在藏文中称佛父为ｒｇｙａｌ—ｙａｂ，称

佛子为ｒｇｙａｌ—ｓｒａｓ，称佛言为ｒｇｙａｌ－ｂａｖｉ－ｇｓｕｎｇ等

等。由此看来，在汉文史籍中对嘣厮哕的解释与

ｒｇｙａｌ一８ｒａ８一ｌａｇｓ词意是完全符合的。清代修订史书

时将嘣厮哕重新翻译为嘉勒斯赉，这并非没有道

理，这是因为藏文卵泡多 ｒｇｙａｌ在发音时因后加字ｌａ音的

一３３—

西藏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凸出而出现“勒”音。并且在乾隆年间修订史书时 厮哕者，绪出赞普之后，…生于高昌磨榆国。”那么

京都也有很多藏蒙学者在翻译大藏经等事宜，一些 高昌磨榆国又指的是哪里呢？关于这个问题，学术

藏文译名具有一定的可信性。 界普遍认为高昌磨榆国是吐蕃本地，并非当时西域

由此可见，喃厮哕的藏文写法应为ｒｇｙａｌ—ｓｒａｓ一 高昌回鹘的某个地方。具体是指吐蕃哪气功带什么武器 个方位学

ｌａｇｓ，并非是ｊｏ—ｓｒａｓ—ｌａｇｓ的音译。 术界还存在不同的说法，在康嘎尔・慈诚噶桑的《佛

二、响厮哕的身世

有关喃厮哕的身世，藏汉史书都记载称嘣厮哕

是吐蕃赞普之后。这在藏文史籍中记载的较为明

确但略有不同：早期的史书《西藏王统记》中记载

“宗喀王系①是墀扎西孜巴贝的孙辈墀德的后裔所

建，”ｕ 而《智者喜宴》和《安多教法史》等后期的

史书中则记载“宗喀王系是墀扎西孜巴贝的孙辈墀

德到多麦地区所建立起的王朝。”【２】 ’那么墀德本

人有无到过安多地区呢？这个问题在《弟吴宗教源

流》可以找到解答，其中明确的记载：“贝考赞的儿

子墀扎西孜巴贝有三子，即白德、奥德、吉德，史称

‘下部三德’，其后裔为卫藏各地的赞普…奥德有四

子…次子墀德的儿子拉加瓦，其子塔尔德，其子塔

尔玛德为年楚河上游贡布地方的赞普。”［３１０＇３６４）这些

记录足以证明墀德本人并没护士实习经历 有到过河湟地区，宗喀

王系只是和他的后人有关。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在汉文史书中记载的嘣厮

哕和藏文史书中记载的墀德并非同一个人，在此，

我们可以试着将他们的出生年代来进行推算加以

确定他们的关系。喃厮哕于公元９９７年出生，而在

史书上还没有发现关于墀德生卒年代的记载。经

考证可以确定贝考赞生于公元８９３年［４１（Ｐ４鲫，响厮哕

与贝考赞相隔１０４年，因此我们读后感征文 只能推算他们的辈

分关系。平均每２０年为一代计算，到嘣厮哕时已

到第五代了，即：贝考赞——墀扎西孜巴贝——奥

德——墀德——拉加瓦——塔尔德。如此推算，嘣

厮哕应该是墀德的孙子辈，跟塔尔德是兄弟关系。

不过，这也只是一种推测而已，并没有直接的证据

来证明，还需搜集更多的有关资料加以考证。

三、嘀厮哕出生地考证

在藏文史书中至今还未发现有关嘣厮哕诞生

地点的直接记载，而在《宋史・吐蕃传》有记载：“嘣

一３４一

教前宏期时期历代吐蕃王族史考释》中说“喃厮哕

出生于阿里狮泉河附近的芒域郭仓朵地方。”钱伯

泉认为“高昌磨榆国是成功语录 指吐蕃本土孙波茹郭仓两部

地区的党项羌聚居的木雅王国。”［５１但上述说法与藏

汉史书中的记载不相符。首先，在嘣厮哕出生的年

代里并没有关于党项羌聚居的木雅国存在的史料

记载。其次在《弟吴宗教源流》中也记载：赤扎西则

巴贝在后藏拓展领地、发展势力，他有三个儿子，即

白德、奥德、吉德，史称“下部三德”。宗喀王系与下

部三德之中的奥德有关。“芒域郭仓朵”当时是“上

部三衮”所统治的区域。嘣厮哕是由一名叫何郎业

贤的胡僧带到河湟地区的，其中没有任何有关何郎

业贤曾到过该地的记载。因此，笔者认为喃厮哕出

生于ｍａｎｇ－ｙｕｌ地区，高昌是指ｇｕｎｇ—ｔｈａｎｇ，磨榆为

ｍａｎｇ－ｙｕｌ，藏语通常以ｍａｎｇ－ｙｕｌ－ｇｕｎｇ－ｔｈａｎｇ相

称。在１０世纪末，ｍａｎｇ—ｙｕｌ地区恰好为“下部三

德”活动的地域，当时由“下部三德”之首贝德的儿

子奥赛德在ｍａｎｇ—ｙｕｌ地区建立了贡塘王朝。如

此，藏汉史籍中的记载都能解释得通。

另据范成大②的《吴船录》中记载：“乾德二年（公

元９６４年），诏沙门三百人人天竺求舍利及贝多叶书，

有继业三藏，姓王氏，耀州人，预遣中，至开宝九年（即

宋太宗太平兴国元年，公元９７６年）始归。寺所藏

《涅粲经》一函，四十二卷，业于每卷后分记西域行

程，虽不甚详，然地理大略可考，世所罕见，录于此，以

备国史之缺。业自阶州出塞西行，由灵武、西凉、

甘、肃、瓜、沙等州，人伊吴（吾）、高昌、焉耆、于阗、疏

勒、大石诸国。度雪岭至布路州国、（犍）陀罗国

……逾大山数重，至泥婆罗国，又至磨逾里国。过雪

岭，至三耶寺，由故道自此人阶州。”［６１由此看来北宋

前期，通往西域的道路尚未完全受阻。相信河州羌

何郎业贤亦是经此古老的商道客高昌、经磨榆里、

到武三咩、而后回河州。我们可以简单梳理一下何

郎业贤的取经请佛路线，他从河州出发，经河西走

廊到西域，再翻越葱岭向东至泥婆罗，由泥婆罗经

旺多：响厮哆身世的几点考证

高昌磨榆里再到武三咩，随唐蕃古道回到河州。此

处的磨榆里就是指ｍａｎｇ—ｙｕｌ地区，磨榆里为藏语

ｍａｎｇ—ｙｕｌ的译音，由于藏语中突出了后加字ｌａ的发

音便有了三个音节的磨榆里一词。何郎业贤便是

经磨榆里ｍａｎｇ—ｖｕｌ地区进藏。

因为ｍａｎｇ—ｙｕｌ地区在古时为吐蕃通往南亚的

重要通道，更是古时泥婆罗进藏的必经之地。据载

早在松赞干布时尺尊公主就是由此道进藏；莲花生

大师、米拉日巴尊者、大成就者帕丹巴桑杰都是经

此道到天竺求法或进藏弘法；唐使王玄策亦是由此

道几度出使南亚各国。从泥婆罗入藏此路最为便

利，如若翻过重重雪山到狮泉河流域再回头去桑耶

寺的话，路途坎坷，费时费力，这种游历路线不具有

可行性。

四、嘀厮ＩＩ罗与西域武三咩

张方平的《乐全集》卷二《秦州奏嘣厮哕事》中

记载：“嘣厮哕，西域武三咩人，盖唐吐善之裔。”对

武三咩的地理位置学术界一直认为是桑耶地区。

这个也不难发现，因为在藏汉音译中容易发现。

“武”肯定指的是卫地，藏文化中对藏区地理有传统

的分法：卫、藏、阿里、安多、康等五部分，其中ｄｂｕｓ

为前藏，ｇｔｓａｎｇ为后藏，合称ｄｂｕｓ—ｇｔｓａｎｇ，元代汉译

为乌斯藏，而桑耶地区正好处于卫地ｄｂｕｓ之中。

再次，为什么把ｂｓａｍ—ｙａｓ音译为三咩了呢？这个

也不难理解，藏语发音时很多时候将前面的后加字

跟后面的音连起来读的现象，此处也一样，藏文

ｂｓａｍ中的ｍａ共青团宣誓词 后加字影响了后面ｙａｓ字的发音，所

以变读为三咩。武三咩，即是藏文ｄｂｕｓ—ｂｓａｍ—ｙａｓ

的译音。武ｄｂｕｓ是指大方位卫地，三咩ｂｓａｍ—ｙａｓ

是指具体地点，即现在的桑少管闲事 耶。

由于宋史记载嘣厮哕生于高昌磨榆，张方平

的《乐全集》中记载嘣厮哕为西域武三咩人，因此，

有人一直纠结嘣厮哕到底是出生于高昌磨榆里asmbled 还

是西域武三咩。笔者认为这两种记载并不矛盾，

因为张方平的《乐全集》中只是记载喃厮哕为西域

武三咩人，并没说他生于西域武三咩，在宋史中也

只是记载嘣厮哕生于高昌磨榆，并没有说他没去

过西域武三咩。而且《弟吴宗教源流》记载：“墀扎

西孜巴贝的后代下部三德的后裔，在卫藏各地做了

赞普。”口 嘣厮哕在高昌磨榆出生后，迁到武三咩

的可能性也极大。但至少可以肯定，嘣厮哕确实到

过武三咩，因为这两个地点都在何郎业贤的游历路

线之中，不过嘣厮哕是由何郎业贤从高昌磨榆带到

武三咩，还是之前就已经在武三咩，何郎业贤在武

三咩寻得嘣厮哕而后将其请至河湟地区，这方面还

没有可靠的资料，需要挖掘资料做更深入的考证。

综上所述，喃厮哕为藏文ｒｇｙａｌ一８ｒａｓ—ｌａｇｓ的译

音，他是吐蕃赞普之后，贝考赞的儿子墀扎西则巴

贝一系，“下部三德”之中奥德之子墀德的后裔，并

非墀德本人，公元９９７年生于高昌磨榆里，磨榆里

为藏文ｍａｎｇ－ｙｕｌ的译音，即：ｍａｎｇ－ｙｕｌ－ｇｕｎｇ－ｔｈａｎｇ

地区，现在的吉隆县及其周边地带。何郎业贤从泥

婆罗返回时经过ｍａｎｇ—ｙｕｌ地区到卫藏，到卫地后

到过吐蕃第一寺桑耶寺，即汉史中记载的武三咩，

途中请得嘣厮哕，将其请至河湟地区，开启了风起

云涌的青唐王朝。

【注释】

①藏文史书中将嘣厮哕王朝称之为宗喀王朝，因其所处在

宗喀地区而得名。

②范成大（１１２６—１１９３），宋诗人。字致能，江苏吴县人。

１１７７年著《吴船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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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顾祖成】

ｆ校 对陈鹏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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