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唐朝女性发式的演变及特征
摘要：悠久传统的中国历代发式，在整个中国文化发展史上，占据着闪光的一页，畅翔于我国浩瀚的史籍、文物之中，有关发式及其装饰品的记载，浩如烟海。这一切为我们今天研究各个历史时期的不同发式及演变，提供了极其宝贵的参考资料。而唐朝女性发式的演变离不开当时的社会环境的影响，由于统治者的宽松政策，不仅使得时人在承袭先人的风格时，又大胆创新，涌现出具有时代特色的新发式，同时也吸收了外来的风格和技巧，对异国异域衣冠服饰的兼收并蓄，使得唐朝发式的奇葩开得更加鲜艳夺目。
关键词：女性发式；髻；鬟；胡化
Brief analysis Tang Dynasty feminine hair style evolution and characteristic Abstract:The glorious tradition's Chine all previous dynasties hair style, in the entire Chine culture history, is occupying a flash page, flies in circles smoothly in our country vast historical records, the cultural relic, related hair style and ornament record, voluminous. All the study each historical period today for us the different hair style and the evolution, has provided the extremely precious reference. But the Tang Dynasty feminine hair style's evolution could not leave the social environment then the influence, as a result of
ruler's loo policy, when caud the human when carried on ancestors' style, also innovated boldly, e
merges has the time characteristic new hair style, simultaneously has also absorbed the external style and the skill, to foreign land foreign land clothes clothing's swallowing anything and everything uncritically, caud the Tang Dynasty hair style the rare and beautiful flowers to open dazzling.
Key words: Feminine hair style; Hair bun; huan; Hu Hua
唐朝是中国封建社会的黄金时期，而唐文化更是博大清新、辉煌灿烂，取其文化生活的一小点，即当时妇女怎样在继承先代人各种发式的基础上，又在那开阔的社会中推陈出新。陈寅恪先生及其注：“则时势者，即今日时髦之义，即当日习用语也”。
[1]可见当日的时兴发型是如何的丰富多彩。而令女子们争相效仿。我们可以从唐人给我们留下的丰富遗物得到证实，不论是墓室壁画、陶俑、木俑、寺院壁画以及大家的
真迹中，都可以作为历史的佐证。本文就关于唐代女子的发式是怎样演变及其特征，略作浅论。
唐代文学家段成式著有《髻鬟品》[2]一卷。文中所言唐朝所创的发型就达到百种以上。今简单罗列有[3]：高髻、低髻、侧髻、奉仙髻、节晕髻、小髻、反绾髻、拔从髻、同心髻、交心髻、倭堕髻、囚髻、抛家髻、扫闹髻、百合髻、长乐髻、乐游髻、云髻、飞髻、花髻、凤髻、乌蛮髻、三角髻、宝髻、螺髻、翻刀髻、球形髻、长条形髻、双鬟望仙髻、灵蛇髻、堕髻、飞仙髻、愁来髻、盘桓髻、惊
鸟髻、堕马髻、椎髻、双丫髻、双鬟髻、三角刀髻、百药髻等这些比较常见的流行发式。上述发髻皆是随意之所好而立名。如以两髻抱面，称为“抛家髻”（图1）。宫廷女子束发急促，匆匆梳就称为“囚髻”（图2）。以乱发胎垂障于两眼上部称为“拔从髻”。发式蓬松散乱称“扫闹髻”。诸此等等髻名，或取诸于形象，或取诸于意境，大体上多数属于宫妆一类。而这些所列出的发髻名，有些是同型异名，如“反绾髻”又称“反绾乐游髻”。有些是某一发式的总称，有的始见其名就能想出其形态，有的却令人颇废暇思。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唐朝是一个兼容、创新、开放的时代。但这种开放的风气并非唐朝一开始就有的。《新唐书·车服志》[4]记载：“初，妇人施幕离以蔽身...”。可见唐初的社会风气也是比较封闭的。但后来妇女出行不再遮遮挡挡，而是大胆的放开遮挡，同时社会风气的逐步开化，当时女性才会做出大胆而多彩的创新，才会有更多流传于世的独特而丰富的唐代妇女的发式。
唐朝妇女是以长发乌丝为其特征，以各种方法绾结的发式大致有髻与鬟两类。唐朝女子的发式，统称为“髻”。如唐人诗句“绣领任蓬髻”[5]“欲识归来云髻”[6]，都用“髻”泛指不同的发式。细分起来，髻又可分为“髻”与“鬟”两大类。束发于头顶的可称“髻”，而把头发梳成辫，于耳后环翘起的可称“鬟”。鬟是环形发髻，它与髻的不同之处在于挽发时是否空心与实心。一般有两种梳法：一种是梳成细长的双鬟，呈环自发根翘起系于头顶或下于耳边，经后世演化之后，就有“双鬟望仙髻”等称呼。另一式是梳成宽扁的鬟于耳边。“鬟”是把头发梳成中空作环形，多为少女未婚的标志。如白居易“至老双鬟只颈，野花
山叶银罐瓶”“感君松柏化为心，暗合双鬟逐君去”[7]等唐人诗句可以映证。其形状亦有高、低、短、双、圆、垂等环式。在唐代妇女中以高鬟、高髻最流行。而高鬟高髻必须留长发，故亦有用假发梳妆，并以细铁丝作为骨架使之高高耸起，其高度可达到一尺之多。“鬟”的高低视妇女的形体、长短、高矮而有异，它可衬托出形体的美貌。又“鬟”式中有一种称为“同心鬟”，这是双“鬟”中的一种样式。双鬟双髻系把青丝发盘梳在头顶左右两边，多是未成年女子及奴婢的发式，人们因其形状或称“鸦鬟”“鸦髻”或“丫鬟”“丫髻”（图3）。
李白诗“黄头奴子双鸦鬟”，白居易诗““绣面谁家婢，鸦鬟几岁奴”均指此。这是后世称女孩或女婢为丫头的由来。也有认为“鬟”为神话仙女，皇后贵妇所梳的一种尊重的发式，在敦煌壁画中的众仙女发式上即可见到。在山西五台山佛光寺大内发现的唐代壁画上[8]，天王旁女立像也梳着高耸于头顶是双鬟。但是从唐代不同时期的壁画、妇俑看，如唐李寿墓[9]，西安羊头镇李爽墓[10]，昭陵职权史那忠墓和李震墓[11]壁画中皆有“双鬟”和“双环仙髻”的造型（如图4-5）。这些壁画中的侍女、舞乐伎地位低下，可见“鬟”是种大众化的发型，并不因为人的地位尊卑而能否梳鬟，区别之处或许就在于富贵者的发型华丽而多金玉装饰。但“鬟”的个数又并非仅限于双鬟，书中早有记载，如“十二环髻”，唐人诗句“圆鬟垂鬟堆髻样”[12]，“云鬟绿鬓罢梳结”[13]“上元点鬟柘萼绿”[14]中的“鬟”未说其数，亦难推测，而李贺的长诗《美人梳头歌》：“春风漫恼娇慵，十八鬟多无气力”[15]之句，“十八鬟”虽难说是确数，但肯定是多于两鬟的。
上文简单介绍了“鬟”，而关于“髻”的资料就丰富多了。“髻”辞海中的注解是挽束在头顶上的头发[16]。初唐时期，有特色的发式种类较少，一般沿用隋以来的旧髻形，多为呈三叠状的低平髻，在湖南汀阴隋大业六年陶志洪墓女俑就梳此发式。后来变化多端的各种髻式，总体上说髻形变得高大了，但也不是固定为某一型，同样的头发，可用扎、结、拧、叠、盘、绾、辫以及运用几种方法复合而梳成不同发式。在说各种髻式的梳理方法之前，应先提到“鬓”。“鬓”并不是一种发式，它是将鬓角的头发加以特别梳理，再配以各种发式，以突出和增加发髻整体美观效果。其名诸如蝉鬓、云鬓、雷鬓、丛鬓、轻鬓、博鬓等。当时鬓角梳理常被提及的有“蝉鬓”和“博鬓”两种。“蝉鬓”其实即为把头发向外梳掠的极为扩张再以收拢，因而变成薄薄的一层，取其如蝉翼之状。唐人诗句“蝉鬓朋髻云满衣”[17]，刻画出乌厚的头发因“鬓”梳得别致而另有风韵。而“博鬓”是为重大礼仪场合所梳理的华贵发式相配的，不流传于市井。其式是从鬓角掩耳或拢抱半耳。
扎发，就是用丝绳将头发紧束扎簇，让其自然垂散，有左右两侧或脑后一簇的梳法。见之于唐藏亮墓出土壁画[18]。“扎发”，亦作“披发”，按其简单形式来看，上古之人的束发也应与此类似。结发，即将头发拢结在一起或用丝绳结或用发钗贯穿，以求固定。这样的发髻统称“椎髻”。陈寅恪注曰“师古注云‘结读曰髻，为髻如椎之形也’。”那么椎髻就是因其形如椎而为其名。椎形即发结的大小高低平尖各有不同，依人的喜好及发质而定。唐初，椎形一般较小且紧凑。在昭陵李震墓壁画和郑仁泰墓陶俑中多见，而结椎的部位在头顶、前、后、左、右等处变化也各不相同。椎又可分为一椎、二椎、三椎，均称“椎髻”（如图6）。将扩散于两耳之上的头发结椎于
头顶分为一椎或二椎，并配以蝉鬓，再向前额俯垂的髻式就是“倭堕髻”（如图7）。开元时，许景光撰《折柳篇》[19]“宝钗新梳倭堕髻”，可见倭堕髻在唐代是很流行的。倭堕髻的椎法偏向头侧便是“风流夸堕髻”的“堕马髻”了（如图8）。堕马髻即为汉代的发式名，堕马髻在张萱的《虢国夫人游春图》中就有所见，张萱也是经历过开元时期的大画家，堕马髻亦为当时贵妇所喜爱。《事物原始》[20]记载“赵合德入宫为卷发，号新兴髻”。可见将发卷高为椎，即称“新兴髻”，也为汉代发式名。从昭陵陪葬者契夫人墓璧画中图可见其一斑。还有“两鬓抱面，状如椎髻”的“抛家髻”。皆为最初的简单椎形演化而来的，但总体梳法是相似的，故归为结发类。
拧发，即将头发分为几股，拧旋而使其扭转后再盘缠于头上，这是汉末初创的一种发式。就是人们所说的“灵蛇髻”（图9），取其如蛇扭动而无常态一意，这发式至少从汉末一直沿用到晚唐，它的形象资料在张萱的《虢国夫人游春图》，周妨的《挥扇仕女图》中有所见。而盘发和叠发是难以具体分清的发式梳理方法。盘发于头顶成髻的叫做“秋”，即“横梳的发髻”之类，即所谓的“盘桓髻”[21]（如图10）。这种髻形一般比较高大，盘叠在头上有几层之多，将头发盘叠于头上如螺形状的发式称“螺髻”。有“单螺”（如图11）和“双螺”之分。年轻女子梳此发型，显得活泼而朝气，将头发盘结或梳辫后盘于脑后者，称“垂髻”（如图12）。昭陵郑仁泰墓陶俑中有见。还有“乌蛮髻”，将头发层层堆叠而上，髻形高大，得配以簪细加以固定（如图13）。“堆髻”配以“蝉鬓”，头发散而不乱，别具动人之处。这些不同名的发式梳理皆利用了盘、叠手法，故总归为盘叠类的发式。另外“堆髻”的高度可高可低，而且也有不配鬓式的梳法。
绾发，即将头发向上梳分股、结扎、拢高下翻绾出各种形状，称为“半翻髻”。特征是髻形高大，上下宽度相近。翻绾成刀形的称“翻刀髻”，并有“单刀”和“双刀”之分，且“刀形”有“大”有“小”。反绾成如惊鸟双翼欲展的叫“惊鹄髻”（如图14）。将多股头发翻绾成花朵式的称“百花髻”或“丛髻”（如图15）。这种复杂的发式在中晚唐时期很流行。总之，反绾头发的手法是灵活多变的。此外，唐代妇女喜欢梳高髻，这是体现妇女形体修长的髻式。“高髻”是一个比较含混的概念，头发梳得相对比较高耸的都可称之为“高髻”，它是没有定式的。唐代古墓已被发掘出来的，其中壁画、绢画、俑类几乎都有几件可认为是梳了高髻，如韦洞墓壁画中的侍女，多为高髻[22]。（如图16）广义上说，凡髻形高大并不拘泥于哪类梳理方法而成的发式皆可称之为“高髻”。上文所提到的“乌蛮髻”、“半翻髻”等皆可称之为“高髻”。《新唐书·车服志》记载文帝昭令“禁高髻险状”。也许是当时梳高髻之风过于盛行而有助于奢靡的社会风气滋长，所以下令禁止吧！但高髻在唐代是极为流行的一种发
式，且样式变化无穷。如万楚诗句“托花向高髻”，李贺诗句“峨髻秋暮云”。其中更有卢微君的“城中皆一尺，非妾髻环高”等。都生动形象的描绘出了高髻、高鬟的风采。高髻用金玉装饰起来就称为“宝髻”。可因头发的长度与密度总有不尽人意之处，当时的妇女喜欢以假发与真发混在一起以求梳出满意的发型，头发因而被梳理得蓬松别致，更加随心所欲了。而古代贵妇人以假髻为饰，即古之假髻，唐朝称之为“义髻”，据传杨贵妃曾以“义髻”为首饰，以铁丝假发编制。唐代古墓壁画、陶俑中多有假发装饰的发式，有的虽未提及，但看其发式的高大，恐不掺假而难成吧！唐代的许多女子发式难以用过多
的名称来描述，如因其梳理以左在平分对称为准，所以通称“双髻”。这也是一个比较广泛的概念。如“双丫髻”、“望仙髻”、“双螺髻”、“双椎髻”等对称的发式，亦或干脆称作“双髻”。至于唐朝女子还喜欢以丝绢之类饰发或缠绕于头发之中，统称“红绢囊髻”。还有百合髻、乐游髻、长条形髻、球形髻、归顺髻、长乐髻、凌髻等其他髻式就难以一一赘述了。
唐朝妇女喜欢在头髻上插鲜花，称“花髻”。插花细朱翠及金石花枝等饰物称“宝髻”。如头上插桃花则称“桃花髻”。插牡丹花则称“牡丹髻”。插花显得娇媚亮丽，插花细朱翠则又显得雍容华贵，一身珠光宝气的气派。随着发式的变繁，如“扫闹髻”，梳理本来就繁复不便，如再以珠饰，梳理起来就更费事了。唐朝女子喜欢的步摇，花冠之类，形制华美，色彩艳丽（如图17）。唐韦洞墓出土的墓室壁画，两壁的侍女就插着一凤形步摇，可见唐朝中后期，发式繁缛程度有增无减，这既是它的一大特点，而我们应该看到它与唐朝崇尚奢华的社会风气有关，但我们必须了解到这些都是宫廷内人及富贵人家女子所梳妆，至于普通庶民妇女则不可能用许多闲暇时间，费尽心机来梳理出上述多种多样的发式。
段成式《髻鬟品》一书中所记载的各种发式，从初唐到中晚唐，各个时期都有其代表发式，并在不断翻新着，这也是唐朝女子发式的一大演变特征—创新。这些多承袭前朝，并加以创作，如双环望仙髻是承袭秦汉遗风，是流传下来的神仙方士之说。但是创新并非凭空而来的，它得有其灵感的来源，唐朝是开放的，所以它的文化在很大程度上是兼容的。在中国古代社会，它是最不排外的，特别是随着对周边各族的征服成功，外来文化多少涉入中原，这种现象归称“胡化”。隋唐两代是继承北朝的政权，
李家更是胡化的华人，由于唐朝皇室的血统关系，再加上与少数民族文化传统的较深的联系，使得唐朝的基本文化虽然仍是华夏衣冠文化，但风俗习惯、生活方面不免杂有胡风。元稹为诗云“胡音胡骑与胡妆，五十年竞风泊”。陈寅恪作注“盖元和之时世妆，实有胡妆之因素也，凡所谓摩登之妆束，多受外族之影响。”其实唐朝女子所戴的笠帽等都是学自于异族的，在女子的服饰上，许多妇女喜戴胡帽，虽然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