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与翻译2020年第2期2—3岁幼儿会话中“嗯”的话语功能
蔡红1，2
（1.伊犁师范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院，伊宁835000；2.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西安710119）
摘要：文章基于幼儿自然会话语料，通过对2—3岁段幼儿“嗯”在话语交际中音韵特征、出现位置、互动功能的分析，探寻“嗯”在幼儿话语交际过程中的话语功能。研究发现，幼儿频繁使用独词话语“嗯”进行话语交际，以表达情感与意图；从2岁段到3岁段，幼儿对“嗯”的使用，不仅在出现频率上快速增加，而且在功能类型的丰富性上也随年龄的增长而快速递增；两个年龄段同一名幼儿在“嗯”的不同话语功能的使用上存在着明显的偏差，反映出幼儿不同时期的语言表达特点和话语能力的发展。
关键词：2-3岁幼儿；嗯；话语功能
中图分类号：H193.1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1-0823（2020）02-0039-09
1.引言
近年来，一些学者关注成人口语中的“嗯”，主要从两个方面讨论其语用功能：一是作为叹词，一是作为话语标记（殷治纲2007，高丽娣2007，郑燕芳
2007，汤卉2016，刘佳楠2018，李咸菊2019）。以上研究均从不同角度对成人口语交际中“嗯”的话语功能及使用情况进行了总结分析，有些学者还结合语音层面及心理层面等因素进行了相关研究。本研究基于话语行为理论，对2—3岁段幼儿日常会话中使用的“嗯”进行分析描写，探讨早期幼儿言语交际中的“嗯”承担怎样的功能，起到了何种作用，以及应当如何看待这种语言现象。
本研究所考察的语料来自“汉语幼儿（2—6岁）日常会话跟踪语料库”（李葆嘉主持研制，2冬天怎么减肥
005—2010年。子库“两岁段幼儿DD语料库”，总字符435000，纯幼儿语料100000；子库“3岁段幼儿XX 语料库”，总字符616000，纯幼儿语料186000）。通过对幼儿“嗯”使用情况的初步分析，发现“嗯”具有复杂的话语功能。本文幼儿年龄的计算方法采用岁段或年龄段计算方法，所谓2岁段是第13个月的第一天至第24个月的最后一天，3岁段是第25个月的第一天至第36个月的最后一天。幼儿年龄的标识
格式如：DD2；13；01，“DD”为幼儿代号，“DD”后的数字是其年龄段，分号后是“月龄；本月天数”，即幼儿2岁段第13个月中的第一天。
《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将“嗯”的词性固定为叹词，读音有3种，第1种是“g（）”，表示疑问，如“嗯？你说什么？”第2种是“g（）”，表示出乎意料或者认为不应该是这样，如“嗯！钢笔怎么又不出水啦？”第3种是“g（）”，表示答应，如“嗯，就照你说的办吧。”虽然词典中只列出了“嗯”的3种意义，但在实际的口语交流中尤其在幼儿自然会话中，“嗯”是个功能性极强的虚词，在不同语境的使用中有不同声调，显示出其各异的话语交际功能。
同一个“嗯”在幼儿话语交际中，可承担应和、感叹、确认、拟声、指示、疑问及语篇功能。无论承载何种话语功能，其都依赖于日常口语，往往是幼儿在自然会话中“情不自禁”发出的声音，本身并不具备明确的词汇意义。给它加上不同的声调，放入不同的语境，它便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承担了不同的功能。
2.“嗯”的话语功能分类例说
2.1应和
指幼儿对大人话语的肯定、认同或含糊、敷衍的
作者简介：蔡红，伊犁师范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院副教授，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2017级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
2—3岁幼儿会话中“嗯”的话语功能
表12-3岁幼儿“嗯”的话语功能类别功能类别
1应和
2感叹
3确认4拟声5指示
6疑问
7语篇功能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含糊
应声
应答
敷衍
赞叹
感慨
鼓劲
撒娇
确认
拟声
指示
感疑
询疑
质疑
征询
复询
转换
延宕
结束
功能说明
不知如何作答
等待对方接着说
回应呼唤，或表示肯定、
同意
不做正面回复
对事物或现象表示赞叹
抒发情感
用力做某事的助劲声
表示不情愿或拒绝
指向前述信息，表示强
调
模仿哭声
伴随“嗯”指向某物
提出疑问
表示疑惑
表示反诘
征询对方意见
对前一问句再次询问
用于句首开启新话轮或
句中转移话题
用于话语中停顿
用于话语结束
例句
1.M：不想看图片了啊？你要到哪边去啊，DD？
Z：嗯。（D2；12；24）
2.BM：爸爸和妈妈谁最好？Z：嗯。（X3；26；8）
BM：他们遇到——Z：嗯。（X3；26；9）
BM：他们遇到谁啊？遇到谁？
1.M：DD，看外面的灯，看见没有啊，DD？Z：嗯。（D2；13；21）
3.M：你还想吃豆豆啊？Z：嗯，还想吃豆豆。（X3；26；9）
4.M：XX（幼儿乳名）。Z：嗯。（X3；34；10）
M：这怎么搞的呀？Z：嗯。（X3；26；7）
M：嗯，吃吧。
Z：嗯——真好吃！再弄点，再弄点。（X3；26；7）
Z：嗯。（X3；27；30）M：累啦？Z：醉了。
1.M：开，你开，把盒子……Z：嗯!（D2；15；20）
M：再用力点，还没拧到位，拧到位就可以把它打开了。
2.BM：天线宝宝拉㞎㞎。Z：嗯，嗯，嗯。（X3；27；25）
1.M：妈妈抱，好不好？哦，让妈妈抱抱。
Z：嗯——（D2；13；21）M：你不想妈妈抱吗？
2.M：继续数。Z：嗯——我不数了。（X3；27；24）
M：干嘛？数点儿数数累啦？
1.Z：不是小花。嗯，不是小花。（D2；24；15）
2.Z：嗯？拿不动啊？嗯，拿不动。（X3；27；24）
M：医院里有医生，医生给你打针。
Z：我哭，“嗯——”哭了。（X3；29；13）M：噢，你为什么要哭啊？
1.N：你刚才不是看见妈妈，要爸爸吗？Z：嗯，嗯，嗯。（D2；13；22）N：嗯？你看见哪，看见
哪？
2.M：猪耳朵在哪里啊？Z：嗯。（X3；27；21）
1.M：往哪边走，DD？Z：嗯？（D2；12；24）M：这上面有什么啊？有我们的玩具。
2.Z：嗯？这什么啊？（X3；26；7）
2.Z：嗯？说什么？（X3；30；10）
3.M：妈妈烫不烫啊？Z：嗯？也烫。（X3；30；24）
1.Z：嗯？这个小树熊不是讲过了吗？（X3；30；24）BM：讲过了吗？那我们换一个。
2.M：饭桌在这儿。Z：嗯？这是二舅的凳子。（XX3；30；25）
B：你爬上来干嘛？Z：骑马，我要爬上去。爸爸，骑马，嗯？（X3；28；12）
M：你先把这口饭吃了，妈妈给你去倒水。
Z：我背面是什么啊？嗯？（X3；27；28）
1.M：再说一遍，是什么啊？Z：嗯，抱DD。（D2；17；24）
M：抱DD干嘛啊？妈妈待会抱DD。这个小朋友手上拿的是什么啊？
2.M：这裤裤正好啊？Z：嗯，妈妈，你又流鼻涕了。（X3；26；8）M：又流鼻涕啦？
3.M：噢，这下好了，你没有了，都倒在妈妈碗里了，我体育活动方案
看你吃什么？
Z：吃豆豆。嗯，（X3；26；7）我还有汤嘞。
1.Z：这个白色的小车子翻车啦，嗯，都翻车啦，怎么办？（D2；23；14）
2.M：这边呢？Z：嗯，“下”。（X3；31；3）M：这不是“下”，那是“不”。看清楚了，这边多
了一撇。
1.M：到八点半以后再洗澡，现在还可以玩一会儿，现在还很早，是不是啊？Z：不早，不
早，嗯。（D2；23；12）
2.BM：小熊还没坐上面呢。Z：小熊还没坐上面呢，嗯。（X3；27；24）
语言与翻译2020年第2期
回应，都是对大人话语及行为的一种反馈。2岁段幼儿只有“含糊、应答”2种功能类型，3岁段幼儿4种功能类型都有。“嗯”单用或连用表示回应时，通常用降调且发音简短。
2.1.1含糊。表示幼儿因表达能力低下、无法组织话语给予准确回应，或因语言储存不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应答，“嗯”同时起到维持话轮的作用。如：
（1）【场景：幼儿和妈妈一起看故事书】
妈妈：不想看图片了啊？你要到哪边去啊，
DD？
幼儿：嗯。（D2；12；24）
妈妈：你要到哪边去啊？到处跑。
（2）【场景：保姆和幼儿聊天，幼儿可能不懂“最”
什么意思】
保姆：爸爸和妈妈谁最好？
幼儿：嗯。（X3；26；8）
保姆：爸爸，妈妈，奶奶，爷爷，哪个最好？
幼儿：嗯。（X3；26；8）
保姆：哪个最好？
2.1.2应声。表示幼儿在听并等待大人接着往下说。如：
（3）【场景：保姆陪幼儿读故事】
保姆：他们遇到——
幼儿：嗯。（X3；26；9）
保姆：他们遇到谁啊？遇到谁？
2.1.3应答。对大人陈述或问话表示肯定、认同或同意大人的建议和要求或回应大人的呼唤。“嗯”的使
用有独用和连用两种形式。连用形式中的“嗯”表示认可、赞同大人的观点，之后的话语为进一步补充说明的内容。如：
（4）【场景：妈妈和幼儿在房内聊天】
妈妈：DD，看外面的灯，看见没有啊，DD？
幼儿：嗯。（D2；13；21）
妈妈：灯都亮了啊。
（5）【场景：幼儿和爸爸妈妈一起吃晚饭】
妈妈：吃口黄鳝，好不好？
幼儿：嗯。（X3；26；7）
（6）【场景：早上起床后，幼儿想让妈妈烧豆豆吃】
妈妈：你还想吃豆豆啊？
幼儿：嗯，还想吃豆豆。（X3；26；9）
（7）【场景：妈妈和幼儿聊毛绒玩具“天线宝宝”】
妈妈：XX（幼儿乳名）。
幼儿：嗯。（X3；26；10）
妈妈：你不是“天线宝宝”的妈妈吗？2.1.4敷衍。指幼儿对大人的话题不做正面回复或有意回避从而使用不相关的话语来回应。如：（8）【场景：吃饭时，幼儿把菜弄掉了】
妈妈：这怎么搞的呀？
幼儿：嗯。（X3；26；7）
妈妈：问你呢，这怎么搞的？
幼儿：手擦擦。
2.2感叹
表示对某一事物或现象抒发或加强某种情感，2岁段幼儿只有“鼓劲、撒娇”2种类型，3岁段幼儿增加了“赞叹、感慨”2种功能类型。
2.2.1赞叹。表示对某一事物或现象的肯定，在语气上是令人满意的，多表示感叹或赞美之情，表示赞扬或感叹时常用降调。如：
（9）【场景：幼儿和爸爸妈妈一起吃晚饭，幼儿喜欢吃豆豆】
妈妈：嗯，吃吧。
幼儿：嗯——真好吃！再弄点，再弄点。
（X3；26；7）
2.2.2感慨。幼儿在表达中有意抒发某种情感，多用舒缓的低降调。如：
（10）【场景：早上，幼儿跟爸爸妈妈闲聊】
幼儿：嗯。（X3；27；30）
妈妈：累啦？
幼儿：醉了。
妈妈：怎么啦？
幼儿：我喝酒喝多啦。
2.2.3鼓劲。当人们用力干某事的时候，通常在用力的瞬间会伴随一声“嗯”，仿佛这样就能憋足了劲儿，使出全身的力气，随着“嗯”发音的结束，用力的过程也结束。“嗯”常用降调，发音短促，也可用拖长音的形式，来鼓励、暗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来完成任务。如：
（11）【场景：幼儿在玩润肤霜的盒子】
妈妈：开，你开，把盒子……
幼儿：嗯！（D2；15；20）
妈妈：再用力点，还没拧到位，拧到位就可
以把它打开了。
（12）【场景：幼儿玩“天线宝宝”的玩具】
保姆：“天线宝宝”拉㞎㞎。
2—3岁幼儿会话中“嗯”的话语功能
幼儿：嗯，嗯，嗯。（X3；送给母亲的祝福语
27；25）
保姆：噢，“天线宝宝”这样拉㞎㞎啊？2.2.4撒娇。表示不情愿或是拒绝，常用曲折调。“嗯”的使用有独用和连用两种形式。如青菜简笔画
：（13）【场景：幼儿在家中与爸爸妈妈玩耍】
妈妈：妈妈抱，好不好？哦，让妈妈抱抱。
幼儿：嗯——（D2；13；21）
妈妈：你不想妈妈抱吗？
（14）【场景：幼儿和妈妈一起玩玩具、数数字】妈妈：继续数。
幼儿：嗯——我不数了。（X3；27；24）
妈妈：干嘛？数点儿数数累啦？
2.3确认
“嗯”指向前面的话语信息，只是幼儿对自己前述话语内容的确认或加强，常用低降调。通常“嗯”后紧跟着后续补充说明的话语。两个年龄段幼儿会话中都有此种功能类型。如：
（15）【场景：妈妈给幼儿讲故事】
妈妈：不是花，是什么？
幼儿：不是小花。嗯，不是小花。（D2；
24；15）
妈妈：嗯，不是小花，是大花，是吧？
（16）【场景：幼儿和妈妈一起读故事书，书太重，幼儿拿不动】
幼儿：嗯？拿不动啊？嗯，拿不动。（X3；
27；24）
妈妈：你饭吃少了吧？没有劲儿吧？2.4拟声
幼儿模仿人哭的声音。“嗯”是低平调，有明显的拖长发音。此种功能类型只出现在3岁段。如：（17）【场景：幼儿边看故事书，边和妈妈聊天】妈妈：医院里有医生，医生给你打针。
幼儿：我哭，“嗯——”哭了。（X3；29；13）
妈妈：噢，你为什么要哭啊？
2.5指示
幼儿指称某一人物或事物时，会伴随“嗯”的发音连带动作，共同指出某人或某物所在。这里幼儿的指向性动作与“嗯”的发声同时存在，“嗯”常用降调，发音短促，可独用也可连用。这种功能类型在两个年龄段均有，以2岁段幼儿居多，且2岁段幼儿多以两字或三字叠音为多。如：
（18）【场景：在奶奶怀中的幼儿看见妈妈，指着要妈妈抱】
奶奶：你刚才不是看见妈妈，要爸爸吗？
幼儿：嗯，嗯，嗯。（D2；13；22）
奶奶：嗯？你看见哪，看见哪？
（19）【场景：幼儿和妈妈一起看故事书上“小猪”
的图画】
妈妈：猪耳朵在哪里啊？
幼儿：嗯。（X3；27；21）
妈妈：猪眼睛呢？
幼儿：嗯。（X3；27；21）
妈妈：猪有没有眉毛啊？
幼儿：嗯，头发。（X3；27；21）
妈妈：噢，头发，猪还有头发呢。
2.6疑问
由独语成分“嗯”构成的疑问句表示对方的话语、态度或某种情况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并对此有所怀疑或向对方征询意见。包括“感疑、询疑、质疑、征询、复询”5种功能类型。表疑问和征询时通常有明显的升调，且音量加大。其中，2岁段幼儿只有前两种功能类型，3岁段幼儿增加了后3种。
2.6.1感疑。幼儿基于自身感知提出疑问，表达对突然出现的事物或出乎意料的现象的疑惑。“嗯”的使用形式有两种。
第一种，单句独用。如：
（20）【场景：妈妈陪幼儿做游戏】
妈妈：往哪边走，DD？
幼儿：嗯？（D2；12；24）
妈妈：这上面有什么啊？有我们的玩具。
第二种，两句连用。“嗯”构成的独语疑问句先出现，后面紧跟一个完整后续句。后续句分为两类，一类是疑问句；一类是非疑问句。
第一类后续句为疑问句。如：
（21）【场景：妈妈教幼儿打电话】
妈妈：你怎么弄的啊？
幼儿：嗯？怎么给关啦？（X3；27；12）
妈妈：就是啊，你怎么把它给关啦？
第二类后续句为非疑问句。如：
（22）【场景：保姆喂幼儿吃面条】
保姆：这个呢？
幼儿：嗯？这是生菜。（X3；27；13）
保姆：什么菜？
2.6.2询疑。指幼儿对大人所讲的话不明白、懵懂而无法做出正面的回答。“嗯”的使用形式有两种。
语言与翻译2020年第2期
第一种独用。如：
（23）【场景：到了睡觉时间，妈妈希望幼儿早点睡觉】
妈妈：嗯，往那边指，要睡觉了啊。
幼儿：嗯？（D2；13；21）
妈妈：去睡觉，好不好？
第二种两句连用。“嗯”构成的独语疑问句首先出现，后面紧跟一个完整后续句。后续句分为两类，一类是疑问句；一类是非疑问句。
第一类后续句为疑问句。如：
（24）【场景：幼儿给妈妈讲故事】
妈妈：XX真能干，记得真清楚。
幼儿：嗯？说什么？（X3；30；25）
妈妈：妈妈说你能干呢。
第二类后续句为非疑问句。如：
（25）【场景：妈妈和幼儿聊去海南玩时沙滩烫脚的事儿】
妈妈：妈妈烫不烫啊？
幼儿：嗯？也烫。（X3；30；24）
妈妈：妈妈觉不觉得烫啊？
幼儿：不觉得。
2.6.3质疑。“嗯”的语义表示反诘，后续句是具体反诘的内容。“嗯”常用曲折调，其使用形式为连用，即“嗯”构成的独语疑问句首先出现，后面紧跟一个完整后续句。后续句分为两类，一种是疑问句；一种是非疑问句。
第一种后续句为疑问句。如：
（26）【场景：吃饭时，幼儿要喝水】
妈妈：你要喝自己的水啊？妈妈给你凉一
凉噢。
幼儿：嗯？还凉啊？（X3；31；26）
妈妈：你喝呢，会不会觉得烫啊？
第二种后续句为非疑问句。如：
（27）【场景：幼儿和妈妈聊天，讨论谁喜欢她的小辫子】
妈妈：爸爸喜欢。
幼儿：嗯？妈妈喜欢。（X3；31；7）
妈妈：噢，妈妈喜欢，妈妈喜欢。
2.6.4征询。征询句中的疑问词“嗯”并不询求未知信息，只传达问者意愿，并向听者提出请求或征询对方意见。“嗯”紧接在祈使句之后，前句表示幼儿有所主张和要求，但不知大人能否应允，因而使用“嗯”来征求对方意见，表示“商量”“咨询”，等于说“好吗？”“行不行啊？”“怎么样啊？”，发话者通常期盼得到肯定的答复。如：
（28）【场景：幼儿跟爸爸玩骑马的游戏】
爸爸：你爬上来干嘛？
幼儿：骑马，我要爬上去。爸爸，骑马，嗯？
（X教师教学总结
3；28；12）
2.6.5复询。“嗯”构成的独语疑问句紧跟在完整疑问句之后，是对前一问句的再一次询问。如：（29）【场景：幼儿和妈妈一起看电视】
妈妈：噢，看唱戏，看唱戏。换台吧，这戏有
什么好看的？
幼儿：这什么啊？嗯？（X3；30；13）
妈妈：先看看天气预报。
2.7语篇功能
“嗯”承担的语篇功能包括转换话题、句中延宕、结束话题3种功能类型，其实际语音往往表现为调值普遍偏低，一般为低平、低降调，如33调、11调、21调。两个年龄段幼儿3种功能类型都有。
2.7.1转换话题。“嗯”用于话题转换时，大部分处于话语起始处，起到接管话轮的作用。也有个别处于话语中间起到转移话题、保持话轮的作用。“嗯”的声音和语调都略微加重，是幼儿开启话语的一个信号，这一信号能引起大人的注意，使其转移到幼儿马上要说的话语内容上来。如：
（30）【场景钢琴练指法
：妈妈陪幼儿看书】
妈妈：再说一遍，是什么啊？
幼儿：嗯，抱DD。（D2；17；24）
妈妈：抱DD干嘛啊？妈妈待会抱DD。这
个小朋友手上拿的是什么啊？
（31）【场景：幼儿起床时和妈妈聊天】
妈妈：这裤裤正好啊？
幼儿：嗯，妈妈，你又流鼻涕了。（X3；26；8）
妈妈：又流鼻涕啦？
（32）【场景：妈妈陪幼儿看书】
妈妈：这是小朋友在捡豆子，装豆子，把豆
子往瓶子里面放。
幼儿：啊，不看了。嗯，这是算盘。（D2；
23；28）
妈妈：嗯，对。
2.7.2延宕。“嗯”位置灵活，可独用也可用于话语中间，帮助实现话语间的停顿或拖延，如此起到填补话语中断造成的“话语真空”的作用。在表达中，早期幼儿受思维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的限制，难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