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伊格尔顿:如何阅读一首诗

更新时间:2023-06-22 07:03:37 阅读: 评论:0

特里•伊格尔顿:如何阅读一首诗
很多读者说他们越来越读不懂“诗”了。如果古典诗歌还能凭借古文功底和文化常识来“理解”的话,那么现代诗就陷入了“理解的困境”。因为现代诗是“自由”的,很难抓住其中的要领,或者并没有要领而言。如此一来,“如何阅读一首诗”就成为一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特里·伊格尔顿是“英美新批评”流派中的一位健将,对现代诗颇有见地,他以注重“文本”的批评方法开启了一种较为可行的读诗之旅,虽然所谈论的是英美的现代诗,但也不乏相通之处,可供参考。progress
特里·伊格尔顿|如何阅读一首诗?
特里·伊格尔顿,1943年生于英国曼彻斯特。曾长期任教于牛津大学,现为曼彻斯特大学讲座教授;是当代著名的文学理论家和具有独特风格的文化批评家。从1960年代至今,他已出版著作数十种,如《批评与意识形态: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研究》 《马克思主义与文学批评》 《瓦尔特·本雅明,或革命的批评》 《文学理论引论》 《批评的作用:从观察家到后结构主义》 《审美意识形态》等,其中多种已被译成中文出版。
一、意义和主观性
我们的行为是情感的表达,就像词语是意义的表达一样。关于某人感受到怎样的情感,可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含混;词语意指什么也一样。我们说情感隐藏在某人的行为后面,就像我们说意义隐藏在某人的词语后面一样;但是,这种空间比喻确实容易误导人。当克利奥特拉说她佩戴着马克·安东尼的剑,她的意思之所以不明确(是她在字面上意指的,还是
这是性的象征?),并不是因为她的意思存在于词语的后面,好像太过于遥远而无法企及。这或许就像在想:之所以不能确定一幅画是有关于海上的暴风雨,还是一个年老的精神错乱者狂野的绺绺白发,是因为它的主题存在于帆布上画的形状后面。当有人蜷缩着带着恐惧唠叨,他们的恐惧就存在于自己的身体活动中,同样,意义存在于词语中。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把恐惧误认为愤怒或羞恼。july缩写
二、  语调、情调和音高liuhecai
语调(tone)意为表达特定情调(mood)或情感(feeling)的声音的韵律特征(modulation)。它是符号和感情交叉的地方。因此,语调可以是调皮的、生硬的、浮华的、悲伤的、洒脱的、奉承的、彬彬有礼的、欣喜若狂的、迫切的,等等。但是,将诗中的语调与情调区分开来并不容易,后者在字典中被定义为情绪或情感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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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脱维亚语我们也可以谈论诗的声音的音高,它意味着它听起来要么是高幅度的,要么是地幅度的,又或者是中等幅度的。人们可能会把《博菲利亚的情人》(“Porphyria‘s Lover ”)中的最后一行——“And  yet God has not said a word!”(“而上帝没有说一句话!”)——的音高,想象为欢乐对的叫喊或低声的嘟囔,这取决于一个人如何理解其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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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强度和速度
强度(intensity)是另一个有关诗歌情感的范畴,与语调、音高和音量不同。既存在着无声的强度,也存在着热血沸腾的强度。伊丽莎白·巴丽特·白朗宁写的一首十四行诗的这一选章,可能不应被读成是轻率的:
How do I love thee? Let me count the ways.
I love thee to the depth and breadth and height
My soul can reach, when feeling out of sight
For the ends of Being and ideal Grace.
obfuscate
I love thee to the level of everyday's
Most quiet need, by sun and candlelight.
I love thee freely, as men strive for Right;
I love thee purely, as they turn from Prai…
我如何爱你?让我细数究竟。
我爱你到我的灵魂所能达到的
深邃、广阔和高度,同时感到超出了
antion
人的目标和理想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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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到每日最朴素的需要的
程度,在阳光和烛光里。
我自由地爱你,像人们为正义而战。
我纯粹地爱你,像人们拒绝赞美……
另一个有点被忽略的形式范畴是速度(pace)。有些诗爬行前进,有些诗庄重地缓步前进,而另一些则兴奋地飞驰前进。像布朗宁的《他们如何把好消息从根特带到艾克斯》(“How They Brought the Good News from Ghent to Aix”)一诗中这样的片段,移动得太迅速了,以至于很难跟得上:
I sprang to the stirrup,and Joris,and he;
I galloped,Dirck galloped,we galloped all three;
“Good speed!”cried the watch,as the gate-bolts undrew;
fundamentals“Speed!”echoed the wall to us galloping through…
我跃上马镫,还有乔里斯,还有他;
我飞驰,迪尔克飞驰,我们三个都在飞驰;
“好快!”看门人叫喊着,同时拉开门闩;
“快!”墙向我们发出回声,飞驰而过……
四、纹理
“texture”,字典将其定义为表面或物质的质感或质地,它指一首诗如何把多种多样的声音编织成可感知的模式。
来看看托马斯·哈代的《黑暗中的歌鸫》(“The Darkling Thrush”)一诗中的第一节:
I leant upon a coppice gate 
When Frost was spectre-gray,
And Winter's dregs made desolate 
The weakening eye of day.
The tangled bine-stems scored the sky 
Like strings of broken lyres,
And all mankind that haunted nigh 
Had sought their houhold fires.
我倚在小树林的入口,
白霜是透明的灰色,
冬日的浑沌使白昼
虚弱的眼睛如此凄凉。
纠缠的藤蔓谱写着天空
像破碎的里拉琴的弦,
在附近出没的所有人
已看到自己家的炉火。
即使不去作仔细的分析。肯定也可以清楚,这里的声音纹理多么紧凑而密集地被编织在一起;在这首单薄的诗中,每一个音节都被调动起来超负荷地工作。整个诗节高度压缩,但表述清楚,没有一丁点多余的脂肪。例如,在第三、第四行中,“Winter”和“weakening”,“dregs”和“desolate”的头韵,与更没有赘音的“made ”和“day”的谐音形成了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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