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org Simmel陌生人概念的社會與文化分析环保服装材料
魏書娥
南華大學生死學系副教授
05-2721001-5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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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這篇文章首先討論了「異鄉人」抑或「陌生人」的翻譯問題,基於名詞涵括的範圍以及時代經驗的考量,採用「陌生人」較能適切地同時容納「異鄉人」、社會適應的動態過程以及現代性的生活經驗。接著本文重回Simmel的「陌生人」文本,強調對照《貨幣哲學》和《社會學》裡兩篇文本,才能比較完整地整理出陌生人論題的論述脈絡與層次。最後,藉由Dale McLemore(1970)的「陌生人社會學」批判,重新檢視「陌生人社會學」在參照Simmel的「陌生人」文本方面的缺失,批判其文本詮釋涉及面向與層次的限制,並且借助上述討論提供關心當前都市生活經驗與晚期現代社會制度特性的研究參考架構。
關鍵詞:陌生人、陌生關係、陌生性、陌生社會學
雅思考试机经-Georg Simmel陌生人概念的社會與文化分析
從翻譯出發
耐心的意思德文der Fremde與英文the stranger一詞,在中文環境裡有翻譯成「異鄉人1」,抑或翻譯成「陌生人2」。現有中文譯本共五篇,兩篇根據英文譯本翻譯,三篇根據德文直接譯成,其中兩篇譯文譯作「異鄉人」,三篇譯作「陌生人」3。順此類推,另外兩個相關的名詞德文die Fremdheit與英文strangeness,也分別被譯作「異鄉性」和「陌生性」。這五篇譯文共囊括七位譯者,沒有一位提出選譯「異鄉人」抑或「陌生人」的說明,也沒有區分不同譯詞可能隱含的意義差距。看來中文譯者依其偏好翻譯,不曾重視兩詞交錯使用的結果,形成了兩詞混用的現象。但是,德文原文的意涵具有不同概念面向與層次,牽涉論述觀點的定位問題,也觸及論述觀點之間的關聯性質。
除了在英文譯本的用詞上因為大家都使用the stranger和strangeness,沒有遭遇用詞差距的質疑之外,關於上述兩層思考,後續相關議題的學者們(包括中文抑或英文使用者)並未加以重視,多半順其研究目的取向直接運用Simmel著名的定義,也就是附論文本開宗明義就提出的定義加以分析與申論。不過,還是有使用英文寫作的學者很早就注意到,同是一個名詞the stranger,其下仍隱含著值得重視的意義差距,而且這個差距跟社會學傳統內部不同研究研究旨趣的發展脈絡有關。
根據McLemore(1970)的分析,Margaret Wood(1934)早在《陌生人:社會關係的研究》(The stranger:
a study of social relationships)書中就清楚區分出
1「異」字一詞有分開、不相同、其他的、奇特、怪異等義,相近的中文名詞「異人」,意指關係疏遠的人,出自詩經小雅頍弁:豈伊異人,兄弟匪也。《辭源》,頁1147。syr group
2「陌」字一詞有田間小道、街道、錢一百文等義,相近的中文名詞「陌路」,意為田間道路,多與人連用,指乍見而素不相識者。《辭源》,頁17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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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這三篇〈陌生人〉中文譯本當中,林榮遠的譯法略有不同,他在譯文的第一個譯註提及「陌生人」也可譯作「外來人」或是「外鄉人」,在他的譯本中三者視上下文脈絡而交錯運用,至於die Fremdheit一詞則都譯作「陌生」。「外來人」或是「外鄉人」比較貼近Margaret Wood(1934)強調的「新來者」,但是,林榮遠也沒有強調「陌生人」概念蘊涵的這個面向。
Simmel的the stranger概念中既包含有「新來者」新來者(the newcomer),也包含有「邊緣人」(the marginal man)的成分。然而,一直以來的學術研究的發展趨勢卻產生了重「邊緣人」成分輕「新來者」成分的現象,即使Alfred Schuetz(1944)也曾經點出這樣的差距,但是他跟Margaret Wood(1934)遭遇同樣命運,其貢獻往往被後續相關學者忽略,the stranger概念或是直接回溯到Simmel的文本,或是迂迴芝加哥學派的論述取徑強調社會排除的問題,「邊緣人」似乎代表了所有the stranger概念的涵義,成為陌生人社會學的主流研究方向。
就「邊緣人」而言,強調的是隨外來者加入團體遭遇到的異文化衝突與團體成員對外來者界定團體地位的主觀感受,確實也符合Simmel文本的部分關懷,翻譯成「異鄉人」是適切的;就「新來者」而言,進入團體的最初階段是關鍵的,他對既有成員而言,確實是面目不清全然模糊的,這個過程沒有在Simmel文本裡被明確討論過,卻是Margaret Wood(1934)最感興趣的範圍。因此,新來者若進入團體累積了失敗經驗,接下來才有機會成為邊緣人,否則他就會順利成為內團體成員了,而異鄉人也就不再被有意識地限定成「異鄉人」,當然順此理路,Wood的關懷又某種程度偏離了Simmel文本,即使Simmel的潛在漫遊者隱含著不同社會條件與異文化的接觸起點,但是他顯然更關心接觸後相互磨合的經驗歷程,更重要的是此經驗歷程對社會秩序的衝擊性質該如何定位。據此,本文使用「陌生人」和「陌生性」一詞,希望能保留Wood(1934)強調the stranger概念中蘊涵的社會磨合過程,同時這個過程也隱含有形成與化解衝突的動力條件。
除了研究觀點的定位之外,der Fremde概念的時代適用性也是譯詞要思考的一個方向。Simmel提出陌生人論題雖然具有反思資本主義經濟普遍原則的啟發性,但是其時代背景僅止於經濟全球化的起飛階段(Robertson,1992;魏書娥,2001),後續的全球化歷程在經濟、政治、文化與社會面向都發生了許多重大的轉變,關於這些Simmel沒有機會觀察的變化,並且對之提出相應的時代診斷,因而「陌生人」這個概念形式能夠承受多遠的歷史內容變動就是後繼學者們所要面對的挑戰。所幸根據Simmel的社會學觀點,相互作用原則(魏書娥,2002: 399-402),其實對「陌生人」概念預留了回應歷史條件的男人穿衣
開放空間。如今回頭對照起來,「陌生人」論題的研究成果儼然形成了一支整合許多相關概念的特殊社會學傳統(McLemore,1970),例如,疏離(alienation)、都市街道上的閒逛者(flâneur),整體而言呈現了多元豐富的「陌生人」社會類型。
此外,根據Merz-Benz和Wagner(2002)的分析,從Georg Simmel在der Fremde(the stranger)概念中關於因經濟功能與不同社會產生聯結的商人的文化經驗,經由芝加哥學派Robert E.Park(1928)關注移民勞工的社會邊緣人經驗,Anderson(1923)關注到the hobos的文化共生經驗以及Siu(1952)關注到客籍勞工的過客經驗(sojourner)等,以及隨經濟全球化而脫離地理限制的旅遊者、流浪者與閒逛者等現代朝聖者(Bauman,1997)與世界主義者(Hannerz,1990)等,可以歸納成移動能力與文化整合面向的特殊社會類型分析,就此而言,這些在Simmel立論之後隨經濟結構變動而直接衍生的異文化經驗,帶給支配文化人們的感受不是全然未曾遭逢的異文化對象,所以他們面對的陌生人不是新來者,也不是只與外來文化碰撞而已。因應社會變遷而產生的現代性制度機制,制度性信任(Giddens, 1990;1991),間接增加了完全不相識者在公共場所的偶然共存機會,人們互不相識,卻可能相互眼熟而似曾相識,例如逛街的消費者(Bauman,1997;2002),或是同班電梯的搭乘者(Hirschauer,2005),在公車站固定出現的等車人,甚至人行道上擦身而去的過路人(Goffman,1963)。就概念的適用範圍而言,「陌生人」不只是邊緣人,也是新來者;「陌生人」不只是第一次經濟全球化歷史階段(1870s-1920)的社會文化經驗,也是晚期現代社會典型的社會關係與文化現象。相對而言,「異鄉人」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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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難以涵攝新來者的內容,以及生活在晚期現代社會的制度信任體制下的社會經驗。以下本文將先重返Simmel〈陌生人〉的相關文本,再次詮釋「陌生人」的社會學意涵,再就「陌生人社會學」的發展脈絡,思考「陌生人」論題在晚期現代化階段的社會與文化意涵。
toefl培训Simmel論陌生人、陌生關係與陌生性
six tubeSimmel論「陌生人」也沿襲他的學術分析風格,同一個主題常在不同文章裡或簡略或縝密地論述。他最早在《貨幣哲學》(1900)一書第三章第一部分「貨幣因其純粹的手段性格作為不被包纏在其社會圈底人格範圍」最後六頁4論及「陌
4Simmel,G.Philosophie des Geldes.Leipzig1900,S.223-228,auch in GSG6,Frankfurt a.M.: Suhrkamp1989,S.284-291,oder in Drittes Kapital:Das Geld in den Zweckreihen(Auszug)in: Peter-Ulrich Merz-Benz&Gerhard Wagner(Hrsg.)Der Fremd als sozialer Typus.Konstanz2002,S. 39-45.
生人」主題。再次出現「陌生人」討論,已是八年以後,在《社會學:社會化形式的思考》(1908)第九章「空間與社會的空間秩序」的第三篇附論5約七頁。這兩部分別超過七百頁和八百頁的鉅著,都有意識地呈現了陌生人的社會學意涵。前者的社會學分析由貨幣現象出發,延展到貨幣流動的社會脈絡;後者的社會學分析,更從不同層次直接切入空間所匯集的各種社會距離整體。
《貨幣哲學》裡的「陌生人」
Simmel在分析貨幣作為經濟交換的手段時,就已經覺察到貨幣不只是貨幣實體而已;貨幣還是實質的載體,承載著交易關係;貨幣也是抽象的載體,承載著社會關係。三者能匯聚於貨幣一身,皆源於貨幣特殊的手段性格。貨幣是有價物,而且是可以作為行動手段的有價物;貨幣的手段性格就是不具特色,就是無差異性,貨幣就只是貨幣,誰來使用,貨幣的手段性格都不會改變。雖然幣值本身是相對穩定的,但是貨幣的價值成立與否跟貨幣潛在指向的交換對象是否存在,以及藉由哪些轉折而聯結出來有關,也就是交易網絡的大小與性質。貨幣要花得出去才是錢,錢要轉經多手才會是人人追求的財富,貨幣的流向編織著經濟交易的網絡。《貨幣哲學》除了哲學思辯與經濟分析,也兼顧了社會學旨趣,Simmel觀察到同一個經濟交易過程,換一個角度看也是社會交換的過程。《貨幣哲學》裡的「陌生人」聚焦於他在社會團體裡所佔的地位以及扮演的角色,並且藉由猶太人跟錢的關係清楚指陳陌生人的社會學意涵。
前書這六頁扣緊貨幣轉進為錢的歷史過程,分析陌生人的不同社會意涵,並運用貨幣與陌生人的歷史糾纏,闡述猶太民族與錢被畫上等號的歷史處境與發展。首先,在原始民族選用外地物質加工作為貨幣的時代,陌生人是那個揭示貨幣之為有價物,得以將潛藏的交換對象具體聯結出一定規模的交換團體的人,特別是那些在巴比倫神殿前朝女孩胸懷拋擲貨幣之人。在物物或是物人藉由貨幣間5Simmel,G.Exkurs ueber den Fremden,in:Soziologie:Untersuchungen ueber die Formen der Vergellschaftung.Berlin1908,S.509-512.auch in GSG11,Frankfurt a.M.:Suhrkamp1992,S. 764-771,oder in Peter-Ulrich Merz-Benz&Gerhard Wagner(Hrsg.)Der Fremd als sozialer Typus.
Konstanz2002,S.47-53.《社會學:社會形式的探究》(1908)第九章另外兩篇附論分別是討論「社會界線」和「感官社會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