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从来不是蓝⾊
involves
Karusll-Michael Rother 来⾃利维坦 00:00 05:22
利维坦按:在前⼏天《盲⼈的梦⾥会“看见”什么?》⼀⽂中,“古希腊⼈觉得海还是紫⾊的呢”,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当然,我们知道,“眼睛看到什么颜⾊”和“怎么形容你看到的颜⾊”是两个不同的事实,就好⽐⼀个⾊盲看到红⾊却将其看到的颜⾊表述为绿⾊⼀样。同样,三视锥动物的我们,肯定也⽆法想象喵星⼈眼中的那个世界,毕竟,作为⼆视锥的动物,你家喵星⼈就跟上⾯说到的红绿⾊盲差不多……
在颜⾊这个问题上,伟⼤的古希腊⼈和我们现代⼈的区别究竟是在视⽹膜看到的不同,还是来⾃于对于颜⾊的表述不同?相信你看完这篇⽂章就会有答案了。
⽂/Maria Michela Sassi
译/copperhia
校对/兔⼦的凌波微步
原⽂//essays/can-we-hope-to-understand-how-the-greeks-saw-their-world
本⽂基于创作共⽤协议(BY-NC),由copperhia在利维坦发布
荷马在描述蓝⾊的时候使⽤了两个形容词:kuaneos,描述的是蓝⾊融⼊⿊⾊的暗影;glaukos,指的是⼀种“蓝灰⾊”,最经典的⽤法是在雅典娜的名号“glaukopis”中,意为“她闪烁灰⾊光芒的眼睛”。他对天空的描述是⼴阔辽远、星⾠闪耀,或者如同⾦属或青铜(因为它们恒久不变的特性)。汹涌的海⽔的⾊泽从“发⽩”(polios)和“蓝灰”(glaukos)到深蓝,到近乎⿊⾊(kuaneos, melas)。平静的⼤海则被称为“紫罗兰⾊”(ioeides)、“葡萄酒⾊”(oinops)或者紫⾊(porphureos)。然⽽,不论天空还是⼤海,从来不会仅仅是蓝⾊。事实上,在整个古希腊⽂学中,你不可能找到简单纯粹的蓝⾊⼤海与天空。
图源:tenor
anicca此外,古希腊⼈的词典中,黄⾊奇怪地缺席了。黄⾊的各种变化,从众神闪亮的⾦发到琥珀⾊到发红的⽕焰,全都被⼀个简单的词xanthos覆盖。另外,Chloros⼀词因为同chloe(草)有关,表⽰绿⾊,但也能表⽰⼀种像蜂蜜的亮黄⾊。古希腊⼈对颜⾊的体验似乎同我们不太⼀样。尼采有段著名的隽语描述了希腊颜⾊词汇的奇异性:
希腊⼈看⾃然世界的⽅式和我们有很⼤差异,他们的眼睛把蓝⾊看成深褐⾊,把绿
⾊看成黄⾊(例如,他们⽤同⼀个词来描写深⾊头发、⽮车菊和南⽅⼤海的颜⾊;
他们还会⽤同样的词语来描写最青绿的植物和⼈类的⽪肤,蜂蜜和黄⾊的树脂。因
此他们最杰出的画家只⽤⿊⽩红黄来描绘他们所⽣活的世界)。
这怎么可能呢?希腊⼈眼中世界的颜⾊真的和我们看到的不⼀样吗?
歌德也观察到古希腊⼈颜⾊视觉的这些特征。xanthos和chloros这两个词的⼴泛使⽤让他猜测希腊颜⾊词汇表有⼀种特有的流动性。他说,希腊⼈对描述不同的颜⾊并⽆兴趣。为了证明这⼀判断,歌德仔细地研究了恩培多克勒、柏拉图和亚⾥⼠多德等古希腊哲学家阐述的视觉与颜⾊理论,他们认为在观看中视觉器官发挥了主动作⽤,眼睛⾥放出的光同⽇光交互作⽤,产⽣了全套颜⾊。
歌德认为⽜顿的颜⾊理论相⽐眼睛的实验证据只是⼀种数学抽象,完全是荒谬的。图源:Steemit
歌德还指出,古代的颜⾊理论家倾向于把颜⾊视为⿊与⽩的混合,这两者被置于明与暗的对⽴两极,但仍然被称为“颜⾊”。同⽜顿通过棱镜实验分解出的颜⾊体系相⽐,将⿊与⽩视为颜⾊(通常是原⾊)的古代理论很是不同寻常。今天⼈们普遍认为,⽩光是⽆⾊的,来⾃光谱上所
有⾊彩的集合,⽽⿊⾊则源于光线的缺席。
韦伯英语歌德认为⽜顿的颜⾊理论相⽐眼睛的实验证据只是⼀种数学抽象,完全是荒谬的。他宣称,事实上,光是最简单、最同质的物质,颜⾊的多样性产⽣于光与暗相遇的边缘。歌德⽤古希腊⼈对颜⾊的研究思路来对抗⽜顿的理论,他认为前者抓到了光之感知的主观的⼀⾯。歌德写道,希腊⼈已经知道,“如
果眼睛不是像太阳⼀样,它就不可能看到太阳。”
著名政治家、希腊⽂化研究者威廉·格莱斯顿(英国政治家,曾作为⾃由党⼈四次出任英国⾸相:1868-1874、1880-1885、1886以及1892-1894)试图⽤另⼀种理论来解释希腊⼈视觉感知中明显的奇异之处。他在⾃⼰的《荷马与荷马时代的研究》(1858年出版)⼀书中专辟⼀章讨论“颜⾊的感知与运⽤”。他也注意到荷马指称绿⾊与蓝⾊时的模糊游移,以及在光谱中蓝⾊区域中⼼地带的词汇贫乏。和歌德不同,格莱斯顿采⽤⽜顿的颜⾊体系(红橙黄绿青蓝紫)作为标准。他认为希腊⼈所谓的颜⾊词汇贫乏,根源是他们对棱镜分解出来的颜⾊的分辨能⼒不够完善。古⼈的视觉器官仍然处于幼⼉期,因此他们对光线⽐对⾊彩更敏感,进⽽,他们清晰分辨不同⾊彩的能⼒也有所⽋缺。这⼀理论与19世纪晚期的后达尔⽂思潮颇为契合,因⽽获得了⼴泛的认可。实际上,正是这⼀观点激发了尼采⾃⼰的判断,并导致⼀系列试图证明古希腊颜⾊范畴同现代分类不⼀致的研究。
今天,没有⼈还会认为⼈类发展有过⼀个某些颜⾊“尚未”被感知到的阶段。但基于我们现代
的“⼈类学审视”,⼈们普遍认为,每种⽂化都⾃有其命名及分类⾊彩的⽅式。这不是因为⼈类眼睛的解剖学结构发⽣了变化,⽽是因为不同的视觉领域受到了刺激,根据不同的⽂化背景激发了不同的情绪反应。
那么,歌德认为古希腊⼈的颜⾊体验⾮常独特,这种看法是对的吗?没错,是的。有⼀种特殊的希腊
⾊彩⽂化,正如埃及、印度、欧洲也都⾃有其⾊彩⽂化,每种⽂化都反应在各有其独特性的词汇表中,不能仅仅⽤⽜顿范式的科学尺度来衡量。那么新的问题是:我们怎样才有希望理解古希腊⼈看世界的⽅式呢?
孟塞尔的⽐⾊系统。图源:维基
让我们从以1898年美国艺术家孟塞尔(Albert Henry Munll)创⽴的以颜⾊空间为基础的⽐⾊系统开始。根据这个模型,任何颜⾊感觉都能够通过三个交互的维度得以定义:⾊相(hue),由其在⽜顿光谱中的位置确定,我们以此区分不同的⾊彩;明度(the value or lightness),从⽩到⿊;⾊度(chroma),对应于颜⾊的纯度或饱和度,以光的波长分布为基准。⽕红和天蓝是⾼饱和度的,⽽灰⾊则完全不是。
此外,还有显著度(saliency)的概念(⼀种颜⾊吸引视觉注意的能⼒),⽽被格莱斯顿认为是⾊盲症状的古希腊⼈对蓝⾊和绿⾊的有缺陷的定义也得到了解释,因为⾊彩的语⾔学定义要同颜⾊的显著度成⽐例。这就是为什么,显著度最⾼的红⾊,在任何⽂化中都是最先被定义的颜⾊(希腊语中称之为eruthros),⽽绿⾊与蓝⾊通常被⾸先感知为亮度,因为它们显著度较低,随后才会被缓慢地聚焦为⾊彩。这意味着,在某些⽂化背景⾥,古希腊的形容词chloros应该被翻译为“鲜艳”⽽不是“绿⾊”,⽽leukos应该翻译成“耀眼”⽽不是“⽩⾊”。希腊⼈完全能够感知蓝⾊,但对描述天空的蓝⾊⾊调并不特别感兴趣——⾄少没有同我们、同我们的现代感知⼀样的兴趣。
⼀种颜⾊⽂化,可能赋予这个或那个颜⾊维度以优先权,从⽽对这三种维度可能的组合构成的巨⼤范围加以分割,⽽这⼀模型正有助于描述这些不同的⾊彩⽅式。⼀种⽂化可能以不同的程度分别强调⾊相、⾊度或明度。因此,孟塞尔模型能够帮助证明,古希腊⽂化对明亮度确实有着显著的偏好,希腊⼈更多通过明暗的程度⽽不是⾊彩的差异去体验颜⾊。
然⽽,孟塞尔模型不能完全解释,既然古希腊⼈忽略了歌德所珍视的“颜⾊效应”(颜⾊被主观感觉到的视觉效果)的丰富性,那他们是如何感知颜⾊呢?对于希腊⼈来说,颜⾊是对理解世界(尤其是社会世界)必不可少的⼀个基本的信息单元。⼀个⼈的⾯貌是其社会⾝份的⼀个主要标准,以⾄于将⽩肤⼥性与黝⿊男性进⾏对⽐是希腊⽂学和肖像美术中⼀个⼴泛运⽤的套路,因为当时⼈们普遍认为⼥⼈在幽暗的家居环境中活动故⽽肤⾊⽩皙,⽽男⼈从事体⼒活动与户外运动会被晒⿊。于是希腊语中的词语chroa/chroiá就意指⼀件东西的有颜⾊的表⾯,也指这种颜⾊本⾝,并且明显同chros(⽪肤、肤⾊)有关。在辨析希腊颜⾊⽂化时,不应该忽视颜⾊的情感和道德价值。
除了孟塞尔模型和颜⾊的主观价值,还有两个进⼀步的参数也被考虑进来。有由对象质地与光线状况的相互作⽤产⽣的颜⾊的闪烁效果(glitter effect),还有在绘画与染⾊的实践中获得某种颜⾊的材料或⼯艺流程(material or technological process)。掌握了这些因素,我们就能看
到全部的古希腊⾊彩——甚⾄包括那个出了名的最难以把握的颜⾊词porphureos。
不透光海⽔在⽇落时分会显出紫⾊这⼀事实并不⾜以解释希腊⽂学中这个修饰语的⾼频出现。图源:tenor
porphureos被置于红与蓝(按照⽜顿的光谱)之间的分界处,不仅没有对应任何确定的颜⾊,⽽且经常被⽤于那些并不直接显现为“紫⾊”的对象,⽐如⼤海(海⽔在⽇落时分会显出紫⾊这⼀事实并不⾜以解释希腊⽂学中这个修饰语的⾼频出现)。当⼤海被称为porphureos,它所描述的是⼀种明亮与运动的混合,随着不同季节和⼀天中不同时⾠的光线状况⽽变,这是最能吸引古希腊感受⼒的⼤海特征。正因如此,荷马会把⼤海称作“葡萄酒似的”,那不仅表明海⽔呈现酒⾊,也暗⽰着通常在酒会上所见到的杯⼦⾥所盛液体的闪光。这⼀形象由许多饮器内壁所绘的海军雕带和⽔⽣动物得以展⽰,瓶饰画更⽤它让瓶中饮料表⾯呈现出海⽔波动的样貌。porphureos传达出明亮与运动的结合——不考虑闪烁的效果,就不可能理解这个⾊彩概念。
亚⾥⼠多德在关于彩虹颜⾊(其中⼀种颜⾊是紫⾊)的⼀次讨论中,很好地把握了材料在光线下闪烁的效果。在《天象论》中,他宣称:
(与彩虹同样的)效果也能在染⾊中看到:对编织与刺绣的材料进⾏不同的安排,
会发现颜⾊呈现出难以形容的差异。⽐如说,在⽩⾊或⿊⾊背景上,紫⾊有着迥异
的效果,⽽光线的变化也能造出类似的差别。所以,刺绣⼯说,在灯光下⼯作时经
英语六级多少分及格常会出错,把⼀种颜⾊当成另⼀种颜⾊。
紫⾊材质的⾼光效果要归因于porphura(⽤来提取染料的物质)的特殊⽣产⼯艺。公元前1200年,腓尼基⼈就⽤尿液、海⽔和蓝⾊海螺的囊泡⾥的墨汁制造出紫⾊染料。挑出这种海螺后,连壳放进⼀个⼤缸⾥,腐烂的⾝体分泌出⼀种微黄的液体,然后将其煮沸(动词porphurō ,除了“⽣长或死亡的紫⾊”,还有“旋动”之意)。从黄到绿到蓝到红,各种差异细微的颜⾊都能获得,这取决于加多少⽔和如何控制煮沸的时间。古时候,红⾊和紫⾊⾊调最昂贵,因为制作⼯艺成本⾼昂(⼀只海螺只能提供⼏滴未稀释的浆汁),⽽且不容易褪⾊——长期穿戴、阳光晾晒反⽽会让它更明艳。这就是为什么,在所有古代时期(包括近代以来),紫⾊总是同权⼒、尊贵和荣耀的华美联系在⼀起,被皇帝、国王、教宗和枢机主教穿戴了千百年。
cool guy因此,porphura的古怪案例表明,动感、渐变与亮度的效果如何带来共鸣与珍爱【黄⾦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被珍视,从荷马到斐罗斯特拉图(Philostratus),作家笔下的英雄与神祇往往穿戴黄⾦与porphura,这并⾮偶然】。跳出⽜顿的⾊彩模式,希腊⾊彩世界的更为明晰的图景得以展现。然⽽,关于古希腊⼈的颜⾊感知,那个挥之不去的问题是:为什么希腊⼈那么重视明亮?哲学家激发歌德提出了⼀个线索。
第⼀个提到颜⾊的前苏格拉底哲⼈巴门尼德,他在公元前5世纪写道,“改变地点,在明亮的颜⾊中变
化”是凡⼈归于现实并“信以为真”的特征。然后是恩培多克勒,他在残篇中将建造了感知世界的4种元素的融合过程,与画家以各种⽐例融合不同颜料的⼯作相提并论:
当画家装饰献祭⽤的祭品——
这些巧妙学习过技巧的⼈——
他们将多种颜⾊的颜料拿到⼿中,
融合以达和谐,这多点,那少点,
⽤它们绘制出类似⼀切事物的形象,
创造树⽊、男⼈、⼥⼈、
野兽、飞鸟和⽔中养育的鱼,
还有⾼居于荣耀中的永⽣神祇。
ome 103辉煌的效果也许对恩培多克勒的颜⾊观念很重要,他⽤⽕与⽔的混合来解释各种颜⾊的产⽣,这两种元素分别对应⽩(光明)与⿊(⿊暗),并被视为⾊彩连续体系中的两极。
好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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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元前5世纪下半叶,德谟克利特宣称,颜⾊的本质依赖于视觉光线、⽇光与对象的原⼦结构之间的互相作⽤。他认为,要界定颜⾊,亮度是同⾊相同样重要的⼀个要素。此外,他把不同的颜⾊解释为四种基本颜⾊(⽩,⿊,红,绿)的混合,或者初级混合的再混合,他认为红与⽩(分别对应⾦⾊和铜⾊)的混合再加上⼀点绿(⼀种新鲜与⽣命的感觉)会得出“最美的颜⾊”(也许是⾦)。他把紫⾊视为特别“令⼈愉快”的颜⾊,理由是它来⾃⽩、⿊和红,其明艳与亮度表明了其中有⽩⾊的存在。对明亮的欣赏同样可见于柏拉图,他在《蒂迈欧篇》中对视觉
的描述以三种因素相互作⽤为核⼼,也即是:观察者眼睛中内蕴的⽕;⽇光;有颜⾊的对象发射的“⽕焰”(也是光)。柏拉图的原⾊表包括⽩、⿊、红和“明亮与闪耀”(这是最不同寻常的),后两者在我们看来根本不是颜⾊。
亚⾥⼠多德在形⽽上学和⼼理学的关键点上与柏拉图分异。然⽽,他共享了柏拉图对明亮⾊彩的偏好。在《论感觉及其对象》中,他⽤⼀个章节来写颜⾊,指出不同的颜⾊产⽣于⽩与⿊的不同⽐例的混合。由此,在他眼中,⽩与⿊对应于⾁体中的⽕与⽔,并且将分别导致那透明的媒介是光还是暗。红、紫、绿和暗蓝(kuanoun),是⽩与⿊的初步混合,其余的颜⾊则来⾃初步混合的再混合。紫⾊红⾊和绿⾊是让眼睛“最愉悦”的颜⾊,它们被赋予特殊的反射能⼒,⽽这⼜取决于它们的组合中光与暗的匀整的⽐例。
establish
亚⾥⼠多德详细阐述了前⼈的美学假设,明确断⾔:在现实世界和绘画中,颜⾊都是活⼒与精⼒的指标(这唤起了将颜⾊的情感意义纳⼊考虑范围的需要)。实际上,亚⾥⼠多德在其⽣物学著作《论动物⽣成》中,通过同绘画实践的对⽐,对胚胎的发展描述如下:
在(胚胎成形)的早期阶段,器官可以勾画出轮廓。随后,它们获得了不同的颜⾊
与软硬程度,恰如⼀位画家在对它们进⾏⼯作,这位画家就是⾃然。我们知道,画
家先画出动物的形体,然后再上⾊。
为了帮助解释胚胎的发育,对亚⾥⼠多德的眼睛来说,绘画中更明显的是如何将线条与颜⾊配对:⾸先画出轮廓,为⼀个形象提供基本的特征,然后⽤颜⾊来增加“⾎⾁”与⽣命的美感。最值得⼀提的是,古代⽂献对给塑像上⾊⽽产⽣的美学效果有⼤量的描述,其中呈现出⼀种类似的态度,充满了对提⾼颜⾊的亮度与鲜活度的⼤⼒赞赏。⽐如,在欧⾥庇得斯的悲剧中,海伦这个⾓⾊抱怨⾃⼰的美貌带来毁灭性的后果,希望⾃⼰的⼀尊塑像褪掉颜⾊,以消除那致命的魅⼒。近年来,这个⽂学上的证据,从依据考古成果重建的古代塑像⾊彩装饰⼯艺中得到了有⼒的进⼀步证明。应⽤最明艳(饱和度最⾼)的颜⾊,其⽬的是制造出辉煌的效果,还有⽣命的能量与运动的感觉。
所以歌德是对的。要透过古希腊⼈的眼睛看世界,⽜顿的观点只能部分派⽤场。我们需要⽤古希腊⼈
⾃⼰的颜⾊理论作为补充,审视他们实践中尝试描述世界的⽅式。没有这⼀⽅法,他们的⾊彩视觉中光与明亮所扮演的重要⾓⾊就会缺失,我们也就⽆法理解其⾊彩词汇的可变性与流动性。如果我们只依靠⽜顿光学的数学抽象理论,就不可能想象出,古希腊⼈站在海滨,眺望porphureos的⼤海伸向遥远的天际线时,他们看到了什么。
“利维坦”(微信号liweitan2014),神经基础研究、脑科学、哲学……乱七⼋糟的什么都有。反清新,反⼼灵鸡汤,反⼀般⼆逼⽂艺,反基础,反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