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的炼丹术
———海明威小说《白象似的小山》语言分析
梁艳君 曹山柯
(1.大连民族学院外国语文化系，辽宁大连 116600;2.广东商学院外语学院，广东广州 510320)
摘 要：本文对《白象似的小山》进行了讨论，旨在挖掘出海明威的语言艺术特色。海明威运用人物对话重复的手法，突出了小说的主题，揭示了人物错综复杂的内心世界；运用隐喻和象征的手法来展示人物的神迷情节；运用悖论、反讽和反模仿的手法把文本置于一个扑朔迷离的状态之中，为读者提供了一片想象的空白。《白象似的小山》里的语言技巧对我们的文学创作有着现实的指导意义，即用简洁的语言表达深沉的含义；用提炼的日常对话烘托出感人的舞台艺术效果。
追光着关键词：重复；主题；内心世界；隐喻和象征；戏剧效果
Abstract :The prent paper tries to makes some comments on Hills Like W hite Elephants .Firstly ,Hemingway applies the repetition in the dia 2logue between the male and female protagonists so as to emphasize the theme of the story ,revealing the protagonists ’complex psychological world ;c 2ondly ,he adopts metaphors and symbols to express the mysterious feelings of the protagonists ;and at las
祛湿吃什么食物t ,in a paradoxically ironical and anti-mimic way ,he helps his readers into a complicated and confusing world ,with a blank of imagination left for them to fill in.The writing skills in Hills Like White Elephants are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our writers ,that is ,to express the deep meaning in simple and conci words ,and to show a dramatic effect with the help of the fined daily dialogue.
K ey Words :repetition ;the theme of the story ;psychological world ;metaphors and symbols ;dramatic effect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6038(2006)06-0014-04
海明威是才华横溢的作家，以平铺直叙的语言风格著称。他简
洁犀利的语言和象征的手法对后来的作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有的批评家马库斯・坎利夫(1975)批评他“只写激烈的行动而不写心智，因此，使自己的风格受到了很大的限制”。笔者认为这种批评有欠全面，因为海明威的许多短篇小说并不是写激烈场面的，多少带点“心智”。“在现代的英国作家中，没有一个不为海明威的简洁对话———
对蕴藏在语言后面的微妙人物性格的揭示———而受到影响。”(Pryce-Jones ,Alan ,1961)的确，海明威是一个不平凡的语言大师。他在小说创作中运用简洁的人物对话技巧，成功地塑造出了舞台上的艺
术形象，同时也精细地刻画出了他们的内心世界，耐人琢磨、耐人寻味。本文旨在通过讨论海明威的短篇小说《白象似的小山》，挖掘出他的语言艺术特色。
1.小说简介
《白象似的小山》是一篇著名的短篇小说，它发表于1927年,2000字左右，讲述一个小伙子和一个姑娘在一个小火车站等侯去马德里的火车的故事。
姑娘准备去马德里作流产手术，但她内心深处并不愿意。小伙子也意识到了姑娘的心思，不断安慰她说:“这真的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手术———如果你不想做这个手术，我就不要你做了。”
姑娘想保住孩子，小伙子却不愿保留。这是故事的开始，也是故事的结束。
2.对话重复 重点突出
《白象似的小山》是篇极短的短篇小说，没有任何冗长的心理及场面的描叙，几乎全篇都是对话。作者的技巧就在于以日常的对话形式来揭示不同人物心理面貌。伊利亚・埃伦伯格(Ilya Ehrenburg ,1961)说,“作为一个作家，我曾为海明威的技巧而感到震惊……今天我才明白海明威是如何获得他那强有力的人物对话的……海明威提供给我们的并不是偶尔听到的那种对话，而是对话的浓缩和提炼部分，
常常由那些表面上毫无意义的语言成分所组成———只不过是日常用语罢了，但总是尽力地传达出了最重要的意义。”这种感觉是真切的。在《白象似的小山》这篇小说里，海明威就是运用了新颖、有效的对话技巧来透视人物的心理活动和塑造人物性格的。
2.1突出主题
在这篇小说里，海明威在人物对话中多次重复了小说的标题“白象似的小山”。每次重复都使“白象似的小山”的含义各不相同，但更加深入，例如:
番茄火锅底料
(1)“它们看上去挺像白色的大象,”她说。
(2)“我说那些小山看上去像白色的大象，那不是很有兴致吗?”(3)“这些山真可爱啊,”她说。“它们看上去并不真像大白象。”(4)“我知道。但是，如果我动了手术，那么一切又会好起来吗?如果我再次说有的东西像大白象一样，你会喜欢我那样说吗?”
在这篇2000字左右的短篇小说里,“白象似的小山”这个小说标题通过对话重复了4次，每次重复后,“白象似的小山”的意思都有
作者简介：梁艳君(1963-)，副教授，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与英美文学；曹山柯，博士，研究方向：英美诗歌，诗论，西方文艺理论收稿日期:2005-09-16;2006-03-20(修改稿)
2006年第6期总第207期外语与外语教学
Foreign Languages and Their Teaching 2006,№6
Serial №207
所不同。对话(1)中的“它们看上去挺像白色的大象”是对自然景色的描述。远远望去，没有多少绿意的山岭看上去好像白象一般，这是写实。喝了些饮料后，他们的情绪发生了变化，他们都想尽量开心点，所以，对话(2)中的“那些山丘看上去像白色的大象”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上升到了精神上的东西，成了一种美好愿望的象征。事物的本质并非它们的表象，姑娘的想象回到了现实：山和大象毕竟不是一回事，人们有时会被色彩和表象所迷惑，所以姑娘在对话(3)中说,“它们看上去并不像真正的大象”，这句话也反映出她烦躁不安的情绪。对话(4)中的“如果我再次说有的东西象大白象”与对话(1)(2) (3)在意思上有较大的差异，这句重复话又是双关语，即，抽象的美好事物和具体的美好事物(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像神圣的白象一般。这是精神与物质、抽象与具体的统一，对主题起到了深化作用。
2.2突出深层涵义
为了使一句话的深层结构表现出来，海明威在对话中采用了重复的技巧，例如:
共同行动
“我们要两杯公牛牌茴香酒。”
(1)“要兑水吗?”
(2)“怎么说呢?”姑娘说道,“兑水好喝吗?”
(3)“你们要两杯兑水的吗?”
(4)“是的，要兑水。”“这酒味道象甘草。”姑娘说着放下了酒杯。
(5)“所有的事情全是这样。”
对话(1)-(4)都重复了是否在“公牛牌茴香酒”里头加水的问题,“加水”本来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词了，但是海明威在这个词的重复上做文章，以强调“公牛牌茴香酒里加水”的深层含义。“公牛牌茴香酒”原来是一种啤酒一样的低度饮料酒，加了水后就会变味了，失去了饮料的“纯真”，所以姑娘说,“喝起来味道像甘草。”小伙子也得出了一个道理:“所有的事情全是这样。”姑娘和小伙子的感情会不会像这加了水的饮料酒一样“变味”呢?回答是肯定的。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像水影响了茴香酒一样)是一个影响他们之间感情的重要因素。
2.3对人物心理及情感状态进行透视
人们重复某一句话或某一个词是因为这句话或这个词非常重要，旨在引起对方的注意。对话过程是一
个思想感情的表达过程，作者把人物语言有意地重复以引起读者对人物内心世界的好奇，去探个究竟。海明威在《白象般的山岭》里巧妙地运用了对话重复的技巧，把人物的内心世界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了读者的眼前。例如:“杰格，这实在是一种极其简单的手术,”那汉子说,“这简直算不了什么手术”。
“我不会为手术担心的，因为那确实简单得很。”
“但是，除了你以外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要别的任何人。而且我知道这手术是极其简单的”。
这几句重复对话的重点在“手术极其简单”上。堕胎对于姑娘杰格来说是件十分左右为难的事情，一是她很想留下肚子里的这个生命，二是如果留下了肚子里的孩子，就可能会失去小伙子的“爱”，这都是她不情愿发生的事情。自称很爱她的小伙子却一再劝她，说:“堕胎只是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情。”这里的对话重复揭露了小伙子对姑娘“爱的虚伪性”、他那自私自利的嘴脸和只顾性享乐而不愿意承担家庭责任的丑恶思想及心理状态。相反，姑娘的对话重复却展现了她善良的与舍己利人的一面，如:
“那么，我就去动手术，因为我根本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我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喔，是的。不过，我并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我愿意去动手术，那么一切都会好的。”
这里的重复把读者的视野引向了姑娘的内心世界，然后，又对比地把读者的视野引到了小伙子的内心世界。姑娘善良、舍己利人，但显得软弱；小伙子自私自利而且心肠狠硬。这样，两个完全不同的内心世界和思想品德呈现在了读者的面前。
3.隐喻和象征的妙用
《白象似的小山》恰到好处地运用了象征和隐喻的手法来显现人物内心深处的隐秘，给读者揭示了人物扑朔迷离的内心世界。
3.1神迷的情结
姑娘在这篇小说里把山岭比作白象，并重复了4次，每重复一次都使这句话具有了更深刻的含义。白象在这里本身是一个隐喻，但这个隐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作者要把山岭比作白象呢?这是一个很值得探究的问题。有人可能认为，大白象是喻体，是一个能在读者心中产生形象感的实物。这种认为不能算错，但是大白象不只是它表层意思那么简单，其后还蕴藏着另一深层含义，即:(1)消耗巨大而又累赘无用的东西；沉重负担。相传泰国王如果对某一大臣不满时，就赐给他白象，以消耗他的财产;(2)泰国等地奉若神明的一种白毛象。这两种不同的、相互矛盾的蕴涵象征了姑娘那扑朔迷离的内心世界。
姑娘的内心世界是多层次的。当她第一次说“它们看上去挺像大白象”时，主体的内在情感与外在自然景观有机地复合在一起，在姑娘胸中产生了一种诗歌境界的迷恋。山岭在阳光照耀下是那么壮丽和神圣，让她联想到了泰国奉若神明的白毛象。这时，在她看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神明的白毛象。当她第三次重复说“它们看上去并不真像大白象”时，主体内在情感与外在自然景观的复合发生了裂变；在“杯光酒影”中，主体的理性得以复苏，她回到了现实：山岭只是山岭而已，与泰国的奉若神明的白毛象没有什么实质的联系，神圣、美好的东西只是扑朔迷离世界中的幻影。她这时意识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会像大白象一样成为他们感情上的负担。当她第四次重复“白毛象”(也就是她的男朋友劝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时，她的心理极其矛盾和痛苦，所以她说:I know.But if I do it,then it will be nice again if I say things are like white elephants,and you’ll like it?(“我知道。但是，如果我动了手术，那么一切又会好起来吗?如果我再次说有的东西象大白象一样，你会喜欢我那样说吗?”)
这句话里的“大白象”变成了双关语，与前面对话中的“大白象”的意思相去较远，它在这里的意思为:(1)姑娘肚子里的生命是纯洁、神圣的，就像被奉若神明的白毛象一样;(2)肚子里的生命对自己，尤其对她的男朋友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精神、思想负担。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这句双关语都是对传统文化的反思和对小伙子这类思想的批判。
这句双关语可以分成两种读法:(1)But if I do it,then it will be nice again?(但是，如果我动了手术，那么一切又会好起来吗?)(2) Then it will be nice again if I say thing are like white elephants?(如果我再次
说有的东西像大白象一样，你会喜欢我那样说吗?)按照第一种读法的理解，意思为：如果姑娘做手术，抛弃了肚子里的“负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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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都会感觉好起来；按照第二种读法的理解，意思为：如果肚子里的生命可以被他们双方共同接受为神圣的生命，那么他们也会感觉好起来。这时，姑娘的多层次矛盾情感被剖析出来，并栩栩如生地呈现在读者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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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诗性功能
《白象似的小山》是篇文学性很强的小说，作者的隐喻和象征手法把读者不知不觉地带到了一个奇妙的、充满了想象力的神秘世界，以达到诗性功能的审美目的。小说把火车站坐落在两山之间的河谷旁。河谷的一边没有树木，原野里呈现褐色，显得干燥。就在这里，姑娘和小伙子等待去马德里的火车。“白象似的小山”这句充满了隐喻和象征意义的话完全在于读者根据小说的意境来解读。这种要求读者着眼于文本字词的复义性的解读实在是充满了无穷的诗意。在荒凉、干燥的火车站等车如同在干渴的沙漠上等待雨露，充满了希望，但总是那样渺茫。
山谷的另一边是良田和树木，白云掠过田野的上空，在地面留下了一阵阵阴影。这象征着“情感”上的
阴影和凉意———小伙子执意劝她堕胎，以维持他们的“爱情”的做法使她处于两难境地，一方面，传统道德向她施加压力，另一方面，新潮生活方式又要求她接受丈夫提出的堕胎建议。作者把她的这种两难境地用铁路的交叉口———火车站表现出来。他们都站在生活道路的交叉口上，在犹豫、在观望、在选择、在等待；读者可以根据文本的整体线索、隐喻及象征的内在走向作出不同的解读。
3.3拉大隐喻两极的距离
在这篇小说里，海明威把山岭和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比作白毛象违背了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常规、常理，读者无论从什么角度都难以把胎儿与白毛象联系起来；但是，从“白毛象”的引申意义来看，这种隐喻又是合情合理的。“隐喻得以生存的基础是谕指与喻体之间的相异性。隐喻的两极距离越远，则越有力量。例如:‘狗像野兽般吼叫’，这样的比喻就缺乏力量，因为它的两极:‘狗’和‘野兽’距离太近，它们都是动物，而‘人像野兽般吼叫’和‘大海像野兽般吼叫’就生动有力得多了。”(朱立元,1997)
海明威有意地对语言加以违反常规地使用，玩弄语言游戏，使逻辑上不相干的，甚至是对立的词语放在一起，让它们相互作用，相互碰撞，这样就拉开了隐喻词语的两极距离，以显示出小说人物的矛盾心理。
4.语言的戏剧化
小说人物对话的特点是海明威小说艺术的手法之一，让小说中人物的对话带点个性实际上就是使小说具备了戏剧般的特色。《白象似的小山》里几乎全篇都是人物对话，目的是让读者像观看戏剧人物对话一样去审视和解读小说文本。
4.1人物对话的陌生化
“艺术的技巧就是使对象陌生，使形式变得困难，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的长度，因为感觉过程本身就是审美目的，必须设法延长。”(什克洛夫斯基,1965)海明威在《白象似的小山》的人物对话中，有意地运用了神迷、朦胧的隐喻和象征把“我们置身于作为真实而再现的东西和我们所想象的真实之间，我们便被分成了两半，即被‘疏离’了。面对展现在我们面前的违背常规却说成是合乎常情的陌生世界，迫切需要我们把对人类特性的种种假定搁置到一边去，而对此我
们会深感震惊和不安。”(厄尔・迈纳,1998)当“白象似的小山”不断被重复时，读者必须费力地去解读“白象”的不同内在含义，这给读者造成了理解上的“障碍”，增加了理解难度；同时也激发了读者的解读兴趣。读者像是在玩弄“魔方游戏”，会感到激动、焦虑和不安。但是，当读者最终发现这是一个传统道德观念与新潮生活思想的冲突时，他们的内心世界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感到了传统道德、观念面临崩溃时所引起的迷茫与痛苦。
4.2反摹仿性
历来，摹仿被看作是文学的基本功能，即：对世界和人类活动的摹仿。但是，海明威在这篇小说里却表现出了文学的反摹仿性，这也是他的小说人物对话的特点之一。“白象似的小山”从表层结构看似乎是：山岭=白象，这是从形状及色彩等外表形式来找出它们之间的相似点的；但是，从深层结构来看,“白象”是一个生命体，而“山岭”却是非生命体，因此，这个隐喻好象有点荒唐，我们不明白为什么山岭会像白象一般。但作者正是借助了这个两极相差很大的隐喻为读者提供了一个想象的空间。这种隐喻的对话本身已经超出了现实的摹仿范围，其目的和作用是要在读者那里制造一个虚无的荒诞，但它后面却隐含着一对矛盾的统一和一个可能被读者填补上的“真理”。
《白象似的小山》的对话重复突出了人物语言的不确定性、无意义性、无逻辑性，以体现人物心理上的空虚、无望和精神折磨。理智的人是不会重复无意义的词语的，同一语句的机械般的重复一定会引起哄笑和带来讽刺。所以，这种隐喻的、空虚的、繁冗的重复有效地反映出了小说人物的错综复杂的，矛盾的内心世界。
4.3戏剧性的张力
海明威在这篇小说里有意把矛盾的东西放在一起，以保持一种对立的统一，取得一种张力的效果。“对立是消除不了的，这种永恒的对立构成了戏剧性的张力，它是真正戏剧性的基础。”(朱立元, 1997)布鲁克斯认为张力是通过隐喻、象征、命题等手段建立起来的。(朱立元,1997)海明威在《白象似的小山》
里运用了以白象为中心的隐喻把故事及其对话的思想内容有机地串联起来。姑娘和小伙子对肚子里的孩子的态度存在着很大的差异，这决定了他们之间必然会产生很大的矛盾，从他们之间对话的不协调性上可以明显地看出来，如:
“我说我们本来是能够得到一切东西的。”(姑娘说)
“现在，我们不是也能有一切东西吗?”(那汉子说)
“我，我们不可能。”
“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
“不，不可能。”
“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
“不，我们不能。它再也不是我们的了。”
“它是我们的。”
“不，它不是。”
在这段对话里，隐语的“神迷性”和“朦胧性”使对话中的人物之间产生误解和对立，在文本和读者之间也产生了一定的距离。作者正是靠这种“对立”和“距离”来产生一种“魔幻”的艺术效果。隐语在中、西文学中都存在。“刘勰在《文心雕龙》以‘隐’和‘谜’并列；解‘隐’为‘遁辞以隐意，谲譬以指事’,‘谜’为‘回护其辞，使昏迷也；或体目文字，或图象品物。’但是他承认‘谜’为魏晋以后‘隐’的化身。其实,‘谜’与‘隐’原来是一件东西，不过古今名称不同罢了。”(朱光
第6期梁艳君 曹山柯 语言的炼丹术・16 ・
潜,1984)在这段对话里,“世界”就是隐语，小伙子没有明白为什么当他说“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时，姑娘会回答,“不，不可能”。在小伙子那里,“整个世界”代表着一种美好的希望和光明的前景；而在姑娘那里,“整个世界”暗指了她肚子里的婴儿，因为她未出世的孩子才是她的美好希望和所有的一切。如果孩子没有便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还谈什么拥有这个世界呢?
《白象似的小山》里的对话充满了隐喻和隐语以及由隐喻、隐语所造成的人物之间的“迷惑”、对立和冲突，以唤起读者的游戏般的兴趣。“这种消除不了的对立与冲突不单是一种戏剧性结构技巧，而且是存在的荒诞本身，荒诞的实质即冲突。……戏剧应该突出这种不可消除的冲突，不仅要在总体上将戏剧性因素和悲剧性因素对立地放在一起，还要将散文的东西和诗意的东西，将日常的东西和反常的东西，将现实的东西和空想的东西对立地放在一起。……只有在这种对立关系中，对立的每一方才能被突显出来，而对立冲突所构成的张力会形成真正的戏剧性。”(朱立元,1997)
《白象似的小山》是一篇充满了戏剧性张力的力作。
我真高兴5.结语
《白象似的小山》虽然是一篇2000字左右的小说，但它却多方面、多层次地蕴藏着海明威的语言艺术特色；它的重复对话突出了小说主题、对话本身的深层含义以及丰富多变的人物内心世界；它的隐喻和象征的妙用显示出了人物的神迷情结；它的人物对话中的悖论和反讽的运用产生了陌生化的戏剧性效果，引起了读者的解读兴趣。海明威还在这篇小说里运用了反摹仿的手法，把文本放在一个扑朔迷离的状态之中，为读者提供了一片想象的空白。这些语言特色像一张充满了张力的网，把整篇小说严密地罩了起来，使它成为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
《白象似的小山》里的语言技巧对我们的文学创作有着现实的指导意义，即用简洁的语言表达深层的含义；用提炼的日常对话烘托出感人的舞台戏剧效果。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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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外语与外语教学2006年 遗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