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视角进行了研究，显示国家的软实力㊂本期栏目中，张明薇以‘石涛画语录“为例，对中国画论典籍的文本特点及美国汉学家考尔曼的翻译策略进行了研究；王纪红的论文溯本求源，分析了‘论语“中孔子有关孝的言语记录，结合目前‘论语“代表性译本中 孝 的翻译实例，从文本和文化两个层面对三个译本进行比较并提出了翻译策略；许艺军分析了英文化妆品说明书汉译特征，认为在化妆品说明书汉译过程中需根据汉译相关原则，采用合适的策略，注重译文的内容美㊁形式美以及内容和形式相结合的和谐美㊂希望得到国内外学者的关注㊂
责任编辑：吴林娟
中国画论典籍的文本特点及
枫桦豪景
美国汉学家考尔曼的翻译策略研究
张明薇
(南京工业大学浦江学院，江苏㊀南京,210018)
摘要：中国画论典籍的外译需要跨越文化㊁时间㊁空间㊁地域等多重障碍㊂‘石涛画语录“堪称中国画论典籍的压卷之作，历来受到美国㊁日本哲学界和美学界的推崇，具有版本不一㊁术语众多㊁喜用简化和对偶骈言式结构等文本特点㊂美国汉学家考尔曼(Earle Coleman )选择了 副文本阐释㊁文外互文 等多种翻译方法，较为有效地保留了画论典籍的文本特点，保证了画论术语的准确性和严谨性，同时兼顾了异语读者的阅读期待，其译本在西方汉学界被公认为是最权威的㊂这表明 副文本阐释㊁文外互文 是艺术类典籍外译可资借鉴的有效方法㊂关键词：中国画论典籍;‘石涛画语录“；副文本阐释；文外互文中图分类号:H315.9
有香味的多肉
收稿日期:20200109；修回日期:20200213
基金项目:2017年度江苏省教育厅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基金项目 一带一路 视域下中国画论典籍中生态美学的翻译研究 以清代石涛的‘画语录“为例 (2017SJB2099);2017年度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 一带一路 视域下金陵画论的译介研究 (17C10)作者简介：张明薇，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为典籍翻译，跨文化交际㊂E-mail :
引文格式：张明薇.中国画论典籍的文本特点及美国汉学家考尔曼的翻译策略研究[J].南京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20(4):1 6.
㊀㊀中国文化 走出去 是中华文明走向世界，用外语说中国故事，与异域文明进行平等对话的诉求㊂
文化自觉和翻译自觉要求我们避免文化输出的单一性以及对中国文化的误译㊁偏差和文化过滤㊂中国传统文化是否能够真正走出去，取决于中国译者能否充分了解译语读者的阅读需求和审美期待并采取相对应的翻译策略，而外国译者在这一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㊂因此，向外国译者学习并研究他们的译本是中国译者提高翻译水平㊁更好地实现跨文化交际的有效途径之一㊂
目前，中国文化典籍译介的文本选择以文学㊁戏剧典籍为主㊂著名翻译家南开大学王宏印教授曾谈到：中国文化典籍的翻译取得的成绩很大，并且已经产生了很多译著，但是也存在着一些问题㊂
书法理论如孙过庭的‘书谱“；绘画理论如石涛的‘画语录“等，目前在典籍翻译领域关注得很不够[1]㊂近年来，国内已经有学者开始探讨画论典籍的翻译策略，但这些研究大多基于中国译者的翻译实践，例如林语堂先生和王宏印教授的译本，缺少对西方译者的译本及其翻译策略的系统研究㊂本文以‘石涛画语录“为例，探讨中国画论典籍的文本特点㊁考尔曼的翻译动机和翻译策略，以期为画论典籍的译介工作提供借鉴㊂
一㊁中国画论典籍的文本特点
㊀㊀中国画论典籍蕴含了古人参天化育的人文主义情怀，对静物或景物的审美记叙和众多的哲学思
2㊀南京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年12月
组织机构类型
想㊁禅宗理念㊁画论术语㊂石涛(1642年 约1707
年)是中国画坛极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他的画作
意境豪迈㊁淋漓奔放㊁笔墨苍劲，突破了前人的绘画
定式，创造了别具风貌的构图方法，风格清新，充满荆州美食
灵性㊂他所撰写的‘石涛画语录“共18章，记录了
明清时期中国绘画的技法和原理，深受美国汉学研
一段优美的文字究者和收藏家的推崇㊂吴冠中在‘我读石涛画语
录“中称之为 货真价实的国宝，置之于历史长河,
更是世界美术发展史上一颗冠顶明珠 [2]㊂‘石涛画语录“是目前在西方接受度最高㊁译本最多的中
国画论典籍，对其文本特点的分析有助于展示画论
典籍的一般特征，为制定和评价翻译策略提供参考
依据㊂
1.版本不一
‘石涛画语录“又名‘画语录“‘苦瓜和尚画语录“，最早的版本是刻于乾嘉年间(18世纪末 19世纪初)的知不与足斋丛书本㊂1961年，石涛手写的精刻本‘画谱“被发现㊂学界存在一种说法:‘画谱“是石涛晚年局部重改的‘画语录“，但目前尚无定论，对于‘画谱“的著成时间和作者是否为石涛的考证都缺乏有力的证据㊂以‘一画章第一“为例,‘石涛画语录“中的 夫画者，从于心者也 惟听人之握之耳 ，在‘画谱“中分别被写成 夫画者，法之表也 惟听人之取法耳 ㊂王宏印教授认为‘石涛画语录“和‘画谱“章节相同，题目相同，两种版本都只是石涛绘画美学思想的一种表现㊁一种变体，相互可以形成一种对照关系，不存在哪个版本优于另一个版本之说[3]209220㊂‘画谱“的思想性和语言的精当性不如‘石涛画语录“，但纠正了‘石涛画语录“的文字讹误，丰富了石涛的画学思想，所以近代出现了以‘画谱“为翻译对象的西方汉学家的译本㊂
2.术语众多
‘石涛画语录“中的 一画 氤氲 蒙养 远尘 生活 虚实 了法 七个画论术语共同构成了石涛的绘画美学思
想，充分体现了中国画学思想的完整性㊁系统性和结构性㊂中国古代缺乏相应的机构㊁词典编辑等手段，很难将不同地区和个人使用的行业术语进行总结和规范㊂由于古代文化典籍中许多概念缺少明确的界定，因此造成了术语含义或概念的模糊不清以及应用上的游走不定㊂这些专业术语在西方尚未有统一的译法，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如果不详加辨析，极易造成误译和错译㊂如‘皴法章第九“共390个字，仅术语就达到37个,
占到了全文的十分之一㊂中国画论典籍以文言文
书写，文言文与现代汉语中同一个字或者词语所表
达的意思有时相差甚远，易增加译者翻译的难度和
中班家长会发言稿
读者理解的困难㊂如‘兼字章第十七“ 能知经权而
忘一画之本者，是由子孙而失其宗支也 中的 子
孙 并非现代汉语中的子孙后代之意，而是隐喻了
书画中的表象㊁流派㊁分支㊂画论典籍中一句话里
同字不同义的现象频繁，如‘资任章第十八“中 资
其任之所任 的 资 意为凭借，第一个 任 意为 功能 ，第二个 任 意为 表现 ，全句的意思为：凭借其功能，在艺术上应有不同的表现㊂再如‘尊
受章第四“中的 画受墨，墨受笔，笔受腕，腕受心 ,
四个 受 的字义各不相同，可以归纳为画家对自身
各部分活动和整体艺术活动的感受㊂ 受 亦是佛
学用语，指画家内心领纳外界灵感所生成的感受,
亦指眼㊁耳㊁鼻㊁舌㊁身㊁意 六触 ，即心理学上的六
种感受途径，也包括伦理与审美的感受[3]35㊂3.喜用简化和对偶骈言式结构
‘石涛画语录“惜字如金，多用双音节词，简化的表达方式随处可见，既有名词也有动词㊂例如‘笔墨章第五“中 赋受 一词是 天赋和感受 的意思;‘了法章第二“中的 了法 意为 明了画法 ;‘远尘章十五“中的 远尘 解为 远离尘俗 物蔽 解为 被物质所蒙蔽 ;‘资任章第十八“ 身不炫而名立 中的 炫 意为炫耀㊂简化表达常常蕴含丰富的历史文化知识，其中亦有画论术语，译者在翻译时尤其需要慎重对待，必须查考这些简化表达的准确含义，选取适当的翻译方法㊂
对偶骈言式结构在画论典籍中经常被使用，六
朝时期就曾出现，通常是由句式结构完全对等的两
个句子所组成㊂‘石涛画语录“每章都出现了对偶
骈言式结构，如‘一画章第一“中的 太古无法，太朴
不散㊂太朴一散，而法立矣㊂法于何立?立于一
画 ㊂再如‘氤氲章第七“中的 笔与墨会，是为氤
氲，氤氲不分，是为混沌 ㊂
二㊁‘石涛画语录“的译介概述
㊀㊀截至2018年，笔者利用Worldcat(即全球联机联合目录数据库)查阅到‘石涛画语录“的译本共有7个(英译本5本，德译本1本，法译本1本),5本英译本中有3本为西方学者翻译㊂瑞典汉学家喜
第20卷第4期张明薇：中国画论典籍的文本特点及美国汉学家考尔曼的翻译策略研究3㊀
仁龙早在1936年就翻译了‘石涛画语录“，收录在他的The Chine on the Art of Painting(‘中国画论“)一书中，该书的部分章节于1956 1958年被重新修订,1963年再版，更名为Chine Painting: Leading Masters and Principles(‘中国绘画史：名家与技法“)㊂喜译本是西方汉学家对中国画论典籍译介的首度尝试，是目前能够查阅到最早系统翻译并介绍中国绘画理论的著作[4]㊂还有一种英译本是英国翻译家迈克尔㊃巴劳克(Micheal Bullock
1918 2008)从Victoria Contag的德译本转译成的，且只有四章被转译㊂‘石涛画语录“的全译本由林语堂先生完成，是其译著The Chine Theory of Art: Translations from the Masters of Chine Art(‘中国画论：译自国画名家“)中的一章㊂美国弗吉尼亚大学哲学与宗教系教授考尔曼基于长期对东方哲学的研究，选择了‘画谱“作为翻译对象㊂1978年海牙的Mouton出版社出版了他在1971年完成的博士论文Philosophy of Painting by Shih-T ao,A translation and Exposition of his Hua-p u(‘石涛绘画哲学 对 画谱⓪的翻译及阐释“)，该书一经出版就得到了西方汉学界的普遍关注和认可，是迄今为止以中国画学观和哲学观为翻译基础，最为完整和精准的英译本㊂
三、考尔曼的翻译动机及画论术语的翻译策略
㊀㊀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国际汉学研究中心由欧洲转移至了美国,20世纪下半叶对于中国画论的研究以美国为重镇㊂20世纪60到70年代，以班宗华㊁方闻㊁高居翰为代表的美国汉学家通过执教㊁撰写著作
和翻译画论典籍，传达他们对中国画论的热爱以及对东方哲学的思考，影响了几代学人㊂但是美国学者夏志清也曾指出，尽管从18世纪开始，西方读者就可以阅读中国文化典籍的英译本，但实事求是地说，西方不具备中国文化典籍的大众读者群体[5]㊂因此，期盼大量的美国读者来阅读中国画论典籍是不现实的，所以考尔曼英译‘画谱“的目标读者是对中国绘画美学有基本认识与研究兴趣的西方学者和学生，但在翻译过程中他也力图用最简单易懂的语言向西方大众读者普及中国绘画美学的知识㊂
考尔曼在其译本中指出，自己英译‘画谱“时的动机来自四个方面:(1)In contrast to Siren,whom I have labeled as highly literal, and thus sometimes conforming to the letter rather than the message of Shih-t ao,Lin Yutang prents a highly literary or creative,free rendering of the text.Although Siren and Lin Yutang both acknowledge a Taoist influence upon Shih-t ao,neither fully grasps the actual applica-tion of Taoism by Shih-t ao[6]30.考尔曼认为喜仁龙和林语堂的翻译只呈现了原文字面的意思，未能准确传递石涛绘画美学思想的精髓㊂喜仁龙和林语堂都承认道家思想对石涛的影响，但在其译本中并未详加阐释㊂(2)This nondifferentiation became a chief contribution of Chine aesthetics,as we have learned from leading contemporary philosophers in the East[6]30.中国道家的 齐物 (nondifferentiation使 无区别化)思想在‘画谱“中贯穿始终㊂考尔曼希望通过他的翻译，让西方人认识近代的东方哲学家们并了解 齐物 思想㊂(3)One can better evalu-ate Shih-T ao s contribution to the theory of art and broaden one s view of the field of aesthetics.Becau the world now knows and
enjoys Shih-T ao s brush work,it is important to make available the theory of art which underlies it[6]31.考尔曼认为‘画谱“的译介无疑可以让人们更好地评估石涛在绘画理论方面的贡献，为珍视石涛的人们开拓美学领域的视野㊂(4)It is intended to provide a faithful and philosophi-cally oriented translation.It eks to explicate con-dend,elliptical,and cloudy passages so as to allow for a fuller realization and evaluation of Shih-t ao s aims and accomplishment[6]32㊂考尔曼的译本旨在提供更加忠实，并以哲学为导向的翻译文本；力求对凝练㊁晦涩的文字和段落加以说明，以便人们可以更为全面地认识和评价石涛的追求和成就㊂基于‘石涛画语录“的文本特点和翻译动机，对当中出现的画论术语，考尔曼选择了异化的翻译策略，具体采用了副文本阐释㊁文外互文等多种翻译方法㊂
1.副文本阐释
考尔曼在译著中对以往‘石涛画语录“和‘画谱“的英译本进行了逐章逐段的校正，列举了喜译本㊁林译本和Bullock译本的优缺点㊂对于直译有困难而不得不采用意译或删改等做法，他在正文中悉数标注，并用副文本阐释的形式做出了详细的说
4㊀南京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年12月
明㊂副文本是一个叙事学概念，指印刷成书中那些不属于文本正文，但却环绕在文本周围的仍然可以影响阅读的语言学及图案要素[7]㊂副文本对文本叙事起着补充说明㊁呼应解释的作用㊂副文本按照在
文本中出现的位置可以分为两类：文本外副文本，如标题㊁前言㊁目录㊁附录㊁后记等；文本内副文本，如文本内出现的括号注释㊁脚注等[8]㊂从勒弗维尔的改写理论角度来看，翻译是对原作的再创作，但与创作不同的是，翻译虽是一种叙事，但受制于原作的羁绊，不能肆意发挥，所以需要副文本来拓展叙事的空间，进行润色和扩充㊂考尔曼作为学者型译者需要更多空间来弥合原作与目标读者之间客观的差异，副文本也构成了其译本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㊂
同时，对于‘画谱“中大量的画论术语，考尔曼在开篇就将它们一一列出，每个术语都标明了其汉字及拼音和对应的翻译，并对每个术语的源流进行了梳理，具体采取了以下三种处理方式:(1)沿用在英语世界已经普遍接受的术语的译名，如: 笔墨 的英语译名为 brush strokes and ink wash ; 笔 为 brush ; 墨 为 ink (2)对于在画论典籍中经常出现但尚无定译的术语，考尔曼采取 英文释义(汉字+拼音) 的策略，例如 氤氲 被译为:Harmoni-ous atmosphere(氤氲Yin Yün)，在概念上既有独立性又有包容性㊂(3)对于英语世界比较陌生的术语，考尔曼采取 拼音(译名) 的处理方法，如 虚实 被译为:the principle of hsü(empty)and shih (solid)，第一部分拼音旨在突出其术语性，第二部分的英文释义使译语读者知晓拼音所代表的意象，而该术语的具体内涵在相应部分有详细的解释，如In the composition of a picture there must be spiritual coming and leaving without hindrance.Generally speaking,when the left side is vacant,the right side should be solid;when the right side is vacant,then the left side should be solid[6]12.(一幅画的构图应当具备精神层面的来与去，不受任何束缚㊂左边空，则右边实；右边空，则左边实㊂)综合这三部信息读者不难获知该术语的确切含义㊂
2.文外互文
文外互文也是考尔曼译本的一大特色㊂文外互文可以分为两部分：中文文外互文和外文文外互文㊂中文文外互文指的是译者将‘石涛画语录“与其他画论典籍的相关内容加以阐述，以提供读者参照阅读或扩充画论知识㊂如在‘笔墨章第五“，考尔曼在解释 笔墨 的时候引用了‘芥子园画谱“中提供的理论，如:From the Mustard Seed Garden Manual of Painting(芥子园画谱),we have The ancients
ud the expression yu pi yu mo(have brush,have ink)①.Many people do not grasp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meaning of the two terms pi(brush)and mo (ink) [6]58，补充说明了 笔墨 的重要性并未为人所熟知㊂可爱图片动漫
外文文外互文是指译者将自己的译文与其他画论学者或西方译者的译文加以对比，指出先前译文的问题并强调自己译文的合理性㊂如在翻译画论术语 氤氲 时，考尔曼逐一列出了喜仁龙㊁林语堂和自己的翻译文本，并详细交代了原文和自己改译的原因㊂ 氤氲 一词既是画论术语也是哲学术语，蕴含了中国艺术创作中精神的释放，通过笔墨的因缘际会，墨色的深浅叠加，展现出山水画的虚远㊁宁静㊁飘渺㊁空灵㊂ 氤氲 亦可理解为气或光影色泽的混合动荡之貌[9]㊂
例1㊀笔与墨会，是为氤氲，氤氲不分，是为混沌㊂
北楼
译文1:Where the brush and ink blend,cloudy forms are produced.Undifferentiated,such cloudy forms reprent chaos.(林语堂)
译文2:When the brush strokes and ink wash are unified,this is called Yin Yün,that is harmonious at-mosphere.Yin and Yün are not divided;they are har-monized(nondifferentiated).(考尔曼)
例2㊀天地氤氲，万物化醇
译文1:The Generative forces of heaven and earth,by means of which all things are constantly re-produced.(喜仁龙)
译文2:When Heaven and Earth unify into har-monious atmosphere,ten thousand things will be transformed and purified.(考尔曼)
对 氤氲 一词的翻译，考尔曼指出了喜译本和林译本的不足之处:Siren has translated Yin Yün quite literally as The Generative forces of heaven and earth,by means of which all things are constantly re-produced. While not entirely satisfactory,Lin Yutang s cloudy form is at least suggestive.Yin Yün does carry the idea of vagueness or mistiness,but this is not the ordinary mistiness of say,for example,
第20卷第4期张明薇：中国画论典籍的文本特点及美国汉学家考尔曼的翻译策略研究5㊀
a fog.This mistiness is the profoundly spiritual atmos-phere generated by meng yang(蒙养).As has been mentioned,the principle of Yin Yün involves the uni-fication of heaven and earth,a fusion which purifies all things[6]1011.喜仁龙将 氤氲 译为天地间的初始动力，通过它所有的事物得以持续繁衍㊂这一说法并不完全令人满意，但是林语堂的 cloudy form 最不推荐㊂ 氤氲 确有虚空和雾气的意思，但是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云雾，而是一种由 蒙养 所长久孕育出的精神层面的朦胧㊂ 氤氲 的规则包含了天地合二为一，万物化育醇厚㊂
3.直译
对于对偶骈言式结构的处理，考尔曼选择了直译的翻译方法，努力追求中英概念的对等，以此来综合呈现中国画论典籍的文化表征和语言特性㊂四个 受 均被翻译为 is transmitted by ，前后一致，句式工整，语言更加精炼流畅，易于被译语读者所理解和接受㊂下文提供王宏印教授的翻译作为参照，其译本以解释性的翻译为主，独具匠心地以排比句式来仿效汉语中对仗的行文方式㊂ 受 字在四个定语从句中分别被译为 comes from stems from is manipulated by is controlled by ，不仅发挥了英语词义相近与句法平行的特点，达到了行文风格与气势之间的制衡，并且使译文更具艺术张力和动感[10]㊂如:
画受墨，墨受笔，笔受腕，腕受心，如天之造生，地之造成㊂(尊受章第四)
译文1:Painting is transmitted by the ink,ink is transmitted by the brush,brush is transmitted by the wrist,and the wrist is transmitted by the mind,just as heaven creates life and earth completes it.(考尔曼)译文2:In the process of painting,for example, the picture comes from the ink-effect,which stems from the brushwork,which is manipulated by the wrist,which is controlled by the mind.Thus nature is perceived in artistic activity the way creatures are con-ceived in nature itlf.(王宏印)
4.标题与目录㊁引言与前言㊁附录与引用
考尔曼译本的标题为Philosophy of Painting by Shih-T ao，副标题为A Translation and Exposition of His Hua-P u，标题和副标题突出了石涛绘画美学的地位和注释在译本中的作用㊂目录向读者介绍了此英译本共分为八章，分别是引言㊁前言㊁石涛的生平梗概㊁‘石涛画语录“的不同版本和名称,‘画谱“
的学术价值和选择翻译‘画谱“的原因㊁对于其他英
译本的讨论㊁有注解的翻译文本㊁没有注解的翻译
文本㊁后记㊂
引言部分重点介绍了此译本的读者定位㊁翻译
动机㊁翻译策略和致谢等信息㊂前言部分，考尔曼
花费了较大篇幅介绍了日本著名哲学家西田几多
郎和久松真一对于禅宗思想的独到见解，同时将‘石涛画语录“中最重要的12个画论术语逐一列出，并对其源流和译法进行了考证和详细说明㊂考
尔曼的译本最大的价值是在第五部分中对于原著
和其不同译本中出现的画论术语翻译的进一步质
疑和勘误，指出林语堂作为人文学者缺乏对中国画
论细致且深入的研究，对画论术语的翻译大多基于
自己的经验和理解，缺少专业性，尤其不能准确表
达画论术语中蕴含的禅宗思想㊂因此，考尔曼在翻
译过程中不时引用其他画论学者的著作和评论，对
自己的翻译进行补充，充分体现了他作为学者型译
者强烈的读者意识和审慎的态度㊂为了方便读者
进行整体性的阅读和思考，考尔曼将注释全部去
掉，独立构成了第七章㊂
附录共有四个部分，考尔曼在第一部分至第
三部分分别给出了‘画谱“的原文㊁林语堂的全译
本和喜仁龙的部分译本㊂最后一部分列出了所参
考的英文文献，共30条，中文文献共6条㊂附录
部分的价值在于可以为西方学者和普通读者提供
鉴赏中国绘画和研究中国画论提供重要的资料
来源㊂
四、结语
㊀㊀翻译不是单纯的语言转换，而是一种跨文化㊁跨地域㊁跨语言㊁跨学科的沟通与交流过程㊂‘石涛画语录“的译介丰富了中国文化典籍对外传播的种类，使之趋于多元化；同时，有助于中国本土学者了解异域同行对于中国画论的评价和研究动向㊂美国汉学家考尔曼充分利用了副文本所提供的阐释空间弥合了‘石涛画语录“英译本与目标读者阅读期待的客观差异，有效地提高了其译本在西方不同读者群体中的接受度㊂因此，探索以中国译者为主㊁外国译者共同参与的中外译者合作的翻译模式，可以令中国文化典籍 原汁原味 地在海外传播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