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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民的鱼
阅读提示：《人民的鱼》是一个关于鱼头的故事。二十世纪八十年代（niándài）以前，鱼很贵，人们不能常常吃鱼。鱼是很好的礼物。现在人们的生活比以前好了。人们都可以常常吃鱼了，人们还常常去饭馆吃鱼。这个故事主要是写柳月芳(LiūYuâfāng)和张慧琴(Zhāng Huìqín)两个女人关于鱼头的故事。柳月芳的丈夫是一个干部（gànbù）。她是一个街道（jiēdào）干部。十多年以前，很多人都给柳月方的家送鱼。张慧琴是柳月芳林的邻居（línjū）。她家人口多，生活不富裕（fùyù）。她的家很少吃鱼。但是她对人很热情。她非常会做菜，她做的鱼头特别好吃。十多年过去了，没有人给柳月方的家送鱼了。张慧琴家的生活好了。她还开了一个鱼头饭馆。柳月芳和张慧琴的生活和内心都发生了变化。通过这个故事，可以了解在中国一些人的生活变化和内心（nâixīn）变化。
在南方的一个城市里，有一条街叫香椿树（Xiāngchūnshù）街。春节（Chūnjiã）快要到了，人们开始准备过春节了。大家在街上都看见鱼了。春节是中国人一个重要的节日。每年的春节是在一月或者二月。春节的时候，人们都要回家过春节，过春节也叫过年(guînián)。中国人过春节有吃鱼的习惯。中国人过春节喜欢吃鱼，是因为“鱼”和“余(yú)”这个字的发音一样。人们喜欢说“年年有鱼”听起来就是“年年有余”。“年年有余”的意思是每年生活都富裕（fùyù），人们想年年有钱，年年生活好。人们春节喜欢吃鱼，就是因为人们希望（xīwàng）“有钱”，希望每年都能生活得很好。
在八十年代以前，鱼很贵，人们很少吃鱼。可是过年的时候，人们看到居林生（Jū Línshēng）的家里有那么多的鱼。那么多的人把鱼送到他家的里去。这是因为居林生是干部，很多人为了关系，就把鱼作为礼物送到他家里。
居林生的邻居(línjū)们在街上谈着这件事情，他们认为很不公平（gōngpíng）。他们看着猫(māo)在街上跑，说：“看见了没有，街上的猫都在往居林生的家跑呢”。
居林生的家住在香椿树街127号。送鱼的人来来往往。多少鱼啊！有的鱼是从小汽车上下来的，有的鱼是坐面包车(miànbāochē)来的，也有的鱼是被人挂在自行车上，送到居林生的家里。在居林生家的鱼池（yúchí）里，有各种鱼，有青鱼(qīngyú)，草鱼(cǎoyú)，鲤鱼（lǐyú），还有黑鱼，差不多都是五斤以上的大鱼。那么多的鱼在居林生家里，有的躺着，有的挂着，都是居林生收到的春节礼物。有的鱼死了，有的鱼躺(tǎng)在地上，张着嘴，睁(zhēng)着眼睛，鱼们不知道它们成了春节的礼物。在这里，人们认为鱼是最吉祥（jíxiáng），最时髦（shímáo）的礼物。在春节之前，在寒冷(hálãng)的街上，人们带着鱼来来往往，冬天的香椿树街看起来很热闹，人们喜欢说，“年年有鱼，年年有余”，连小学生都懂“鱼”是“余”的意思。
每年过年的时候，居林生家的客人就多起来了，客人们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总是不断。那个时侯，居林生虽然只是个小干部，但是在这条街上他是最大的干部。人们常常看见居林声和他的妻子出来送
客人。他的妻子叫柳月芳（LiǔYuâfāng），是一个街道干部。在晚上，人们常常看见居林生和妻子站在门口送客人，有时候是居林生送客人，有时候是柳月芳送客人。对重要的客人，他们夫妻俩就一起出来送。居林生的肚子(dùzi)很大，看起来真像是一个大干部。在送客人的时候，居林生很随便，他常常手里拿着牙签（yáqiān）弄着牙，挺（tíng）着大肚子，挥(huī)手向客人告别。柳月芳送客人比较有礼貌。她常常站在门口，热情地笑着，大家都能清楚地听见她对客人说：“过年来我家吃饭，一定要来啊！如果你们不来，以后我要骂（mà）你们的！”
好东西多了也很麻烦，要洗那么多的鱼，柳月芳太忙了。她的工作是和人有关系的，现在她却整天和鱼在一起。这么多的鱼，柳月芳最喜欢黑鱼，因为黑鱼很关心她。柳月芳把黑鱼放在水里，黑鱼就自己游了，好像在说：“你忙吧，我好养(yǎng)，什么时候处理（chǔlǐ）我都可以。”其他的鱼都睁(zhēng)着大眼睛，看着柳月芳手里的刀，它们好像说：“来吧！我不怕死，怕死我就不是鱼了！”那些鱼不能养，也养不活，非杀（shā）不可。柳月芳把鱼一条一条地拿到厨房里去，杀鱼、洗鱼都是她一个人做。她让居林生帮她，居林生笨手笨脚(bân shǒu bân jiǎo)的，把自己的手弄破（pî）了。这也不奇怪，一个不会做事的男人，怎么会杀鱼
呢！柳月芳只好让他回房间里去看电视。她叫儿子出来帮忙，儿子不高兴地说：“让你们把鱼送给别人，你们不送，现在这么多鱼在家里，天天吃鱼，吃得头发上都是鱼味儿了。我吃鱼都吃够（gîu）了。”
柳月芳只好一个人洗那么多鱼，她太累了。她一边洗鱼，一边不高兴地说：“这些人怎么这么笨，就知道送鱼，为什么不送点别的东西呢？今年过年我们家没有鸭子（yāzi），怎么没有人送一只鸭子。”
居林生说：“现在送鱼很时髦（shímáo）。我怎么能告诉别人，我家里鱼太多，我家里没有鸭子，你们送鸭子吧！我跟别人能这样说吗？这样说，大家还不笑我？”
柳月芳说：“送鸭子也不好，洗起来很麻烦。有的人送礼送得聪明，不送别的，送火腿（huǒtuǐ）和干货(gānhuî)。”
居林生不高兴了，他生气(shēngqì)地说：“好！我明天就告诉人们，别送鱼了，送火腿和干货！”
柳月芳说：“现在人们为什么送鱼呢？鱼当然好，买一条大青鱼至少五十块钱，但人们也不能都送鱼呀，送一条鱼，还不如直接送五十块钱呢！”
居林生听了，更生气了，跑出房间，对妻子大声说：“好，我让他们送五十块钱来，你怎么什么都不懂？你想让我犯（fàn）错误吗？”
柳月芳看到丈夫生气了，知道自己说得太多了。居林生没有懂她说的话。居林生觉得柳月芳说他不能干，才生气的。柳月芳笑着说：“你这个人，什么事都认真，我在家里随便说说，你也生气。”
虽然柳月芳很能干，但是，鱼太多了，她太累了。她出门扔了一大盆（pãn）鱼的脏东西，突然想起来，她家里腌（yān）鱼的缸（gāng）不够用，就到她的邻居，张慧琴的家去借缸。张慧琴说：“你是不是腌鱼啊？整条街都是你家的鱼味儿，街上的猫都往你家门口跑呢？”
柳月芳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家的鱼多，说：“我家只有几条鱼，怎么会整条街是鱼味儿呢？我丈夫最不喜欢别人送礼了。他也不喜欢吃鱼。我借缸是腌菜用的。”柳月芳借了缸，把盆忘了拿回来了。后来张慧琴就来敲门了。
张慧琴拿着盆站在门口，看到屋子里挂着很多鱼。张慧琴看到这么多鱼，笑
起来，说：“你腌这么多‘菜’啊？吃一年也吃不完。”
张慧琴已经看到了鱼，柳月芳知道不能再说腌菜了。柳月芳说：“这些鱼是别人帮我买的，价钱很便宜。。”
张慧琴知道柳月芳没有说真话。她笑着说：“你怎么不要鱼头呢？鱼头可以一起腌的。”柳月芳说：“这么多鱼，我一个人很忙。”柳月芳知道张慧琴很能干，就请她帮忙，然后准备送给她一条鱼。
大家都知道张慧琴喜欢帮助人。张慧琴在居林生的家里，帮助柳月芳杀鱼、洗鱼。她们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张慧琴说：“你看，这么大的大青鱼，可以吃两天呢，你好福气（fúqi）呀！”
柳月芳说：“什么好福气啊！”柳月芳明白张慧琴的意思。柳月芳看了一眼张慧琴。她看到了张慧琴的妒忌（dùjì）。柳月芳没说什么，站起来找出了一个大袋子，拿起一条鱼，说：“别客气，这条鱼你带回家去，给你孩子们吃吧。”
张慧琴看了一下鱼，说：“你不要跟我客气。不过，我丈夫和孩子都像猫似的，都喜欢吃鱼。家里虽然没有钱，他们却非常喜欢，什么鱼都吃。”
柳月芳说：“鱼的价钱贵，你给他们做鱼吃，真是不容易。”
张慧琴说：“是啊！我买最便宜的鱼给他们吃。但是，我做的鱼很好吃。如果你愿意尝一下，哪天，我让你尝尝。”
柳月芳同意她的话，便宜的东西，也可以做出好吃的菜。她看看鱼洗得差不多了，房间里的居林生已经关上了电视，要休息了。柳月芳看见门后边儿还有一盆鱼头，也是准备送人的。柳月芳想了一下，决定把鱼头送给张慧琴，不送别人了。
柳月芳问张慧琴：“你们家吃不吃鱼头？如果你要，就送给你了。”
张慧琴说：“怎么不吃？我最爱吃鱼头了。”
柳月芳就把鱼头和一条鱼送给了张慧琴。第二天，柳月芳走到张慧琴家的厨房窗口，闻（wãn）到非常香（xiāng）的鱼味儿。她往厨房里看了一下，问张慧琴：“你做什么菜做得这么香？”
张慧琴说：“是你给我的鱼头呀，进来尝一尝？”
柳月芳说：“我是不吃鱼头的。”突然，柳月芳觉得自己有点笨。她为什么要
告诉别人呢？张慧琴好像明白了什么，柳月芳非常后悔（hîuhuǐ）自己说的话，把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送给张慧琴，张慧琴心里一定不高兴。
因为鱼头的关系，柳月芳和张慧琴两家的关系非常好。没有鱼的时候，两个女人的关系也很好。但是有了鱼之后，她们的关系就像是姐姐和妹妹一样好。
她们互相送自己做的好吃的菜。柳月芳会做腌鱼，这大家都知道。每年她有那么多的鱼，吃不了，就腌起来。后来她做的鱼越来越好吃。但是，张慧琴不一样，这个女人做什么，什么都好吃。她送的东西，柳月芳都觉得好吃。有一次，柳月芳去张慧琴的家，看见她一个人在吃饭，没有菜，只有一碗汤，柳月芳尝了一点，味道真不错。
居林生的朋友很多，朋友们常常到他家里吃饭。柳月芳常常请张慧琴帮忙。张慧琴也很热情。大家都知道，张慧琴这个人，你要是对她好，她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张慧琴在柳月芳家的厨房里，就像在自
己家里一样，忙着做各种菜，等到忙完了，这两个女人才开始吃饭，都是客人们没吃完的东西。柳月芳觉得这样做不好，就让她带些东西回家去，可是，她什么也不要。张慧琴说：“我把那个大鱼头拿回家，就行了。”
张慧琴爱吃鱼头，这也没什么奇怪。柳月芳自己没有吃鱼头的习惯。她的习惯也影响了丈夫和儿子，他们一家人都不吃鱼头、鸭头什么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吃那些东西有点野蛮（yěmán），看见这些东西就不想吃。张慧琴多次劝她，让她尝一下她红烧（hïngshāo）的鱼头。柳月芳知道她做的鱼头很好吃，可是，她就是不敢尝一口。张慧琴说你不吃鱼头，就吃别的，吃一点鱼头里面的菜。柳月芳尝了一口，味道真是好极了。但是，她的心理总觉得不舒服。
居林生是干部，送礼的人很多。柳月芳告诉邻居，她送给张慧琴的鱼头都可以用汽车装了。大家都知道他们两家关于鱼头的故事。鱼头的故事也是柳月芳的故事。柳月芳一家因为不吃鱼头、鸭头，就把鱼头，鸭头都给了张慧琴一家人吃。张慧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她跟邻居说：“柳月芳家的人什么头都不吃，就把鱼头送给我们吃。鱼头和鸭头都是很好吃的。”
很多年过去了，现在的人们不再送鱼了。柳月芳和张慧琴两家的关系也不像以前那么好了。她们还是来来往往，但没有了鱼的关系。这种变化可能是因为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