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性而无序的存在_从_巴别图书馆_看博尔赫斯的图书馆观

２００９（８）

［文章编号］ １００４－３２５Ｘ（２００９）０８－００８９－０３

业内书评

神性而无序的存在

——从《巴别图书馆》看博尔赫斯的图书馆观

Ｔｈｅ Ｂｅｉｎｇ ｏｆ Ｄｉｖｉｎｅ ａｎｄ Ｄｉｓｏｒｄｅｒ

——Ｅｘｐｌｏｒｉｎｇ ｔｈｅ Ｌｉｂｒａｒｙ Ｉｄｅａｓ ｏｆ Ｊｏｒｇｅ Ｌｕｉｓ Ｂｏｒｇｅｓ Ｔｈｒｏｕｇｈ Ｔｈｅ Ｌｉｂｒａｒｙ ｏｆ Ｂａｂｅｌ

王晓敏

（浙江师范大学图书馆 浙江 金华 ３２１００４）

［摘 要］ 博尔赫斯是世界级的作家，一生从事图书馆工作。图书馆是他认识世界、感悟世界的窗口以及哲

学思考的起点。《巴别图书馆》作为一篇博尔赫斯描写图书馆的小说，投射着他对世界本质与秩序的思考，可

以从图书馆是神性的存在、图书馆是对世界本质的探索、图书馆是无序的这３个层面对《巴别图书馆》所蕴

含的深刻思想进行解读。

［关键词］ 博尔赫斯 《巴别图书馆》 神性 世界本质 无序

［中图分类号］ Ｇ２５０ ［文献标识码］ Ｅ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 Ａｓ ａ ｆａｍｏｕｓ ｗｒｉｔｅｒ ｉｎ ｔｈｅ ｗｏｒｌｄ， Ｊｏｒｇｅ Ｌｕｉｓ Ｂｏｒｇｅｓ ｗｏｒｋｅｄ ｉｎ ｔｈｅ ｌｉｂｒａｒｙ ｆｏｒ ｈｉｓ ｌｉｆｅｔｉｍｅ， ａｎｄ ｔｈｅ

ｌｉｂｒａｒｙ ｗａｓ ｔｈｅ ｗｉｎｄｏｗ ｆｏｒ煎中药的正确方法和时间 ｕｎｄｅｒｓｔａｎｄｉｎｇ ｔｈｅ ｗｏｒｌｄ ａｓ ｗｅｌｌ ａｓ ｔｈｅ ｓｔａｒｔｉｎｇ ｆｏｒ ｈｉｓ 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ｉｃａｌ ｔｈｏｕｇｈｔ． Ｔｈｅ

Ｌｉｂｒａｒｙ ｏｆ Ｂａｂｅｌ ｉｓ ｏｎｅ ｏｆ ｔｈｅ Ｊｏｒｇｅ Ｌｕｉｓ Ｂｏｒｇｅｓ＇ｓ ｎｏｖｅｌｓ， ａｎｄ ｉｔ ｄｅｐｉｃｔｓ ｔｈｅ ｌｉｂｒａｒｙ ａｎｄ ｅｘｐｒｅｓｓｅｓ ｈｉｓ

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ｉｃａｌ ｔｈｏｕｇｈｔ 法律征文 ｆｏｒ ｔｈｅ ｎａｔｕｒｅ ｏｆ ｌｉｂｒａｒｉｅｓ． Ｔｈｅ ｐａｐｅｒ ｉｎｔｒｏｄｕｃｅｓ ｔｈｒｅｅ ｆａｃｔｓ ｆｏｒ ｕｎｄｅｒｓｔａｎｄｉｎｇ ｉｄｅａｓ

ｏｆ Ｔｈｅ Ｌｉｂｒａｒｙ ｏｆ Ｂａｂｅｌ： ｆｉｒｓｔｌｙ， ｔｈｅ ｌｉｂｒａｒｙ ｉｓ ｄｉｖｉｎｅ； ｓｅｃｏｎｄｌｙ， ｔｈｅ ｌｉｂｒａｒｙ ｅｘｐｌｏｒｅｓ ｔｈｅ ｅｓｓｅｎｃｅ ｏｆ ｔｈｅ ｗｏｒｌｄ；

ｔｈｉｒｄｌｙ， ｔｈｅ ｌｉｂｒａｒｙ ｉｓ ｄｉｓｏｒｄｅｒｅｄ．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 Ｊｏｒｇｅ Ｌｕｉｓ Ｂｏｒｇｅｓ； Ｔｈｅ Ｌｉｂｒａｒｙ ｏｆ Ｂａｂｅｌ； Ｄｉｖｉｎｅ； Ｅｓｓｅｎｃｅ ｏｆ ｔｈｅ ｗｏｒｌｄ； Ｄｉｓｏｒｄｅｒ

博尔赫斯是享誉世界的著名作家，他创作的像迷宫一

样的小说曾经深深影响了一代中国先锋作家的创作风格。

令图书馆人欣喜荣幸的是，这位著名的文豪一生从事图书

馆工作，他的很多伟大的作品也是在图书馆完成的。探讨

博尔赫斯与图书馆之间的关系不仅是图书馆人份内的工作，

也是职业的要求。对世界和宇宙有着终极探求的博尔赫斯

同样赋予他终身的工作环境——图书馆以哲学的迷幻色彩，

这在他的小说《巴别图书馆》中有集中的表现。而且在这

部小说中，博尔赫斯把他对世界本质、秩序的思索投射于

图书馆，象征性地表达出他对世界的终极思考，同时也赋

予图书馆以崇高而伟大的意味。本文拟就《巴别图书馆》的

哲学表达，探讨分析博尔赫斯对图书馆寄寓的深深思考。

作家红薯南瓜粥 。虽然他不是基督徒，不相信上帝，但是他对世界终

极意义的思考和年幼时教育、成长环境的宗教氛围，使他

的作品充满神性的光芒。他笔下的图书馆在被赋予很多哲

学思考的同时，也包含着某种先验存在的神性色彩。

《巴别图书馆》中，作者深情地写到：“自从开天辟地

以来，图书馆就已存在。任何头脑清醒的人都不会怀疑这

一真实以及它所引出的必然结论，即世界将来也永远存

［１］１１７

在。”

博尔赫斯相信图书馆是“神的作品”，是先于人的

存在而存在的，独立于人类的发展而具有永恒的属性。“衰老

和恐惧也许误导了我，但我以为独一无二的人类行将灭绝，

［１］１２２

而图书馆却会存在下去：青灯孤照，无限无动……”这样

的描述增添了图书馆的神秘性，图书百合汤的做法 馆仿佛贮藏着人类未

来的很多秘密，预示或埋藏着世界发展的必然性，令人们

如痴如醉，向往而尊崇。作为神的产品，图书馆里收藏的

１ 图书馆是神性的存在

博尔赫斯是一个致力于探索形而上学和宗教可能性的

・89・

书籍上的每个字母也都有神沐浴后的神圣与不同，“只要把

我颤抖的手写在一本书封面上的笨拙的符号，同书中准确、

细致、漆黑和无比对称的字母作个比较，就能看出神人之

间的距离有多么大了”。“任何一个音节都充满柔情和敬

［１］１１７

畏；在那些语言里都表示一个神的强有力的名字，不然谁

都不可能发出它的读音”。

［１］１２２

博尔赫斯强调图书馆是神的产物，强调图书馆的永恒

存在性，并赋予图书馆以神圣的色彩。他把图书馆从神性

的存在投放到现世，作为客观世界中的图书馆，但神圣色

彩依然存在。“对于我来说，被图书馆包围是一种非常美好

的感觉。直到现在，我已经看不了书了，但只要我一挨近

图书，我还会产生一种幸福的感受……”就如同博尔赫斯

［２］

在《天赋之诗》中说的那样，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博

尔赫斯一生从事文字工作，书写是他的生命诉求与表达，

对书籍的这种神秘、幸福的感觉引领他在文学创作上取得

了世界瞩目的成就。

２ 图书馆是对世界本质的探索

对世界本质的探索是博尔赫斯作品中最重要的主题之。

一。视图书馆为神的产物的博尔赫斯也在图书馆上倾注了 ２５个书写符号的任意排列组合组成了所有书籍的可

自己对世界本质的哲学思考。他从终身生活、工作的图书能，这体现了博尔赫斯的语言观，即语言是世界的本质。回

馆环境中参悟宇宙、感受世界、思考人类发展的终极意义。到人类发展演化的原初，语言在人类历史中扮演了一个关

在《巴别图书馆》的开篇之初，他就把图书馆称作“宇

宙”，即世界。“宇宙（别的人把它叫做图书馆）是由一个

数目不明确的，也许是无限数的六面体回廊所构成，中央。博尔赫斯无疑也有着同样的看法，他同样赋予

有宽大的通风井，环绕着极为低矮的栏杆”

［１］１１６

。图书馆是语言以本体的存在。博尔赫斯作为一个在语言文字中穿梭

无限的，因为它的无限性中包含着文字各种各样的排列组流连的小说家，文字符号不但是组成其小说世界的基本素

合，包含着世界知识发展延续的无限可能性。人们相信图材，也是其思考世界、看待人生的切入点和终结点。

书馆能收集齐全所有的书籍，“任何个人或世界的问题都可

以在某个六角形里找到有说服力的答案。宇宙是合理的，

宇宙突然有了无穷无尽的希望”。“人们还猜测某个六角

［１］１１９

形里的某个书架上肯定有一本书是所有书籍的总和：有一

个图书馆员翻阅过，说它简直是神道”。人们寄希望于

［１］１２１

一本书能解决人类面对的所有问题，人们也想通过图书馆

解释清楚世界存在的奥秘，“当时也指望澄清人类的基本奥

秘，澄清图书馆和时间的起源”。“假如哲学家的语言不

［１］１２０

足以解释，那么包罗万象的图书馆里应该找得出所需的一

种闻所未闻的语言以及那种语言的词汇和语法”。

［１］１２０

在《巴别图书馆》中，用图书馆储藏的知识、语言解

释世界的本质，探索世界和人类的起源是博尔赫斯思考宇

宙的起点。他认为图书馆收藏的书籍是对世界秩序和所有

知识、问题的阐释。这个万能的图书馆、万能的宇宙对人

类知识是无所不包、无所不容的。它涵纳了所有的书籍、所

有可能排列组合的语言和文字，这些无限可能的语言、文

字构成了解释世界秘密秩序的代码，并隐藏了预示着人类

未来社会发展的秘密。这预言书式的神秘诱惑着人们一次

・90・

次地解释重构世界秩序、探索世界本质及人类未来奥秘。

３ 图书馆是无序的

对《巴别图书馆》宇宙世界里语言形态的描写是小说

的另一重要内容。博尔赫斯把孝顺父母的故事 书籍里的书写符号概括为２５

个，即空格、句号、逗号和２２个字母。所有书籍不管怎么

变化，都是由这２５个书写符号构成。“那位思想家指出，所

有书籍不论怎么千变万化，都由同样的因素组成：即空格、

句号、逗号和２２个字母。他还引证了所有旅人已经确认的

一个事实：在那庞大的图书馆里没有两本书是完全相同的。

根据这些不容置疑的前提，他推断说图书馆包罗万象，书架

里包括了二十几个书写符号所有可能的组合（数目虽然极

大，却不是无限的），或者是所有文字可能表现的一切”

［１］１１９

。

博尔赫斯还进一步认为，这２５个符号组成的文字是混乱无

序的，“几乎所有书都有不完整和混乱的性质。我父亲在一

九五四区的一个六角形里看到的一本从第一行到最后一行

全是ＭＣＶ３个字母翻来覆去的重复……无数荒唐的同音重

复、杂乱和不连贯的文字里只有一行看得懂的或者直截了

当的信息”

［１］１１８

键性的角色，语言组成了世界秩中国农业大学录取分数线 序的内核，构成了世界的

存在。西方哲学家海德格尔也曾有这样的论断：语言是世

界的本质

［３］

无序的书写符号体现了博尔赫斯对世界秩序的思考。

语言作为世界的本质，它的无序性也体现了世界本质的无

序。巴别图书馆的原型出自《圣经・旧约》：诺亚的子孙准

备在示拿的大平原定居，并建造一座通天塔，可以直接上

天，无所不能。上帝害怕通天塔造成后人们将安于现状，无

所事事，便使建造通天塔的人语言混乱，彼此不能沟通，于

是通天塔功亏一篑。通天塔即巴别塔，“巴别”有混乱的意

思。从这个典故可以看出世界秩序的混乱性。上帝使现世

中的人们相互隔绝，无法沟通，这或许是人类社会存在的

必然。在自足的个体间的交流中，信息的流失是不可避免

的，即使是个体自我的表达，也无法完全做到对自我内心

的阐释。语言使我们联系在一起，语言也使我们相互隔阂，

这是一个辨证的存在。由个人推及社会、民族、整个人类，

存在混乱无序性是不可避免的。博尔赫斯用图书馆做隐喻，

含蓄地表达了他对整个世界秩序的看法。

宇宙世界的无序是博尔赫斯对世界本质的体认，但同

时他又对隐藏于无序世界背后的有序怀着渴望。他认为，

无序混乱演化的历史进程同时也包含着一（下转第９７页）

成员协助开展。这样一来，馆长不仅可以避免琐碎的调查会效益。近年来，随着各级政府对图书馆投入的增加和社

事务，而且可以通过联络员高屋建瓴地了解和掌握评估的会对图书馆利用的增多，与此相关的图书馆的经济效益研

过程、成果，以达到预期的目的。这是现代管理学的方法究开始进入人们的视线。《Ｍｅａｓｕｒｉｎｇ Ｙｏｕｒ Ｌｉｂｒａｒｙ

在图书馆的应用。展示了美国公共图书馆开展成本效益分析的一些情况。由

＇

ｓ Ｖａｌｕｅ》

于中美两国国情不同，我国历史和社会因素导致社会对于

图书馆的经济效益很难理解或接受，所以要采用适当的方 作者在实践中分别与十几家大中小型图书馆合作，开

式将他人的经验和成果应用到我国的图书馆事业中。有了

这样的社会共识，图书馆开展成本效益分析才有意义。的方法。而且他们认为这套方法对于很多图书馆来说都有

参考文献 ：

［１］

Ｅｌｌｉｏｔ Ｄ Ｓ， Ｈｏｌｔ Ｇ Ｅ， Ｈａｙｄｅｎ Ｓ Ｗ， ｅｔ ａｌ． Ｍｅａｓｕｒｉｎｇ Ｙｏｕｒ Ｌｉｂｒａｒｙ＇ｓ

Ｖａｌｕｅ［Ｍ］．Ｃｈｉｃａｇｏ：Ａｍｅｒｉｃａｎ Ｌｉｂｒａｒｙ 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ｉｏｎ， ２００７．

［２］

李华伟． 现代化图书馆管理［Ｍ］．台北：三民书局，１９９６：２０８．

［３］

田继壮． 中外图书馆评估比较与借鉴［Ｊ］．图书馆研究与工作， ２００７

（３）：２－５．

陈明杰， 译． 台北：台湾银行经济Ｍｉｓｈａｓ Ｅ Ｊ． 成本—效益分析［Ｍ］．

［４］

研究室， １９８０．

３．５ 因“馆”而异

展图书馆价值评估，并在此基础上总结出了一套行之有效

借鉴意义和参考价值，可以用于馆内的价值评估。但是在

全书的论述中，作者也反复强调因为各个图书馆的实际情

况不同，使用同一种方法得到的结果也不会完全相同，所

以可以借鉴其方法，但并不意味着使用此种方法能决定最

终的结果。

３．６ 图书馆价值的综合性

作者在书中主要论述了图书馆的经济效益，或者说是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评估图书馆的效益，却忽略了图书馆价

值的复杂性和综合性。笔者认为不应该仅仅从经济学的角

度来考虑图书馆价值，而应该从各个角度切入，如文化角

度、社会角度等。

［作者简介］

曹 磊 男，１９８６年生，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硕士研究

生。

［收稿日期：２００９－０２－０９］

４ 结 语

图书馆作为我国文化系统的组成部分，强调的是其社

（上接第９０页）定的秩序，这是某种恒定的规律。“我不揣

冒昧地为这个老问题提出一个答案：图书馆是无限的，周

而复始的。假如一个永恒的旅人从任何方向穿过去，几世

纪后他将发现同样的书籍会以同样的无序进行重复（重复

［１］１２３

后便成了有序：宇宙秩序）”。对有序秩序的假想与断定

是在父亲的藏书室里度过的。作为博尔赫斯的主要生存空

间，图书馆是他认识世界、感悟世界的窗口，是他哲学思

考的起点。博尔赫斯把他对世界本质、世界秩序的认识投

射于图书馆，对图书馆寄予他深深的哲学思考。图书馆是

人类知识、人类智慧的宝库，是文化与思想的圣地，因此，

图书馆能够担当起博尔赫斯如此深沉的、带有终极意义的

思考。这是图书馆的大幸，也是图书馆人的荣幸。

参考文献 ：

：博尔赫斯． 博尔赫斯全集：小说卷 ［Ｍ］． 王永年， 陈 泉， 译．杭州

［１］

浙江文艺出版社， １９９９．

［２］

博尔赫斯， 索伦蒂诺． 博尔赫斯七席谈［Ｍ］． 林一安， 译． 北京：光

明日报出版社， １９９６：６３．

［３］

海德格尔．海德格尔选集［Ｍ］． 孙周兴，译． 上海：三联书店， １９９６：９８１．

使博尔赫斯得到些许的慰籍，正如他在书中所写的，“有了

［１］１２３

那个美妙的希望，我的孤寂得到一些宽慰”。

对巴别图书馆里书籍的无序、混乱乃至有序重复的思

考，包含着博尔赫斯对宇宙的哲学思考，这也是他对书籍

本身无序、混乱状态的体认。自人类有文字记载以来，书

籍在产生知识、阐释知识的同时，也造成知识自身的混乱，

如不同学派、不同学说相互攻击，争夺最高话语权。但是，

这些似乎都无法找到对真理一劳永逸的解读，无法解释人

类历史发展的永恒规律。各种学说矛盾纠结在一起，努力

地无限接近却似乎永远无法达到永恒真理。

［作者简介］

王晓敏 女，１９７４年生，文学硕士，浙江师范大学图书馆

馆员。

［收稿日期：２００９－０２－２３］

４ 结 语

博尔赫斯一生从事图书馆工作，他童年时代的生活也

・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