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19日发(作者：抛砖引玉)男性世界中的女性:《赫索格》中的女性群体
摘要 诺贝尔获奖作家索尔贝娄以塑造男性知识分子形象而闻
名。但在他的作品中，我们也看到了丰富各异的女性角色，其代毕业歌曲
表
作《赫索格》正是一例。对此，评论界重视不足，尤其是其中次要
女性角色，鲜有论者涉猎。有鉴于此，本文拟从女性主义理论角度
系统梳理《赫索格》中的女性群体，填补该作品的研究空白，并通
过对书中传统和现代两类女性的对比分析，探索当代社会男女两性
和谐发展之路。
关键词：《赫索格》 女性群体 女性主义理论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一 引言
索尔贝娄（1915-2005）是继福克纳、海明威之后美国文坛上
最重要的小说家之一。1976年，他以“对当代文化富于人性的理解
和精妙的分析”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在贝娄创作的十多部长篇小说
中，为其赢得国家图书奖和国际文学奖的《赫索格》（1964），一般
被冠以“最全面、最深刻的作品”，“是对我们所体验的现代生活的
最完全、最深刻的体现”（bradbury）。对于这部代表作，国内外评
论焦点多集中于男主人公赫索格身上，虽然也有学者对贝娄多部作
品中的主要女性角色进行过归类，但就《赫索格》个案研究来说，
其中女性群体的系统梳理仍是空白。故本文拟采用女性主义理论视
角，对书中主、次要四位女性角色进行深入细致的归类和比较，将
前人未涉猎的次要女性人物（赫索格第一任妻子戴西，情敌的妻子
菲比），同主要女性人物（赫索格第二任妻子马德琳，情人雷梦娜）
一并予以深度分析，挖掘她们之间的差异，以及这种差异所代表的
深层次的社会意义，从而获得男女两性如何相互尊重，和谐发展的
启迪。
二 《赫索格》中的传统女性：戴西，菲比
在女性主义批评理论中，无论是注重在历史中寻找“显性”女性
的英美足癣是什么
学派，还是注重在潜意识里寻找“隐性”女性的法国学派，
他们的一个共同使命就是从不同层面来挖掘、探讨、思考、重构女
性主体，揭示和反抗父权对其总体的压抑。西蒙德波伏娃在《第
二性》中剖析女人的婚姻处境时说，传统女人除了结婚之外，并没
有其他可以拓展的空间；传统社会里的男人超越家庭利益而享受社
会利益，而女人的功能则是“内在性”。正是这种内在性将女性限
制到“家庭”这个狭小的空间中，这一点在《赫索格》中的两位传
统女性戴西、菲比的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
赫索格的第一任妻子戴西，是一名完全符合传统妇女美德标准的
女性，她善良纯洁、富有奉献精神。虽然她也读过大学，但旧式家
庭教育在她身怎么画枪
上形成了一种不自觉的心理沉淀。戴西以丈夫为中
心，在家庭中充当了服从的从属性角色。正是有了这样一位“稳重、
匀称、有条理”的妻子的支持，赫索格才能顺利地完成他的第一部
专著，从而赢得了学术地位和声望。然而，像赫索格这样“需要帮
助、赞美、奉承、支持、爱护”的习惯以自我为中心的大男人，把
妻子的付出看做是理所应当，他不仅没有半点感念，还无视妻子的
感受。从赫索格对待戴西回家为父亲奔丧的态度上，其冷漠和自私
可见一斑。在某种意义上，戴西根本没有被当做和男人一样有着各
种情感和感受的“人”来看待，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赫索格左
拥右抱，婚外情事不断，其中一位情人还成了第二任赫索格太太。
可悲的是，戴西按照传统家庭的教育尽职尽责地做好相夫教子的本
分，但这种“规规矩怎么追狮子座女生
矩、正正经经的有目标的生活”却让赫索格感
到无趣，使其开始寻找新鲜刺激，最后“在情欲驱使下抛弃了妻子
戴西，并不觉得有什么愧疚”，满怀兴致地进入与马德琳的婚姻生
活。
在赫索格对他与马德琳恩怨纠葛的叙述中，另一位传统女性——
邻居瓦伦丁的妻子菲比——逐渐走进了我们的视野。菲比很早就知
晓自己丈夫和马德琳之间的暧昧关系，但多年来“一声不吭”，以
换取所谓的“家庭安宁”。正如赫索格评论：“菲比的生活中只有一
件事，一个目标，就是抓住她的丈夫，保护她的孩子。”和马德琳
比起来，菲比显得过于平凡普通，她“非常呆板”，“缺乏自信”，
选择嫁给跛脚的瓦伦丁，大概正是为了给自己的婚姻增添安全感。
但赫索格和马德琳搬来附近居住以后，菲比的婚姻就不再稳定了，
她无力采取任何手段摆脱困境，只能在自我麻醉的过程中获得些许
平静。和菲比谈话后，赫索格开始理解她逃避的原因了：和瓦伦丁
在一起，“她还可以做一个妻子。他还会回家来。她做饭，熨衣服，
上商店，签支票付钱。没有他，她就不能存在，不能做饭，不能铺
床。梦境就会破碎。以后又会怎样呢？”从女性主义角度来看，传
统文化对女性人格的塑造定位在“服从”上，显然这是一种依附的
人格，一种缺乏自我的人格。像菲比这样传统的“贤妻良母”，她
的软弱性在于物质和精神上对男性的双重依赖。她头脑里对婚姻和
家庭的固有观念，使她无法自立自强，因此对离开丈夫以后是否可
以独立生活缺乏信心。同戴西一样，菲比也是婚姻中的受难者，她
缺乏独立的意识和改变现状的力量。
三 《赫索格》中的新女性：马德琳，雷梦娜
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美国，新女权主义运动风起云涌，随着女权
运动的发展，妇女的自我意识也在不断觉醒，特别是那些受过高等
教育的知识女性，表现出强烈的进取心，她们不甘心只做贤妻良母，
而是摆脱家庭的束缚走向社会，争取经济上的独立和爱情上的美
满。正是在这样的社会大背景下，贝娄塑造了《赫索格》中丰满鲜
活的两位主要女性角色：赫索格的第二任妻子马德琳和情人雷梦
娜。
赫索格的第一段婚姻中，艳情不断，马德琳是其中最令他着迷的
一位情人。在他的述说中，我们看到了一位美丽与智慧并存，拥有
强烈自我主张的新女性：“她风姿卓越，美艳绝伦，聪明过人”，而
且具有“极强的自制力，做事果断坚决”。与赫索格的其他情人不
同，马德琳对待两人的关系十分严肃，拒绝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对此，吃惯婚外恋情甜头的赫索格感到十分头痛，他驾驭不了她，
可是又已经离不开她了。看出赫索格的犹豫不决，马德琳果断坚决
地声明：“我们一定要在教堂里结婚，要不就拉倒”，“别指望我会
去过那种没有规矩的放荡生活。决不！”很多人认为是马德琳的逼
婚造成赫索格第一任妻子戴西被弃的命运，但鉴于赫索格对婚姻的
不尊重，对情人的喜新厌旧，如果马德琳不对他施压，终有一天赫
索格也会对她失去兴趣，就像对待其日本情人园子那样，丢在一旁
不闻不问。
结婚以后，马德琳继续保持强者的姿态，在她的要求下，赫索格
辞去大学教职，举家搬到乡下的新居。当蜜月期的新鲜感褪去，在
琐碎的家庭生活现实面前，夫妻二人的个性差异和二十岁的年龄差
异开始带来一个又一个的矛盾。赫索格嫌马德琳不会持家，嫌她花
钱大手大脚，嫌她不会带孩子，看到家里杂乱，听到孩子哭闹，就
大发雷霆，“吼着从房里奔出来”。不同于以丈夫为中心的戴西和菲
比，马德琳对自己的婚姻现状产生了极大的不满。看透了丈夫“漂亮的福字图片
为
她做了一切”的救世主心理姿态，受尽了丈夫不顾她的感受“一连
好几个星期要求和她在浴室的地上做爱”的粗暴对待，马德琳对着
浴室的镜子端详着自己：“年轻，漂亮，充满活力。我干吗要把这
一切都浪费在你（赫索格）身上”。可以看出，是赫索格的自私和
冷漠把马德琳推向了情人瓦伦丁的怀抱。
作为一名高级女知识分子，马德琳在生活中实践了当时女权主义
的新主张，以“离经叛道”来表达对男权社会规范的反抗。她雄心
勃勃，手段强硬，把“敌人”赫索格打得节节败退，毫无回击之力。
作为具有极强社会责任感的作家，贝娄对社会现象的洞察是十分深
邃的。在他眼里，妇女解放不应该是女人对男人的反抗和报复，也
不应该是靠征服驾驭男人或性解放来实现女性自我，从他对马德琳
歇斯底里对抗丈夫这一面的刻画中可以看出作者的这种态度。而如
何在相互尊重、平等的基础上建立两性和谐发展的关系，贝娄通过
赫索格情人雷梦娜这位女性角色，引导读者对这一现代社会重要命
题进行深入的思考和探索。
雷梦娜是在赫索格被马德琳离弃后，走进他的生活的。小说正是
以赫索格逃离雷梦娜的怀抱为开始，以雷梦娜追逐赫索格到他的乡
间别墅为结束的。在赫索格的叙述中，我们看到了一位30多岁略
带异国风情、美丽性感的离异女士。她“机警、灵敏”的眼神，她
“具有国际性”的身世经历，使赫索格“深为陶醉”。和马德琳一
样，雷梦娜也受过良好的教育，拥有硕士学位，工作之余还参加夜
校丰富知识，开阔视野，也因此认识了在夜校兼职授课的赫索格。
在经济上，她在纽约开着一家花店，生意做的不错，工作和生活可
以安排得较为随心。在精神上，雷梦娜成长和求学阶段辗转于多个
国家，这样的经历培养出她的独立意识和积极态度，赫索格曾称赞
道：“她挣扎，她奋斗，她需要非凡的勇气来保持这种平衡。在这
个世界上，作为一个女人，能把事情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可真了不
起！”在情感上，雷梦娜经历了“一次糟透了的婚姻，以及一连串
不愉快的关系”，她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对不喜欢的，绝不暧昧不
清，拖泥带水；对喜欢的，大胆主动追求，不到最后决不放弃。为
了让经历过两次婚姻失败的赫索格重拾信心，和她共建家庭，雷梦
娜发挥出自己的全部魅力，先是用一手好厨艺来款待他，然后一步
步引导赫索格投入她“精神的唯一而真实的神庙”中来，在肉体的
欢愉中获得心灵的解脱。
和马德琳不同的是，雷梦娜并没有急于对赫索格施加结婚的压
力，而是选择了在彼此尊重的基础上，确立和稳固两人的感情关系。
她不仅发挥出女性的能动性和“自主”，“诱导” 赫索格投入爱河，
还用抚慰的话语帮助自尊心和虚荣心备受创伤的赫索格重新找回
自信。她耐心地倾听赫索格对马德琳的愤恨抱怨，帮助他寻找发泄
怒气的渠道，鼓励他寻回内心的平静，去接受并积极改变现状。雷
梦娜为爱人分担痛苦，付出关怀和理解，显示出她在对待男女两性
关系方面的成熟心态。在一次访谈中，贝娄评价她是“一个非常好
的女孩，她心地善良，乐于付出，但是个理想主义者”（brans， 159）。
也许雷梦娜正是作者眼中受难男性的“拯救者”，通过她和赫索格
的关系发展，贝娄试图让读者领悟到这样一点：不论男性女性，都
应该学会从对方的角度来思考，只有相互尊重、相互理解、相互关
爱，才能和谐共存，共同驶向幸福完满的人生。
四 结语
作家的审美意识与艺术想象最能揭示其所属时代与社会的精神
特性。《赫索格》以五六十年代美国社会生活为土壤，真实反映了
现代人的困境。书中丰富多彩、性格各异的女性形象，从不同侧面
表现了贝娄对在男性占统治地位的世界中女性所处的社会地位、家
庭与事业的关系、男女两性关系等诸多问题的思考和认识。通过她
们与男主人公及害羞的用英语怎么说
身边其他男性的关系，深刻揭示了现代女性的内心
世界和思想情感。在某种意义上，《赫索格》中的女性群体可以看
做是五六十年代美国女性生存状态的缩影：失去经济独立权利的女
性和失去独立思考自由的女性，不可避免地成为男权社会的牺牲品
和弱者；受女权主义思想影响的女性开始对男性社会为女人规定的
传统角色表现出强烈不满，逐步走向觉醒和抗争；成熟独立的新女
性在获得物质和精神的自主自由以后，开始重新审视女性自身、女
性与男性的关系，思索和探求两性幸福和谐共存之路。因此，《赫
索格》中的女性角色并不是作为男主人公的附属品和陪衬而存在
的，她们一样可以带给读者丰厚而深邃的联想和启迪。
注：本文系天津商业大学青年科研培育基金项目资助，项目编号：
101124；项目名称：索尔贝娄小说《赫索格》的女性主义研究。
参考文献：
[1] beauvoir,simone cond x （1952）.trans. and
ed.h. york: vintage books,1989.
[2] bradbury, york:methuen,
1982.
[3] brans,jo.“common needs,common preoccupations:an
interview with saul bellow” （1977）.conversations with saul
and ben siegel jackson:university
press of mississippi,1994.
[4] 索尔贝娄，宋兆霖译：《赫索格》，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
年版。
[5] 汪海如：《女性意识的觉醒——论贝娄笔下的职业女性》，《国
外文学》，1995年第4期。
作者简介：王晓薇，女，1978—，天津市人，硕士，讲师，研究
方向：美国文学，工作单位：天津商业大学外语教学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