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话剧《屈原》论争的再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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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沫若话剧《屈原》论争的再回眸
麓飞宇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成都
摘要:年,话剧《屈原》在重庆上演。围绕这场演出,中共中央南方局与国
民党当局展开针锋相对的政
治斗争。这是“皖南事变”后的客观形势使然。正是在这场斗争中,郭沫若
确立了历史剧的创作原则,即“古为今
用”和“失事求似”。随着时代风云的消散,《屈原》的艺术价值应得到回顾
和反思。
关键词:《屈原》;中共南方局;国民党当局;反思
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一
、《屈原》的写即兴主持 作、发表和演出剧作为“群益历史剧丛之一”、“群益历史剧
丛之二”
出版‘。
《屈原》的写作,是郭沫若自年月日动
二、《屈原》与中共南方局
笔,历时天,至日完成。具体的写作情况,郭
“《屈原》演出的成败,关电商发展趋势 系到重庆左翼文化运
沫若的记有载。在《我怎样写屈原》,郭沫若
动的兴衰成败”∞。因此,其创作与演出,自始
谈及创作的原由,是在《棠棣之花》第二次上演之
时,因朋友的怂恿而产生写作的意念。但由于屈原至终得到周恩来的关注和
指导。郭沫若创作《屈
的悲剧身世太长,也由于屈原历史地位的隆崇,加之原》期间,周恩来亲自登
门探望,并一同讨论解决
朋友“追迹莎士比亚”的期望,有“教人一跃而跻”的创作中的问题。他表
示:屈原这个题材好,因为屈原
精神压迫,使郭沫若迟迟未能开始儿。《屈原》受迫害,感到“谗谄之蔽
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才忧
完稿以后,郭沫若利用自己“文化工作委员会主任”愤而作《离骚》。“皖南
事变”后我们也受迫害。写
的身份,把它交给孙伏园,要求“一字不改”地在重这个戏很有意义。根据
这一意见,郭沫若对历史素
庆《中央日报》副刊上发表。刊载的时间是年材进行了艺术再创造和典型
概括,将“时代的愤怒
复活在屈原时代里”,为现实服务。《屈原》
月、、、、、,月?日。月上
脱稿后,周恩来与郭沫若商议,将剧本交付
旬,郭沫若将《屈原》交民问剧团中华剧艺社排练,
《中央日报》副刊发表,借助这一阵地,不但以广宣
演出者应云卫,陈鲤庭导演。演员阵容空前强大,金
山饰屈原,白杨饰南后,张瑞芳饰婵娟,舞台监督辛传,同时使《屈原》获得
一定的合法性,并为后期的
汉文。月日,《屈原》在重庆国泰影剧院,以纪念公开演出铺路。但是,
剧本要不要在重庆公演,有过
争论。有人说:剧本不符合历史真实。周恩来反复
第二届“诗人节”的名义公开上演,国民党中央社电
阅读,又同专家们一起研究讨论,最后肯定:这个戏
讯称:“集剧坛之精英,经多日之筹备”,“古色古香,
堪称绝唱”,“上座之佳,空前未有”。月日,在无论在政治上和艺术上,
都是很好的作品。对剧中
重庆演出最后一场,郭沫若邀请苏联大使潘友新及高潮《雷电颂》,周恩来
特别欣赏。这里有一段台
词:“鼓动吧,风咆哮吧,雷闪耀吧,电将一切
使馆其他朋友观看,并与于立群陪同刚从香港回来
的夏衍观赏。月日,中华剧艺社《屈原》剧组赴沉睡在黑暗怀抱里的东
西,毁灭,毁灭,毁灭呀”他
北碚,因天雨,日始能顺畅开演,共演出五场,场评价说:屈原并没有写出
这样的诗词,也不可能写得
场满座。在国泰大戏院石壁上,至今镌刻着郭沫若、出来,这是郭老借着屈
原的口说出自己心中的怨愤,
陈鲤庭、金山、张瑞芳、白杨、石羽等《屈原》演出人也表达了蒋管区广
大人民的怨恨之情,是向国民党
员的签名。关于剧本的出版,年月,由重庆
压迫人民的控诉,好得很当中华剧艺社决定排演
文林出版社初版,年月,又列入该社的“文学时,周恩来即叮嘱文艺界党组
织:须选择和动员最好
集丛”。年、年月,群众出版社再次将该的演员来参加这次演出,并在七星
岗孙师毅家中对阳翰笙做出对策性指示。阳翰笙是《屈原》演出的唱和”诗自
此刊载结束。月日“诗人节”,为纪
组织者和幕后实际负责人,演员名单都经过他的不念屈原,郭沫若抄录年
旧作《“深幸有一,不望
断奔走,多方动员和反复考虑,才最终定板,参演者有二”》并加以说明,表示
不希望重演屈原的悲剧,
计有“中国艺术剧社”“中术”的金山、张瑞芳;载月日的《新华日
报》。《文化先锋》卷期
“中电剧团”“中电”的白杨、顾而已、施超;“中国
发表陆侃如的《西园读书记》,对《蒲剑集》关于屈原
万岁剧团”“中万”的孙坚白、周峰,以及“中华剧
的评述有所辩难。郭沫若则作《屈原?招魂?天问艺社”“中艺”的丁然、
张逸玄、卢业高等。排练
九歌》,对屈原的生卒,《招魂》、《九歌》等到底是
中,周恩来几次亲临剧场,并把金山等主要演员请到
谁所作的问题,进一步阐述己见,表示“依然不会为
红岩,让他们朗诵《雷电颂》一段。在反复聆听之
所动摇”。此文刊于月日、日的《新华日报》。
后,周恩来对演员说:“注意台词的音节和艺术效果
同月,新华书店出版《屈原??五幕历史剧及其
固然重要,但尤其重要的是充分理解郭老的思想感
他》,收录《屈原》剧本,以及郭沫若关于屈原的论
情,要正确表达,这是郭老说给国民党顽固派听的,
文、演讲、杂感、通信九篇。恶魔英语 年月日,《新
也是广大人民的心声,可以预计在剧场中,一定会引
华日报》载郭沫若《今屈原》,从柳亚子、尹瘦石诗画
起观众极大的共鸣。这就是斗争。”附。《屈
联展谈起,谓“亚子,今之屈原;屈原,古之亚子”。
原》的演出,引起极大的反响。周恩来十分高兴,要
“屈原唱和”中多有南方局领导成员和新华日
求张颖去剧场多买票,让红岩村和曾家岩号的同
报社负责人。他们的亲力亲为,给《屈原》的斗争以
志轮流去看,通过看戏了解人民的斗争;并召开座谈
强大的支持。兹录一二。董必武和诗有序:“观金
会,讨论《屈原》的政治作用,还组织文章大力宣传
山、白杨、瑞芳诸君演沫若所编《屈原》赋二绝句用
演出的成功和意义”。月日,为祝贺《屈
任老瓿”。其一:“诗人独自有千秋,嫉恶平生恍若
原》的成功演出,周恩来在天官府七号举办一场宴
仇。邪正分明具形象,如山观者判薰莸。”其二:“婵
会。到会的有刘盛亚、孙伏园、应云卫、陈白尘、夏
娟窈窕一知音,不负先生泽畔吟。毕竟斯人难创造,
衍、辛汉文、石凌鹤、潘孑农、刘雪庵、贺孟斧、沈浮和
台前笔下共关心”。华岗和诗序云:“自永兴场与郭
《屈原》演职人员,以及川剧名角张德成等六七十
沫若先生一别,瞬将两载,与金山君分手益久。近由
人。阳翰笙则因劳累过度,生病吐血,未能与会。席
远地来渝,得观《屈原》演出,深感盱衡今古,熨帖无
问周恩来称赞道:“在连续不断的反共高潮中,我们
比。复见黄、沈、董、陈诸老唱和,不禁技痒,敬步原
钻了国民党反动派一个空子,在戏剧舞台上打开了
瓿和之。”其一:“天光晴射两江秋,大义微言数国
一
个缺口。在这场斗争中,郭沫若立了大
仇。回转舞台鞭白日,安危须仗定薰莸。”其二:“深
功。’’
固南迁桔颂音,独醒时作短长吟。婵娟虽死仆夫在,
《新华日报》也为《屈原》提供了一个宣传平台
风雨同舟系存心”。华岗,年月,任湖北省
和斗争阵地。现择其大要。侯外庐在《屈原思想的
委宣传部长,筹办武汉《新华日报》,任总编辑,兼
秘密》一文中,将屈原与王国维、巴尔扎克、托尔斯
《群众》周刊主编。年初,任中共南方局宣传部
泰相类比。对此,郭沫若作《屈原思想》,认为:“屈
长,派赴云南作统战工作,化名林少侯,应聘云南大
原的思想是前进的”。作为“儒家思想,在当时,由
学社会学教授,参加组织西南文化研究会,团结李公
奴隶制蜕变为封建制的当时,是前进的,我们不好由
朴、闻一多、费孝通、吴晗等,开展爱国民主运动。潘
现代的观点来指斥为反动,更不好因而说屈原也是
梓年和诗亦有序:“沫若《屈原》一剧,荡人心肺,得
思想反动,他和王国维不同”,“也和托尔斯泰与巴
金山、白杨、坚白、瑞芳诸名手演出,更增声色。学步
尔扎克不能并比”。此文载于年月日重
任老原馥,一申观感”。其一:“淋漓椽笔薄春秋,重
庆《新华日报》,把历史唯物主义观点,运用到有关
借毡毹画楚仇。宋玉斗筲南后蛊,大奸小丑一筐
屈原的具体研究。月日,历史剧《屈原》首演,
莸。”其二:“孤臣何处觅知音,渔父吞声述楚吟。磅
《新华日报》也辟出专刊祝贺。月日,《新华
礴斗牛存浩气,婵娟直揭小人心。”
报》以“《屈原》唱和”为题,转载黄炎培黄任之、
三、《屈原》与国民党当局
郭沫若的酬唱诗①,同时又发表了董必武的和诗两
《中央日报》副刊在连载《屈原》之后,孙伏园准
首。从这天起,“屈原唱和”成为《新华日报》的一个
备陆续刊登赞扬《屈原》的文章。但是,国民党当局
专栏。月日,郭沫若再作七绝《和黄炎培》二
很快发现这一剧作于己不利。时任国民党中宣部副
首,载月日《新华日报》。编者按语说明:“屈原
①年月日,重庆《新民报》刊登了黄、郭二人关于《屈原》的唱和诗,题为
《屈原弦外之音??黄炎培、郭沫若酬唱》。击声。然后,扮演楚怀王的顾而已等
人,则随着郭沫
部长潘公展,曾训斥《中央日报》副刊的编辑人员:
“怎么搞的我们的报纸还要登载骂我们的东
若一起退出会场,扬长而去。
西”并下令不准刊登为《屈原》叫好的文章。不
针对潘公展认为《屈原》是“借古讽今,别有用
久,又撤掉孙伏园的副刊编辑职务。接着,对《屈心”的论调,张骏祥在招待
会上加以反驳:“历史剧
原》发起攻击,提出诸多非难,并一再阻挠《屈原》开总是要写的”,并以莎
士比亚为例,说明“一个作家
排。先欲下令禁演,但经不住质问:“你们《中央日
在一定时期创作成熟了就要写历史剧”儿。金
报》能够登,为啥不能演”继而威胁剧院老板夏云
灿然也在《解放日报》上发表《“屈原”为什么“成问
珊,逼迫他赶走中华剧艺社。在阳翰笙的帮助下,夏
题”》,点名驳斥潘公展。文中说:“为时不到半年,
云珊以赚钱为借口,最终顶住了压力。《屈原》上演
《屈原》的影响日益扩大了,它叫出了进步人士的苦
之后,出现倾城而动的盛况,街头巷尾,到处都可听
闷,受到了广大群众的欢迎,这时候,原先通过了检
到“爆炸了吧”的声音。这样更加招致国民党当局
查官,且在国民党机关报上发表的作品,却忽然成问
的敌视。
题了,为什么呢《屈原》虽是个历史剧,但它
为阻难并消解《屈原》的传播,国民党当局频频
却不是为做文章而做文章的,它曾谈了政事,以伟大
出招。初则在《屈原》公演期间,有计划地放映一些
的爱国诗人一天的遭遇,表现楚国内部抗秦派与降
黄色影片“唱对台”;继则压制单行本的出版发行;
秦派的激烈斗争及‘卖国求荣的无赖’张仪的挑拨
最后,“中国万岁剧团”演出陈铨《野玫瑰》结束不到
离间活动。这幕历史上的政事,与目前中国的政事,
一
个月,即由中央宣传部、教育部颁令授奖。此举遭
有着某一方面的共同性,这种共同性,使历史上的政
到进步戏剧工作者的联名抗议’。台湾的老戏
事具备了现代化的色彩。”而与此同时,“为汉奸理
剧家,时任中国电影制片厂编委的王绍清陈铨同
论根据之一《野玫瑰》‘盛开起来,并且获得了奖
事,对抗战时期的“雾季公演”有过这样的描述:
金’;而与抗战无关的文学也可以阔步文坛,搔首弄
“首届雾季公演演出了大型话剧部,其中包括堪
姿了”。这种“共同性”,在左翼人士看来,即是
称国共两党‘对手戏’的《野玫瑰》和《屈原》。一个
国民党的消极抗战和积极反共。年月
是颂扬国军特短篇童话故事 工锄奸抗日,弘扬民族意识;一个是写
日,陈铨在《大公报?战线》第号上,发表《悲剧
忠贞爱国的屈原主战意愿受压抑,转嫁为对现实不
英雄和悲剧精神》一文,慨叹:“只看近年来历史剧
满,含沙射影骂老蒋打新四军。期望毁灭,狂呼‘爆
风行,多少中国古代的英雄,一个个受人涂毒。他中国医生影评 们
炸’新生。在山城不同剧院同时上演,都有它劫难的意思 的观
在舞台上发出无聊的呼声,观众对他们只是冷淡,嫌
众层,上座率都很高,因为两戏受到来自不同政党的
厌,甚至于嘲笑。”对于这种“无根据的信口开河”,
支持,有不同的政治倾向。有趣的是,《屈原》好像
柳涛反戈一击,提出:“请多给一些事实的教示
是冲着《野玫瑰》来的《野》剧先演,很火爆。在
吧,’
对着演出一段时间后《屈》剧也很受欢迎,《屈
四、意义和反思
原》被禁演,便转到北碚演出去了。”
孙伏园认为,郭沫若的剧本《屈原》,“满纸充溢
月,教育部部长陈立夫、中央图书杂志审查委
着正气”,堪称一篇“新正气歌”。在婵娟的身上,首
员会主任潘公展,在中一路中苏文化协会①举办文
先体现的是屈原的爱国思想;其次则是杀身成仁,牺
艺招待会,王平陵、卢冀野、易君左、吴漱予等在座。
牲生命以换取独立自由。这种“中国精神”,其现实
会上,山东省立剧院院长王泊生认为“爆炸”是“违
指向便是抗战。“靠着这种精神”,“我们用了劣势
反历史,破坏团结”,要求立即禁演。同时认为,《野
的武器,能够抵抗敌人的侵略,乃至能够击溃敌
玫瑰》是个优秀剧本,应该得奖,提出抗议是无理取
人”。“有着这种精神的民族,永远不会失败,永远
闹。潘公展也当着郭沫若的面质问:“你们为什么
能够存立于天地之间。”孙伏园从《屈原》中所发
要写历史剧”“为什么要演《屈原》?‘《屈原》是有
现的,是剧本对于人心的激励和鼓舞。或许正是立
问题的。”“什么叫爆炸什么叫划破黑暗?‘这是
足于民族抗战,孙伏园作为《中央日报》副刊的编
造反,这是有人借演戏搞不正当活动这是别有用
辑,才义无反顾地发表了《屈原》。罗荪读完《屈
心”“我们的领袖领导抗战很英明,建立了丰功伟
原》,也感觉到一种“激越的情绪”,这就是“充沛在
绩,我们不能把抗战写得一团漆黑。我们的领袖不
整个剧本中的凛然的气节,和光明磊落的正义感”,
是楚怀王。”遂以“顺从民意”为由,下令《屈原》停
演【。到会的《屈原》演员们,报以盖碗茶的叩是在“大波大澜”时代里
的“临难勿苟”。《屈原》把
①一说是在都邮街冠生园的餐厅,见陈白尘《对人世的告别》,生活?读书?
新知三联书店,年版,第页。的”,“不甚合于抗战的要求”。对此,周恩来
“丑恶与善美分明的表露出来”,“予人以向上的崇
高的精神”。年月《屈原》剧本出版和演
曾在一次座谈会上予以驳斥:“屈原是爱国诗人,当
出期间,《新华报》在刊广告中也指出:“这虽然是时是被迫害的,是反对
投降的,所以就写下了《离
一
幕历史悲剧,但是在这里面有现实的人底声音,有骚》、《天问》等不朽的诗
篇。《雷电颂》是完全符合
崇高的人格,正义凛然的气节,使你爱憎是非之感,屈原的精神的。关于形式
问题,在台上出现的是古
格外分明。”“这是一首美的诗篇,她唱出你要唱的人,但是说着今人的话,
这不应该非议。历史发展到
诗,她说出你要说的话美与丑恶在这诗篇中的斗
现在,有两千多年了,古人说的话,今人也听不懂。
争,强烈的使你的灵魂作了最忠实的裁判”。柳倩历史书上记载屈原说的话,
也是后人为他写的。因
从《屈原》中,找到的也是“一篇作‘人’的大道理”,此舞台上的屈原完
全可以这样说。”在《戏剧春
并申明:“抗日战争中,我更景仰抗秦派这一类型的
秋》编辑部召开的历史剧座谈会上,周恩来再次指
人。”尽管有禁令,但《中央日报》仍有称誉《屈出:“是否肯定这个戏,
不仅是艺术创作问题,更重
原》设置项目符号 的文章刊发。桂生的赞叹可以说是至高无上:要的是政治斗争。一个马
克思主义者,对于历史,应
“伟大的屈原,可爱的婵娟,忠贞的渔父,你们是含该从阶级斗争的观点出
发,同时也应该是历史唯物
冤以终了,但是你们青天白日的心胸,百炼不磨的体主义的。但历史剧的创
作,只要在大的方面符合历
魄,万载千秋的志气,与正气凛人的品格,却永恒的史真实,至于某些非主要
人物,作者根据自己的看法
占领着整个宇宙,在漆黑的人间,永远永远的散布灼来评价是允许的。”这
些论点,一方面体现了
灿的光辉。”刘遽然也认为《屈原》“值得特别重
“古为今用”的原则;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因应与权
视和珍贵”,因为“从屈原那种爱国舍身的高尚思想变。持论的依据,仍在
于文艺的工具性地位和作用。
和坚毅不拔的卓越人格上,给予目前在为复兴抗战以此为前提,郭沫若在
《历史?史剧?现实》中,提
而奋斗的中华儿女,一番宝贵的教训和楷模。”种出了历史剧的创作原则??
“失事求似”。他强调:
种评价,主要关注的是在抗战语境下人格的锻炼塑“历史研究是‘实事求是’,
史剧创作是‘失事求
造和民气的发扬蹈厉。似’。”“史学家是发掘历史的精神,史剧家是发展历
但是,《屈原》的写作和演出,是在“皖南事变”史的精神。”“史有佚文,
史学家只能够找,找不到也
一
年之后,战时首都依然阴霾密布;加之国民党当局就只好存疑。史有佚文,
史剧家却须要造,造不好那
对剧本的限制和禁止,这使得周恩来一开始便视之就等于多事。”“古人的心
理,史书多缺而不传,在这
为一场严重的政治斗争,并一再强调:“我们的艺术
史学家搁笔的地方,便须得史剧家来发展。”“史剧
必须为当前政治服务”』”这样,剧本中的,“降
既以历史为题材,也不能完全违背历史的事实。”
秦派”和“抗秦派”,在国、共之间便有了明确的现实“关于人物的性格、
心理、习惯,时代的风俗、制度、
讽喻,而且,围绕《屈原》所爆发的斗争,也就转变为精神,总要尽可能的收
集材料,务求其无瑕可
在中共南方局领导下的争取民主的政治运动。对于击。”“失事求似”是
郭沫若史剧理论的纲领和精
这场斗争的结果,周恩来有过高度的肯定:“我们的华,长期以来被奉为史剧
创作的圭臬。不过,它注重
文艺也要同国民党针锋相对,郭老的《屈原》是最具内在历史精神的真实更
胜于外在历史事实的真实,
体的、最有成效地同他们斗争的一种表现。他们反
强调历史剧的主观性与抒情性,使之成为戏剧的诗,
对它,我们要宣传这个剧的意义,它无论在政治上和
因此,即便是网红大八卦微博 郭沫若,在创作实践中,也不乏偏颇与
艺术上都是很好的作品。这样的剧本就是在延安,失度。
也是要上演的。”这种解读,一直强劲地延续到现《屈原》在发表和演出之
后,获得众多好评。论
在。在郭沫若逝世后的悼念文章中,比较典型的有者以为,在郭沫若的创作
生涯中,《女神》代表了他
许涤新的说法:“《屈原》上演,推动了国统区的民主的第一个高峰,《屈原》
则是第二个高峰前。就
运动”。罗荪也说:“《雷电颂》唱出了人民反抗黑暗
其艺术成就,在周务耕看来,这部“空前的巨构”,考
统治的抗议”。
证“正确”、“精深”,笔力“博大”、“浑融”,“感情丰
然而,正是在这场政治斗争中,历史剧的创作原
富,激越’,气势“崩山倒海”,“可推为千古不朽的名
则才逐渐明确。《屈原》遭到攻击和反对的一个重篇,掷之世界名著如荷马
之《伊里亚特》与《奥地
要原因,被认为是违反了历史真实。国民党一方认赛》,歌德之《浮士德》,
莎士比亚之《哈孟雷特》之
为,剧中的主要人物屈原“人格下流”,“雷电颂”是
中,亦毫不逊让”。柳涛也说:“结构的紧凑、巧
“用现代人的话来攻击我们,屈原在当时没有说过
妙、完整,简直是在追踪希腊悲剧家索福克里士?
和写过那样的话”,那种“狂态”,“简直是另外一个底大作‘窝狄浦斯王’。”
郭沫若在答徐
冒充诗人的政客丑态”。因此,“这个剧本是失败了
迟的信中,在认同《屈原团代会报告 》具有莎士比亚风味的同
本文发布于:2023-04-15 01:42:06,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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