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龙再战江湖

2024年3月22日发(作者：余绪缨)

人物 BIG SHOT刘文龙再战江湖退休后如果放不下，你还能做什么？一位中石化前总经济师正变身跨国企业问路中国的罗盘。 Rerved.080

ENERGY 2012.03

文|本刊记者 范珊珊江湖还在啊。在经历延长4年退休，继而被返聘4年的漫长八年加班后，刘文龙还是没能放下。1月12日，他再次回到南京，作为惠生控股的顾问，刘文龙与惠生高级副总裁刘海军以及壳牌气化业务副总裁米歇尔·马克一道，见证了这两家集团一项有关新型混合气化技术示范研究基地的开工仪式。从中石化彻底淡出近四年，72岁的刘文龙将顾问定位拿捏得愈发娴熟。借助先前担任中石化集团总经理助理兼总经济师时积累下来的经验和人脉，刘成为跨国公司拓展在华业务难得的罗盘——此番惠生与壳牌的合作，正是刘牵线的结果。这个年纪，还保持着每周一次的出差频率，按照通常思维，刘文龙该是个不安分的老顽童。但至少，刘自己不这么认为。他对《能源》记者说：“人总有些放不下的事儿。你越想，它越该做。”刘文龙放不下的事，是煤化工。无论在朝在野，他都将这项工作列在案头，制油制气那是路径，推进与否则是重点。七十来岁的人，再谈梦想，是件让年轻人汗颜的事。可刘文龙还说，我能干到80岁。龙战于野，今年龙年，正是刘的本命年。双重身份从履历上看，刘文龙的职业生涯都与石化密切相关，中国石油大学科班出身，大学毕业后进入南京炼化厂工作，而后升任金陵石化公司副经理。在中国石化成立的第三年，进入中国石化担任计划财务部主任，从事企业的规划、设计等管理工作，此后的履历按步升迁，如果没有退休后的执着表现，他会度过共和国技术人才的标准一生。刘文龙在石化行业工作的多年间，做的最值得称道的几件事，是他在中石化对外合作、煤代油以及上市过程中的突出表现。上世纪70年末，国家计划从国外引进4套大乙烯装置，由于当时外汇储备不足导致项目搁置。1985年8月，刘文龙进入中国石化，接受的第一个重大任务就是恢复乙烯建设，资金缺乏需要向银行贷款。彼时，欧美银行不愿借款给中国企业，刘文龙跑遍七八个日本银行，成功完成分批贷款。也就是在那时，刘文龙第一次和壳牌建立了联系。90年代中期，中国石油历史上一次大事件对刘文龙一生产生了巨大影响。1994年，石油价格双轨制取消。没有了平价石油，一些以原油为原料的企业经营困难，其中化肥企业尤为突出。刘文龙被任命带领团队研究新的原料替代石油生产尿素。“到周边调查研究后发现，几种可选原料如天然气国家没有，液化气价格太高，重油需要巨大投资进行改造，当时煤价大概200元一吨，作为替代原料较为合适。”也就是从那时，刘文龙意识到煤替代油的意义，这对他此后的职业判断，影响深远。而后中国石化也加快了对外合作的步伐。1998年前，中国石化确定引进6套乙烯装置，并与国外企业搞合资，合资对象包括世界著名的石油化工企业，巴斯夫、BP、埃克森美孚、壳牌等都被列入合作名单。刘文龙正是谈判的主要参与者。在和巴斯夫、BP长达3年的谈判成功之后，埃克森美孚位于福建的项目迟迟没有结果，希冀建设炼油、化工、成品油销售一体化的设想遭遇政策天花板。“那时，国家对炼油进行统一管理。2001年中国加入WTO，6年后成品油市场开放，可以进行合资。”刘文龙回忆说。已于2009年初投产由中国石化福建炼厂化工有限公司、埃克森美孚中国石油化工有限公司和沙特阿美海外公司联合建设的福建一体化项目除了成品油销售外，炼化环节至今依然亏损。项目决策之初，刘文龙建议使用煤替代重油和沥青，以当时油价40美金/桶测算，一年成2009年，参与谈判的埃克森美孚与沙特阿美、中石化及福建省政府合资福建炼油项目投产。2000年，中国石化海外上市，参与引入埃克森美孚、BP等公司为战略投资者。1998年，中国石化6个乙烯对外合资项目谈判，是主要参与者。1985年，参与中国石化引进大乙烯装置项目。刘文龙参与主要项目081 Rerved.

人物 BIG SHOT本相差十几亿人民币，此建议最终未被采纳。如今，刘文龙说，这次历经8年谈判投资400亿的项目成为他此生的一大遗憾。不过，在参与中石化洽谈合资的过程中，刘文龙和这些国际能源巨头彼此认下交情。每年年底，壳牌年会都会邀请刘文龙参加。两年前，壳牌在鄂尔多斯举办的年会上，刘文龙向壳牌高层建议其气化业务发展应该在中国成立合资公司。当时直接举荐惠生，并把壳牌高管带到南京参观惠生园区，5个月后双方签订合作协议。刘文龙和惠生的结识源于2000年中石化齐鲁公司乙烯裂解炉的改造。这家从塔盘起步的公司引起他的注意，在业务发展遭遇瓶颈后，他给惠生提供一条发展建议——“惠生做工程水平有限，可以发展煤化工工程与项目，既有工程经验又有工厂和技术，形成体系，就有竞争力。”不要小看这种老者的建议——它超出那些年轻项目策划书的是，中国市场趋势的老练洞察与业务执行下去的可行性，以及伴随洞察感所能打通的业务环节。一位业内人士告诉记者，正是得益于刘文龙的建议，在近几年间惠生明确了全新路径，发展速度让人颇为惊叹。而刘文龙给惠生指向的煤化工一体化，则是他煤代油梦想的又一延续。再追煤化工去年3月，时任中海油总经理的傅成玉在082

ENERGY 2012.03“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1”上做了这样一段演讲：“中国煤炭储量可以支撑中国未来100年发展对能源的需求，世界煤炭协会主席甚至评价中国‘是一个正在崛起的煤炭中东’。从另一个角度上看，在我们可以预见的未来20-30年，新能源、可再生能源和可替代能源无法成为能源主力，更不可能替代传统的化石能源。对于依赖煤炭或者是煤炭的大国中国来说，煤炭的高效清洁利用应该成为中国能源结构调整的战略性选择。”这段演讲让刘文龙颇为激动。巧合的是，时隔一个月，傅成玉履新中石化。十一国庆前，傅成玉和老同事开座谈会，刘文龙也列席参加。在会上，第一个发言的刘文龙向傅成玉讲述了两件事，一是煤代油问题；二是国企的体制机制改革。“中国石化原油的增长靠新疆塔里木油田，全国新增产的油主要来自中海油和延长石油。中国用了30年才增加1亿吨油。煤替代油在中国石化发展13年了，不到3亿吨的煤替代1亿吨油。”退休后，和民营石化企业频繁接触的刘文龙对他们的发展速度颇为惊叹。去年，刘文龙参观位于浙江萧山的浙江恒逸集团有限公司，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5年前在中国石化南化公司完成可研的己内酰胺项目，恒逸花费一年时间就建成投产20万吨，并且这家公司PTA做到800万吨的规模，中国石化发展几十年才400万吨。在和傅成玉面对面的座谈会上，刘文龙把 Rerved.

这个故事也讲给之前的同事听，在国企之外，刘文龙找到了新的活力。而他彷佛也看到了快速实现煤化工之梦的“捷径”，整合其能打通的各项资源，比如外企的技术、民营的活力等。在惠生南京工业园区，刘文龙正在沿着自己的设想实践。惠生南京工厂利用与有优势的企业合作，形成产业链，上游美国公司为其供给氧气、氮气，下游产生的一氧化碳卖给塞拉尼斯做乙醇，优势互补。“我一再给他们讲，一要有专业技术，二要搞产业链，有特色。”角色变换对刘文龙的工作价值评判也产者，个人业绩会被加上国家利益色彩。但如今，他在面对有关煤化工梦想时，还需像位职业经理人那般考虑资源整合及供职企业利润问题。退休后的三年半，是刘文龙感觉颇为有意思的一段时光。接下来，他计划将惠生样本进行复制，在福建打造其十倍规模的煤化工项目。从海外进口天然气制甲醇，然后将甲醇运回来，制造烯烃。此项目投资要达上千亿。而这一次，他希望把目前供职的几家企业——沙索、惠生、壳牌都纳入其中。

“等我干成的时候，也应该80岁了。但是我们绝不和中石化业务重叠。”刘文龙像位传统“士”般不打算触碰老东家的禁脔，但他能有自己的建议。几天前，刘文龙收到了最新一期的《中国石化》杂志，连续刊登5篇有关煤化工的文章，并提到中国石化正加速发展煤化工产业。这样的消息总是能让他激动：他专门给自己此前所供职的生产计划部打了一个电话，对他的继任者说了这样一席话：“现在煤化工全国都在做，中国石化做煤化工可以再拓宽点思路。大胆点，再精进点。” 作者邮箱 fanshanshan627@生微妙影响——在此之前，他是位国企管理 Rerved.0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