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尼斯诗歌美学探析

更新时间:2024-02-23 04:49:56 阅读: 评论:0

2024年2月23日发(作者:屈复)

第32卷第6期2020年12月北方工业大学学报.32No.6Dec.2020阿多尼斯诗歌美学探析(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外语学院,100029,北京)*邹兰芳摘摇要摇阿多尼斯的现代派诗歌在传统与现代、语言与美学、形式和内容之间架构起一座座桥梁,使阿拉伯现代诗歌在他笔下迸发出异常鲜活的生命力。论文从三个方面讨论了阿多尼斯现代诗歌生命力的表现极其影响力:对语词的质疑,对语义的不断发掘和创新;由苏非主义抵达超现实主义的“剥离了神灵的神秘主义冶诗歌美学;意象并置与环生、句法浓缩与混合、“形式即内容冶的现代诗歌表现手法和诗歌实践。关键词摇阿多尼斯;语义;诗歌美学;苏非主义;超现实主义分类号摇I106摇摇翻开叙利亚旅法诗人、思想家、文化批评家阿多尼斯的诗集,鲜活的意象扑面而来,那富有东方哲学思辨的寓言式表达,开放性的语言指涉,对阿拉伯传统文化的批判和僭越,对西方工具理性导致的人性“异化冶的揭示,无疑印证了他是“当代最大胆、最引人瞩目的阿拉伯诗人冶(爱德华·赛义德语)。如果说,阿多尼斯之于阿拉伯现代诗歌,恰如艾略特在现代英语世界中的地位,实不为过。当我们寻着思想者的足迹,倾听语义丛林中跋涉者的吟诵时,深切感受到阿拉伯现代诗歌在他笔下迸发出异常鲜活的生命力,无论从形式上还是内容上。1阿多尼斯诗歌的生命力首先显示在其对语词意义的永不停歇的挖掘和创新上,使语词化石生发出充满生机的花蕾。“诗是语言的高级艺术,现代诗是这种高级艺术的不满足者。冶[1]现代派诗的“现代性冶,或曰“先锋性冶、“实验性冶,首先表现在对语言的质疑上。当尼采对传统理性进行批判,宣布“上帝死了冶时,对人类赖以存在的语言体系也进行了无情的批判,认为通用语言中有许多化石似的语词,其冥顽性已妨碍我们对事物本质的感知和理解,语词对所指事物历史的“尘封冶和“遮蔽冶作用,也包括人为的对语词的篡改和歪曲,导致了诸多谬误的产生。现代派诗人以分析、厘清、梳理、整合、实验语词为己任,不仅在语义、语法上进行探索,更在思想的深度、情感的广度和精神的高度上实现突破和超越。阿多尼斯的语言看似简捷内敛,“其意义实则极其开放,大有包容整个世界之相冶。[2]在《风的作品之目录》的“在意义丛林旅行的向导冶短章中,诗人作为向导,带领我们穿行于语词意义的广袤丛林,为我们所熟知的诸多事物赋予了新的意义。在阿多尼斯看来,“路冶是“启程的宣言/写在一页叫做泥土的纸上冶[3],“空气冶是“灵魂,不愿在身体内/落户冶[4],“地平线冶是“无止境的活动的天空冶[5];而“死亡冶是“在女子的子宫/和大地的子宫/运行的班车冶[6],“玫瑰冶是“为了被斩首而生长的头颅冶[7],“历史冶是“瞎眼的敲鼓人冶。[8]阿多尼斯的语言在简捷内敛的同时富有挑战性。在他看来,“我认识的所有的词语,/都变成忧愁的森林冶。[9]他认为,整个阿拉伯民族的不幸和忧伤是“语言额头的皱纹冶[10],意即,语言对事物本质的种种“遮蔽冶带来了阿拉伯意识形态收稿日期:2020鄄01鄄03*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新世纪东方区域文学年谱整理与研究(2000—2020)冶(17ZDA280)。作者简介:邹兰芳,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阿拉伯文学研究会副会长,北京外国语大学王佐良外国文学高等研究院客座研究员。研究方向:阿拉伯文学。

摇第6期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邹兰芳:阿多尼斯诗歌美学探析35领域、文化深层结构上的问题及其复杂性,导致阿拉伯国家在近现代历史上命运多舛“者我的欲望,/将词语从词语的桎梏中解放/是自始自终/成为一个陌生人。因此,冶[11]出来,。叛逆由此,我们看到,阿多尼斯的诗歌表现出“一种深刻的颠覆性姿态冶[12]富瓦(YvwsBonnefoy)在评论阿多尼斯诗歌言说,正如法国大诗人博纳方式时所言:“因为它对窒息我们语词的那些陈腔滥调提出质疑;而若不假以一种狂暴,一种足以摧毁语言和诗人思想与想像中这些陈麻烂谷,它便无力取得成功。冶[13]阿多尼斯的颠覆性和叛逆性不仅仅针对当下的政治制度和社会现状,更在于对整个存在制度的质疑:真的,世界似乎是一只死鸟,挂在G城的脖子上。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否认:在G城,二十世纪之后来临的,是公元十世纪。[14]也正因如此,1980年代起,阿多尼斯被迫流亡法国,此后一直旅居国外。关于诗人的流亡,布罗茨基曾在他的名著《文明的孩子》中这样论述:“诗人惹出了麻烦,往往并不是由于他的政治,而是由于他的语言上的优势感以及由此产生的心理上的优势感,诗歌是一种语言叛逆的形式,它所怀疑的对象远远不止某一具体的政治制度:它对整个存在制度提出质疑。它的敌人也是成比例地增多的。冶[15]阿多尼斯清醒地认识到:“言说即是让词语安静,/而不仅是将词语道出。/话语是一个问题,/它有关社会的勇气,/而不是语言的勇气。冶[16]扎根于“拒绝冶的他只有“隐身于世界,才能感受世界的存在冶。[17]为此,他踏上了上下求索的漫漫孤旅,“诗人啊,你的祖国,/就是你必定被逐而去的地方。冶[18]逐,/在我写下的每一个句子里“我感。冶到[19]我被无论是被终身放逐,还是自我放逐,心灵和表达获得双重解放的代价是孤独,陪他上路的只有风儿:“冥冥风儿栖身于我的笔锋/藏匿于我的书中。冶[20]为了说出真理,他时刻准备着把自己“燃烧成火树冶。[21]而在追寻真理的路上,“太阳是我眼睛的色彩/冰雪是我脚步的颜色冶。[22]前者的绚丽是英雄豪迈的意志,后者的冷峻是英雄孤寂的情怀。由此,我们不禁联想到印度诗人泰戈尔发出的喟叹:“生如夏花之绚烂在对整个存在制度提出质疑的同时,死如秋叶之静美。冶,阿多尼斯对人类“自我冶也提出了质疑:我站在镜子前,不是为了看自己,而是为了确认:我所见的真是我吗?[23]在他看来:人的天际,在于他不停地将自身之内的自身转化为一个意外。[24]阿多尼斯关于人类本体的理解与阿拔斯时期著名的苦行诗人艾布·阿塔希叶的观点异曲同工,后者曾作诗吟诵到“人人最终非似己/人人希冀换自身。冶人的存在不是被动的感知与接受,而需要靠不断的开掘,或不断地“自我发现冶来完成;对人类本质的认识是在一次次的突破和超越中得以不断“澄明冶的。阿多尼斯的诗学和实验性正是现代派诗歌的核心,即诗人主体才是诗歌探讨的主要对象,人的自由、尊严、价值、个性是诗歌的核心主题。他认为,“诗歌不仅仅是诗歌。诗歌是指艺术,对人生的态度、观念和看法。每个人有能力把生活从平庸中解放出来。这个意义上,人皆可以为诗人和艺术家冶。阿多尼斯的这一观点与海德格尔的“诗意人生冶不谋而合。在海德格尔看来,“如果人的存在就是居住,如果人必须期待世界构成一体的道路,去发现他能决定自己居住生活的尺度,那么,人必然是诗意地居住着冶。[25]诗意的人生就是艺术人生,就是创造性的人生。阿多尼斯这位“自由王国的流浪者冶把“流亡冶做为自己的归属,赋予它积极的、主体性的意义,由此,“孤独冶成为诗人“独立冶存在的状态,“距离冶给予他反思自我和母语文化的空间。正是这一以“人冶为主体的诗性为阿多尼斯的现代诗赋予了空前活力。2阿多尼斯诗歌的生命力还显示在他由苏非主义抵达超现实主义的美学高度,正如他所言,他的诗歌美学是一种“剥离了神灵的神秘主义冶。苏非主义是一种从伊斯兰教宗教信仰出发探究人的精神生命和宇宙生命的宗教哲学。在

36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北方工业大学学报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第32卷摇中世纪时,苏非派由传统教义的“畏神冶变成神秘主义的“爱神冶。哈拉基(al鄄Hallaji)淤的被处死和安萨里(al鄄Ghazzali)于转向苏非主义,标志着正统苏非主义的形成和伊斯兰教正统世界观和文学观的确立。苏非主义思想是与诗性思维相通的,并为阿拔斯王朝(750—1258)后期阿拉伯文学的发展提供了背景。神秘主义文学家通过诗歌来关注心灵,表达自己的世界观及其文学立场。在苏非主义文学家看来,人生第一要义就是修炼纯正的心灵,人必须认识到自己所追求的目标就存在于自身内部,是自我不断的更新和一次次的再发现乃至超越,直至有一天豁然觉悟:我即神,神即我,从而实现“人主合一冶的境界。因此,在苏非主义者看来,人“近主冶的过程就是对自我认识的过程,就是人的本体意识觉悟的过程。苏非主义“人主合一冶的“泛神论冶思想在历史上曾招致统治者的禁锢和扼杀,然而,它的生命力来自其自身,即人可以通过自我修行滤净自身的心性,在寂灭中获得个体精神和绝对精神的合一,从而达到个体精神在绝对精神中的永存。这一价值观使苏非主义思想在漫漫历史长河中早已内化为阿拉伯民族的一种文化精神和内在神韵,熔铸在许多文学大家的思想和作品中。苏非主义思想极大地影响了阿多尼斯的诗歌,它与以反传统理性、主张唯意志论、构建“超我冶为核心的尼采哲学和发轫于波德莱尔的现代派诗歌内涵异曲同工。现代派诗人认为,世界无真实可言,要说有真实的话,那就是“我冶的真实,也就是说“我即世界冶。“我冶的存在目的是为了获得与世界本质的沟通,与人性本质的沟通。由此,现代派诗人常常以超现实主义、象征主义手法来进行诗歌创作。阿多尼斯的“剥离了神灵的神秘主义冶诗歌美学解构了神灵的内容“采他以惊人的勇气,而保留了神灵的形式。‘上帝死了爷的宣言,在东方的阿拉伯遥相呼应尼。冶[26]如果没有创造神灵我们会死如果没有诛杀神灵我们会死。[27]然而,阿多尼斯在怀疑神学意义上的“上帝冶的存在时,承认审美意义上的“上帝冶的存在,这个“上帝冶是一个精神处所,一个人类“真、善、美冶的依着地,即人在精神上不断渴求、认识、发现的对象冥冥“美冶的形式:什么是美?一种形式,你在它后面会发现奥秘,有时还会发现上帝。[28]在阿多尼斯那里,精神行为的目的是为了在一个事实上没有上帝的人世间,达到完美意义的善,要赋予“始终还没有意义冶的人生以存在的意义,犹如西西弗斯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把巨石推向山顶:我发誓在水上书写我发誓为西西弗分担那块沉默的山岩我发誓始终和西西弗一起经受高热和火花的炙烤我要在失明的眼眶里寻找最后的羽毛对着青草、对着秋天书写灰尘的诗稿[29]阿多尼斯以古希腊神话中的人物西西弗(又称西绪弗斯)为榜样,以无休止地将巨石推到山顶、滚下、再推至山顶为自我修炼、自我救赎的历程,经受严酷命运的考验,“在失明的眼眶里冶寻找生命意义“人认识真主不朽冶的人生,以旺盛的强力意志和生命本能书写(绝对真理。在苏非主义者看来)的幕障,肉眼所看到的东,人的肉眼是西是虚幻的,真理必须用心灵之眼去认识,被称为“悟眼冶,指人对真主的觉悟。真理是被感知的,而不是被看见的。人的这种觉悟被认为是真主赋予人的先天能力,只是被后天尘世的纷扰所蒙蔽。一些苏非主义大师在失明之后的领悟和感知往往胜于失明之前,其失明被认为是真主的恩赐,是进入到真主的“高贵的夜间冶。[30]因为,在他看来,“意义冶是“无意义的开始与终结冶[31]而“无意义冶是“那种即使当它不存在的时候依然,存在的唯一存在冶。[32]这个自觉存在者必定是一个具有人本精神的存在者,具有对现实批判与建设的理想的存在者。理想来自“对传统宗教性的最高概念即神性神意的重新理解与运用“冶地面对宇宙人生个人的自身重新塑立,更清醒地认识人的有限性冶,他“更现实地又更超越以及对,又更执着地追求人之‘不朽爷冶。[33]为此,阿多尼斯在专著《苏非主义和超现实

摇第6期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邹兰芳:阿多尼斯诗歌美学探析37主义》中揭示了苏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的共通性。他认为,在真理问题上,苏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如出一辙,真理并非来自于书本、法律、说教和思想,而是来自于内心,来自于鲜活的经验、爱以及人与宇宙万物活生生的交感,[34]在规则和教条之上的世界/尚存的唯一欢欣“这个建立,/便是在规则和教条之外生活与创造“‘忠诚于真理爷/‘冶[35],那些都在背叛他们绝对真理爷的人们冶。[36]因此,/每一天,阿多尼斯写作,这样的不是“为了展现真理,/而是为了学习如何展现真理冶。[37]超现实主义诗人布勒东、保罗·艾吕雅和皮埃尔·雷韦迪等认为,只有把意识和无意识中的经验完美地结合起来,才能进入一个“绝对的现实,一个超现实世界冶。他们宣布他们的诗歌反映两个并列的世界,它会令人惊讶不已,因为它不取决于逻辑,而取决于心理即无意识的观念的过程。他们的艺术实践非常强调方法论和体验的探索,并强调艺术作品是促进人的心理研究和发掘的手段。在此,阿多尼斯所说的“真理冶来自于“内心冶、“鲜活的经验冶、“活生生的交感冶与超现实主义诗人认为的“高度一致无意识的观念的过程“绝对的现实冶取决于“促进人的心理研究和发掘;前者“为了学习如何展现真理冶、“体验的探索冶达成了在有关对隐秘世界的感知上冶,殊途同归冶与后者,苏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也不期而遇,或曰超现实主义是“泛神的苏非主义冶。[38]在阿多尼斯看来,人不仅用头脑思考,更重要的是以身体的直觉感知,“共鸣与其说是两种思想的深刻统一,不如说是两个身体的深度交融冶[39]高表现形式,合而为一的男女双方超越了他们的,“爱情便是这种神秘体验的最个体性,他们的同一既是现实,又是绝对,二者互为显灵。冶[40]这种观点与法国著名的象征主义、超现实主义诗人兰波的“直觉冶不谋而合,兰波提倡““打乱一切固有的感觉冶,以重获那未经变质的层次直觉,才能掌握生命的至真元素冶,认为只有“直觉冶才能渗入生命的隐秘。在《苏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一书中,阿多尼斯论证了兰波是生活于西方的“苏非主义者冶。3如果说上述关于诗歌主体和思维方式上的特征是阿多尼斯诗歌富有生命力、厚重感的法宝,那么,其在表现手法上的实践则赋予了诗歌形式上无穷的魅力。他认为诗歌“形式即内容冶,始终在探索诗歌词语和内容完美对接的道路。他注重炼字锤句,力求紧缩句法,尽量避免人称代词和连词,追求意象并置与环生,讲究浓缩与混合的诗歌艺术。在他看来,形式对于内容而言,不仅仅是一种表现和载体,同时,形式自身就是内容;形式一旦与内容融合,那么诗的意象、语言、结构成份,就不仅是“能指冶,而且也是“所指冶了;现代派诗歌的独特性在于诗歌的形式;现代派诗学是一种“诗自身冶的诗学。正如著名学者周宪在谈到有关艺术的自主性时所阐释的那样,现代“艺术存在的理由或判断其价值的依据,不再是传统的宗教或政治体制,或艺术家的保护人的趣味和要求,而是日益转向艺术和美学自身冶[41]美或艺术的自律可以归之于审美现象或艺术现,这“意味着审象自身加以解释冶。[42]现代诗歌艺术的自主性和审美自律赋予诗歌极大的拓展力和自由度。阿多尼斯诗歌形式美的最突出之处在于意象的并置与环生。意象不只是一幅“以词语表现的画冶,还是一种“智力与情感在瞬间的复合体冶。它涵盖的范围包括从读者所能经历的心象一直到构成这首诗的各种成份总和的所有东西《20象的特写和并置世纪的镜子》。在,一诗中极具感染力地描写了,阿多尼斯通过几个意20世纪的世界镜像:棺材覆盖着儿童的脸庞书本书写在乌鸦的内脏野兽举着一朵花在踱步岩石在狂人的两肺间呼吸这这就是20世纪[43]儿童的脸庞透着死亡的迹象(战争、饥馑和疾病),文明知识的传播却以乌鸦内脏为载体(文明的异化),狂人的呼吸像岩石般沉重与坚难,而野兽却举着花朵怡然自得地堂皇漫步,这是一个何等荒诞、何等滑稽的世界!阿多尼斯通过这一连串的意象,浓缩了战争不断、文明异化、人性泯灭、兽性张扬的20世纪人类境遇。作为一位尤擅拼贴画的立体主义画家,阿多

38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北方工业大学学报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第32卷摇自思念着麦子、青草和农夫的田野里,自圈围着我们的身体令我们置身于黑暗的城堡里,自言说着生命、引导着生命的死者的神话里,自屠宰、被宰物和屠宰者的话语里,在黑暗、黑暗、黑暗里――我呼吸,我触摸身体,我寻找,寻找我,寻找你,寻找他,寻找他人。[44]在瓦解的城市边缘,灰色的尘埃中,满目苍痍、无比黑暗的大地上,流亡诗人没有放弃寻找人生意义的行动,孜孜不倦地唱着顽强者的悲歌,激怒他的是以宗教为名自相残杀的“子弹冶、“流出血肉的铁器冶、“黑暗的城堡冶以及宰制人性的“话语冶,激励他的是“椰枣酒和沙漠的静夜冶、对“麦子、青草和农夫的田野冶的思念、对生死轮回的人类神话的坚信。该诗歌将叙事、抒情和意象三者高度有机地结合起来,揭露黎巴嫩———以色列战争和黎巴嫩内战给阿拉伯世界带来的深重灾难,抒发流亡诗人悲愤和无尽的乡愁。在城市的上空,只有诗歌在翱翔。在他看来,写作“是为了/让唯一能浇灌我内心的泉水继续流淌冶[45],不仅如此,他呼唤世人:写作吧:这是最佳的方式,让你阅读自己,聆听世界。[46]尼斯深谙诗歌在叙事、抒情和论述之间的翩跹之道,他将那些融描绘与叙事于一体的诗歌意象,在不同画面之间进行转换、拼贴和剪辑,使意象叠印或重奏,不仅使诗歌具有复合内容的新画面,还使不同内容之间本来就部分地或某种程度地存在的对应关系更为凸显,激起人们更多的联想与思索。例如,他在诗集《围困》盂之“沙漠冶一诗中这样描述“流亡诗人冶的境况:1城市在瓦解,大地是尘埃的列车,只有诗歌,知道迎娶这片天空。2没有道路通往他家,围困,街道是怯懦的,远远地,在他家的上方一轮惶惑的月亮垂落在灰尘的线缕。……9自椰枣酒和沙漠的静夜里,自变卖自己的内脏睡卧在叛逆者尸体上的早晨,自街道,自运载着士兵和人群的卡车里,自男人和女人的阴影里,自填充了正教徒和异教徒咒语的子弹里,自铿锵击撞、流出血肉的铁器里,注释:淤al鄄HusaynIbnMansural鄄Hallaji(857—922),伊斯兰苏非派著名代表人物。因宣扬禁欲主义和人主合一的“入化于al鄄Ghazzali(1058—1111),伊斯兰教权威教育学家、哲学家、法学家、教育家、正统苏非主义的集大成者,从理论上构盂该集子创作于1982年以色列发动入侵黎巴嫩战争及随后爆发的黎巴嫩内战期间。参摇考摇文摇献[1][33]摇吴忠诚.现代派诗歌精神与方法[M].北京:东方出版社,1999:278.书报:2009鄄3鄄18.[2][13]摇康慨.诗人只有一个国度:自由[N].中华读[3][4][5][6][7][8][9][10][11][14][17][18][19][20][21][22][23][26][27][28][29][31][32][35][36][37][43][44][45][46]阿多尼斯.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M].薛庆国,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9:149,149,154,150,154,筑了伊斯兰教正统的宗教世界观和人生观。说冶,被监禁、审讯,后被阿拔斯王朝最高法庭以“叛教大罪冶处以磔刑。158,69,209,85,98鄄99,10,77,226,9,9,11,68,28,[12]摇PoetWhoDarestoDiffer[N].[15]摇布罗茨基.文明的孩子[M].刘文飞,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9:YorkTimes:2002鄄7鄄13.155,25,164,230,210,211,213,37,51,211,69.(下转第44页)

44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北方工业大学学报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第32卷摇AnalysisofChineMainstreamMedia蒺sReportonMorocco(SchoolofArabicStudies,NingxiaUniversity,750021,Yinchuan,China)LIUDongning摇摇MALirongthereportsfromXinhuaNetonMoroccofromApril2016toApril2018,surveyingthenumberofreports,thecommunicators,theinformationsources,entedbyXinhuaNet,Chinemainstreammedia蒺sre鄄activeandpositiveimagetoChineaudience,andreflectedtheChinediplomacywithChinecharacter鄄ds摇mainstreammedia;XinhuaNet;Morocco;reports;theBeltandRoadInitiativeportsonMoroccomanifestedtheirindependenceandoriginality,ediahavervedasanimportantplatformtomakepeople鄄to鄄peopletiesundertheBeltandAbstract摇Badonthetheoryofcontentanalysisandinternationalcommunication,thispaperstudied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詬(上接第38页)[16][24]摇阿多尼斯.云翳泼下中国的墨汁[N].薛庆[25]摇海德格尔.诗·语言·思[M].彭富春,译.北京:[30]摇古兰经[M].马坚,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导言冶5.国,译.中华读书报:2009鄄6鄄3.[34][38][39][40]摇阿多尼斯.苏非主义与超现实主义[41][42]摇周宪.艺术的自主性:一个现代性问题[J].外国文学评论,2004(2):6,7.[M].叙利亚:萨基书局,2006:16,16,16,17.社,1996:97:3鄄ationandAnalysisofAdonis蒺PoeticAesthetics(SchoolofForeignStudies,UniversityofInternationalBusinessandEconomics,100029,Beijing,China)ZOULanfangthetics,andformandcontent,whichmperdiscusstheexpressionandinfluenceofAdonis蒺modernpoetryfromthreeaspects:thefirstisthequeryofwords,thecontinuouxplorationandinnovationofmantics;thecondisthepoeticmixingofsyntax,and“formiscontent冶.aestheticsof“strippingthedeitiesofthemysticism冶fromSufismtoSurrealism;andthethirdisthemeansofexpressionandpracticeofmodernpoetryofjuxtapositionandencirclementofimages,concentrationandKeyWords摇Adonis;mantics;poeticaesthetics;Sufism;SurrealismAbstract摇Adonis蒺modernistpoetrybuildsbridgesbetweentraditionandmodernity,languageandaes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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