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月19日发(作者:连阔如)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陌生女人形象分析
长期以来,女性的社会地位低下,普遍被男权所掩盖,人们对其生存境况缺乏关注。茨威格身处于浪漫主义逐渐退潮的社会环境中,有着对战后世界的怀疑与反思,其用细腻的视角、笔触塑造了渴望被爱的女性形象,依托形象来表达作家对女性的关注。
(一) 外貌
《来信》中陌生女人的生命贯穿了“爱情”二字,年幼的女人活泼而又单纯,容易被别人看穿心思;深色而又明亮的眼眸,五官精致小巧,害羞的神情与垂在肩膀处的辫子,无矫揉造作的姿态,自然纯洁的少女气息使得陌生女人在十三岁的花样年龄有着独特的天真与坚定,在与作家R相遇时眼睛里流动着纯粹的好奇与慌乱。
成年后初入社会的女人则有着姣好的面貌与身材,噙笑的面庞与闪耀着钻石般闪亮的眼眸,风情万种的羞涩使其在相遇后迅速吸引了作家R的注意力,才有了后来的春宵与美梦;而初为人母的女人,则时时挣扎在情欲与思恋的旋涡洪流中,但依然保有对作家R无限纯粹的爱恋,对孩子有着坚毅、隐忍的爱,此时其外貌形象是端庄、高贵柔美的。在同作家R分离后相遇没被认出,陌生女人日渐衰老的脸依然保持着独特的淡然恬美。尤其是作家R在剧院伴随节奏愉快的敲击双腿,每一下都是对女人愁思的撞击,而其隐忍、高傲的形象则是女人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与苦恋的崩塌,除了远离别无他法,其形象刻画宛如微弱而又有着无限寄思的白玫瑰。
(二)矛盾的心理与行为
茨威格书中所描述的女性形象普遍孤独寂寥,常年依附在男性世界里,缺乏主观能动的自主意识与能力,无论身心均饱尝孤单的侵袭。《来信》中的陌生女人便是一个典型代表,她在少女时期便离家在外和母亲相依为命,缺少亲人与朋友的照料呵护,直到后来遇到了作家R,作家R一次次不经意的眼神与动作,都温暖到了少女,并使少女对作家R产生了爱慕之情,但是少女又耻于说出口,不敢对作家R吐露自己的爱慕之情,内心处于反复而又痛苦的矛盾之中;后来少女鼓起勇气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和作家R发生了关系,但是并没有得到作家R的爱。
后来少女发现自己怀了作家R的孩子,并最终选择把孩子给偷偷的生下来,独自抚养其长大,但生活总是残酷的,少女为了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条件,不得不在身体上背叛作家R,用出卖自己身体的方式来获得金钱与物质上的满足,但在少女心中,她对作家R的爱始终是洁白无瑕的,是一种无关身体的纯洁的爱,
这种爱没有一丝的杂质,只是为了爱而爱,这是心理与行为上的矛盾。《来信》中全文都贯穿了这一主要矛盾,既体现了陌生女人对作家R爱的高洁,又表现了当时女性的社会地位低下,命运凄惨。
(三)白玫瑰的象征含义
陌生女人在书信中屡屡提及为作家带来的白玫瑰。白玫瑰是陌生女人同作家欢好后,作家在清晨送她的白玫瑰,而自此以后女人会在作家每年的生日前送去一束白玫瑰。白玫瑰在一定程度上象征着女人对作家毫无保留的纯洁爱情;同时又是女人渴望被作家铭记,渴望作家在收到玫瑰后回忆起与她欢好的情欲;也是女人不忍打破作家的自由,悉心呵护这份爱情的自我怜悯。
1、纯洁无杂质的爱情
在《来信》中每次陌生女人和作家R在一起之后,都会出现白色玫瑰,但是每次的情况都有所不同,因此所代表的含义也都不同,但相同的是,每次出现的白色玫瑰都是对陌生女人当时情感的写照。陌生女人生而为爱,死仍为爱,对作家R爱的不掺杂质又纯粹,将全部的爱恋与纯粹都寄托在了一株白玫瑰中,是其故事与生命的延续。书信中,陌生女人强调想要作家R在他生日那天为自己买束白玫瑰,想要自身气息依然围绕在这个男人左右。“在这十年、在这一年之间你有没有问过一次,是谁送来的花?也许你曾经回忆起你从前赠过这种玫瑰花的那个女人?我不知道、我也不会知道你的回答。我只是暗地里把花递给你,一年一次,唤醒你对那一刻的回忆”。但作家依然保持着自身软弱、冷漠的特质:“我不知道,是人家送给我的,我不知道是谁送的;所以我才这么喜欢他们。”而女人同样了解作家R不愿干预他人命运,因此未留下照片或其他信息,不愿作家承担过多。白玫瑰如同已经被遗忘的陌生女人,以“轻微的呼吸”伴作家左右,代表着女人曾经出现在作家R的世界中,这样女人就可以如同白玫瑰一般存在于作家的生活中。
2.情欲的升华
茨威格把小说主人公即 “陌生女人”的感情称为 “爱情”。一个刚刚十三岁的少女,在极度的孤寂中爱上了一位青年名作家。一开始当然是出于好奇心,但“这种好奇心已经是爱情了。”因为那少女意识到,“我的一生确实是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才开始的。”从这一天开始,“你就是一切,是我的整个生命。”“整个世界,只是与你有关,它才存在。”这种秘密而强烈的单相思一直持续到18 岁,终于压抑不住地爆发出来,她如愿以偿地委身于作家,并生下一子,受尽世人的歧视和凌辱,为了生存,同时为了让孩子得到良好的教育,她不得不沦为娼妓,直到最后香消玉殒,整整一生,一如既往,痴情不改当年。然而自始至终,那作家竟然都不认识她,自始至终,没有一秒钟记起她。“而你呢,连我的面貌还不
认识”,“你没有认出我来,那时候没有,永远,你永远也没有认出我来。”而她自始至终,仅给他写了一封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情啊!这是爱情吗?我忍不住有些怀疑。这里没有两颗心的共鸣,没有双方感情的呼应,仅有两度肉体的交合,因而它看起来更像是纯粹的情欲,是“123”,是“露水姻缘”,充其量在一种极为宽泛的意义上视之为爱情。然而与此同时,我又不无诧异地发现,在这种奇特的、情欲式的、边缘性质的爱情中,居然还透出一种神圣的、灵性的意味来。正是这一道神圣的和灵性的光芒,照亮了动物性的幽暗情欲,使之提升为“爱情”激情总滋养于偶然中,是爆发性、戏剧性的宣泄。陌生女人在楼梯与男主人公初次相遇后,这情欲便成为契机寄托在女人的渴望、爱恋中。这一时刻通常只取决于某一秒、某一刻,超脱时间与空间的限制,无数个微不足道的因素酝酿,才会在某一时刻倾泻而出。茨威格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包括《来信》在内,女性依然持有着理性与自由意志间的冲突,来防止过度的情欲而招致所谓灭亡。女人错综复杂的情绪,表现为对纯粹爱恋的追逐以及对小说家的情欲思恋,使其屡屡将自己逼迫到绝处,生命中充斥着无尽的压抑挣扎。女人恪守情操而注重情欲,对小说家有着无尽的眷念,但一直游离在其生活边界处,将小说家当做神一般的存在,将自身摆在较卑微的位置,自身独立承担着欲望的侵袭,不仅是情欲的升华,同时还是自由意志的转折。陌生女人在历经刻骨铭心的苦恋后,脱离了情欲的桎梏,实现了精神的重生,是真挚而又纯粹的情欲,这也是白玫瑰穿插在陌生女人与作家之间爱情的情爱表现。
3.死亡的爱情
陌生女人不信奉任何宗教,但其服从于内心的主观价值观,即以爱情为生命,虔诚而又诚恳。以纯粹的心灵与热烈的感情当做依托,是众人心而向往却难以到达的对岸,宛如生命般深邃而又伤怀。书信中提及,“你的名字在我心目中变得无比神圣,成了我心里的秘密。”女人将爱情信奉作生命的一切,产于情、归于爱、悲于爱、死于爱,以爱为温情最终升华成生命的悲悯。陌生女人逝去后,这种爱也将死去,就像白玫瑰一样,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给作家R送白玫瑰了,作家R将孑然一人,于是女人请求作家帮她为自己买白玫瑰,此时的爱情已从所谓的情欲上升为生存般的伟大,同时也将随着陌生女人的死去而死去。“要是我还得再去一次这样的地狱,并且事先知道,我将受到什么样的折磨,我也不惜再受一次,我亲爱的,再受一次,再受千百次!”女人将自身全部的热情都转成对作家的爱恋,为了倾慕对象获取自由的快乐,而选择付出真情不苛求回报,最终成就了女人自己以爱情作为生命的自尊恋爱观,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这种观念才会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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