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更新时间:2024-01-19 05:05:39 阅读: 评论:0

2024年1月19日发(作者:梁建坤)

观者与被观者——《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电影与小说的比较

(2011-04-18 19:29:57)

标签: 分类: 影视评论

文化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是由奥地利的著名作家茨威格创作的。原著讲述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饱蘸着一生的痴情写下了一封凄婉动人的长信,向一位作家袒露了自己绝望的爱慕之情。小说以一名女子痛苦的经历写出了爱的深沉。

斯蒂芬.茨威格是享有世界声誉的奥地利作家,他小说的特点之一就是对于人物内心世界的刻画深刻细致,善于从心理角度再现人物的性格和生活遭遇,特别擅长刻画女性心理,塑造女性形象。多年以来,这部小说曾触动无数的中外读者并先后两次被改编上映。

首先是1948年美国导演马克斯·奥菲尔斯执导拍摄了同名电影。故事情节和

原著有明显不同的是作家变成了钢琴家,“陌生女人”结了婚,名字叫做丽莎。“丽莎死后,悲痛的丈夫要求同钢琴家决斗,在读到丽莎这封感人至深的信后,原本准备逃走的他登上了驶往决斗地的马车……”显而易见,这是典型的好莱坞式的改编,它使得故事与偷情、婚外恋和决斗有关,商业至上,首先满足的是人们的窥视癖,而茨威格的那种细腻心理,那种对灵魂猎捕的能力不得不屈居第二。

2004年,小说又被重新诠释,这一次它的背景被搬到了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中国北平。相比之下,徐静蕾的电影似乎更忠实于原著,她以全然的女性视角来体验和表达茨威格的笔触,在声画的世界里,集中于人物心灵的捕捉。故事讲述一个中国少女对一个成年男作家的近乎绝望的爱情。少女的绝望来自男子对这段爱情的全然不知,她的生命在自己的爱情中成熟,又在这样的爱情中凋谢。她临死前给作家写了一封长信,倾吐自己的爱情和命运。故事从男子收到信件

开始,以女子的信件自述为主要内容,然后又回到现实,以作家阅读结束而结尾。

徐静蕾电影的结构与小说的结构几乎完全一致,但就在这样的貌似一致之中,叙事却发生了一个重大的颠覆。我们可以从作品的两条线索来加以分析:一是女主人公,二是男主人公。这两条线索不仅提供了两个重要的人物分析样本,更重要的是它们提供了两种不同的叙述视角:观者与被观者。正是在对这两种视角的处理上,徐静蕾的电影表达了她不同于原著小说的理解。

小说中的一开始是这样叙述的:著名小说家R到山上去休息了三天„„到家后,男仆把装了信件的盘子递给他,其中一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你,和我素昧平生的你!”信的上头写了这句话作为称呼,作为标题。他的目光十分惊讶地停住了:这指的是他,还是一位臆想的主人公呢?突然,他的好奇心大发,开始念道……典型的第三人称叙述,全知视角。此时,叙述者似乎试图将我们带入男主人公的世界,去了解他的行程,

他的举动,甚至他的内心活动。尤其是那些心理描写,更让读者以为R就是故事的主角。事实上,这样的期待并没有错,因为,我们正是和R一道开始了对来信的好奇,开始阅读,并且在阅读结束之后,又和他一道从这封长信中抬起头来,去体会和感受:“他感觉到一次死亡,感觉到不朽的爱情:一时间他的心里百感交集,他思念起那个看不见的女人,没有实体,充满激情,又如远方的音乐。” 尽管这一头一尾占据的篇幅是如此之小,但是它设定了一个前提:这里我们和R都是观者,“陌生的女人”和她的情感经历成为了被观者。

再来看徐静蕾的电影,尽管结构几乎完全一致,但是她采取了一些巧妙的方式,努力避免用男主人公的视角支配叙事过程。她的电影,镜头是从信开始的。邮政所里盖戳的信件、分信、镜头跟拍邮递员骑动的自行车、邮递员下车手拿信件进门往前走等等。而电影中的作家则在一开始始终是模糊的,

只有他的身影而没有清晰的面貌。我们只是通过他们的对话,约略知道这是一对主仆。

这一段影片给我们提出了两个问题:第一,电影为什么开始于信,而不是像小说中那样开始于男主人公?第二,为什么电影要利用包括景别、角度、光线等各种办法遮掩男主人公的面目呢?

或许我们可以认为,这是制造悬念,是叙事作品通常会采用的噱头,但深入分析,恐怕不尽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想,这是导演一个更深的谋划,她希望压制观众对男主人公的认同。同样是第三人称叙事,在小说中,一头一尾,全知视角都向我们展示了男主人公的心理活动。但是在电影中,以信开篇,全片直到最后才有一个男主人公的主观镜头——他读完信,推开窗,略显惊恐地向外望去,镜头切到对面女孩曾经住过的房间。其余的有关这个人的镜头,要么是便于叙事的客观镜头,要么成为女孩主观镜头的内容。如此一来,徐静蕾颠倒了茨威格的叙事结构:男主人公从小说中的观者变成了

电影中的被观者,不仅是女主角的观看对象,而且是观众的观看对象,观众与男主人公的联盟瓦解了。

我们再来讨论女主人公。

小说的主要内容开始于这么一句话:“突然,他的好奇心大发,开始念道……”这一句话很有意思,它没有用“信上写道”这样的说法,而是用的“他……念道”。如此一来,随后的那封“陌生女人的来信”便成了这个男主人公的转述,我们听到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是为什么呢?从叙事角度上看,这种做法使得男主人公的观者地位再一次得到确认,他成了叙事者,并邀请读者参与他的“观赏”行为。借助一封信,女主人公无条件地成为了观赏的对象,换句话说,女主人公的存在是依赖于男主人公的,她只存在于男主人公的叙事之中。

小说叙事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在正文内容里得到了印证。在正文中,也就是在那封信中,女主人公的人称变成了“我”,讲述了自己对男主人公那份绝望的爱情,从一个

少女,到一个女人:我的整个一生都要让你知道,我的整个一生都是属于你的,而对我的一生你却从来毫无所知……如果你手里拿到这封信,那么你就知道,那是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在这里向你诉说她的一生,诉说她那属于你的一生,从她开始懂事的时候起,一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正如女主人公所说,她的一生属于这个男人,而男人对她一无所知。女主人公从感情上甚至从生命上附属于男主人公,而这些已经全都在叙事结构上暗示出来了。作为文体大师,茨威格将叙事结构与小说内容弥合得天衣无缝,徐静蕾的电影则与茨威格进行了一次对话,表达了不同的意见。

电影开篇就故意“隐没”了男主人公,而信件的宣读者,即电影的旁白,直接就是女主人公的声音,电影的叙事者也就变成了女主人公。女主人公成为观者,她邀请观众参与到她的观赏行为当中,而观赏的对象则是男主人公。这样,从叙事上,电影已经表达了与小说全然不同的态度——女主人公

不仅不属于男主人公,反而是她通过叙述“构建”了男主人公的形象。可以说,我们所看到的男主人公,是经过女主人公的感受过滤的。女主人公如此俘获了观众,我们一步步与她重叠,一次次通过她的感受来理解她的心情,来审视男主人公。至此,电影已经在叙事上完全颠覆了小说的叙事基点,把小说的观者(男主人公)变成了被观者,把被观者(女主人公)变成了观者。

不仅如此,在内容上,电影虽然一方面仍然强调“我的一生都是属于你的”,但在另一方面却出其不意地说:“我爱你,但与你无关。”这句近乎悖论的话想告诉我们什么呢?当女孩终于如愿以偿将要委身于他时,她抚摩的不是这个人,而是她的记忆,她的感情,这又说明什么呢?女孩拥有着忠贞的爱情,而这爱情只是恰好碰到了这个作家而已。女孩掌控着一切,她的一生属于爱情,而作家只是一个对应的符号罢了,她为爱情而死,但这爱情只属于她自己。所以她说:“我爱你,但与你无关”。

我觉得印象主义女画家玛丽·卡萨特1879年的作品《歌剧院》是对小说和电影比较的一个很好的注脚。在这幅画中,一个女人穿着黑礼服,坐在歌剧院的包厢中,她从观众席上朝画面的水平方向望去,而正当观画者追随着她的视线的时候,却发现画面的前景上有一双男人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她。作品并置了两种视线,女人的形象占据了画面的绝大部分空间,她专注于观剧的目光似乎也是作品的主要表现内容,但是,远处那双眼睛却揭示出真正的观者是那个男人和由此而引导的观众。在小说中,我们和R是观者,但在徐静蕾导演的电影版本中,一切都颠倒了过来。她仿佛是要和茨威格争论,虽然保留了小说的叙述框架,但却“抹去”了男主人公观看的眼睛,强化了女主人公的第一人称叙事。如此一来,观者和被观者变换了位置,男人成为被观者,而女人成为观赏行为的承担者,观众则被引导加入女主人公的视角中,带着一丝嘲弄,去品评姜文饰演的那个颇有些滑稽的男作家。正如卞之琳的

诗所说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总而言之,徐静蕾版的改编电影是成功的,她给了我们很多新的启示:人在人之初总会接受许多美好的教育,善良、仁慈、爱情、忠贞。而当人进入世俗,多少会发现,这些美好的理念在他心中有些动摇,可人由于对美好理念的崇拜,对于自己的“动摇”的痛惜,不管它的发生在当时的环境下是对是错,不管它对自己是好是坏。他都愿意去完成它,信守它,那怕成为它的牺牲品,用自己的思维和行为过程来表现自己对这种价值取向的坚贞不渝。

书中的女人无疑是爱上了爱情,她爱爱情,也要证明爱情,她说她写信给作家的原因是:我的儿子死了,我再没有别的人可爱,这次我至少要和你谈一次,至少要在这唯一的一次告诉你我的爱。恐怕除了这个原因,她还希望证明自己的确是爱着他,而且“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比我更死心塌地的爱过你”,就是说她不希望自己毕生经营的行为

艺术,只有自己这一个孤单的观众。因为不能陪伴爱人,而自己始终不能并不愿放弃,有意无意,她就用自己的一生来塑造了这样一场庞大的行为艺术

(随笔)比较《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原著和它的电影剧本

电影剧本相当忠实于原著。改编很成功,以致于看电影时我怀疑自己原先的记忆出了错,以为这作品真是出于中国作家的笔下。这里我想说说让我觉得胜过原著的几个改编了的细节。

1、女主角成年以后再次回到童年的城市时是以学生身份而非小职员。

这种身份的改编会使她在中国的含蓄上又加点学生的腼腆,使角色更加单纯动人。

2、用战争背景促成第一次相识。有点“乱世佳人”的味道,同时又使剧本与中国历史更合理结合。

3、以“亲爱的,我写不下去了……”结尾比原著好。

因为第一,这句话象一声凄柔的最后的呼吸,她将要香消玉断永远沉默了,无限哀怨涌上心头,却什么多的也说不出来。她怎么能就这么刹的停下来了?而我们只有静默的悲哀。 表达效果比原著颇长的结尾好。

第二,这样的结果是中国式的强调“空”、“话外”的东西。更人更大的空间去理解、感觉。象诗。

4、电影里的中国古乐,余韵悠悠……

5、在表达童年那种最纯洁的情感时是以小女主人公牵着风筝奔跑来表达(原著没有这一点),很棒。没有一点杂念,又那么热情奔放!

6、增加了的关于“前世”的对白。

这种轮回观或许茨威格没有,但是我们中国人多少是相信一点的。比原著多了点神秘的浪漫的意味。

此外,一些相当小的细节也被处理得很好。比如剧初男主角展开的信是“红签小字”的中国旧式的。诸如此类。

总之,剧本改编的成功之处不仅在于它已经完全地把原著换成了一部古色古香的中国小说,还在于对它的再创作有更高一筹的地方。

当然这和那么优秀的原著是分不开的。这里想摘抄几段让我最印象深刻的地方。

“从这一秒钟起,我就爱上了你。我知道,女人们经常向你这个娇纵惯了的人说这句话。可是请相信我,没有一个女人象我这样死心塌地地、这样舍身忘己地爱过你,我对你从不变心,过去是这样,一直是这样,因为在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一个孩子暗中怀有的不为人所觉察的爱情,因为这种爱情不抱希望,低声下气,曲意逢迎,委身屈从,热情奔放,这和一个成年妇女的那种欲火炽烈、不知不觉中贪求无厌的爱情完全不同。只有孤独的孩子才能把全部热情集聚起来,其他的人在社交活动中早已滥用了自己的感情,和人亲切交往中早已把感情消磨殆尽,他们经常听人谈论爱情,在小说里常常读到爱情,他们知道,爱情乃是人们共同的命运。他们玩弄爱情,就象摆弄一个玩具,他们夸耀自己恋爱的经历,就象男孩抽了第一支香烟而洋洋得意。可我身边没有别人,我没法向别人诉说我的心事,没有人指点我、提醒我,我毫无阅历,毫无思想准备:我一头栽进我的命运,就象跌进一个深渊。"

“我的心始终为你而紧张,为你而颤动;可是你对此毫无感觉,就象你口袋里装了怀表,你对它绷紧的发条没有感觉一样。这根发条在暗中为你耐心地数着你的钟点,计算着你的时间,以它听不见的心跳陪着你东奔西走,而你在它那滴答不停的几百万秒当中,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

“我只是匆匆忙忙地向你的生活偷偷地望了一眼,因为你的忠仆约翰一定不会让我仔细观看的,可是就这么一眼我就把你屋里的整个气氛都吸收进来,使我无论醒着还是睡着都有足够的营养供我神思梦想。”

“你会对我疑心,在你我之间会存在一片阴影,一片淡淡的怀疑的阴影。我不愿意这样。再说,我了解你;我对你十分了解,你自己对自己还没了解到这种地步;我知道你在恋爱之中只喜欢轻松愉快,无忧无虑,欢娱游戏,突然一下子当上了父亲,突然一下子得对另一个人的命运负责,你一定觉得不是滋味。你这个只有在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情况下才能呼吸生活的人,一定会觉得和我有了某种牵连。你一定会因为这种牵连而恨我——我知道,你会恨我的,会违背你自己清醒的意志恨我的。也许只不过几个小时,也许只不过短短几分钟,你会觉得我讨厌,觉得我可恨——而我是有自尊心的,我要你一辈子想到我的时候,心里没有忧愁。我宁可独自承担一切后果,也不愿变成你的一个累赘。我希望你想起我来,总是怀着爱情,怀着感激:在这点上,我愿意在你结交的所有的女人当中成为独一无二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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