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月10日发(作者:刘裕和)
32 豪兴·隽才·厄运——谈谈《红楼梦》中的史湘云
吕启祥
选自《红楼梦会心录》(台北贯雅文化事业有限公司1992年版)。
史湘云是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中史家的后代。史家不似贾家那么显赫,虽然叔父史鼎承袭了保龄侯的爵位,但仍阻挡不住败落的势头。湘云儿时便父母双亡,依靠叔叔、婶婶生活。她徒具史大小姐的虚名,实际上在史家毫无地位,“一点儿作不得主”,和丫环、婆子们一起“在家里做活做到三更天”。宝钗过生日,她没钱买礼物,只能用自己“旧日做的针线活计”当生辰之仪。所幸湘云天资聪敏,性格豁达,才能使自己具有很好的文学艺术修养。她是贾母的内侄孙女,所以才能进入贾府,成为大观园中的常客。在《红楼梦》所写的七百多个人物中,史湘云应该说是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的人物之一。本文集中分析了史湘云独具特色的性格及其性格形成的背景。不但在分析人物的方法上对我们多有启发,能帮我们学会如何去鉴赏、分析小说中的人物形象,文章的清新、优美,浑洒自如的文笔也很值得学习、借鉴。
如果把一部《红楼梦》比作一首交响乐,那么,构成史湘云这一乐章的,应是高亢明快的旋律。她的丰采、个性、气质给人以开朗、爽快、磊落的感受。史湘云身处绮罗、幼年坎坷,父母双亡,乏人疼爱,养成了一种独特的性格。恰如第五回红楼梦曲〔乐中悲〕所示:“幸生来,英豪阔大宽洪量,……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在大观园这个女儿世界中,人们常常因为薛宝钗的城府太深而不喜欢这个“冷美人”,又往往由于林黛玉的孤高抑郁而不理解这个“病西施”;然而,却很少有人不喜爱史湘云。在《红楼梦》所创造的女儿形象的序列中,每一个都各秉其性,不可重复,史湘云的艺术形象自有一种独特的光彩和魅力。她是贾母史太君娘家的侄孙女,来到贾府不过是作客暂住;但她一进入大观园,就以其襟怀坦荡、才华横溢、言动豪爽而自成一格。她的丰采、个性、气质给人以开朗、爽快、磊落的感受。史湘云身处绮罗、幼年坎坷,父母双亡,乏人疼爱,养成了一种独特的性格。恰如第五回红楼梦曲〔乐中悲〕所示:“幸生来,英豪阔大宽洪量,……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在大观园这个女儿世界中,人们常常
因为薛宝钗的城府太深而不喜欢这个“冷美人”,又往往由于林黛玉的孤高抑郁而不理解这个“病西施”;然而,却很少有人不喜爱史湘云。在《红楼梦》所创造的女儿形象的序列中,每一个都各秉其性,不可重复,史湘云的艺术形象自有一种独特的光彩和魅力。她是贾母史太君娘家的侄孙女,来到贾府不过是作客暂住;但她一进入大观园,就以其襟怀坦荡、才华横溢、言动豪爽而自成一格。在“白雪红梅”装点成功的“琉璃世界”中,湘云悄悄的同宝玉计议,单要了新鲜鹿肉自己烧,又玩又吃,并且当众宣告:“我吃了这个方爱吃酒,吃了酒才有诗。若不是这鹿肉,今儿断不能作诗。”肉香飘散,诱得大家都来尝鲜。林黛玉打趣湘云他们是群“花子”,说“今日芦雪庵生生被云丫头作践了”。湘云立即回敬道:“你知道什么!‘是真名士自风流’,你们都是假清高,最可厌的。我们这会子腥膻大吃大嚼,回来却是锦心绣口。”闺阁弱女,作此豪言,何等豁达,何等透彻。羡真名士之风流,厌假清高之矫作;何期割腥啖膻之辈,翻出锦心绣口之文。虽是戏言,却见性情。小说接写联句之盛。宝钗、宝琴、黛玉三人力战湘云,湘云兴浓才捷,连连出句,大约是那块鹿肉的功劳了。
“湘云醉眠”更是《红楼梦》里的著名篇章,已经成为画家诗人笔下经常出现的题材。它同“黛玉葬花”一样,成为概括各自主人公个性的最富典型意义的画面。“黛玉葬花”场景的出现,先有饯花之日明媚欢快的气氛作铺垫和反衬;与之相似,“湘云醉眠”一幕,也有红香庆寿的热闹场面作先导。时值宝玉宝琴岫烟平儿四人生日,红香圃中筵开玳瑁,褥设芙蓉,吃酒行令,热闹非凡。湘云性急,早和宝玉“三”“五”乱叫,划起拳来,满厅中红飞翠舞、玉动珠摇。至大家起席,倏然不见了湘云。良久方有丫头来报,云姑娘“吃醉了图凉快,在山子后头一块青石板上睡着了”。众人来看,果见湘云卧于山僻石凳上,芍药花飞了一身,头脸衣襟,满是红香散乱,还包了花瓣作枕,蜂围蝶绕,闹闹嚷嚷。手中扇子,落在地下,半被花埋。业经香梦沉酣,口内犹说酒令,“泉香酒冽,玉碗盛来琥珀光,宜饮到梅梢月上,醉扶归,却为宜会亲友。”……
《红楼梦》中,写到过形形色色的醉态。焦大醉骂,倪二醉而任侠,凤姐醉后泼醋,刘姥姥醉卧怡红院,宝玉喝醉了要撵他乳母,怡红夜宴众丫头任性地喝,醉中唱曲忘了羞臊,黑甜一觉,不知所之,等等。而醉后眠于园中山后,青石为床,落花作枕,梦中唧嘟,犹说酒令,这样娇憨放达的情态,只能属于史湘云,决不会有第二个。她的烧鹿赏雪、饮酒赋诗,划拳行令,茵花醉眠,种种情态,的确颇具晋人风度,潇洒脱俗,几乎可与《世说新语》里的那些逸士高人为伍了。无怪过去有的评者读到这些篇章时,赞叹其有“千仞振衣,万里濯足之概”(见涂瀛《红楼梦论赞》)。足见人物的精神气质是怎样感染净化了读者的心灵,给人以多么醇美的艺术享受了。
湘云的天真烂漫、胸无城府,几乎在每一处生活细节中透露出来。她一出场,总是大说大笑,快人快语。贾府演戏,人人都说那饰小旦的扮上活像一个人,可人人都不说出来。惟有湘云说,倒像林妹妹的模样儿,结果惹恼了林黛玉。她曾与黛玉两个卧在衾内,那林黛玉裹得严严密密,安稳合目而睡;而史湘云则膀臂撂于被外,青丝拖于枕畔,漫不经心,连睡觉也不老实。因此,像烧鹿、醉眠一类情节,正是这样一个放达的个性在一定环境下的必有之事,自然酣畅,毫无雕琢,看去如诗如画,却又是充分生活化的,兼有空灵之美和写实之真,达到了艺术意境和艺术典型高度融合的境界。
作者赋于史湘云如此可爱的性格,显然寄寓着自己深挚的感情,把人物相当程度地理想化了。有人说“宝玉须眉而巾帼,湘云巾帼而须眉”(见青山山农《红楼梦广义》),言之有理。宝玉是须眉浊物,却爱脂粉钗环,为闺阁良友,一身女儿气;湘云是巾帼女儿,却爱扮男装,把丫头也扮成小子,憨戏放达之概,不让须眉。两者看似逆向,其实同理。不管女性化,还是男性化,都是一种理想化,都是把某种理想的性格特质概括在对象身上。湘云性格中的豪爽之气、阳刚之美,正包含着理想化的成分。
对于自己心爱的人物进行一定程度的理想化,是艺术家的权力;但这种理想化不能离开现实的土壤。因此,像一切伟大的现实主义艺术家一样,曹雪芹虽则心爱自己的人物,却写出了她们不配有更好的命运。笼罩在整个家族、整个社会头顶上的阴影,同样也笼罩着湘云。她和“金陵十二钗”之中以及之外的那些青年女子一样,前景黯淡,命途多厄。
从史湘云出场之时起,她的家族已经处在衰败的下坡路中。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全盛时光业已流逝,史府花园内的枕霞阁,不过是贾母怀旧的话题。史湘云也只能以花园的旧主人自命,取号“枕霞旧友”,聊为慰藉。细心的读者一定会看出,乐观豁达的史湘云,同样有她的烦难和隐忧。宝钗觉察到“云丫头在家里竟一点儿作不得主。他们家嫌费用大,竟不用那些针线上的人”,娘儿们自己做活。大说大笑的史湘云,被人问及家计,则吞吞吐吐,无人处,眼圈都红了。她来贾府作客,离去时每每叮咛宝玉,别忘了提醒老太太时常打发人来接她。这种恳求,表明她对大观园生活的依恋。在这里,可以暂时躲开那无爱的家庭,抛下那烦重的活计,可以无忧无虑地同姐妹们一起,在风花雪月、酒宴诗会中怡情任性、高谈阔论。然而,大观园并不是一块化外乐土,可以永世长存。盛筵必散,自由欢快的日子毕竟短暂。何况史湘云已经经人“相亲”,眼见是有婆家的人了。她的婚姻会不会幸福呢?回答是否定的。因为她同那个社会条件下其他的闺中女儿一样,不可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即便侥幸“厮配得才貌仙郎”,也“终久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到头来不免归入薄命司中。
关于史湘云婚姻的不幸,小说中多有暗示。比如她的白海棠诗有“自是霜娥偏爱冷”的句子,脂评提示,此句“不脱自己将来形景”。正是一种清冷孤单、与配偶分离的形景。她偶填的柳絮词也充满了春光难留、无可奈何的情绪。最明显的,当然是第五回判词和曲子的预示。“湘江水逝楚云飞”,虽不能确指为何种情节,其悲剧性质则是无可置疑的。至于第三十一回回目“白首双星”的伏线,据研究者的推考,应寓湘云和他的夫婿,像牵牛织女“双星”一般,永抱白首之叹。
同林黛玉的悲剧相比,史湘云的悲剧要逊色得多。林黛玉那种孤标傲世、痴情执著的个性,使得她的爱情悲剧带有更加明确的抗世嫉俗的性质,因而更富社会意义。而史湘云的这种自我意识比较淡薄,所谓“也宜墙角也宜盆”(见白海棠诗),表明她有随遇而安、顺从命运的一面。湘云不仅对宝钗的为人处事钦佩不已,还亲口劝过宝玉关心仕途、结交官宦,致令宝玉大生反感,慨叹闺阁之中,竟也沾染了禄鬼之气。而林黛玉则从未讲过这样的“混账话”,宝玉因而深敬黛玉。足见这两个形象的思想倾向是有差别的,这点不能忽视。
《红楼梦》说史湘云“襁褓中父母叹双亡。纵居那绮罗丛谁知娇养?幸生来英豪阔大宽宏量,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不幸八十回后无稿,史湘云结局就此成谜。只知道她后来会嫁个“才貌仙郎”。然而这个“才貌仙郎”又是指谁,至今尚无定论。或说是贾宝玉,或说是卫若兰,各持所据,互不信服。
海棠花
海棠花有“睡美人”之誉。这一典故出自宋代释惠洪《冷斋诗话》记载:唐明皇登沉香亭,召杨贵妃,碰巧杨妃酒醉未醒,高力士使侍儿扶持而出,贵妃仍醉未醒,鬓乱残妆。唐明皇见状笑道“岂妃子醉,直海棠春睡耳!”这一厅趣妙喻致使众多文人墨客歌赋传颂,宋代苏东坡据此写了一首《海棠》诗:东风弱弱泛崇光,香雾空朦月转廊。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再次艺术地把海棠比作睡美人。
而在《红楼梦》中,作者曹雪芹多次把这一典故加以套用、渲染,如第十八回,宝玉《怡红快绿》一诗中有句“红妆夜未眠”也是把海棠比喻为睡美人,在第六十二回《憨湘云醉卧芍药烟》中有一番精彩的描述“湘云真的在花众中的一个石凳子上睡着了,四面芍药花飞了一身,满头脸衣 皆是红香散乱,手中的扇子在地下,也半被花埋了。一群蜂蝶闹嚷嚷地围着她,又用鲛帕包了一包芍花瓣枕着......”表面写的是“芍药花”实即是指“海棠春睡”。因而在第六十三回,湘云抽到的又是一根海棠签,题着“春梦沉酣”,诗云“只恐夜深花睡去”,黛玉即笑道“夜深”两个字,改为“石凉”两个字,实即说明了作者是把湘云指喻为海棠的。
史湘云----贾母的侄孙女。虽为豪门千金,但她从小父母双亡,由叔父史鼎抚养,而婶婶对她并不好。在叔叔家,她一点儿也作不得主,且不时要做针线活至三更。她的身世与林黛玉有些相似,但她没有林黛玉的叛逆精神,且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薛宝钗的影响。她心直口快,开朗豪爽,爱淘气,甚至敢于喝醉酒后在园子里的大青石上睡大觉。她和宝玉也算是好朋友,在一起时,有时亲热,有时也会恼火,但她襟怀坦荡,从未把儿女私情略萦心上。后嫁与卫若兰,婚后不久,丈夫即得暴病,后成痨症而亡,史湘云立志守寡终身。
[正册判词之四]
画:几缕飞云,一湾逝水。
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
展眼吊斜晖,湘江水逝楚云飞。
注释〗
这一首即是写史湘云的。
“富贵”二句:说史湘云从小失去了父母,由亲戚抚养,因而“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富贵多她来说是没有什么用处的。违,丧失、失去。
展眼:一瞬间。吊:对景伤感。斜晖:傍晚的太阳。这句既“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意思。 史湘云可能是嫁给卫若兰的。只是好景不长,可能婚后不久,夫妻就离散了。
“湘江”句:诗句中藏“湘云”两字,点其名。同时,湘江又是娥皇、女英二妃哭舜之处;楚云则由宋玉《高唐赋》中楚襄王梦见能行云作雨的巫山神女一事而来。所以,这一句和画中“几缕飞云,一湾逝水”似乎都是喻夫妻生活的短暂。
J、史湘云
“史大妹妹”心直口快不拘小节,很有男儿气概。她心无城府,曾在大家对长得象林黛玉的戏子“笑而不言”时脱口而出“是像林姐姐的样儿”;她热情大方,在大家结社作诗时直抗议说诗社怎么能少了她;她快人快语,曾与黛玉和宝琴进行 “对诗联句大战“。这样的女孩子被你选到了真是世间的幸运,如果世界上能多一点史湘云,那人生将会闪出更多的光华。社会的压力不会压垮你,并且你还有一种人见人爱的好性情,真性情,与黛玉不同的是,你不仅真
对王熙凤的女儿的描写,书中的笔墨实在太少。她小时候曾与刘姥姥带来的板儿互换手中的玩物,应属单纯外向型性格,而且爱玩;她在贾府败落的危难时刻得到刘姥姥的救助,虽救她的人是刘姥姥,但她自己也有自救的意识。如果你选择了这个选项,虽然你不是书中的主角,但是你却不可小看自己的价值,巧姐的性格完全是适应了现在多变的社会,在经历了幼年的繁华后,可以在家中变故之时,良好的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并以一种重新的方式再一次接触这个曾经抛弃 >了自己的社会。拥有这样个性的完全胜任社会的竞争者这个角色。
梦中人:史湘云
原版人物:“方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在《红楼梦》中,最可爱的女子莫过于这个枕着花包醉卧芍药圃的史湘云。她性格洒脱,虽然身世堪怜,却不似黛玉那样悲苦。虽是大家闺秀,也不像宝钗那样深受封建礼教束缚。且才华横溢,大气自然……总之,我愿意把一切美好的词汇用在这个奇女子身上,希望她一生好运。
谈古:每次重读红楼,都深深地被湘云的一颦一笑所打动。像湘云这样的姑娘,相信没有人会不喜欢,她是一个乐天派。但是她也有自己的问题,湘云为人比较直率,这种耿直令她没发现宝钗的坏,却忽略了黛玉的好。
论今:当下,直率、多才的女孩比比皆是,她们快乐地生活着。但是,因为环境污染、工作压力等因素,一些疾病并未放过她们。所以,加强体育锻炼也尤为重要。
解读红楼:<<红楼梦>>人物赏析之史湘云
作者: 灵霄殿上莳花人 发表日期: 2006-04-09 06:55 点击数: 2055
史湘云是曹雪芹在《红楼梦》里所着力刻划的人物形象之一。她在“金陵十二钗”中名列前茅,在《红楼梦》复杂的形象体系中居于相当重要的地位。她的形象,对于深刻地揭露社会矛盾,广泛地表现作品都起了重要作用。
在对湘云的判词写着:“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转眼吊斜晖,湘江水逝楚云飞。”判词概括了湘云生于富贵,长于忧患,自幼失去父母,且又遭逢未杨,只能在贫困潦倒中度过苦痛一生的悲惨遭遇。由于她的一生极富变化,因此她的性格也随生活境遇的转变而有所变化。
由于她自幼生活在封建统治的高墙深院内,被禁锢在侯们似海的封建记邸中,长期标准的封建教养,使史湘云接受了一整套陈腐传统的思想观念。在第三十一回写的史湘云与丫环翠缕谈阴阳的一段话中:史湘云认为“天地间都赋阴阳二气所生,或正或邪,或奇或怪,千变万化,都是阴阳顺逆,多少一生出来,人罕见的就奇,究竟理还是一样。”当翠缕提出:“从古至今,开天辟地,都是阴阳了”时,史湘云就说她“糊涂”,骂她“放屁”,接着又把自己的观点作了进上步说明:“什么都是些阴阳,难道还有个阴阳不成!阴阳两个字还只是一字,阳尽了就成阴,阴尽了就成阳;不是阴尽了又有个阳生出来,阳尽了又有个阴生出来。”史湘云的这一篇宏论,突出地表现了她受封建的唯心主义的荼毒之深。暴露出了其封建阶级的本质。
在这一湘云与宝钗是同一思想体系的。在她第一次正面出场贾府时,还是与林黛玉同榻而眠,而到了三十七回应邀入诗社时,就被薛宝钗拉去蘅芜苑同住了。在第二十一回,她见到贾宝玉要吃胭脂,就一巴掌把胭脂打落,同时骂他“这不长进的毛病儿,多早才改过。”从这就开始展露出这个贵族少女身上的封建道学气。接着她又操着薛宝钗的腔调,来劝贾宝玉去结交贾雨村之流,走仕途经济的道路。这一番薛宝钗式的言论,惹得宝玉大为光火,立即象过去对薛宝钗一样,斥之为“混帐话”,给她难堪,赶她到别屋去坐。由此可见,在史湘云骨子里的,还是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
但随着她寄食依人的不幸遭遇和四大家族的衰落破败以及大观园的动荡不安,在最后一次诗会上的《柳絮词》明显地表现了她不愿封建阶级的“春光别去”及对将彻底失去天堂的无限依恋和哀悼。
不过湘云性格的最大转换是在七十六回,那年仲秋节的日明之夜,贾母带领全家在大观园里开宴赏月。他们虽强打精神,寻欢作乐,又是击鼓伟花,又是饮酒赋诗,又是说笑话,但一派肃杀破败的气氛却紧紧围绕着他们。再加上一阵阵传来的呜咽凄清的笛声,敏感多愁的黛玉自然对写感怀,俯栏垂泪。当更定夜阑,席散人归时,只剩下同病相怜的史湘云来宽慰林黛玉。说着说着,她也不禁对宝钗有所鬼抱怨“可恨宝姐姐,天天说亲道地热,早已说今年仲秋,要大家一处赏月,必要起社,大家联句,到今日便弃了咱们,自己赏月去了”。亲历贾府重大变故,受到宝钗冷落,体会到世态炎凉的湘云终于对封建势力有所隔绝了。她与黛玉共同唱出了“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的贵族阶级覆灭前颓丧绝望的哀歌。另外在史湘云身上,我们同时也可以看到“英豪阔大”“需月风光”的品格和横放杰出的才华等一系列的下面形象。
史湘云作为一个成功的艺术典型,她辩证的人物思想性格对揭示作品本身所表现的社会矛盾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史湘云,金陵十二钗之一,是贾母的侄孙女。虽为豪门千金,但她从小父母双亡,由叔父史鼎抚养,而婶婶对她并不好。在叔叔家,她一点儿也作不得主,且不时要做针线活至三更。她的身世与林黛玉有些相似,但她没有林黛玉的叛逆精神,且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薛宝钗的影响。她心直口快,开朗豪爽,爱淘气,甚至敢于喝醉酒后在园子里的大青石上睡大觉。她和宝玉也算是好朋友,在一起时,有时亲热,有时也会恼火,但她襟怀坦荡,从未把儿女私情略萦心上。后嫁与卫若兰,婚后不久,丈夫即得暴病,后成痨症而亡,史湘云立志守寡终身。
豪 爽 佳 人
——评史湘云
二年六 段晨明
《红楼梦》中人物众多,美女如云。千姿百态,各有风骚。史湘云便是其中一名。史湘云是
一个豪爽、豁达,较为超脱,颇有名士风度的女孩子,但纵是如此,还是摆脱不料悲惨的命运。湘云出场很晚,每次出场都只是寥寥几句,给人留下的印象却颇深。
湘云很调皮,常爱穿男儿装,偏她只爱打扮成这个样子,却原比她打扮女儿更俏丽了些。实现云这样做,意识要显得自己豪爽,二是造成喜剧效果,三是以名士自居,想做些独特之举,不肯混同与一般粉脂。此外,史湘云更是热情豪爽,心直口快。她是一个极爱说话的人,而且说话直言不讳。一次看时,凤姐指着台上的一个小旦说:“这孩子打扮起来活像一个人。”众人都知所指的人,恐怕得罪人,只不肯说出。湘却直言不讳“我知道,像林姐姐。”为此得罪了黛玉,也与宝玉发生了矛盾。但只是湘云天真,幼稚罢了,胸无城府。
湘云还是个超脱于礼俗上的女孩子。是什么性格就表现什么性格,决不矫揉造作。湘云更是个才女,在大观园的几次诗社活动中,她的诗才和黛玉、宝钗也可以并驾齐驱。史湘云并不是十全十美的女孩子,虽有不足,却自有真实可爱之处。
论史湘云
林木2005-11-04 15:14:29
豁达率直的“寒塘白鹤”
史湘云是曹雪芹怀着诗情画意浓墨重彩着力塑造的一个人物形象。她是贾母史太君的弟孙女,自幼父母双亡,家境孤伶,时常来投贾府暂住。她天真热情,
胸无城府,豁达率直,如浑金璞玉,自有钗黛二人所不具有的长处——宝钗没有她真情,黛玉没有她浑厚。
湘云在《红楼梦》二十回第一次出场即是“大说大笑地走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襁褓之间父母违”的孤苦无助以及“在家里一点儿做不得主”的生活阴影一点也没有影响她“英豪阔大宽宏量”的热情俊朗的性格。她才思敏捷,大大咧咧,爱着男装,说话“咬舌”,割腥啖膻,醉酒卧石,处处表现得风流倜傥,不拘小节,甚至连睡觉的姿态也“别具一格”:
……果见湘云卧于山石僻处一个石凳子上,业经香梦沉酣,四面芍药花飞了一身,满头脸衣襟上皆是红香散乱。手中的扇子在地下,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群蜜蜂蝴蝶闹嚷嚷的围着。又用鲛帕包了一包芍药花瓣枕着。众人看了,又是爱,又是笑,忙上来推唤掺扶。湘云口内犹作睡语,说酒令,嘟嘟嚷嚷说:“泉香酒冽……醉扶归,—— 宜会亲友。” (第六十二回)
......只有他姊妹两个尚卧在衾内。那黛玉严严密密裹着一幅杏子红绫被,安稳合目而卧。湘云却一把青丝,托于枕畔;一幅桃红绸被,只齐胸盖着,那-弯雪白的膀子,撂在被外,上面明显着两个金镯子。宝玉见了叹道:“睡觉还是不老实!” (第二十一回)
湘云与宝玉、平儿在芦雪庵烧鹿肉吃,黛玉取笑她:“罢了,罢了,今日芦雪庵遭劫,生生被云丫头作践了。我为芦雪庵一大哭!”湘云回答她说:“是真名士自风流……我们这会子腥的膻的大吃大嚼,回来却是锦心绣口。”湘云姑娘确实是锦心秀口,她在芦雪庵、凹晶馆等赛诗联句的各种场合,才情超逸,佳句迭出,赢得了大家的一致称赞。宝玉曾说:“诗社里要少了她,还有什么意思?”这恐怕不仅仅是代表他个人的想法,即是“众人”,也同样对湘云“都很喜欢”。
在湘云那里,既看不到黛玉所感觉的“风刀霜剑”,也没有宝钗所营造的“壁垒森严”,有的只是一腔热情,一片欢笑,一派轻松。
然而,湘云这种浑金璞玉般的性格却与她所生活于其中的环境不相适应。你天真,别人虚伪;你热情,别人冷酷;你胸无城府,别人心机狡诈。湘云并不了解周围人事关系的曲折复杂,当然也不会看得准确透彻,她对别人的亲疏远近只从自己的直觉出发,似乎谁对我好谁就是好人,只要是表现的和气可亲的人,她都觉得好,不会再往深里去猜测揣摩。因而,面对宝钗的殷勤拉拢、袭人的言语挑拨,她一概不能察觉她们的真实用意,再加上她口无遮拦,难免用自己的嘴说出别人想说的话。在与宝钗、黛玉的关系上,(特别是她们交往的早期)她明显地是更倾向于宝钗的。她看不惯黛玉的孤高傲慢与尖酸刻薄。面对黛玉的任性使气,尽管宝玉肯哄,宝钗会让,湘云却是从不买帐的。只是到了后期,云黛二人毕竟都是脱俗俊雅之人,她们达到了在精神上的契合与沟通,因而关系才更密切起来。但湘云更亲近的还是宝钗,宝钗的大方疏财、涵养深厚、知识渊博都让湘云佩服不已。我们只看下面这段文字,便可看出湘云与钗、黛、玉以及袭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袭人斟了茶来与史湘云吃,……笑道:“你还说呢。先姐姐长姐姐短哄着我替你梳头洗脸,作这个弄那个,如今大了,就拿出小姐的款来。你既拿小姐的款,我怎敢亲近呢?”史湘云道:“阿弥陀佛,冤枉冤哉!我要这样,就立刻死了。你瞧瞧,这么大热天,我来了,必定赶来先瞧瞧你。不信你问问缕儿,我在家时时刻刻那一回不念你几声。”话未了,忙的袭人和宝玉都劝道: “顽话你又认真了。 还是这么性急。”史湘云道:“你不说你的话噎人,倒说人性急。”一面说,一面打开手帕子,将戒指递与袭人。袭人感谢不尽,因笑道:“你前儿送你姐姐们
的,我已得了, 今儿你亲自又送来,可见是没忘了我。只这个就试出你来了,戒指儿能值多少,可见你的心真。”史湘云道:“是谁给你的?”袭人道:“是宝姑娘给我的。”湘云笑道:“我只当是林姐姐给你的, 原来是宝钗姐姐给了你。我天天在家里想着,这些姐姐们再没一个比宝姐姐好的。可惜我们不是一个娘养的。我但凡有这么个亲姐姐,就是没了父母,也是没妨碍的。”说着,眼睛圈儿就红了。宝玉道:“罢,罢,罢!不用提这个话。”史湘云道:“ 提这个便怎么?我知道你的心病,恐怕你的林妹妹听见,又怪嗔我赞了宝姐姐。可是为这个不是?”袭人在旁嗤的一笑,说道: “云姑娘,你如今大了,越发心直口快了。”宝玉笑道:“我说你们这几个人难说话,果然不错。”史湘云道:“好哥哥,你不必说话教我恶心。只会在我们跟前说话,见了你林妹妹,又不知怎么了。”(三十二回)
一方面夸赞“再没一个比宝姐姐好的”,一方面又把并不在场的黛玉拉来垫背抢白宝玉,还得到袭人的嘉许:“云姑娘……越发心直口快了”。憨直的湘云,此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人拉拢或利用,只是与宝钗袭人站到了一条战线上。她没有想到的是:正是由于这条“战线”,才导致了她最想与之亲近的人——宝玉对她在感情上的排斥和疏远。
湘云不象黛玉那样幽闭孤僻,也不象宝钗那样冷艳高深,她处处给人以轻松明朗的感觉,自有其独特的人格魅力,因而能在一定程度上吸引宝玉的注意力。但是,毕竟湘云的思想境界不够超逸,感情也缺乏深度,不能与宝玉成为心心相印的知己。在大观园中,黛玉是她的闺伴诗友,宝钗是她尊重信赖的大姐,她与她们过从甚密,也同时受到她们的影响。所以,她一面能吟出黛玉式的诗句,一面又能说出宝钗式的语言。由于听了宝钗许多的说教,再加上传统礼教的影响,一向不善于分析判断、心直口快的湘云,也曾学着宝钗的样子,人云亦云地规劝宝玉“常会会那些为官作宦的,谈讲谈讲那些仕途经济”。这些好心劝勉的“正经话”,最使宝玉“大觉逆耳”,立时撵她“姑娘请别的妹妹屋里坐坐,我这里仔细污了你知经济学问的。”使她也象当初宝钗一样,碰了钉子,好一阵尴尬。
但湘云不过是“人云亦云”,她不是那种特别看重“仕途经济”的“禄蠹”,更不是封建传统礼教的卫道士。无拘无束、天真憨直的湘云与遵奉礼教、恪守传统的宝钗毕竟有着本质的区别。由此可见,心地单纯善良而又不善分析判断的直率人,有时也很容易“人云亦云”,糊里糊涂地干起违反自己本性的事情来。
湘云与宝玉有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儿时友情,随着年龄的增长,朦朦胧胧的爱慕之情自然滋生。因为自己有一只金麒麟,加之与宝玉后来得到的金麒麟又恰恰是一雌一雄,成双配对,这种像征意义使湘云也难免宿命论的影响,幻想着“金玉良缘”。她从小就和宝玉熟悉亲近,也从不掩饰对宝玉的热情,一来贾府,就牵挂宝玉在不在家,一见宝玉的面就很亲热,以致使黛玉拈酸:“偏是咬舌子爱说话,连个‘二’哥哥也叫不上来,只是‘爱’哥哥‘爱’哥哥的。”连浑厚的宝钗都说她“再不想别人,只想宝兄弟。”她既不象宝钗那样超然作态,也不象黛玉那样小性矜持,因而,她不自觉地卷入一场多角恋爱之中,引起了一些妒忌和猜疑。只是后来家里突然把她许配给了卫若兰,她才感到自己和黛玉一样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被迫退出情场角逐,也恢复了与黛玉的友好关系。由于对人生相同的感悟与精神的契合,她与黛玉尽释前嫌,感情交融。在皓月当空、夜阑人静的凹晶馆,两人即景联诗。随着愈趋愈紧的唱和联对,二人的情感世界集中升华,融合为一。诗的结尾,湘云出“寒塘对鹤影”,黛玉对“冷月葬诗魂”。悲冷之气,透心彻骨。且不说黛玉之句与她自身命运的联系以及所预示的意义,仅“寒塘渡鹤影”一句,恰是湘云身世的写照—— 一只孤飞的白鹤,在黑沉沉的夜色中,掠过凄迷的寒塘,不知所终,给人留下一个稍纵即逝的高洁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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