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荷兰小辑
荷兰新生代诗选
太晚
我骑车穿过城市的僻静,缓缓折入人们结群而居的屋区,突然孤独跳上摩托车后座,
说我要与你同行一程,反正我也去那儿,
玛利亚·巴纳斯诗选
舒丹丹译
玛利亚·巴纳斯(1973—):荷兰女诗人,视觉艺术家。已出版诗集《两个太阳》(2004),《一座城升起来了》(2007),及小说两部。诗集《两个太阳》曾获荷兰巴丁格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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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Rights Rerved.
不方便,我说。我要去为一封信
寻找开头。再见。
我削一个红苹果,苍白的果肉
在它的盘子里看上去如此沉默,
我不忍吃它。想象你选择的
那个女人,不是我,计划另一个
我能居住的国家。
孤独已试过所有的椅子,
当你打电话来时它正躺在床上。
你看上去如此疲倦,我很乐意邀请你进来。但你有太多的行李。塞满了巧言的
手提箱太重了,提不起。
这个男人说。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是有别的什么人在那儿吗?
没有,我撒谎。我独自一人。我点数着
一个人要在门口遇见多少谎言
才能得到某样东西正在失去的感觉。
弥撒
我们是脸上沾着露水的桨手,
无声无息划进清晨。
我们是报纸宣告的那些人,
是统计资料谈起的,镜框里的人。
我们是你蔓延的风险。
我们发现了彼此,却反而平静,
当我们知道天哪为什么我们会在这儿。
或许你与它有关?你是否那个
害损我们的人;让我们在无常的大海里憔悴,因为那儿有这么多的我们:我们的哀叹
永远不会像一个女人的尖叫那样响亮,
她的手在电车轨道上燃烧。
她就在那儿。她正在尖叫,像一个
手正在燃烧的女人那样尖叫。
我们越使自己听起来大声,我们就
越毁灭自己,后来,我们是墨水那不完全的掠食,在你摇晃的手掌里,
仿佛它是陌生人的手掌,在那最后的光里。他们要去哪儿,那些桨手反常地
向后划行,他们拍打着水面一样
宽广的船桨,沿着陆地后退。
一座城升起来了
从顶楼进入这座城市。
布宜诺斯埃利斯的街道在下面咆哮。
一座一切都井井有条的城市。
他们一路带着你
转进直角。但影子在这里爆炸,
卵石大楼
在旋转。还有一座
有着一颗擦伤的红色石头的心。
为了不看见一颗心正倾吐出自己,
你走下楼去。抓住你的影子。
你脖子周围红色的褶边打开来,
伸进一条红色的河流。想想瀑布吧。
瀑布。
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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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钢琴盖将一间屋子砰然关闭。按在墙上猛抽一座楼。
在电梯里你被某间屋子的门槛绊倒。一片星星的天花板升起。
二十层楼跌下。陡直跌下。一座城升起来了。
伤感的隐喻像死天鹅悬在树枝
晚餐时一个生命从这个题目抽离,暗自缓缓生长,
尽管我的喉咙反复发出一个喉音,它还是将自己诱入圈套(那只黑鸟
染黑了你对一棵树的沉思,一群想不起更好的地方的鸟)
不想倾听,因为一切都在回忆,
喜欢白葡萄酒吗?请示意,或者红葡萄酒?
但我担心那根本不是一群鸟,
比我对死亡的恐惧更强烈,是的红酒劳驾。
野味汤已经端上。
有谁能赶走这些孤独的天鹅吗?它们在水里留下八个剪影。
日本作家
然后我将让这棵夜树在我身体里生根,摇曳。为宁静寻找意象。
我将鸟儿洒在桌布上。
阿尔弗雷德·沙费尔诗选
张莉译
阿尔弗雷德·沙费尔( 1973—) ,荷兰诗人。2000年,首部诗集《他在郊区的崛起》为他赢得了旨在奖励青年诗人的“约·彼得斯诗歌奖”和“科内立斯·布丁奖”的提名。第二部诗集《流浪者》(2002)出版以后广受好评,获得了荷兰语中最重要的诗歌奖项“VSB 诗歌奖”的提名。于2003年、2004年分别推出了诗集《定义与幻觉》和《没有手在你眼前》,后者为他再次赢得VSB 奖的提名。他的诗已被翻译成英找人代付
语、法语、德语、瑞典语、马其顿语等多种语言。他被视为荷兰诗坛上的一颗“希望之星”。
沙费尔的诗歌在语调与情绪之间形成了
巨大的反差:他冷静地、有条不紊地记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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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Rights Rerved.谍报
自己对这个混乱的、令人不安的世界的细致观察。他的诗中缺少贯穿始终的思想或意象。“我并不想在诗中制作出一系列连续性的思想。生活本身是不连贯的,我的诗歌就是要表达这种零散和混乱。”他通过描述不同场景中的多个片段和细节来达到这一目的。他提供的总是一些快照而绝非一幅全景图,因此,他的诗有浓厚的“异化”效果,往往能够激起人们焦虑不安的情绪。在“碎片”与“碎片”之间的快速切换所呈现出来的“碎片”世界是个患了幽闭症的梦魇般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人们只能被动地接受着观察和监督,却无法澄清周围的环境。
沙费尔的诗不是叙述性的,而是表现性的。诗中描述的事物与我们的日常生活有着确切的联系,很多诗句甚至直接来源于日常用语,包括俗语和行话,他却用这些常见的材质在诗歌中创造出了一种怪诞和异化的语言。
平行的宇宙
那时侯人们都觉得“超人”友好可亲。
他会在早餐桌前彬彬有礼地招呼人,
叫他递糖就递糖
享受着激动人心的时光。
要是得作个决定他就先放一段古老的乐曲
再把电话给妈妈打去讠字旁的字
直到那天夜里他出生之地的窗户被打烂
他的气球脸悬在空中就像一个男孩的梦
在整个小城。
他问:同情一下我的处境吧,
可他只有挥动拳头
才能唤起人们的注意。他成了“旷课大王”。他会溜进剧院
坐在后排
大吼着再来一个,或者咧嘴笑上好几分钟冲着镜子中电梯里的女人
等待他的时间。
龙食他创造了奇迹以俯身向前的方式
冲着那些不设防的时刻
朝一只耳朵嘀咕些什么
或者在陌生人的照片上添上胡须
在那本要跟他去试演的剪纸簿上。
他真的会飞。烦闷的时候绿萝的简介
他就去租些个喜剧电影。
走,走,走了
“慌什么呢?”有人对于我们而言聪明异常,有人
对这条路线了如指掌。这里有音乐响起——
—
高速公路上空的直升飞机,人们惊慌失措,灯光闪烁,
puyi
光天化日之下的血腥报复,血迹斑斑的后座。咬牙切齿,为了醒着得想着些什么。
许许多多的尾灯在你眼前扭动着方向盘,
谁是谁的,我们中谁赢了?你赤裸的背
今天早上,毯子被踢到了一旁。外面正在修剪草坪。
你当然不错,现在你该问问我,柔声柔气地带着善意的微笑那微笑让我盼着上床
等着一个睡前故事。关掉那些刺眼的探照灯,关上门。你瞠目结舌。没有手在你眼前。
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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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Rights Rerved.
指控
不够聪明的人最好立即退场,色盲也同样,
该走开的还有在公共汽车站等着汽车、奇迹、阵雨
或者雷阵雨,如实的划分,等等所有这些人。宣判马上就要开始攻击
从每一个可以想象出来的角度都已在语法上
做好了准备。唯一的辩护恣意地亲自加入到喋喋不休中去,在镜子面前,在法庭上。可是没有辩论想要赢得真理:兄弟们,姐妹们坐下静息。语言不是负担,无踪无迹。
楼梯上相遇
补充完勇气我们回到那个破碎了的城市在这里他和她
舒适自在像在家里。他的举止迥然不同,过去的几个小时、几天,
几个月,完全沉默不语却不同,仿佛他已经失去
一切。不难看到:他的规避和他的犹豫。
我们还可以加重这情绪,这样深刻就能慢慢开动。阳台上她站在那里的方式精彩至极,
她跑下楼去取送达的信件的方式。她现在躺在沙发上的方式,一支烟随意夹在手里。
他点点头,她往后瞅了瞅。他们俩谁能活过另一个?
上面两层,一步一步,刹那间他失去了平衡但是危险解除
我们可以呼吸自如:不会有丁点儿的机会留给致命的结果。最后
一刻大街上抑扬顿挫的噪声不会提供任何担保,更快更高。
你还只字未语
这儿有什么得变?没有中间路线,电梯运行,咖啡还热,火车正点出发,拥堵未被阻断。过去了的一切适合熟练地塞进背包。没有中间路线,
慢慢地我们已经适应了它,不会留下真正的惊讶
不会在它的脸上,尽管我们夜间的业务不会结束。
旅馆大厅里没有认出任何人的游客,邻居穿着睡衣洗车,他的妻子哼着小曲走来,准新娘在卫生间里重复着“我愿意”。
幸运的是这些中断都很短暂,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的口音只需要适应当然———你看我站在
这里,带着流血的鼻子,刚刚从前线归来?
一切为了你我的爱人,
证据免费奉送。为我说句好话吧要是你敢。
准备工作已经就绪
把错误一次性公开的需求
看起来根深蒂固。任务将从划破处开
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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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