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的中国化。实际上，马克思主义在20世纪的多样化发展，是马克思主义的民族特色和国别特色形成与发展的基本前提。
从马克思主义理论分野的视角来看，对20世纪初罗莎 卢森堡与列宁在一些基本理论问题上的分歧，就有可能作出符合于马克思主义发展史的客观判断，也可能作出对应于20世纪马克思主义发展现实的新结论。例如，罗莎 卢森堡与列宁在对无产阶级政党的组织原则 关于民主和集中关系问题上的分歧；在无产阶级新型国家制度中，就议会制和苏维埃制之间的分歧；对无产阶级国家的民主与专政的功能和作用的分歧，等等。如果不是只置于俄国经济社会发展的背景下，而是置于西欧和俄国各自的经济社会发展背景下来理解，那么，罗莎 卢森堡与列宁各自理论观点的科学性，就不是仅以俄国实践和相应的列宁的论述为检验标准了。马克思主义民族特色和国别特色的发展，是奠定马克思主义理论丰富性的重要基础。
罗莎 卢森堡对后来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形成产生过特别重要的影响。我们可以看到，乔治 卢卡奇的总体理论的思想渊源，就是罗莎 卢森堡的 资本积累论 。乔治 卢卡奇暮年提到,1918年，在经历了一段时期的 思想的混乱 之后, 我的道德观趋向于实践、行动，因而转向政治学研究，尔后我又转向经济学，为了建立理论基础的需要，我最后转向了马克思主义哲学。 对政治经济学的理论研究，曾经是卢卡奇从政治学研究转向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重要中介。他早期思想发展的这一轨迹，在之后不久出版的论文集 历史和阶级意识 (1923年)中可以得到印证。在这部被后人称作 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读物 的论文集中，
望云之情卢卡奇以大量的经济学理论问题为例证，提出了他的 总体性 原则，展开了他对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研究。在 历史和阶级意识 中，他在论及罗莎 卢森堡 资本积累论 的方法论原则时认为，无产阶级科学之所以是革命的，并不仅仅因为它有着与资产阶级社会相对立的革命观点，更为重要的是因为它有自己的方法，这一方法的核心就是 总体性 原则。在卢卡奇看来，罗莎 卢森堡所运用的科学方法论和得出的结论，成为他提出 总体性 原则的基础。罗莎 卢森堡的思想是西方马克思主义产生的重要思想渊源，这是罗莎 卢森堡在20世纪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中具有特殊影响的重要的证明。
卢卡奇: 历史和阶级意识 ，第11页，英国默林出版公司,1971。
[顾海良(1951 )，男，上海市人，武汉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政治经济学、马克思主义史研究。]罗莎 卢森堡与发展中国家金融危机的社会化
简 托伯罗维斯基一枚金币
(剑桥大学经济学系，英国伦敦WC1H0XG)
罗莎 卢森堡研究资本积累的逻辑前提是：世界资本主义经济体系是由资本主义和非资本主义构成的，非资本主义体系虽然是资本主义延长其寿命的生存环境，从属于资本主义体系，但在其存在方式和运行机制上，又与资本主义体系有着不同的特点和规律。这一逻辑前提的确立，使罗莎 卢森堡顺理成章
地把发展中国家纳入了资本主义金融危机的研究视野。从这一研究视角出发，卢森堡在考察资本主义金融危机的社会化及其解决时，指出了金融危机的治疗办法与发展中国家具有更大的相关性。这一观点对于我们今天思考发展中国家的金融体系有着十分现实的意义。笔者以卢森堡与20世纪后半叶的经济学家海曼 明斯基思想比较，提出发展中国家金融风险社会化的三扇面模型(three ctor model)。这个模型揭示了正在工业化的国家应当如何减少金融危机的症结所在。
卢森堡认为，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面临需求不充分的危机，不利于其利润的自然增殖；而发展中国家的商品生产达不到资本主义的规模。因此，国际贷款的重大作用就在于提供资金，使非独立国家和殖民国家能够购买设备来发展经济和工业基础设施。后者即使实现了政治独立，却由此在经济上与老牌资本主义国家捆绑在一起了: 在帝国主义时代，国外贷款作为使年轻的资本主义国家赢得独立的手段而起到了显著作用。国外贷款的现代体系所固有的矛盾是对帝国主义阶段特征的具体体现。尽管国外贷款对上升中的资本主义国家的自由而言是不可缺少的，但是，它们也是最可靠的绳索，通过它，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保持着它们的影响，对年轻资本主义国家的顾客、外交和商业政策行使着金融控制权并施以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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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界视点
罗莎 卢森堡: 资本积累论 ，第421页，劳特利奇(Routledge)出版社,1951。
卢森堡指出，贷款和证券销售的增加，发生在对利润过高期望的情况中。当那些期望受挫时，过度负债的危机就爆发了。非独立国家和殖民地政府被迫将其债务社会化，并以增加税收来转移债务。但是，此时的贷款仍是服务于其原始目的，即是为从发达国家出口的设备提供资金，并因此增加资本主义国家的利润和资本积累。只是由于危机，资本积累停滞了，直到有新的贷款和证券业务为其他国家提供资金以支付资本出口时，资本积累才又重新开始。
卢森堡指出，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金融危机的克服，主要是以毁坏发展中国家的农业经济为代价的: 当剩余价值的实现仅仅需要商品生产的全面扩张时，它的资本主义化要求通过资本主义经济以实现简单商品生产的逐渐转让，由此得出必然的结论：剩余价值的实现和资本主义化的局限越来越大。
农民必须负担额外的税收，并注定会发现他们的市场被大规模的资本主义生产所取代。
卢森堡以埃及为例，对国际贷款作了进一步说明: 欧洲借贷资本和工业资本的交易以一些关系为基础，这些关系对资本积累来说是非常合理和 健康 的，因为借贷资本为来自埃及的订单买单，并且每一笔贷款的利息由新一笔的贷款来负担。剥离了所有模糊的关联，这些关系包含了简单的事实：欧洲资本在很大程度上淹没了埃及的农民经济。大面积的土地、劳动以及劳动产品作为税收增加了国家财富，它们最终转变成了欧洲资本，并得以积累 一方面是依赖资本的快速增加，另一方面，经济发展
的结果却是农民经济的覆灭以及商品交换的增长。 同样地，在土耳其, 铁路的建造和商品交换 通过国家而繁荣，它以亚洲农民经济的迅速瓦解、覆灭和剥削为基础，在这个过程中，土耳其政府从经济上以及金融上越来越依赖于欧洲资本 。
20世纪后半叶海曼 明斯基的分析，衬托出卢森堡金融分析方法的另一面。明斯基以 金融不稳定假说 的作者而著名。在这个理论里，资本主义繁荣或增长的发展，自发地产生了金融危机的环境。如同许多美国作者一样，明斯基将1929年美国经济大萧条导致的经济衰弱置于理智思考的前沿。他赞同政府干预以稳定聚合(aggregate)的需求，以及中央银行放宽货币政策以消灭金融危机
罗马世家。他关于金融的政治经济学看法本质上是凯恩斯主义的，强调政府应在稳定国家的金融体系中起积极的作用。
罗莎 卢森堡关于金融体系的政治经济学观点与明斯基有所不同。卢森堡认为，金融体系是国际的，却以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为基础；在贫穷的国家，政府是虚弱的，它们依赖国际金融体系筹集贷款。
与明斯基相比较，卢森堡金融危机的政治经济学的不同观点还体现在对金融危机社会化的方式和社会化结果的看法上。明斯基认为，金融危机的社会化将促使国内商业的繁荣，市场通过金融稳定性和福利国家得到巩固；卢森堡则认识到，在贫穷的国家，通过政府的商业外债担保，金融危机的社会化承担着在本土企业和外企之间不平等分配的代价，因为本土企业主要从事传统活动，几乎不可能逃避政
府的赋税要求；而外企通常处于经济的更发达部分，则有很大的逃税可能性。因此，在欠发达的国家里，外债的代价主要由传统部门承担，他们从外资中受益最少。长期以来，传统部门在经济上被边缘化，举外债的传统国家在政治上也被边缘化。这些国家的经济动力由国外经济援助所决定，而国外的直接投资状况则随自然灾难和国内秩序而波动。
在罗莎 卢森堡的时代，发展中国家金融风险的社会化，意味着政府延伸了对外国商业债务的或含蓄或明确的承诺。因此，传统经济被 榨取 (sweated)以获得必要的收入。这些收入被用于购买外币，支付外债。如果国内货币相对于黄金(那个时代的国际货币)贬值，那么传统经济相应地就会被 榨取 得更多。在卢森堡的分析中，在这样一种两扇面(two ctor)经济中，发展中国家渐渐地屈从于金融危机，因为国际贷款的目的不是促使发展中国家的现代化，而是为了确保另一方资本货物的出口。在她看来，这是资本主义国家实现剩余价值和扩大积累的条件。确保其对殖民地的投资所带来的回报能足以弥补其金融损失的唯一的体制，就是在将资本货物出口到发展中国家的过程中，与国际银行之间的冲突。的确，只要存在发展中国家的弱小政府来承诺外债的政治机制，并将自身的义务转嫁给传统扇面，那么在实践中，其结果就是经济落后于现代化的体制更易于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
一种更为复杂的风险社会化的三扇面模型，出现于20世纪。许多发展中国家依赖于政府对可获利商品出口的管理和控制，建立起外汇储备，以抵制债务危机的可能性。如果外汇储备被证明是不可靠的，那么就会以未来收入为依凭，请求换取外币，如墨西哥或委内瑞拉的石油工业。来自这些工业的该国
教法有哪些政府收入有两个功能：第一，它是外币的来源，用以维持政府所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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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 卢森堡: 资本积累论 ，第421、438、445页。明斯基: 稳定不稳定的经济 (S tabilizing an Unstable Economy )，新港口(New Haven)，耶鲁大学出版社,1986。
诺的外债的偿还；第二，管理汇率，限制地方货币的贬值影响，使 传统 经济扇面的外债压力不会因货币过度贬值而膨胀。国际贸易将凸显第三个扇面 商品出口。因为矿物或农业原材料商品市场的持续存在，能够在对市场价格有限的直接性影响下，吸纳额外的供给。更多的加工品以更小的弹性需求出口到更有限的市场，以至于额外的商品只能以很低的价格出售。如果商品出口需求的价格弹性低于单一价格(unity)，那么从出口中就无法获得额外的收益。如果商品出口部分处于私人管理之下，那么，政府通过加速抽取税率(extraction rates)以确保外币暂时的增长，或者通过延缓投资以降低成本。并且，如果商品出口是某跨国公司的一部分，那么它的现金流通将受让渡价格和跨国公司储备(金融的和商品的)政策的影响。这些分析提出，在国有制而非私有制下，对正在工业化的国家经济而言，商品出口部分将是更有效的金融稳定器。
罗莎 卢森堡和明斯基都提出了金融风险社会化的问题。在明斯基看来，在金融发达的经济环境下，是公司而不是非生产的盈利性，控制着金融风险的社会平衡。罗莎 卢森堡则把这一问题的分析置于处在
资本主义世界边缘的发展中国家的背景之下。她以此而揭示出来的债务危机特征，直到今天依然有着强烈的表现，并可能因为汇率危机而加剧。根据这些分析，笔者得出的结论是：商品出口部分可能为正在工业化的国家的政府提供抵制金融风险社会化影响的一个稳定性因素。
注：此文由武汉大学哲学学院博士生赵司空翻译
[简 托伯罗维斯基(Jan Toporowski,1950 )，男，英国牛津人，剑桥、伦敦及阿姆斯特丹诸大学的研究合作者。]罗莎 卢森堡的后资本主义社会概念
彼特 胡第斯
(欧克顿社区学院政治学系，美国芝加哥60660)cbm是什么单位
技能学习
什么是真正的社会主义社会?马克思的社会主义理论在今天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们必须用新的眼光重新考察什么是社会主义，但我们不能够仅仅通过对资本主义的传统批判而得到结论。我们必须把什么是社会主义作为一个哲学问题来考察。
对卢森堡著作的解读，可以极大地促进我们的这种努力。卢森堡不仅最早提出了资本全球化理论，也是马克思主义运动史上对官僚化倾向和中央经济统制倾向最早的批评者之一。从1898年她与改良主义的争论，到她对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的评论，她提供了一个更为开阔的视野。她对自由和人类解放的
洞察力，对我们今天来说具有更大的意义。
卢森堡认识到，只有站在社会主义未来的位置对资本主义进行批判，才能完全地掌握它。她在 社会改良还是革命 中写道: 马克思的价值理论，他对货币的分析，他的资本理论，他的利润率理论，因而他的整个现有的经济学体系的秘密，也是它的最后目标，就是社会主义。正是因为马克思从社会主义者的立场上也就是从历史的角度来研究资本主义，他才能够正确解读资本主义经济的象形文字。 她在1905年对马克思 剩余价值理论 的评论中重述了这一点: 马克思彻底转变了研究对象的角度 从一个更高的立场上研究了资本主义经济学的社会主义者的角度。简而言之，它是一种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方法，这种方法为对经济学的特殊问题进行分析创造了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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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卢森堡经常强调研究中要关注根本原因或因果关系。这在她揭示帝国主义产生根本原因的 资本积累论 一书中尤为明显。她对现象的根本原因的反复强调，也在她的 群众斗争 这一小册子中可以看到。这本小册子集中强调了经济和政治之间的因果联系: 原因和结果在这里处于持续性的变化中。 因果联系是十分重要的范畴，正像黑格尔在 逻辑学 中所讲的那样, 原因是最重要的阶段，在其中像开始之类的具体概念在必然性的范围之中直接存在 。
参谋本部9
学界视点
罗莎 卢森堡选集 ，第150 151页,Peter Hudis和Kevin B.An derson编辑并作导言，纽约，每月评论出版社,2004。
Aus dem literarischen Nachlass von Karl M arx ,in Rosa L uxem bur g,Gesammelte Werke,Band1,p.469,Zweiter H albband (Berlin:Dietz Verlag,1974).
罗莎 卢森堡选集 ，第195页。
黑格尔: 逻辑学 第2卷，第472页,Johnston and Struthers译，纽约MacMillan公司,1929。又见第377 378页黑格尔关于目的论部分的讨论: 基于自然律的因果联系并不是现象世界所由来的唯一范畴；为了充实它们有通过自由假定另一种因果联系的必要 。 目的论概念中的精神的起源在黑格尔的哲学中发出了灿烂的光芒。精神解释事物并不是通过他们的原因，或者他们潜在的本质，或他们所构成的整体。而是通过他们作为一种倾向所将要发展到的目的来解释。 J.N.Findlay: 黑格尔：一个重新反思 ，第253页，牛津大学出版社,197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