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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雷材料意志/ZHANG LEI MATERIAL VOLITION2004年,我曾写过一篇关于张雷的文章[注]。几年过去了,张雷除了又年轻了几岁以外,其他一切如故:一如既往地强调阳刚,仿佛在与他那阴柔的发型较劲儿;一如既往地交叉拽着两个衣襟,像只麻雀般地蹦着跳着地朝前走,似乎在刻意修理由墨镜好不容易营造出的一点儿深沉。
h壁纸这年头儿,“紧”远比“松”容易做到。张雷心态之松弛,在建筑师中是不多见的。更为神奇的,是他能用松弛的心态塑造严谨,用批评的眼光笑纳百川。这当然和他的本性有关,也许还和他做老师相关。当教师么,设计属于业余爱好。由此,张雷可以开出对客户十分优惠,对自己又十分奢侈的双赢设计条件:不挣钱没关系,不好玩儿不做!
拔虎牙不久前,在和梁井宇建筑师探讨教书者是否该做设计时,得出的结论为“否”。原因在于他们教的东西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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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自己确实还欠点儿火候。只要亲力亲为一把,就难免露馅,从而严重损毁了人民教师的尊严。话音未落,张雷便浮出脑海,不由分说地把这一结论给推翻了。因为张雷教的就是他做的,实践非但不穿帮,还以实际行动求证了其所传教义之英明。
劳动节高速免费吗这回“曝光”的张雷作品,一半以上为全国人民所熟悉,剩下的几个恐怕连张雷自己也……不说陌生,至少含糊。
做了几年的收藏,这回张雷决定拿材料来说事儿,以充分彰显材料的重要。的确,南京大学学生宿舍窗外的木百叶对张雷的成名负有难以推卸的责任。然而,纵观其所作所为,会发现材料在他的建筑中虽非多余,却可以相互置换;即便没有材料,建筑也完好无损。也就是说,他的建筑信仰与材料无关,并且根深蒂固。材料,不过是搂草打兔子,属于张氏建筑的副产品。究其原因,在于张雷做设计易如反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拿材料来搞点儿名堂,没准还能麻痹广大人民群众的神经。且不论人民群众的眼睛是否雪亮,张雷的建筑自始至终简洁、利落、棱角分明、充满了力量与个性,不揭开面纱也早已原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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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师容易往两个极端使劲儿:或暧昧,或绝对。在中国,玩儿暧昧的建筑师极少,找半天也只想起了大舍。而玩儿绝对的就多出了许多,张雷虽不算这支队伍中的一员猛将,也绝对是个雷人。
7年前,或更早,张雷就已经把建筑的那点儿事儿全想明白了:逻辑、建造、直截了当、一撸到底。
他擅长操纵基本而绝对的建筑语汇,抹去理论与实践、虚拟与现实之间的界限,把建筑的灵性建立在理性之上,将设计演绎成看似轻松却深思熟虑的智力游戏。
业内人说张雷的建筑比图好看,此话不假。但他的图也很牛,特别是图解,其逻辑之严谨,脉络之清晰,使方案颠簸不破,无懈可击。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的图解导致语言成了听不听两可的背景音乐,被卸了载的解说词信步漫游至第七维度,严肃活泼地故弄起玄虚:“你不要讲,这个么,其实还是蛮那个地,你晓得么”?领导固然狡黠、精准、迅速地辨认出对手胁迫自己心领神会的企图,却苦于居然找不到丝毫破绽,主宰他人命运的快感不翼而飞,焦躁与郁闷引致大肠蠕动愈演愈烈,不宜恋战,草率收兵:“这个方案么——,“?……就不讨论了。过”!
对张雷而言,建筑设计是有唯一正确方法的。就像做菜,只该这么炒,至于什么菜,那无所谓;或无论敌人强弱与否,全以重拳出击,敌人被击败与否不重要,关键是自己先过把瘾。我,你随意!这一观念造就出的张氏房屋一清二楚,形态与结构一目了然,可被教育部全盘纳入经典教案。由于房子的过度经典,人民群众在穿越过建筑的轮廓线后会心跳减慢,口干舌燥,双目呆滞,深感失落。因为看到只有光光的墙,墙上的光,和光中纯净的全球化空气,死活找不出半点人性化的艳丽、造作、没谱乃至瑕疵。更闹心的是,雷爷淤出的智慧无处流淌,驿动的心,无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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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既恪守他认定是原则性问题的建筑实质,又给建筑的表现力找到一个非本质的出口,张雷的策略
是将表象从本体中剥离。离异后的表皮,演变成宣泄情感的对象:它不仅为张雷寻来了愉悦的天地,还铺垫了说服甲方接受基本建筑的软着路点。从此,张雷可以在广阔的田野里蹦蹦跳跳地采摘野花,或安坐在玉米地里,尽情玩耍狗熊掰棒子的游戏了。
一贯中的雀跃应运而生。
游戏中材料的角色,如同交叉拽住两个衣襟的姿态,迫使端庄的建筑变脸。各种表情,貌似纯真却英勇无畏地掩护着暗藏其后的战友,从而换取到首长的频频激励:们辛苦了!无独有偶,张雷之阴柔的发型也被发落到某些项目的立面或里面。
终于,张氏建筑开食人间烟火,拥有了让广大人民群众望眼欲穿,却依然似是而非的艳丽、造作、没谱以及瑕疵。
但现在木头玩儿过了,砖、混凝土、塑料、钢和玻璃也全都玩儿了,下一步再玩儿什么成了摆在张雷眼前刻不容缓的严峻课题:挑战已有材料的极限?自己开发新材料?还是10种材料齐头并用,再涂上五颜六色,让你们找不着北?或干脆不玩儿材料了,让你们全瞎!□
一贯中的雀跃
VARIATED CONSISTENCY
欧洲古代史作者单位:齐欣建筑设计咨询有限公司
收稿日期:2011-02-20
齐欣/QI Xin
注释:
写生张雷发表于《缤纷家居》2004年6月刊,全文如下:张雷的肖像难画:其一,我对他了解不够;其二,他属于九头鸟类的动物,合成后判若毕加索立体时期的作品,形形色色的嘴脸此起彼伏,平、立、剖面纵横交错。
为此,我专门查看了“中华建筑师大全”,称其为当今中国最杰出的建筑师。这点我毫不怀疑,只是他不很像现实中那种庸庸碌碌、左右逢源的建筑师,到更像小说或电影中描述的那种潇洒、飘逸的建筑师,话语严谨而不拘谨,善于将任何正经或不正经的事物引向荒谬,并付之一笑。
接着,我又查了“中华教育家谱”,曰:张教授以及他的同僚们所开辟的建构学在观念上对传统的建筑学提出质疑,为中国的建筑教育指明了另一条道路。这点我也信,听张教授的演讲简直是种享受,其言语的魅力足以使广大爱慕英雄的女生及女生以外的男生们所倾倒。
继而,我又查了“中华百年动乱志”,云:张雷是继毛泽东后又一个划时代的起义军领袖,曾秘密串联一批有识之士揭杆造反,另立山头,并与北方的张永和遥相呼应,南大、北大叫板东大、清华,从而改变了中国学院派一统天下、唯我独尊的局面。
再往下,我还查了“中华管理精英录”,其中号召所有已当或想当领导的人们向张院长学习,用最少的时间和精力创造最多的财富,让下级服服帖帖,让上级喜笑颜开。我真的不敢再查了,凭他留学瑞士的经历肯定是头“海龟”;凭他那笔漂亮的文章作家榜上一准挂名。
在把自己彻底弄晕之前,我终于开始搜索对张雷的原始印象:张雷的个子“蛮”高的(他说话时蛮喜欢用“蛮”的),可也不是特别高;体型“蛮”丰满的,可也不是特别丰满;头发“蛮”长的,还转着圈。看他披头散发的样子,你对他的第一印象可能会打折扣,可他一张嘴,冒出带南方腔的男中音,谦逊而幽默,印象顿时摆正。说他“丰满”,其实是刻意塑造出来的,按说他的三围没啥特殊的,可却总穿个紧身衣,估计是“建构”闹的。我听他讲的第一堂课,谈的是他所研究的房子的雏形,特基本,基本到基本没人去想,或不归中国人去想。他还谈了洪灾后他们几个刚回国的年轻教员如何翻山越岭,自己掏钱去帮助农民重建家园,着实令人感动。真是只有在小说或电影里才能找着这样的建筑师。又过了两年,再听他演讲时他正沉迷于计算机为他带来的欢乐,不是为设计复杂的房子,而是简单的,因为计算机里有拷贝、阵列、镜向等功能。这就是他将一切引向荒谬的能力,荒谬中带着幽默,幽默中夹着真理。
张雷的建筑特建筑,说起来像是废话,做起来却不容易。因为没有甲方愿意盖特建筑的建筑,更何况这需要建筑师的深厚功底。所谓特建筑的建筑,就是抖落来抖落去一个渣子都掉不下来的房子。我既没闹清这是他来回搓洗后超生的物质,还是在信念指导下一蹴而就的自来水;也没闹清他出国前就那么执着,还是逐渐被提炼得那么纯真。总之,他的建筑让建筑师一看就喜欢,让业外人士一看就头疼。他为东莞设计的房子基本得一塌糊涂,以至甲方忍无可忍,找专家来论证,鉴定结果却是“极品”。
然而,张雷对极端建筑的信念似乎有所松动,新近的几个作品尽管还是那么才气横溢,却忍不住地开始奇特,激情在挑战理性。我不知道是张雷对生活有了新体验,对市场有了新认识,还是理论有了新发展。毕竟,他始终是我极为钦佩的建筑师和理论家。有机会,真想走后门当个他的见习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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