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４年第４期（总第２０５期）人口与经济ＰＯＰＵＬＡＴＩＯＮ＆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Ｎｏ．４，２０１４（Ｔｏｔ．Ｎｏ．
２０５）城市群区域人口城市化的空间路径
基于长三角和京津冀ＲＯＸＹ指数方法的分析
毛新雅１，王红霞２
（１．中国浦东干部学院教学研究部，上海２０００４２；２．上海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发展研究所，上海２０００２０）
摘㊀要：文章从城市化空间路径理论出发，运用全国人口普查与抽样调查数据以及ＲＯＸＹ
指数方法，分析人口在区域空间的增长变动对长三角和京津冀城市群及其核心城市上海和北
京的城市化空间路径发展的影响作用㊂研究发现，２０世纪８０年代以来，长三角城市群处于
人口加速集中的城市化阶段，京津冀城市群已进入人口减速集中的城市化与郊区化之间的过
渡阶段；城市群的核心城市上海和北京分别处于人口逆城市化至再城市化之间的过渡以及人
口郊区化与逆城市化之间的过渡阶段，其城市化的空间发展较城市群区域整体更为快速和成
熟；上海人口城市化的空间发展超前于产业结构升级，北京则与产业结构演进较为匹配㊂
宫寒怎么治疗
关键词：城市群；城市化；长三角；京津冀；ＲＯＸＹ指数
中图分类号：Ｄ６３１㊀文献标识码：Ａ㊀文章编号：１０００－４１４９（２０１４）０４－００４３－０８
ＤＯＩ：１０ ３９６９／ｊ ｉｓｓｎ １０００－４１４９ ２０１４ ０４ ００５
收稿日期：２０１３－１２－０８；修订日期：２０１４－０４－２７
基金项目：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 人口 区域城市化 基于城市群经济形态的研究 （１０ＣＲＫ００６）㊂
皇帝的衣服打一字作者简介：毛新雅，经济学博士，中国浦东干部学院副教授；王红霞，经济学博士，上海社会科学院研究员㊂ＳｐａｔｉａｌＰａｔｈｏｆ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ｉｎＭｅｔｒｏｐｏｌｉｔａｎＡｒｅａｓ：ＡＣａｓｅＳｔｕｄｙｏｆ
ＹａｎｇｔｚｅＤｅｌｔａａｎｄＢｅｉｊｉｎｇ⁃Ｔｉａｎｊｉｎ⁃ＨｅｂｅｉｗｉｔｈＲＯＸＹＩｎｄｅｘ
ＭＡＯＸｉｎｙａ１，ＷＡＮＧＨｏｎｇｘｉａ２（１．ＤｅｐａｒｔｍｅｎｔｏｆＡｃａｄｅｍｉｃｓ，ＣｈｉｎａＥｘｅｃｕｔｉｖｅＬｅａｄｅｒｓｈｉｐＡｃａｄｅｍｙＰｕｄｏｎｇ，
Ｓｈａｎｇｈａｉ２０１２０４，Ｃｈｉｎａ；２．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ｏｆＰｏｐｕｌａｔｉｏｎａｎｄ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ＳｈａｎｇｈａｉＡｃａｄｅｍｙ
ｏｆＳｏｃｉａｌＳｃｉｅｎｃｅ，Ｓｈａｎｇｈａｉ２０００２０，Ｃｈｉｎａ）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ＢａｓｅｄｏｎＣｈｉｎａｐｏｐｕｌａｔｉｏｎｃｅｎｓｕｓｄａｔａ，ｔｈｉｓｐａｐｅｒａｎａｌｙｚｅｓｔｈｅ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ｏｆｐｏｐｕｌａｔｉｏｎ
ｇｒｏｗｔｈｏｎｔｈｅｓｐａｔｉａｌｓｔａｇｅｓｏｆ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ｉｎＹａｎｇｔｚｅＤｅｌｔａａｎｄＢｅｉｊｉｎｇ⁃Ｔｉａｎｊｉｎ⁃Ｈｅｂｅｉｕｓｉｎｇｔｈｅｔｈｅｏｒｉｅｓａｎｄｍｏｄｅｌｓｏｆｓｐａｔｉａｌｐａｔｈｏｆ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ｗｉｔｈｔｈｅｍｅｔｈｏｄｏｆＲＯＸＹｉｎｄｅｘ．Ｉｔｍａｎｉｆｅｓｔｓｔｈａｔｆｒｏｍ１９８０ｓ，ｓｐａｔｉａｌｓｔａｇｅｏｆｔｈｅＹａｎｇｔｚｅＤｅｌｔａｉｓｉｎ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ｏｆｐｏｐｕｌａｔｉｏｎａｃｃｅｌｅｒａｔｉｎｇｃｅｎｔｒ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ｗｈｉ
ｌｅＢｅｉｊｉｎｇ⁃Ｔｉａｎｊｉｎ⁃ＨｅｂｅｉＭｅｔｒｏｐｏｌｉｔａｎｉｓｉｎｔｈｅｔｒａｎｓｉｔｉｏｎｆｒｏｍ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ｔｏ
㊀‘人口与经济“２０１４年第４期
ｓｕｂ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ｏｆｐｏｐｕｌａｔｉｏｎｄｅｃｅｌｅｒａｔｉｎｇｃｅｎｔｒ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Ａｓｃｏｒｅｃｉｔｉｅｓｏｆｔｈｅａｂｏｖｅｔｗｏｍｅｔｒｏｐｏｌｉｔａｎｓ，ＳｈａｎｇｈａｉａｎｄＢｅｉｊｉｎｇａｒｅａｔｔｈｅｓｔａｇｅｏｆｔｈｅｔｒａｎｓｉｔｉｏｎｆｒｏｍｃｏｕｎｔｅｒ⁃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ｔｏｒｅ⁃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ａｎｄｆｒｏｍｓｕｂ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ｔｏｃｏｕｎｔｅｒ⁃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ｒｅｓｐｅｃｔｉｖｅｌｙ．Ｓｏｔｈｅｓｐａｔｉａｌｃｉｒｃｕｌａｒｓｔａｇｅｏｆ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ｉｎｔｈｅｃｏｒｅｃｉｔｙｉｓｍｏｒｅａｄｖａｎｃｅｄｔｈｅｎｉｔｉｎｔｈｅｍｅｔｒｏｐｏｌｉｔａｎａｓａｗｈｏｌｅ．Ｔｈｅｓｐａｔｉａｌ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ｏｆｐｏｐｕｌａｔｉｏｎ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ｉｎＢｅｉｊｉｎｇｍａｔｃｈｅｓｉｔｓ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ｓｔｒｕｃｔｕｒｅｗｈｅｒｅａｓｔｈｅｓｐａｔｉａｌ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ｏｆｐｏｐｕｌａｔｉｏｎ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ｉｎＳｈａｎｇｈａｉｉｓａｈｅａｄｏｆｉｔｓ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ｓｔｒｕｃｔｕｒｅｕｐｇｒａｄｉｎｇ．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ｍｅｔｒｏｐｏｌｉｔａｎａｒｅａｓ；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Ｙａｎｇｔｚｅｍｅｔｒｏｐｏｌｉｔａｎ；Ｂｅｉｊｉｎｇ⁃Ｔｉａｎｊｉｎ⁃Ｈｅｂｅｉｍｅｔｒｏｐｏｌｉｔａｎ；ＲＯＸＹＩｎｄｅｘ
一㊁研究背景
改革开放以来，国内人口流动迁移①愈益活跃，东部地区的珠三角㊁长三角和京津冀三大城市群②成为人口流入的主要区域㊂数据显示，１９９０年㊁２０００年和２０１０年全国省际迁入人口分别为１１０７万㊁４２０２万和８５８８万，其中迁往三大城市群的分别达到４４９万㊁２８５５万和６１１２万，所占全国比重从１９９０年的４０ ６％上升至２０１０年的７１ ２％㊂由于流动迁移人口绝大多数从事非农经济活动，居住于城镇，因而大多被统计为城镇常住人口③㊂例如，２０００年 五普 数据显示，全国７４ ５％的省际迁移人口迁入了城镇，２０１０年 六普 时这一比例更是高达８３ ４％㊂长三角㊁珠三角和京津冀等城市群规模庞大的迁入人口带动了城镇常住人口的快速增长，从而促进了其城市化水平的提高④㊂
党费标准２０１２年我国城市化率达到５２ ６％，长三角和珠三角等较为发达的城市群区域城市化水平已超过６５％㊂对于城市化发展处于较高阶段的国家和地区而言，仅研究人口由农村迁往城市或将农村人口划归为城市而产生的城市化现象已经不足㊂英国学者钱皮恩（Ｃｈａｍｐｉｏｎ）指出，人口城市化
过程实际上是指人口由农村向城镇集中㊁中小城市人口向大城市集中㊁城市人口向城市核心区域集中这样三种过程［１］㊂对于城市化率已达到较高水平的城市群区域，我们需要更多地从区域空间动态视角研究其人口城市化问题，分析人口在城市群的核心㊁腹地㊁城区与郊区之间的流动迁移以及由人口生育率差异所产生的人口增长变动带来的城市化空间路径的发展演变㊂本文将从人口城市化空间路径理论出发，运用ＲＯＸＹ指数方法，根据人口在区域空间的增长变动情况，对长三角城市群和京津冀城市群及其核心城市上海和北京的人口城市化空间路径发展问题展开分析㊂
二㊁文献回顾
人口城市化空间路径理论是人口学㊁地理学与经济学交叉领域产生的学说，主要以区域核心与腹地之间人口数量㊁密度和流动迁移等指标测算区域人口城市化所处的阶段，以揭示城市化空间动态演化过程㊂克拉森（Ｋｌａａｓｓｅｎ）提出的 空间循环假说 （Ｓｐａｔｉａｌ⁃ｃｙｃｌｅＨｙｐｏｔｈｅｓｉｓ）依据城市群是否整体经历了人口增长和下降，以及核心与腹地人口变动的集聚与扩散特征，认为城市群区域人口城市化的空间路径将经历城市化－郊区化－逆城市化－再城市化四个阶段的循环［２］㊂在此基础上，川岛
①②③④人口流动迁移是依据国家统计局人口普查和抽样调查中关于流动人口的界定，即指改变了经常性居住地而未改变户口登记地的人㊂文中人口流动与人口迁移是同义指代，不做区别，有时统称为人口流迁㊂
珠三角城市群指广东省，长三角城市群指上海㊁江苏㊁浙江两省一市，京津冀城市群指北京㊁天津㊁河北两市一省㊂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人口普查和抽样调查中将在迁入地居住满６个月及以上的流动迁移人口也统计为该地的常住人口㊂但１９９０年人口普查例外，其常住人口统计标准为在迁入地居住１２个月及以上的人口㊂
本文以 城镇常住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 口径测算城市化率（水平）㊂
毛新雅等：城市群区域人口城市化的空间路径（Ｋｏｗａｓｈｉｍａ）提出 扩展的空间循环假说 ，运用ＲＯＸＹ指数方法，采用人口增长率的加权平均值与算术平均值之比，分析城市群内部和城市群之间人口城市化的空间发展过程［３］㊂格耶和孔图伊（Ｇｅｙｅｒ＆Ｋｏｎｔｕｌｙ）提出了 城市化细分理论 （Ｔｈｅｏｒｙｏｆ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ｉａｌ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认为区域人口城市化一般会经历城市化（大城市）－极化逆转（中等城市）－反城市化（小城市）三个阶段的循环［４］㊂
人口城市化空间路径的理论与方法被广泛应用于都市圈㊁城市群（之间）城市化空间发展阶段问题的研究中㊂埃利奥特（Ｅｌｌｉｏｔｔ）运用差别城市化理论分析指出，美国城市群区域在２０世纪６０年代中期已进入逆城市化阶段，城市群人口更多地迁往非城市群区域［５］㊂不过，２０１０年美
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过去１０年中，大都市区人口增长了１０ ８％，而农村的人口增长率仅为４ ５％，约有４６％的县级农村地区出现了人口负增长，其中与都市区不相毗邻的农村地区几乎占到６０％①，这表明，美国似乎已步入了区域人口 再城市化 阶段㊂钱皮恩将都市圈划分为核心㊁外环㊁腹地和农村四个圈层，研究发现，英国都市圈人口城市化在２０世纪５０年代已步入了逆城市化阶段，其国内人口流动迁移的主要方向是从都市圈向中小城市迁移，但由于国际人口迁移因素及其带来的高人口自然增长率，伦敦都市圈的人口增长从２０世纪９０年代开始高于英国国家的平均水平，已进入人口再城市化阶段［６］㊂雷拉特（Ｒéｒａｔ）运用克拉森城市化空间循环假说以及人口流动迁移的数据，分析了瑞典２５个主要城市的人口再城市化进程，但他并不认为该２５个城市的中心与郊区在人口集中与扩散之间存在着互动关系和空间循环，而认为是经济因素以及政府移民政策等因素共同造就了瑞典主要城市的人口再城市化进程［７］㊂川岛等［８］㊁平冈等（Ｈｉｒａｏｋａ）［９］以及深津（Ｆｕｋａｔｓｕ）［１０］运用ＲＯＸＹ指数方法研究发现，二战后日本的东京㊁名古屋和大阪等主要都市圈已进入郊区化和逆城市化阶段，但近期东京都市圈出现了明显的人口再城市化趋势，并由此认为东京都市圈在国家中的战略地位变得更加重要㊂国内研究方面，田雪原指出，一个国家城市化一般要经历乡村城市化㊁ 都市圈 化城市化和逆城市化三个阶段，２１世纪走以超大城市为龙头的 都市圈 化城市化道路，是中国人口城市化发展的必然选择［１１］㊂王桂新等研究认为，长三角城市群整体仍处于人口向大城市集中的城市化阶段，但上海等大城市的中心城区已出现了郊区化特征［１２］㊂周一星等的分析表明，北京㊁上海㊁广州等大城市在２０世纪８０年代就已进入了 郊区化 阶段［１３］㊂
三㊁研究方法：ＲＯＸＹ指数
在人口城市化空间路径的理论模型当中，ＲＯＸＹ指数方法是以区域核心与腹地之间人口增长变化的互动关系，来判断城市群或都市区处于 城市化－郊区化－逆城市化－再城市化 哪个阶段以及其人口空间集聚和扩散的特征如何㊂流向城市群或都市区人口的具体区位选择是不同的，有的选择城市群的核心城市，有的则流入城市群的腹地；有的迁入城市的城区，有的则进入郊区，并且在不同时期，人口流动迁移对城市群核心与腹地以及城市的城区与郊区之间选择的偏好也在不断变化，同时，城市群区域的核心与腹地㊁核心城市的城区与郊区人口自然增长率也存在不同，这些因素都会导致这些区域人口增长变化的波动，并由此共同构造出城市群区域或者大都市区人口城市化空间发展阶段的演进㊂ＲＯＸＹ指数方法可以较好地量化分析城市群或大都市区人口城市化空间路径的发展变化㊂
ＲＯＸＹ指数的标准定义如下［１４］：
①ＣｏｎｏｒＤｏｕｇｈｅｒｔｙ．２０１０人口普查：美国人偏爱大城市［Ｎ／ＯＬ］．华尔街日报，２０１１－０４－１２，转引自中国人口信息网ｈｔｔｐ：／／ｗｗｗ．ｃｐｄｒｃ．ｏｒｇ．ｃｎ／ｎｅｗｓ／ｒｋｘｗ＿ｇｊ＿ｄｅｔａｉｌ．ａｓｐ？ｉｄ＝１５３２３
㊀‘人口与经济“２０１４年第４期
ＲｔʉＷＡＧＲｔＳＡＧＲｔ－１ ０[]ˑＳｃ＝ðｎｉ＝１（ｗｉˑｒｔｉ）ðｎｉ＝１ｗｔｉˑｎðｎｉ＝１ｒｔｉ－１ ０éëêêêùûúúúˑＳｃ㊀㊀其中，Ｒｔ为ｔ年至ｔ＋１年的ＲＯＸＹ指数的值；ＷＡＧＲｔ为ｔ年至ｔ＋１年空间单元ｉ（核心或腹地）每年人口增长率的加权平均；ＳＡＧＲｔ为ｔ年至ｔ＋１年空间单元ｉ每年人口增长率的算术平均；Ｓｃ为换算因子（即１０４）；ｒｔｉ为ｔ年至ｔ＋１年空间单元ｉ每年的人口增长率①；ｗｔｉ为空间单元ｉ在ｔ时期的加权因子；ｎ为空间单元的数量㊂当用于分析城市群或都市区人口城市化空间路径的变化时，将ＲＯＸＹ指数的加权因子设定为，核心（城区）＝０，腹地（郊区）＝１，则上式中有：空间单元个数ｎ＝２；空间单元（ｉ）若为核心区域或者城区，则ｉ＝１，若为腹地或者郊区，则ｉ＝２；空间单元ｉ的加权因子（ｗｉ）若为核心区域或城区，则ｗ＝０，若为腹地或者郊区，则ｗ＝１㊂
图１的左边展示了ＲＯＸＹ指数的正值㊁负值，分别表征着人口城市化处于哪个阶段，并且通过ＲＯＸＹ值是上升还是下降来判断人口城市化空间路径的演进速度；右边为ＲＯＸＹ随时间变化的边际值⊿ＲＯＸＹ／⊿Ｔ②，它更为直观地揭示了城市群或都市区人口城市化空间路径的循环㊂
图１㊀ＲＯＸＹ指数值及其随时间变化的边际值⊿ＲＯＸＹ／⊿Ｔ的含义
资料来源：ＴａｔｓｕｈｉｋｏＫＡＷＡＳＨＩＭＡ，ＡｔｓｕｍｉＦＵＫＡＴＳＵａｎｄＮｏｒｉｙｕｋｉＨＩＲＡＯＫＡ．Ｒｅ⁃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ｏｆＰｏｐｕｌａｔｉｏｎｉｎｔｈｅ
ＴｏｋｙｏＭｅｔｒｏｐｏｌｉｔａｎＡｒｅａ：ＲＯＸＹ⁃ｉｎｄｅｘ／Ｓｐａｔｉａｌ⁃ｃｙｃｌｅＡｎａｌｙｓｉｓｆｏｒｔｈｅＰｅｒｉｏｄ１９４７－２００５［Ｃ］．ɛ学習院大学㊀経済論集ɑ，２００７，４４（１）㊂技师是什么
四、实证分析
１．以ＲＯＸＹ指数测算长三角和京津冀城市群整体人口城市化的空间路径发展本文计算ＲＯＸＹ指数值的数据为１９８２ ２０１０年历次全国人口普查和抽样调查数据㊂用人口普查和抽样调查数据进行ＲＯＸＹ指数值的分析，可以比较真实㊁全面地反映区域实有人口的增长变动情况，由此判断区域城市化空间路径的演进过程㊂分析中，设定上海为长三角城市群的核心，江苏和浙江为腹地；北京为京津冀城市群的核心，天津和河北为腹地③㊂图２和图３分别显示了１９８２年以来长三角和京津冀ＲＯＸＹ指数的值以及ＲＯＸＹ指数随时间变化①
②
描写新年的句子③年均人口增长率计算方法为末年人口除以初年人口开Ｔ次方再减１，其中Ｔ为间隔年数㊂公式为：年均人口增长率＝（末年人口／初年人口）＾（１／Ｔ）－１⊿ＲＯＸＹ／⊿Ｔ的计算方法为，⊿ＲＯＸＹ／⊿Ｔ＝（ＲＯＸＹｔ＋１－ＲＯＸＹｔ－１）／Ｔ，但首末⊿ＲＯＸＹ／⊿Ｔ的计算方法为⊿ＲＯＸＹ／⊿Ｔ＝（ＲＯＸＹｔ－ＲＯＸＹｔ－１）／Ｔ，其中，Ｔ为间隔年数㊂详见参考文献［３］
㊂关于京津冀城市群的核心城市问题，也存在北京㊁天津 双核心 的说法㊂但为保持与长三角城市群的可比性（上海为唯一核心），本文采用北京为京津冀城市群的核心这一较为广泛接纳的观点㊂
八下单词表毛新雅等：
城市群区域人口城市化的空间路径我有一个秘密
图２㊀长三角和京津冀城市群ＲＯＸＹ指数值的变化（１９８２－２０１０年）资料来源：１９８７年㊁１９９５年㊁２００５年全国１％人口抽样调查数据；１９９０年㊁２０００年㊁２０１０年全国人口普查数据，经计算得出㊂的边际值⊿ＲＯＸＹ／⊿Ｔ所揭示的这两个城市群人
口城市化空间路径的发展演进㊂
可以看出，１９８２ ２０１０年间，长三角城市群
和京津冀城市群ＲＯＸＹ指数的值基本为负①，这说明在这近３０年中，二者均处于人口的加速集中
和减速集中的过程中㊂根据图１所揭示的含义，
去角质的好处从ＲＯＸＹ指数的值及其边际值⊿ＲＯＸＹ／⊿Ｔ的变
化中可以判断出，１９８０年代初以来，长三角城市
群经历了人口的加速集中－减速集中－加速集中
－减速集中－加速集中的变化过程，目前大趋势仍处于人口加速集中的过程当中，即处于人口城
市化阶段；京津冀城市群则经历了人口的加速集
中－加速集中－减速集中－加速集中－减速集中的变化过程，目前大趋势处于人口减速集中的过程中，即城市化向郊区化过渡的阶段㊂笔者认为，更为活跃的人口流动迁移使得长三角城市群城市化的空间路径周期相比京津冀城市群而言被拉长，而作为京津冀城市群腹地之一的天津对外来人口也有着较强的吸引力，使得京津冀城市群比长三角城市群更快地进入了向人口郊区化过渡的阶段
㊂
图３㊀长三角和京津冀城市群⊿ＲＯＸＹ／⊿Ｔ值的变化（１９８２ ２０１０年）
㊀㊀数据来源：同图２㊂２．以ＲＯＸＹ指数测算城市群核心城市人口城市化的空间路径发展接下来进一步分析城市群核心城市内部人口城市化空间路径的发展变化，即具体分析长三角城市群的核心城市上海以及京津冀城市群的核心城市北京在１９８２ ２０１０年ＲＯＸＹ指数的值及其随时间变化的边际值⊿ＲＯＸＹ／⊿Ｔ的变化情况，以揭示城市群核心城市内部人口城市化空间路径的特征㊂分析中，将上海的黄浦区㊁徐汇区㊁长宁区㊁静安区㊁闸北区㊁虹口区㊁杨浦区㊁普陀区㊁闵行区和原浦东新区１０个城区视为上海中心城区，将宝山区㊁嘉定区㊁松江区㊁青浦区㊁金山区㊁奉贤区㊁原南汇区以及崇明县８个区县视为上海市郊区②；将北京的东城区㊁西城区㊁朝阳区㊁丰台区㊁石景山区和海淀区６个城区视为北京的中心城区③，将房山区㊁通州区㊁顺义区㊁昌平区㊁大兴区㊁门头沟①②③１９８２ １９８７年为很小的正值㊂２０１１年，上海的卢湾区已并入黄浦区；尽管南汇区２００９年已划归浦东新区，但从空间距离特征看，本文将原浦东新区视为中心城区，但将原南汇区视为郊区㊂２０１０年，北京的崇文区并入了东城区，宣武区并入了西城区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