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侈．墨蔓兰耍盘直星查堑堂啦垫判改造一一．————一葛兰西对克罗齐哲学的批判改造
仰海峰+
(北京大学哲学系，北京100871)
【摘要】批判改造克罗齐哲学，是葛兰西实践哲学建构的一个重要理论基础。克罗齐虽然想消除黑格尔哲学形而上学的残余，他关于历史与精神同一性的思考、关于伦理政治史的
分析，关于历史是自由的故事的论断，虽然有助于批判马克思哲学解释中的机械决定论倾
向，但由于他只是从精神同一性的角度出发，就只能在不触动现实基础的情况下，提倡一种
“消极革命”，强调对现实进行改良。因此，必须实现对克罗齐哲学的再颠倒，使克罗齐哲学
中的有益部分真正成为实践哲学的重要内容。
【关键词】具体的普遍、相异辩证法、伦理政治史、实践哲学
Ab s t ra c t：H o w cri tiq ui ng and tr a ns fo r mi n g Croce’S p h il o s op h y，i s an imp o r ta n t b asis of Gr ams ci’S
of praxis．Croce hoped to canc el t he r es id ue of Hegel’S m e t ap h y si c s，h i s t h o ug h t of ident ity of p hi l o so p h y
history and sp irit，his a naly sis of ethic-political h i s to r y，a n d his as rt ion of his tory is free dom，such is
help ful of c rit iqu in g th e me c h a n ic i s t tendency of M ar x i st p h i lo s o p hy，b u t Croce s t e pp e d from sprit i de n t it y，
a d v oc a t e d s ocial t r an sf o rm a ti on，S O G ramsci subver ted Croce’S phi l os o p h y a nd absorbed it’S u fu l pa rt s，
this is an impo rta nt source of Gramsc i’S p hi l o s op h y of p r ax i s．
Key words：me taphy sics，e thic—poli tical his tory，pa ssiv e revo lution，s ubvers ion，philo sophy of p ra x i s．
中图分类号：B089．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7600(2005)02—032—09
“实践哲学”是葛兰西整个理论的基础，也要问题。在1926年的《南方问题》中，葛兰西是葛兰西对马克思哲学再创造的一个重要贡献。对克罗齐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批评，随后在
《狱中从理论源头上看，葛兰西的实践哲学深受意大利札记》中，葛兰西更为系统地批判了克罗
齐的哲新黑格尔主义者克罗齐的影响。早年的葛兰西非学。葛兰西对克罗齐哲学的批判改造散
落在许多常推崇克罗齐哲学，特别是克罗齐从精神出发，笔记本中，但在第10笔记本的第二covered
部分与第11 追求伦理道德自由的理念，构成了葛兰西论述文笔记本的第一部分中，葛兰西较为
集中地分析了
化革命的理论基础。随着思想的发展，如何超越克罗齐哲学。Derek Booth一以这两部分为基础，
克罗齐的唯心主义，成为葛兰西思想中的一个重参考了葛兰西其他笔记中批判克罗齐哲学的部*作者简介：仰海峰(1969一)，安微潜山人，北京大学哲学系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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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完整的形式发表出来，这也是本文讨些哲学问题当然全是彼此有联系的，但其中任何
I础。一个问题都不能算是根本的，犹之一个机体的某
夕i对克罗齐的批判，以这样的一个总体一部分不是其他部分的基础而各自轮为基础并被8：即
克罗齐是意大利修正主义知识分作为基础一样。”[3](限啪。12D但在葛兰西看来，克翌
o 他从黑格尔哲学出发，将实践哲学再罗齐的这种自我提醒并没有帮助他解脱这种形而o
’。他对历史的看法只能满足于一种抽上学残余的困境。要使克罗齐成为实践哲学的重r雌
；嚣定治史，提倡一种“消极革命”，强调要理论资源，就必须对克罗齐哲学进行颠倒。Z
÷改良，反对对现实的根本性改造。因颠倒克罗齐哲学，首先就需要讨论克罗齐与≈
紫；现对克罗齐哲学的再颠倒，使克罗齐黑格尔哲学的关系，特别是要分析克罗齐如何批l—
i益部分真正成为实践哲学的重要内判黑格尔哲学的。在《黑格尔哲学的活东西与死o
0●}兰西在面对克罗齐哲学时的根本性问东西》一书中，克罗齐认为黑格尔哲学中最有益o
的东西在于通过对立辩证法解决了哲学史上的二鬻
薹
元对立难题，获得了“普遍的具体”这种观念。《、从以头立地到以脚立地：过去的哲学认为对立面是无法思维的，甚至在康夕
对克罗齐哲学的颠倒德那里，这个问题也没有得到解决，这是造成传
统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二元对立的重要原因。黑≥哲学的立场来看，葛兰西认为，面对格尔通过对立面的综合，在一种流动性中使具体
!，首要的问题是：如何使人真正的站与抽象得到了统一，“对立面并不是一种幻想，
“如何使他以脚立地而不是以头立统一亦不是一种幻想。对立面是互相反对的，但
这是批判改造克罗齐哲学的起点。它们与统一并不是相反的，因为真正的和具体的
F哲学的这种头足倒置，原因是“在克统一不过是对立面的统一或综合。它并不是不
亍史唯物主义’中，存在着‘超验论、动，而是流动；它并不处于休止的状态，却是发
目的论’的残余”[2](嗍’虽然克罗齐总展。哲学的概念是一种具体的普遍，因此它便同f学思想中的这些残余，反对体系哲学时是联合的和分离的实在的思维。”¨儿H2’但克罗
“基本问题”，如他在《历史学的理论齐认为，使黑格尔走出哲学困境的“对立辩证
，，他就把体系哲学看作是形而上学的法”，也正是黑格尔哲学走向形而上学和体系哲
圣想建立一种超越于专门史之上的普遍学的地方。在现实的生活中，我们不仅遇到对
i上学观念的残余，而从一切历史都是立，而且还遇到相异，对立的综合是一种扬弃过
卜角度来看，这种残余恰恰是要抛弃程，而相异的方面则是一种“度”的关系，并不
正确地被理解的历史废弃了普遍史的是互相完全排斥的。而当黑格尔以对立面的综合
^，内在论的和与历史同一的哲学也就概念来取代相异概念时，黑格尔就陷入到对具体
叠哲学、即封闭体系的哲学。”[3](p44’当的否定中，以一种无所不包的逻辑取代了对具体
起同一时，黑格尔哲学中“具体的普问题的分析，克罗齐认为这是黑格尔哲学的最大
55念才能真正地得以呈现出来，这时寻问题。正是对黑格尔哲学的批判，克罗齐提出
了
}本问题或一般问题，也就不再具有意“相异辩证法”。
、特殊的哲学问题都是整个哲学的一个克罗齐的相异辩证法是为他的心灵哲学做准
≥是公开显示出来的还是推论出来的，备的。他认为在人的认识与实践活动层面，并没
；到一个一般哲学问题，否则就存在着有黑格尔所强调的对立面问题，而只是存在着
于一个基本问题的概念在本质上就是“度”的意义上的差异问题。直觉认识与理性认
，历史的概念不相容的，是和把哲学当识之间也只存在着“度”的差异，它们是心灵内
r法论不相容，作为历史方法论的哲学部的差异。从这里出发，他将人类的心灵分为认
j题是无限的，它也只能这样认定：这识的心灵与实践的心灵两大部分，在认识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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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罗齐的思考中，“伦理指的是市社会。而这个统一的基础当然是在道德领域，因
邑动性，指的是霸权，政治指的是国家为只有在这个领域中，才能实现对经济生活的理
澎g主动性和强制性。”[2“聊’克罗齐认为，性自觉。伦理政治史就是这样提出来的。当伦理
蓉圣与国家之间，当自由与权力之间发生政治史的基础是“经济人”时，正如李嘉图的理
：{|。
主机就会产生。伦理政治史就是想实现论所显示出来的，这种“经济人”的规定就需要o 日史和道德史、与德国的政治史与国家国家作为经济的代理人乜】(呦’，国家才是伦理观雾九
：≈以实现市民社会与国家的统一。这个念的真正体现者。从这样的理论出发，克罗齐就Z }辩证法的精神是一致的。在相异辩证只能从道德革命人手，提出一种不触动现实基础!，0
Z 尹齐反对运用对立统一的观念解决问的渐进式改良观念。
∥。
g是没有对立矛盾的相异关系。当对立克罗齐对历史的这一理解，实际上同黑格尔o
t∞j．，对社会历史的改造就只能求助于伦一样，源自于对雅各宾运动的恐惧。在法国大革o
蠹，伦理政治史这个概念才能提出来，命开始时，黑格尔是非常激动的，以致种下了自’'0
互￡德同一性框架下，渐进式地解决现实由树加以庆贺。但在《精神现象学》中，黑格尔《
九原郡
}一种渐进式的思路，也是伯恩施坦等对法国大革命的看法发生了转变。在他看来，法影
里论的基础。关于这一点，索列尔在国大革命是从自由开始的，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走
j9日给克罗齐的信可以证明。索列尔向了恐怖状态，这种逻辑实际上也体现了资本主
施坦刚刚写信给我说在一定程度义启蒙理性的内在矛盾。在启蒙理性中，个体理
R的著作中受到了鼓舞。”索列尔甚至性是其重要的规定，但如果听任个体理性的自我
‘这是非常有趣的，因为德国人几乎不放纵，那么在每个人都追求个体自由的背后，带
i想构成了自己理念的来源。”f2](麟’来的恰恰是每个人都没有自由，这正是恐怖的重
cpa审计f：的伦理政治史，实际上蕴含着这样一要规定。所以黑格尔认为必须对雅各宾主义进行
治生
9通过伦理政治的方式，使资本的逻辑限制。克罗齐的哲学在其现实基础上，与黑格尔
￡是对“经济人”的伦理表述。在古典一样，也害怕来自于下层人民大众的积极行
!的发展中，“经济人”是其理论的重动瞳J(丹51’。克罗齐所提倡的是一种有理性的革命，
0益最大化既是处于市场中的人的理性即通过一种理性的觉悟实现对现实世界的改良，
：，“‘经济人’是对需要和既定社会经这正是他的“消极革命”这个概念所包含的主
9象”[2](吣)。后来韦伯关于新教伦理与题。“他们也许表达了这样的历史事实，即统一
i神的分析，实际上揭示了“经济人”的大众主动性正在从意大利历史发展中消失掉，
宝义。克罗齐也是从伦理意义来理解另外的事实是这种发展是统治阶级对大众的分散
的。在《实践哲学》中，克罗齐在讨的、初级的和非组织的反叛的反应，同时也是对
i种形式即经济与道德的关系就指出，来自下层反应的一定修补，这就是‘进步的修
：
开经济而存在的，但经济可以离开道补’或‘革命一修补’或‘消极革
经济的活动依赖于纯粹的个体，但这命”'[2](m373一删。
!道德的个体，个体的经济活动会引导“消极革命”是克罗齐哲学的政治结论。在
r值，这是纯粹功利主义所没有看到：《美学原理》中，克罗齐在讨论美的本质时说，
动可以是纯个体的行动，也可以进到美只是形式，因为只有形式才是心灵的活动。
个体的行动、伦理一实用的行“我们必须排斥这两种主张：(一)把审美的事实
“只有将实用的和道德的并列起来、看作只在内容(就是单纯的印象)，和(二)把
r离、互不可入的人，才会设想道德上它看作在形式与内容的凑合，就是印象外加表
i的行动，并将此看作正当的、可接受现。在审美的事实中，表现的活动并非外加到印
从克罗齐这些思想可以看出，当一个象的事实上面去，而是诸印象借表现的活动得
到’经济与伦理的内在统一时，才是最佳形式和阐发。诸印象好像是再现于表现品，
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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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掺．耋蔓兰酉盘直矍盔堑堂监垫判遮造一——
水摆在滤器里，再现于器的另一端时，虽还是原应。在这种理解中，辩证法不再是现实的矛盾与
保健水，却已不同。所以审美的事实就是形式，而且冲突，正如克罗齐在《黑格尔哲学的活东西与死
只是形式。”[5](n5’也就是说，审美的过程只是心东西》中所说的，辩证法只是同一概念内部的矛
灵作用的过程，外在的物质只有经过心灵的“加盾，如是辩证法现实发生过程就变成了概念内部
工”之后，才具有存在的意义。克罗齐关于审美的变化过程，现实的革命就变成了有“理性保
的这一描述，实际上也是他的心灵哲学的基本立留”意义上的“消极革命”。场。从这一立场出
发，面对历史时，克罗齐必然葛兰西认为，克罗齐的“消极革命”思想，
认为，在历史活动过程中，真正创造历史的力量实际上就是克罗齐的历史主义的内涵。这种历史
只能存在于心灵的形式中，由于在历史创造过程主义在辩证法的层面，同相异辩证法是一致的。
中，心灵是文化发展的结果，因此历史的过程就在相异辩证法中，克罗齐认为只存在度的关系，
是文化作用的过程。文化的最高结果就是道德意而没有根本的质性关系，从这种思想出发来讨论
识，所以历史就呈现为伦理政治的历史。在伦理历史，寻求一种思想的自我调整并将这种调整与
政治史中，文化的领导作用就显得尤为重要。这历史事实进行统一，在观念层面就是一种“消极
实际上也说明了克罗齐为什么提倡一种道德层面革命”的思想。在克罗齐看来，进行一种激进的
的革命而不是在生活层面发生的具有“物质”意革命就是一种非理性的反历史态度。在这里，实
义的革命。际上就遇到了什么是历史主义的问题。在葛兰西在葛兰西看来，“消极革命”这个概念是对看来，克罗齐的历史主义并不是真正的历史主辩证法的误解，这是蒲鲁东主义在意大利的产义，只是一种对马克思主义实践政治的反应，是
物。在《贫困的哲学》中，蒲鲁东宣扬一种概念一种否定意义上的意识形态。真正的历史主义恰
的辩证法，正如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中批判恰是反对仅从精神出发的历史主义，强调的是来
的，当他分析现实历史时，总是将产生于现实的自于社会实践中的内在发展，这种发展并不否定
概念抽象出来，变成永恒的概念，这是将资本主革命。克罗齐是将黑格尔哲学中富有活力的东西苍鹅鼻炎片
义生产关系自然化的表现。一旦将资本主义生产变成了学究式的词语。关系自然化，我们面对历
史时只能产生一种修正
式的立场，只能将现实的革命变成一种概念的革三、历史是自由的历史：
命，一种知识天才在大脑中完成的革命。回到现自由的现实基础何在
幼儿思维实生活中，这种知识天才的作用就体现为国家的
道德伦理作用。克罗齐的“消极革命”，同样如克罗齐的伦理政治史与消极革命的思想，在
此。“消极革命被这样的事实支持着，即通过国其深层的历史哲学层面，依赖于历史是自由的历
家的干预，通过当局的管理，将会对国家的经济史这个重要的界定。结构产生意义深远的改善，
增强‘生产计划’的历史是自由的历史，这个说法来自于黑格
要素。或者说，在不影响个人或团体占有利润的尔。按照黑格尔的哲学思想，历史是绝对观念的
情况下，在生产中实现社会主义的合作。在意大外在化过程，这个过程也是绝对观念不断地摆脱
利社会关系的具体情境中，这种理论意味着只能自己的外化而回到自身的过程，因此历史从一个
在传统的统治阶级领导下发展工业生产力，以赶阶段向另一个阶段的转变，也就意味着绝对观念
上工业形态更为发达的国家，这些国家已经实现不断走向自由的过程。这也是克罗齐历史理念的
了对原材料的垄断，积累了巨大的资本。”[2J(咖’理论基础。在《历史学的理论与实际》中，克罗
克罗齐的这种观点对当时的意大利有着极大影齐从黑格尔关于精神与历史的同一性中得出了历
响，对于农业和小资产阶级人口占大多数的意大史与哲学是同一个东西的结论。“精神就是世界，
香菇肉酱的做法
利来说，最易形成一种道德革命的乌托邦。克罗它是一种发展着的精神，因而它既是单一的，又
齐的“消极革命”实际上就是知识分子在大脑中是分歧的，是一个永恒的解决，又是一个永恒的
完成的对社会的改造，是对伦理政治史的最好回问题；精神的自我意识就是哲学，哲学就是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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