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属时期老挝精英阶层对民族国家身份的建构研究
张 鑫，刘自强
(湘潭大学历史系，湖南湘潭411105)
摘 要：在法国的殖民统治下，新兴的老挝精英阶层时常感慨于老挝没有自己主体的民族文化与民族认同，他们迫切希望老挝能有独立㊁统一的身份符号㊂20世纪上半叶，菲特萨拉特王子首次提出建构民族国家身份的构想，随后，在王子等人的倡导下，老挝精英阶层利用法国 去暹罗化”举措的间隙，开展了对民族国家身份的建构运动，其内容包括了文化㊁宗教㊁民族三种身份的建构，共同奠定了老挝民族国家的发展基础㊂
语文手抄报四年级关键词：精英阶层；老挝；老挝人；菲特萨拉特王子
作者简介：张鑫(1994 )，男，甘肃天水人，硕士研究生，从事世界史研究；刘自强(1968 )，男，湖南攸县人，教授，从事现当代国际关系史研究㊂
基金项目:2020年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课题 美日竞争与亚太海权格局的演进探究”(XSP20YBC081)㊂DOI 编码:10.13356/jki.jdnu.2095-0063.2021.03.009中图分类号:K334.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0063(2021)03-0068-08 收稿日期:2020-02-24
精英阶层常见于西方学者对老挝历史的研究著述中，大体用来代指法属老挝地区中引领社会发展的进步群体㊂例如，在历史学家格兰特㊃埃文斯的‘老挝史“中就援引最高专员厄特罗普的话语, 精英阶层是老挝社会从事各行各业(如文化㊁教育)的带头人，他们将带领年轻的民族走向进步与幸福”㊂①同样，弗吉尼亚㊃汤普森在‘法国的印度支那史“(老挝部分)中也将承担民族觉醒与社会建设的群体归纳为 精英阶层”㊂可见，一个落后民族的觉醒与进步离不开精英阶层的推动㊂不过，在法国殖民统治的背景下，加之老挝人自身独有的历史特殊性，使得精英阶层在加速民族觉醒的问题上需要一定的契机㊂
关于老挝人的历史特殊性，大致可分为两个具体层面：一方面，早在法国人到来之前，老挝就曾遭遇过越南㊁缅甸㊁暹罗的侵略与征服，在此情况下，老挝人在文化㊁宗教与习俗上始终未能形成一个完整㊁独立的民族实体，生活区域也处于相对分裂与隔绝的状态；另一方面，由于老挝人在历史上属于傣泰族系且受周边暹罗王国统治时间最长㊁影响最深，因此，大部分老挝人与暹罗人在文化与宗教等方面均保持着高度的相似性㊂然而，在暹罗统治时期，老挝人并没有清晰的民族意识㊂1895年后，老挝沦为法国殖民地㊂法国人对老挝人实施了 去暹罗化”活动，实际上是通过派遣贵族子弟赴法留学，接受法语教育以及所谓的建构 老化佛教”等举措将暹罗人的影响从老挝人身上抹去㊂同时，他们还将考证过的老挝语言㊁民族㊁宗教和历史作为割裂老挝同暹罗文化第41卷 第3期 大庆师范学院学报 Vol.41 No.3 2021年05月JOURNAL OF DAQING NORMAL UNIVERSITY May,2021 ①格兰特㊃埃文斯:‘老挝史“，郭继光㊁刘刚㊁王莹译，北京：中国出版集团,2006年，第45页㊂
联系的 法理”，以此来达到抵制暹罗入侵与控制老挝的目的㊂但令法国人始料未及的是，在 去暹罗化”的同时，也使精英阶层直接或间接地接触到了 民族” 民族主义” 民族国家”等西方政治理念，从而在客观上刺激了他们建构民族国家身份的渴望㊂
吉林省简称
目前，国内学术界对老挝历史的研究仍然处在起步阶段，尽管学界曾因政治需要对老挝的国际关系㊁革命斗争与社会国情等方面做过一些较为深入的研究，但未能在实质上改变老挝历史研究中所呈现出的成果匮乏㊁广而不深㊁资料难找等问题㊂就老挝民族国家身份建构而言，国内仅有丁人杰的‘老挝民族国家建构的历史基础㊁目标构想㊁民族整合进程研究“等极少数成果对这一问题有过详细梳理㊂不过，在丁氏文中，有关民族国家身份建构的论述大多落脚于老挝独立后的政府行为，而未能提及独立前的建构运动，研究范围略窄㊂实际上，对民族国家身份的建构运动早在法属时期就已经开始活跃起来，而且独立后的不少建构举措是在法属时期建构成果的基础上进行的㊂因此，本文将在法国对老挝殖民的背景下，以菲特萨拉特王子的初步构想作为建构的起始，引出并详细梳理建构运动中老挝文化㊁宗教以及民族特征三个主要层面的内容，最后对建构运动本身力求做一个客观㊁中允的评价㊂
一、菲特萨拉特王子对老挝民族国家的初步构想
就现代政治意义而言，老挝琅勃拉邦王室的菲特萨拉特王子(以下简称 王子”)是最早提出建构民族国家的老挝人，也是最早前往越南与法国留学的老挝贵族知识分子㊂早在二十世纪初，王子就多次接触法
国学者并了解到他们将自己及其子民称之为 民族”㊂后在法国留学期间，王子更是如饥似渴地阅读了伏尔泰㊁卢梭等法国启蒙思想家的相关著作，他本人也在校园里深切感受到了 洋溢着自由㊁热情与浪漫的法兰西民族主义”㊂正是在这种民主与自由的宽松氛围下，王子逐渐萌发了建设老挝民族国家的构想，他在接受法国记者采访时多次刻画了老挝的 民族形象”与 国家概念”，可以说王子塑造了一个新兴民族国家的初步形象㊂
1917年，王子在接受法国‘第一经济时报“等媒体采访时认为: 法国人与越南人都是两个独立的民族，有着独立的民族与文化体系，为什么老挝呈现出了一种奇怪的状态?明明是同一个民族，却被分割成几十个不同且互不相干的族群，而法国人的到来，让这片区域的人都感受到了自己的祖国只属于自己所生活与工作的省，但实际上各地的公务员在相互见面后，在行为与语言上都会感觉到自己实际上是生活在同一个国家，而不是自己所生活的区域，因此，生活在老挝国内的老挝人更应当承认自己是一个完整的民族实体，而不应该被割裂㊂”①为了进一步说明老挝作为国家的合理性，王子又进一步概括道: 在老挝，分布着有着类似语言㊁风俗㊁文化等方面的族群，他们世代生活在这片区域，因此，老挝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区域性的概念，它还应当被作为一个完整国家㊂”②可见，在对当时几乎没有民族与国家概念的老挝人来讲，王子提出建立老挝民族国家的主张具有重要的进步意义㊂
那么，具体怎样来实施对老挝民族国家的建构呢?综合王子接受采访的内容来看，他就如何建构完整的 老挝国”提出了一套具体的构想方案，这套方案大致包括了政治㊁文化㊁宗教等三个方面:
春望古诗原文
首先，政治方面㊂王子关于建设老挝民族国家构想中最为丰富的一部分，就在这一方面，且
庄神德拉蒙德
法属时期老挝精英阶层对民族国家身份的建构研究秦岭古道
①②Søren Ivarsson and Christopher E.Goscha, Prince Phetsarath(1890-1959):Nationalism and Royalty in the Making of Mod⁃ern Laos,”Journal of Southeast Asian Studies,Vol.38,No.1(2007),p.61.
香辣鸡翅尖John B.Murdoch, Iron Man of Laos:Prince Phetsarath Ratanavongsa,”Journal of Southeast Asian Studies,Vol.11,No.2 (1978),pp.78-79.
大庆师范学院学报2021年第3期Journal of Daqing Normal University No.3,2021
提有三条重要的建议㊂第一，在老挝境内成立一个统一㊁完整的中央政府，这一政府机构将取代原先的琅勃拉邦与占帕萨克的皇家政府机构，其统辖范围包含北部琅勃拉邦地区在内的整个法属老挝，而生活在该区域的人们理应接受政府的统领；第二，在各省的老挝公务员中实行轮流交替制，自此，老挝公务员工作的地点不再仅限于本省，而是每隔一个时间段就前往别省工作与生活，以加强民族间的交往与感情；第三，生活在老挝境内的移民(这里主要针对越南移民)，应当接受老挝人的管理与安置，定期向老挝政府缴纳相应的税款，而不是在老挝国内形成一个不受老挝人管辖的社会群体㊂
其次，文化层面㊂自法国人统治以来，传统的老挝语就面临着遭受暹罗语㊁法语双重冲击与侵蚀的问
题，因此王子主张设立专门的老挝文字编委会，由编委会负责修订，以此来形成一套完全独立于暹罗语㊁法语之外的老挝语㊂与此同时，老挝语作为国家与民族的象征，还应当被广泛应用于国民教育与教科书的编写㊂此外，王子强烈反对暹罗语在老挝的推广与使用，在他看来,上海外滩夜景图片
暹罗语的使用不但会导致暹罗文化对老挝文化的摧残，更严重的是暹罗人在精神力上将远远高于老挝人”㊂①
最后，受法国建设 老化佛教”的影响，王子将他的构想延伸到了对独立宗教的渴望㊂在王子看来，建设 老化佛教”的根本与实质应当立足于对老挝语佛经的翻译与编修㊂王子的构想在精英阶层中产生了极大的反响，也引起了法国人的关注，包括法国领事奥古斯特㊃佩维㊁总督保罗㊃杜美在内的法国统治阶层均对王子的言论表示赞赏㊂尽管构想中的不少举措被纳入法国 去暹罗化”活动中，但法国为迎合自身的殖民利益，往往对王子等人的建构活动横加干涉，稍有离心倾向就加以反对与限制㊂
二、老挝精英阶层对老挝民族国家身份的建构
老挝民族意识的觉醒始自精英阶层对民族国家身份的建构，然而这种觉醒不单纯来自于精英阶层对新思想㊁新理念的接纳，当时的精英阶层对老挝社会的落后与积弊深感于心，对于改变现状的渴望极其强烈㊂他们的渴望是从文化上自主迸发的，在文化上实现民族独立与民族统一是其重要追求㊂
(一)对老挝语与老挝民族文学的改革㊁发掘与整理
我们现今所称呼的 老挝语”，大体上是指使用人数最多㊁范围最广的老听族语言，该语种源自古巴利文与梵文，在澜沧王国统治时期成为该国的官方语言㊂数百年来，老挝人民用老挝语创造了丰富多彩㊁汗牛充栋的诗歌㊁小说㊁戏剧等文学作品，是老挝作为一个独立民族的文化基石㊂20世纪30年代，法国人最终同意了在占他武里佛教学者协会下设负责改革老挝语的委员会㊂委员会在人员组成上形成了以老挝官员与知识分子为主㊁法国学者为辅的状态，是法属老挝地区第一个老挝语改革与研究机构，但需指明的是，该委员会也是法国 去暹罗化”活动的重要产物㊂委员会在成立后便开始了对老挝语的改革工作，但在面对老挝人民究竟选用何种语言作为主体语言的问题上，出现了三个持不同改革方案的派别：第一派是懂法语的人，他们主张废除老挝语；第二派认为老挝语不能废除，只是在引用巴利文时，在字母下边用相应的符号进行标注；第三派则认为老挝语不该废除，而用标注的手段标示巴利文的做法也不可取㊂在他们看来，一个民族应当拥有一个代表本民族的民族语言，这样有利于全民族学习与传播文化㊂最终，委员会采纳①Søren Ivarsson and Christopher E.Goscha, Prince Phetsarath(1890-1959):Nationalism and Royalty in the Making of Mod⁃ern Laos,”Journal of Southeast Asian Studies,p.62.
了第三派的意见并做出了几项规定，即尽量采用古石碑上出现的字母，其余需要补充的字母，则用改革后的经书字母进行替代㊂①
在这一方针指导下，老挝的官员㊁知识分子四处遍寻境内的古巴利文㊁古梵语的石碑与石刻，对各种
碑铭上的文字进行了拓印㊁收集与整理，对老挝语中有残缺的语调㊁音符㊁文字进行了补缺与改进㊂1935年，以三十二个辅音字母㊁六个元音为主的新式老挝语正式诞生，它们大多是老挝知识分子在结合与借鉴古巴利文㊁梵语的语构基础上进行辨别与利用，进而形成的㊂例如在三十二个辅音字母中就有十二个辅音字母与古巴利文㊁梵语相似，有四个形状相异的辅音字母是在巴利文的字母基础上直接改造而成的㊂②另外，知识分子又在后来的改革过程中对老挝语删繁化简㊁重新规范，使老挝语更加民族化㊁主体化并最终成为日后老挝国与老挝人的民族语言㊂在对老挝语进行改革的同时，老挝知识分子还对老挝的民族文学进行了发掘与整理，其目的是建立老挝自己的民族文学体系㊂著名的老挝语改革倡导者马哈西拉㊃维拉冯为此付出了毕生的心血㊂早在20世纪30年代，马哈西拉㊃维拉冯就曾注意到老挝的民族文学存在分裂㊁零散㊁流失他国等问题，而在随后旅居泰国时又进一步发现了散佚于泰国文学中的老挝文学作品㊂‘陶坤陶壮“是一本古老的老挝民族文学作品，但其却是用暹罗语书写并出版的，马哈西拉㊃维拉冯从该书中的介绍中发现该文集实际源于老挝寺庙中的贝叶佛经㊂为此，他通过对古贝叶佛经的经文进行了反复地寻找㊁解读㊁比对与研究，不但确认了‘陶坤陶壮“最早的版本是老挝语贝叶佛经版，还成功地考据出该文创作于老挝澜沧王国时期，并且列举了该文作者出身于老挝川圹省的材料证据㊂③‘陶坤陶壮“的发掘标志着尘封已久的老挝民族文学重见天日，发掘工作也给予了马哈西拉㊃维拉冯很大的信心㊂在这之后，马哈西拉㊃维拉冯活跃于曼谷的各大图书馆，在浩如烟海的泰国图书文集中发掘与整理出了诸如‘因提娘教子“‘尼特“‘占巴细顿“等优秀的民族文学作品㊂但是，他也深知，流失与混杂于泰国的老挝民族文学毕竟只是少数部分，因此，马哈西拉㊃维拉冯于40
年代中期又开始了从老挝国内发掘民族文学的工作㊂在这段时期，他不辞辛苦地前往万象佛教图书馆㊁佛教学院等机构查阅文集档案，整理与抄录了数十万字的笔记与考察资料，并对一些残缺的民族文学作品进行了纠误㊁补充㊁修正，挽救了一大批濒临失传的老挝民间文学作品㊂④
1947年，马哈西拉㊃维拉冯将自己整理的老挝民族文学作品编辑出版，经他本人考证，创作这些伟大作品的作者们均来源于老挝民族㊂这些作品不但内容丰富，而且种类齐全，其代表作有‘坤布隆“‘信赛“‘香茗“‘娘单黛“‘五卷书“‘朋差丹特勒“㊂鉴于马哈西拉㊃维拉冯的突出贡献，有学者评价道: 他所做出的贡献是划时代的，因为他在殖民地时期所建构起的民族文学宝库至今仍然是老挝民族的重要象征㊂”⑤
(二)建构民族化㊁现代化㊁统一化的 老挝佛教”
老挝虽被看作为一个传统的佛教国家，老挝人的佛教信仰也十分浓厚，但老挝佛教却在很长一段时间对暹罗佛教有着较强的依附性㊂尤其是19世纪被暹罗统治以来，大量的老挝人前往暹罗朝拜，僧侣们只有在暹罗才可获得 玛哈”学位(在一定程度上是老挝人唯一的教育等级)，老挝人使用的佛经也多用暹罗语书写与印刷㊂为抵御暹罗佛教对老挝人的巨大影响，法国人采取
勇气议论文
法属时期老挝精英阶层对民族国家身份的建构研究
①②③④⑤参见陆蕴联:‘浅析老挝文字的历史渊源“,‘东南亚纵横“2007年第3期，第100页㊂
参见张良民:‘老挝文字演变史初探“,‘印支研究“1983年第6期，第35页㊂
参见李小元:‘论马哈西拉㊃维拉冯在老挝语言学和文学史上的地位和贡献“,‘东南亚纵横“2016年第5期，第80页㊂参见老挝社会科学院:‘马哈西拉㊃维拉冯：生平和成就“，万象：老挝国家出版社,1990年，第21页㊂
老挝社会科学院:‘老挝文学史“，万象：老挝国家出版社,2003年，第57页㊂
了 老化佛教”的举措，这给了老挝精英阶层展开 老挝佛教”的建构工作提供了便利的条件，主要分为前半期在老挝贵族领导下的佛经翻译与后半期在老挝佛教知识分子领导下的改革运动㊂前期的翻译工作主要是将暹罗语佛经译为老挝语，这是因为，暹罗语佛经较之于老挝语佛经
(这里还包括很多古代老挝人抄录的巴利文㊁梵文佛经)有着内容丰富㊁种类齐全㊁错误较少的优点㊂以万象佛教学院与万象佛教协会为例，不少老挝佛教知识分子在菲特萨拉特王子等老挝贵族的组织与领导下，将暹罗语佛经作为蓝本，利用新改版的老挝语，从字母㊁语义㊁语法结构三大块入手，先用直译的方法将暹罗语通篇翻译为老挝语，再用意译的办法依据段意与对文章的理解进行修改㊁补充与完善，进而编译出了一些考究详实㊁内容完善的老挝语佛经㊂除了翻译暹罗语佛经之外，当时的佛教知识分子还展开了对越南语㊁巴利语与梵文佛经的翻译工作㊂在这其中，涌现了诸如沙弥彼得罗㊁坎丹法师等人为代表的老挝佛经翻译人士，对一部佛经的翻译工作，往往采取了多版本与多语种对比的
复杂方法，极大完善了对佛经的翻译㊂随着对佛经翻译的深入，老挝佛教知识分子开始崭露头角，他们将自己的诉求从原有的佛经翻译工作提升到了对构建民族化㊁现代化老挝佛教的诉求㊂当时的佛教知识分子打着改革的旗号来建构与整合新兴的 老挝佛教”，这一活动在20世纪30至50年代达到了一个小高潮，是老挝历史上极其重要的一次佛教改革运动㊂如果从宏观的角度来看，这一运动的主要内容如下: 1.复兴传统文化，凸显民族化的老挝佛教㊂在30年代初，以万象佛教学院院长莫诃㊃披罗风㊁教师维伊等人为代表，撰写了一系列倡导改革的著述㊂在这些著述中，佛教知识分子抱着满腔热血，痛斥法国与暹罗的侵略者们对老挝佛教的摧残，对老挝丧失传统文化的悲惨遭遇表达了深切的痛心，在此基础上，他们提出了建立凸显民族化老挝佛教的主张㊂如莫诃㊃披罗风在其著述中大加赞扬了佛陀的平等㊁救世理念与老挝民族的传统文化与习俗，并就此提出了将老挝人的传统习俗㊁民族品质同佛教的思想㊁理念与礼仪进行融合的主张㊂①僧人乌达玛等人经研究也指出 佛教本身就与老挝人的文化保持着高度的吻合，所以佛教风格应极力体现老挝人的文化特征”㊂②
2.融入新思想，建构现代化的老挝佛教㊂在老挝的历史中，西方的 现代化”是由法国人带入的，不少佛教知识分子将西方的思想㊁制度作为了他们的改革内容来源，但在这一问题上，主要分为两派意见：一派是信奉社会主义的佛教知识分子，他们认为社会主义的理念应同佛教对接㊂僧侣学者在佛教界的刊物中就将社会主义的思想融入进佛教经义中，他们眼中的社会主义理念与佛教思想不谋而合，是完全可以相互贯通的，如包禅在‘佛教社会主义“一文中就将佛陀描述为一位伟大的社会主义者并将僧人
们一无所有的苦修模式视之为共产主义㊂③另一派的主张则较为激进，居士学者阿帕伊提出 对老挝佛教实现全面性现代化改革”的理念是这一派的代表思想㊂在阿帕伊等人看来，应当在法属老挝全境实现学习西方并普及佛教教育，编写新教科书，建立学校㊂同时，还需要改变原先的自我解脱㊁自我涅槃的利己主义，将佛教与现实生活相结合㊂④
3.推进主体化㊁统一化佛教进程㊂改革派们的主张在老挝佛教界引起了十分深远的影响，从40年代下半期至50年代，老挝佛教知识分子时常举行改革佛教的示威活动，不仅如此，他们还利用佛教节日筹集资金，利用佛经教义来表达政治诉求，不断迫使法国人准许推进主体化㊁统一化佛教的改革举措㊂1947年，在改革派的呼吁下，佛教被老挝‘宪法“定为 老挝国教”，标志着佛教大庆师范学院学报2021年第3期Journal of Daqing Normal University No.3,2021
①②③④参见黄夏年:‘二十世纪的亚洲的佛教研究“,‘闽南佛学院学报“2002年第2期，第6页㊂Thepbuali Khamtan,The Lao Sangha and the Revolution,vientiane:vientiane Neo Lao Haksat press,2003,p.223.
参见黄夏年:‘二十世纪的亚洲的佛教研究“，第6页㊂
参见K.ishawalen Leighton,Contribution to Asian studies,Northern Ireland:Ulster university press,1972,p.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