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兹杰拉德

《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天气的象征意义解

析

作者：陈珩

来源：《赤峰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年第12期

陈珩

（武汉工程大学外语学院，湖北武汉430073）

摘要：《了不起的盖茨比》是美国文学史上艺术技巧最娴熟的作品之一。小说中象征主

义的运用深刻揭示了人物的命运和主题，推动了情节的发展。作品成功的将季节气候作为载体

来表达作者态度和情感是这部小说的亮点，使作品更具有感染力。

关键词：象征；美国梦；季节；天气

中图分类号：I712.07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2596（2012）12-0149-02

上世纪20年代可谓是美国文坛的“黄金岁月”，涌现出众多文坛巨擘。菲兹杰拉德作为

这一时期“迷惘一代”的代表作家之一，以他创作的优美小说而闻名于世。他的作品如编年史

般生动地刻画了美国历史上著名的“咆哮的二十年代”之社会风貌。其代表作《了不起的盖茨

比》成功的奠定了他作为“爵士时代”代言人和“桂冠诗人”的地位。T.S.艾略特将《了不起

的盖茨比》誉为“自亨利·詹姆斯以来美国小说所迈出的一大步”[1]，很少称赞他人的海明威

也评论该作品为“绝对一流的书”[2]。

《了不起的盖茨比》被公认为是菲兹杰拉德艺术技巧娴熟的作品，该作品以第一人称

“尼克”的叙述视角，淋漓尽致的展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年轻一代的生活方式与精神风

貌，对当时盛行的拜金主义和社会普遍的人性自私冷漠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在小说中一个出身

下层社会的青年盖茨比为了实现自己多年的“梦想”——娶一个上流社会美丽而富有的千金小

姐黛西而拼命奋斗,最终成功的挤入了上流社会并吸引了黛西的目光。然而在他以为达成“梦想”

迎来幸福生活时，却成了黛西的替罪羊丢失了生命。在故事结尾尼克为盖茨比操办了葬礼,只有

少数几位亲友参加,而黛西早就忘却了他的存在，出国旅行去了。故事的主题反映了“美国梦”

的幻灭。从写作手法上来看，菲兹杰拉德将传统的写实手法和现代派象征手法巧妙的柔和在一

起，象征意象贯穿了整篇小说，将故事情节烘托得更耐人寻味。

“象征”是根据事物之间的某种联系，借助某人某物的具体形象（象征体），以表现某

种抽象的概念、思想或情感。恰当地运用象征手法，可以使文章立意高远、含蓄深刻，从而给

读者留下咀嚼回味的余地，赋予文章以深意。美国诗人和文艺评论家亚瑟·西蒙斯说,象征是

“形式对思想,有形对无形的一切约定俗成的表现”[3]。象征意象的形成与特定的文化文学传

统以及社会心理有密切的关联，同时作家的情感也对象征意象的形成有一定影响。因此要分析

作品中的象征手法就必须深入研究这些意象的内在和外在的关联。“每一意象的意义完全在于

它与其他意象的关系。意象并没有‘实质性’的意义,只有‘关系上’的意义。它们互相解释、

界定。”[4]在这部小说中菲兹杰拉德成功地将具体和抽象相结合，书中不仅有丰富的事物象征、

颜色象征、地理象征，季节和气候的象征也是这部小说象征手法的亮点之一。

一、春季的开始

整本小说中故事情节的推进随着季节气候的变化而变化，菲兹杰拉德给它们赋予了特殊

的意义，就如同莎士比亚小说中天气和气候的变化与人物的情感相吻合。

《了不起的盖茨比》的故事从叙述人尼克在春天来到东部开始展开，在夏天随着温度的

上升而达到高潮，在秋天的落叶中结束。正如谚语中所说的那样“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是

万物复苏的季节，是播种的季节，因此春天是充满希望的季节，人们憧憬着未来的幸福和快乐。

故事一开始作者就描绘了一场春景“天气温暖，宽阔的草坪和宜人的树木……”菲兹杰拉德将

尼克的东部之旅安排在春季，也象征着尼克踏上了追求梦想实现理想的征途——证券业务将会

给他带来一个建立在财富和社会地位上的美好前程，这也符合自然的法则：“春天的播种期待

着秋天的收获。”

二、夏季的爆发

夏天虽炎热，但它同时也是个浪漫的季节，也象征着恋人间热切的追求。初夏散发着浪

漫的气息，在这个初夏的浪漫季节菲兹杰拉德记录了3段萌发的恋情：盖茨比和黛西，汤姆和

茉特儿，尼克和乔丹。夏天，植物生长迅速，这也恰恰与故事中人物的情感相吻合，同时情感

随着温度的上升而膨胀，盖茨比对黛西的爱慕之情也在这个夏天变得越来越热切。

“盖茨比的故事是在夏天真正展开的，而那个夏天的故事是从我开车去那边到汤姆·布

坎农夫妇家吃饭的那个晚上才真正开始的。”[5]随着故事的发展，矛盾冲突在夏天全面爆发。

盖茨比和汤姆对抗的高潮发生在这个夏天最热的一天，骄阳炙烤着大地，黛西邀请盖茨比和尼

克来她家共进午餐。可没想到汤姆突然回来了，于是汤姆和盖茨比两人就在这天下午开始摊牌。

闷热的高温天气使当天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无法忍受。这样的气温也突出了盖茨比和汤姆对于

争夺黛西时两人之间矛盾的激烈程度。在广场饭店套房里两人的矛盾冲突上升到白热化，开始

逐渐失去控制。

三、秋季的休止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在这个季节里我们能收获到自己种下的果实以及随之而来的满足感

和幸福感。然而并非事事皆随人意，往往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秋风扫落叶往往带给人们阵

阵悲凉的感觉，而盖茨比的悲剧也发生在秋天。“一个叶子正在变黄的下午”[6]，盖茨比在湖

上泛舟，威尔逊开枪将他杀害。盖茨比的遇害并没有给汤姆和黛西的生活带来任何的影响，他

们在盖茨比死去的那天下午很早就带着行李出门了，在后来也如同陌生人一样，既没参加他的

葬礼，也没发电报或是送花。秋意越来越浓，故事的情节也越来越悲凉，正好和秋风萧索的季

节相映衬，故事渐近尾声。尼克对东部的一切感到越来越厌倦，决定回西部去。“盖茨比死后，

东部在我心中就是这样的鬼影幢幢，面目全非到超过我眼睛矫正的能力。因此等到烧枯叶的蓝

烟弥漫在空中，寒风把晾在绳上的湿衣服吹得棒棒硬的时候，我决定回来了。”[7]最终尼克看

清了东部社会心态中“金钱至上”的虚伪与丑恶，在深秋里下定决心回自己的西部故乡。

春夏秋冬在年轮中交替，而读者在这四季的交替中和盖茨比一起经历了盖茨比怀有梦想

和梦想破灭的整个周期，周而复始，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将季节的自然特征与故事情节巧妙的

融合在一起，成为这部作品写作技巧上的重要亮点。

四、雨的诉说

雨在小说中也是十分重要的意象，在小说中出现了两次：第一场雨见证了盖茨比与黛西

在分隔多年后的重逢；第二场雨则出现在盖茨比的葬礼上。

在一个大雨倾盆的下午盖茨比终于见到了心中盼望已久的“女神”——黛西，但重逢的

大雨并不是好兆头，似乎也预示着他们的恋情不会一帆风顺，反而带上了悲剧色彩。而在葬礼

中也下起了雨，那场雨一直伴随着盖茨比从家里到墓地，像是在不停的冲涮他的灵柩。菲兹杰

拉德通过这场雨将压抑、沉痛和悲凉的气氛传递给读者，这种悲凉不仅仅源于盖茨比因为黛西

而被枪杀，也源自于上流社会的冷酷无情。雨成为了小说中渲泄悲凉的一种途径，似乎连老天

都在哭泣。盖茨比再也无法感受到什么了，但故事的叙述者尼克能，通过这场雨，尼克沉痛的

感受到了东部物质生活空虚的悲哀。这场雨的安排也流露出作者本人对他自己笔下人物盖茨比

的深切同情。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小说中的雨也象征着重生。雨的象征意义和水联系在一起，水乃万

物之源，象征着生命的延续。人类早期对神秘自然现象的敬畏主要表现在人类将雨看作是天堂

和尘世的联系媒介。雨从天而降，滋润了土地，让万物获得生命；没有雨水，动植物都将无法

生存。雨水是自然界季节性枯荣交替，浇注新的生命力的源泉，是重生的希望。文中的葬礼上

的那场雨也象征着盖茨比终于从他自己的“美国梦”的束缚中解脱，会重获新生。

当然雨水既能带来重生的希望，也能带来毁灭的力量，它将一切淹没，冲涮干净，罪恶

也不例外。菲兹杰拉德将葬礼的场景设置成雨天，也象征着在作者潜意识里希望雨水能把这道

德败坏的腐朽社会洗涮干净。仔细考察整部小说中雨的象征意义，不难发现雨在小说中既是生

命的给予者，同时也是生命的净化者，从而使得葬礼也成为盖茨比的一次洗礼。在这部小说中，

作者成功的将雨的象征意义揉合到文本中，丰富了小说的文化内涵。

菲兹杰拉德不愧为“爵士时代”代言人，他用他那凄婉的笔触、细腻的手法栩栩如生的

刻画出了上世纪20年代美国的社会面貌。“他匠心独运,用象征手法很好地揭示了这部作品的

主题和人物的命运”[8],使原本简单的故事情节和主题变得含蓄而深远。小说中季节、天气的

描写使其象征意义和主题烘托得非常和谐，有效地将作者的情感和态度传递给了读者，让读者

难以忘怀。

参考文献：

〔1〕annEducationLtd,1981.218.

〔2〕itzgerald:Collons

Publishers.1994.130.

〔3〕黄晋凯，张秉真，杨恒达.象征主义·意象派.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97.

〔4〕汪耀进.意象批评[M].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89.9.

〔5〕〔6〕〔7〕菲兹杰拉德.了不起的盖茨比.安徽文艺出版社，2004.6,156,171.

〔8〕余苏凌,略论《了不起的盖茨比》中象征手法的运用.国外文学(季刊)，1999，（1）：

77.

（责任编辑孙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