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汉

第２７卷第７期

２０１１年７月

贵州师范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Ｇｕｉｚｈｏｕ Ｎｏｒｍａｌ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Ｖ０１．２７．Ｎｏ．７

Ｊｕ１．２０１１

中外文学作品中的痴情女子负心汉模式解读

黄微

（贵州大学人文学院，贵州贵阳５５００２５）

摘要：通过分析几部中外文学作品中的痴情女子负心汉模式，指出这一模式的社会生活现象普遍存在，艺

术表现亦然。比较审视同一模式和同一类￣ｄ／，－物，“和而不同”，各有特色，各有千秋。

关键词：痴情女子；负心汉；模式；比较文学

中图分类号：１０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４—７７９８（２０１１）０７—０００５—０３

Ｉｎｔｅｒｐｒｅｔ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ｔｈｅ Ｍｏｄｅｌ ｏｆ Ｓｐｏｏｎｙ Ｗｏｍｅｎ ａｎｄ Ｆａｉｔｈｌｅｓｓ Ｍｅｎ

ｉｎ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Ｗｏｒｋｓ ａｔ Ｈｏｍｅ ａｎｄ Ａｂｒｏａｄ

ＨＵＡＮＧ Ｗｅｉ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ｏｆ Ｈｕｍａｎｉｔｉｅｓ，Ｇｕｉｚｈｏｕ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Ｇｕｉｙａｎｇ，Ｇｕｉｚｈｏｕ，５５００２５）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Ａｎ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ｏｆ ｔｈｅ ｍｏｄｅｌ ｏｆ ｓｐｏｏｎｙ ｗｏｍｅｎ ａｎｄ ｆａｉｔｈｌｅｓｓ ｍｅｎ ｉｎ ｓｅｖｅｒａｌ ｗｏｒｋｓ ｏｆ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ａｔ ｈｏｍｅ ａｎｄ

ａｂｒｏａｄ ｒｅｖｅａｌｓ ｔｈｅ ｓｏｃｉａｌ ｅｘｉｓｔｅｎｃｅ ａｎｄ ａｒｔｉｓｔｉｃ ｅｘｐｒｅｓｓｉｏｎ ｏｆ ｓｕｃｈ ａ ｍｏｄｅ１．Ｅｘａｍｉｍｎｇ ｔｈｅ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ｓ ｏｆ ｔｈｅ ｓａｍｅ ｍｏｄ－

ｅｌ ａｎｄ ｏｆ ｔｈｅ ｓａｍｅ ｔｙｐｅ ｓｈｏｗｓ ｔｈａｔ ｔｈｅｙ ａｒｅ ｎｏｔ ｅｘａｃｔｌｙ ｔｈｅ ｓａｍｅ，ｅａｃｈ ｈａｖｉｎｇ ｈｉｓ／ｈｅｒ ｏｗｎ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ｉｓｔｉｃ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Ｓｐｏｏｎｙ Ｗｏｍｅｎ；Ｆａｉｔｈｌｅｓｓ Ｍｅｎ；Ｍｏｄｅｌ；Ｃｏｍｐａｒａｔｉｖｅ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氓》是《诗经》中的名篇经典，历来被认为是“弃妇的

怨诗”¨Ｊ，也有以为是“此淫妇为人所弃，而自叙其事，以

道其悔恨之意也。”【ｌ 这大可质疑。怨诗为实，又欠不足。

其妇怨恨氓欺骗她、打骂她、失信于她，也悔恨自己太单

纯、太热烈、太痴情，爱得过于执着，沉迷欢爱，陶醉欢情。

还怨恨自己，婚后仍对暴躁的氓抱有幻想，想以辛勤劳作，

早起晚睡，操持家务来感化他、改变他。然而氓江山易改，

本性难移，反而变本加厉，大打出手。这怨恨是对负心汉

的大男子主义的控诉，也是对痴情女子的警戒。在忍无可

忍、极度怨恨痛苦挣扎中，她终于大胆叛逆，“反是不思，亦

已焉哉！”这“怨诗”有着强烈的反抗愤慨。因此，定为“怨

愤诗”更为确切恰当。而所谓“弃妇”则不实。“弃妇”，古

代叫“休妻”，一纸休书，将妻子赶出家门，休妻还得有所

谓的理由。如《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是遇上刁钻古怪

的恶婆婆，逼迫儿子焦仲卿休妻，结果造成一个“举身赴清

池”，一个“自挂东南枝”的悲惨结局。《氓》无论怎样品

读，却读不出氓休妻的只言片语，有其休妻的痕迹。弃，抛

弃、离弃，抛弃者是主动的，是男人；被弃者是被动的，是女

子。明明是那女子主动要“亦以焉哉！”主动与之离去，而

且非常坚决。怎么主动者反而成为被动者，成为被休者，

是“弃妇”呢？准确地说，那氓则是“弃男”。至于“淫妇”

之说，更为荒唐，新婚燕尔，坠入爱河，乃人之常情，以此为

“淫”，实在过于牵强。 ．

这分明是痴情女子遇上负心汉的故事，而不是“弃

妇”的忏悔诗，更不是“淫妇”的悔过书，却是以痴情女子

的口吻来叙事抒情，并将叙事抒情融为一体，有其历久不

衰的艺术生命力的古典上乘佳作。

痴情女子负心汉是广泛的生活现象，也是艺术家常常

采用的艺术模式。古今中外所见颇多。何以如此？大而

言之，自人类文明从母系社会进入父系社会以来，便不再

以女性为家庭社会中心，取而代之的是以男性为家庭社会

中心。男人在家庭社会中有太多的权力，甚至特权。经济

地位，政治角色，都大大地在女性之上。单就男女关系方

面，即使在个性主义张扬的西方，也少不了犹如中国式的

男尊女卑，只不过有程度的差异。男子处尊位高位，高高

在上，为所欲为；女子处卑位下位，似乎天生如此，卑贱不

是人，只为侍候男子的工具，而且尤其在中国古老礼教还

有很多道德戒律加诸于女性，“女子无才便是德”，“三从

四德”，“从一而终”，“德言容工”，“贞节”等等。可以为

所欲为高高在上的男子，上至皇帝老儿，“后宫佳丽三千

人”，也不为多；中至达官贵人，纳妾娶小，妻妾成群，“大

红灯笼高高挂”，也颇为时髦，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下至

收稿日期：２０１１—０４—２５

作者简介：黄微，女，贵阳学院副教授，贵州大学在读研究生，主要从事古代文学教学与研究。

一５一

一般百姓，妻子，无名无姓，压根儿没有名份。即使现代社

会，个性主义张扬，民主自由平等博爱普世价值也越来越

为人们接受，女权主义也在大声疾呼，以男女平等替代男

尊女卑，然而历史延伸的惯性太强，犹如湿地的水，浸漫广

而深，难于改变。弗罗依德精神分析学认为人首先是动物

的人，有以快乐原则指挥的“本我”，有本能和欲望的冲

动，它受“超我”道德原则控制，而处于现实中的具体的

“自我”，则受“本我”和”超我”的挤压，以趋利避害为原

则，随时在走钢丝绳，力图把握平衡，可失却平衡常有。这

是出现痴情女子和负心汉的精神原因。现实社会为男子

“负心”提供了地位条件和资本，还有历史沉积；而处于卑

下地位的女性，长期以往，代代如此，别无选择，无可奈何，

自然而然形成奴性、依附性，似乎命该如此。这被奴化戕

害的女性，不可能自信自立自强的女性，只得依附于男子，

年轻时依附的最好手段就是“痴情”，傻痴痴的爱，屈就似

的爱，甚而忍辱负重的爱，即使如此付出一切美好的青春

情爱，往往也无法挽回负心汉的心，于是或“亦已焉哉”，

或血泪控诉，或痛心疾首悔恨，或愤怒大骂，或以跳江卧轨

而死，或因气闷抑郁而亡，如此等等，不一而足，多以惨绝

人寰的悲剧落幕。这就自然表现在文艺创作中多有“痴情

女子负心汉”模式出现。

所谓模式就是故事框架，或称什么主义。中国自有王

实甫《西魔记》，便有“团圆主义”之说，那就是公子落难，

小姐多情，花园幽会，订下终生，挑灯苦读，金榜提名，洞房

花烛。从李季《王贵与李香香》开始，又有“新团圆主义”，

即农家女儿漂亮，地主瞧兄并霸占，女儿未婚愤然参覃，解

放土改，未婚回乡，斗倒地主，洞房花烛。西方电影有英雄

美人模式，男士在奋斗苦战之中，美人钟情，与之一道，历经

千辛万苦，甚而九死一生，终于战胜恶魔，达于成功，英雄美

人同骑在骏马背上，气宇轩朗，向蓝天白云奔驰而去。主义

也罢，模式也罢，只要不陷入僵死的公式，仍可写出活生生

的人，在其大框架之内，犹如房间的内部装修，完全可以装

修成别具特色，别具风格的，自己喜爱、他人又无不赞美的

效果。古今中外，优秀的痴情女子负心汉故事，别具一格的

痴情女子负心汉模式，可罗列不少。法国福楼拜《包法利夫

人》中的爱玛与罗道耳弗，小仲马《茶花女》中的玛格丽特

与阿尔芒，挪威易卜生《玩偶之家》里的娜拉与海尔茂，俄

国托尔斯泰《复活》中的玛丝洛娃与聂赫留道夫，《安娜・

卡列尼娜》中的安娜与渥伦斯基，中国先秦的《氓》，明代冯

梦龙《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的杜十娘与李甲，现代曹禺话

剧《雷雨》里侍萍与周朴园，蘩漪与周平，鲁迅小说《伤逝》

中的子君与涓生。这类故事，这种模式，尽管基本框架都差

不了多少，然而各有各的民族特色，各有各的个人风格，因

而都具有不可替代的审美价值，而且将其比较研究，还可从

中看到一些颇具价值的艺术创作规律。

明代冯梦龙的《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这是典型的痴

情女子负心汉模式，也是人间一大悲剧，可与法国小仲马

的《茶花女》比较论析。杜十娘是京城名妓，十三岁入教

房司院，破身为妓，因美艳过人，为很多公子王孙情迷意

荡，破家荡产而不惜，可她厌倦这种非人生活，又见鸨儿贪

财无义，早有从良心愿。十九岁那年遇上李甲，李甲是浙

江省李布政的儿子，在京城国子监读书。杜十娘感觉李公

一６一

子俊俏温存，慷慨殷勤，忠厚志诚，是从良的好选择。此后

专侍李甲，时间一长，李甲手头又紧，无多少银两与鸨儿。

鸨儿欲断十娘与李甲关系，而已痴情于李甲的杜十娘，巧

妙说服老鸨，以三百两银子限十天之内赎十娘。老鸨如意

算盘是，这穷书生十天内交不出三百两，那就赎不成。李

甲确实难筹借银两，四处碰壁，只好以实相告，向十娘哭

述，十娘给了他一百五十两，并将此事告诉同窗柳遇春，柳

为之感动，说此妇是真心真情人，不可相负。李也说，“倘

得玉成，决不相负。”柳借两Ｅｔ，凑足三百。第九天头上，李

甲将银两如数交与，鸨母无话可说，只得让十娘随李甲而

去。姐妹相送，情难离别，可也庆幸十娘，赠给上锁描金箱

一个，一路辛苦。然而李甲总有个心结无法打开，那就是

有名位又倔犟的父亲，决不会容许他讨个妓女回家。乘船

顺大运河而下到了瓜州，改包小船，十娘为君歌唱，引得邻

船盐商孙富注意。孙是风流场上老手，见十娘国色天香，

魂摇心荡，便请李甲喝酒。李甲把真实情况说出，那是怕

严父不容，现在十分犹豫，想让十娘先在外呆段时间，待他

回家说服严父后，再请十娘家去。这正好给孙富有可乘之

机，先说美女独自呆在苏杭不安全，可又不能一同回家，逼

得李甲只好听他的良策，说穿了，就是孙富要李甲以一千

金将十娘转卖给他，李甲不敢立决。回舟中闷闷不语，十

娘再三追问，才说出“良策”。十娘冷笑道：“为郎君画此

计者，此人乃大英雄也！郎君千金之资，既得恢复，而妾妇

归他姓，又不致为行李之累，发乎情，止乎礼，诚两便之策

也。”这时杜十娘已看透了李甲负心汉的心。她冷笑，镇静

以对。第二天，她容妆上船，将百宝箱打开，一层层展示给

人看，尽是贵重金银珠宝，然后愤怒抛入江中，在痛骂孙

富，谴责李甲之后，投江而去！观聚众人无不流泪，唾骂李

公子负心薄悻。兄十娘无救，观者咬牙切齿，争欲拳殴李

孙二人。这是痴情女子负心汉的典型故事，是催人泪下的

悲剧，也是令人愤慨的悲剧。

小仲马的《茶花女》写的是法国巴黎名妓玛格丽特的

悲剧。她和杜十娘有可比性，同是首府名妓，美艳绝伦，同

为好色之徒倾心不已，是受凌辱受蹂躏受损害的年轻女

子，可她们并未泯灭人的天性，仍要追求自由幸福和纯洁

真诚的爱情。李甲来到杜十娘身边，十娘为李甲真诚善良

所动心，是从良对象，决心“痴情”于他，依附于他，与非人

生活绝决。与之同样的是，当青年阿尔芒来到玛格丽特的

身边，因为阿尔芒就真心爱着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在病中，

他每天去探听病情，却从不留下名字，两月之后，他俩第一

次见面，阿尔芒对玛格丽特满怀深情，为她的病痛流泪，这

一切深深打动了她的心，也决心“痴情”于阿尔芒，要过新

的生活，阿尔芒就成了惟一获得茶花女真正爱情的情人，

尽管他只是总税收人员的儿子，与那些围着她转的公爵伯

爵相比起来，他不过是一个穷小子。茶花女不仅将钥匙给

他，而且还让老公爵在乡下为她租一幢别墅，和阿尔芒同

居。这中法两位美人名妓同样要摆脱非人生活，追求真正

的爱情幸福，都“痴情”于自认为可信赖可依靠的人，然

而他们却不约而同成了“负心汉”，这其中主要原因还在

二位父亲容不下自己儿子娶妓女为妻。而阿尔芒与之不

同，即使玛格丽特与杜十娘性格有差别，因为他们毕竟受

过《人权宣言》的洗礼，伏尔泰、卢梭等思想家提倡的民主

平等自由博爱普世价值的薰陶，个性较为张扬。正在玛格

丽特与阿尔芒刚刚开始新的幸福生活时，阿尔芒的父亲来

了，他责备儿子有辱门庭，要阿尔芒抛弃茶花女，然而阿尔

芒坚决不听从，颇有个性，居然敢于违抗父命。同样也颇

具个性的玛格丽特居然不辞而别，悄然离去，只留下今后

与阿尔芒一刀两断的字条。她受不了其父的人格侮辱。

为了报复，重回巴黎，又与一个伯爵混在一起，以此做给阿

尔芒看。阿尔芒受到沉重打击，误认为玛格丽特贪图荣华

富贵，过那纸醉金迷的生活，忌恨在心，决意报复。在一次

舞会上，阿尔芒有意当着玛格丽特的面向一名妓女求爱，

还不断赠给钱财以刺激玛格丽特。她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和折磨，不敢去舞场和剧院。可是阿尔芒并不善罢甘休，

写匿名信辱骂她。玛格丽特这时却并不恨他，反尔向他求

情，主动上门与阿尔芒重温旧梦，第二天阿尔芒给她钱，说

是她的“夜资费”，很显然，阿尔芒已把她当成卖身付价的

妓女。玛格丽特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刺激，在爱情和病痛折

磨下，正当青春年华，却抑郁含恨离开人世。在整理她的

遗物时，阿尔芒才发现，她悄然离去，并与他一刀两断，是

父亲所逼。如是看来，痴情女与负心汉之间有一个很大的

误会，虽然阿尔芒反叛父亲的态度很坚决，却缺乏细心，而

且不管是玛格丽特报复阿尔芒，还是阿尔芒反复侮辱刺激

玛格丽特，恐怕都是二人个性太强，不能心平气和沟通使

然。这类痴情女子负心汉模式，大有西方特色。人的个性

解放自然是人性一大进步，然而什么都有个“度”，过度欠

度都会酿成大错。由此可见，同样的痴情女子负心汉模

式，还得从自己民族文化根基出发，真实观照所处的活生

生的独具特色的社会生活，决不能视为僵死的公式，去闭

门造车去设计去填补。中法两痴情女子负心汉模式，成为

名著经典，也是圭臬。

四

在这一模式中，“痴情女子”是一类人物类型，“负心

汉”又是另一类人物形象。当然这一模式下虽只有两类

人物，这两类人物却又与纷纭复杂、光怪隆离的生活一样，

独具性格。他（她）们各有各的生活、性格、走向以及归宿。

痴情女的归宿结局大都为悲剧。所谓悲剧，鲁迅的定

义最简洁，“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２］

青春爱情生命，自然是人生最可宝贵也是最有价值的东

西，它们都被无情地毁灭了，必然会震撼心灵，引发恐惧悲

愤怜悯的美感，崇高的悲剧感。杜十娘壮烈投江而去，茶

花女病痛与悲愤交织煎熬而死，人们岂能无动于衷？在俄

国伟大作家列夫・托尔斯泰笔下的痴情女子安娜・卡列尼

娜是世界级文学画廊里不可多得的女性典型。她出身高贵

家庭，是皇室后裔，父母早逝，由姑母包办嫁给比她大二十

岁的大官卡列宁。作为老夫少妻的她，有被压抑的生气，过

剩的生命力，竟然使她违反自己的意志，对真正爱情有大胆

执着的追求。在与近卫军军官渥伦斯基邂逅后，安娜的高

雅风姿和笑容里蕴含的被压抑的生命力使渥伦斯基为之倾

倒，一兄钟情。安娜再次兄到他，就脸红心跳，心神不宁，兴

奋异常，开始痴情于他了。经过不多的交往，安娜投入渥伦

斯基的怀抱，为了自己的幸福和爱情，违反妇道，大胆偷情。

即使丈夫卡列宁知道后，以基督徒的爱宽容了她。和不少

痴情女子一样，安娜又遇上—个负心汉。安娜大胆叛逆，走

出家庭，住在渥伦斯基庄园，与他同居，她算得到短暂的“不

可原谅的幸福”。然而这让她不仅失去了儿子，也丢弃了母

亲的天职，同时也失去一切社交活动，使她陷于孤独的痛苦

心境之中。由于过于痴情，也多疑起来，情人外出回来，总

疑心另有新欢，便少不了口角，在一次吵架之后，渥伦斯基

出走了。安娜陷入绝境，在追赶渥伦斯基到火车站，居然扑

向驶来的火车，熄灭了她生命的火焰。这又是一出痴情女

子的撼动人心的悲剧。她虽不是茶花女杜十娘式的从良类

型，而是公开婚外恋的偷情，但这同样需要大胆勇毅，需要

叛逆执着，同时还要以死控告，她在临终前饱含冤愤怒喊

道：“一切全是虚伪，全是谎言，全是欺骗，全是罪恶。”

法国大作家福楼拜的《包法利妇人》中的爱玛也是安

娜式的痴情女。她不满意丈夫的平庸无知，在参加一次侯

爵宴会跳舞之后，便萌生向往奢华生活欲望。庄园主罗道

耳弗来到包法利的诊所，看见爱玛很标致而包法利却很猥

琐，便起了勾引之心。不久这痴情女子便上勾了，与之经

常幽会。爱玛还与另一男士赖昂频频幽会。由于爱玛挥

霍无度，负债累累，被上告法院，扣下包法利全部家产。爱

玛找罗道耳弗，二人重叙旧情，可向他借钱，却遭到平静的

拒绝。原来痴情于他的男人，却是逢场作戏而已。爱玛感

到天旋地转，走投无路，吞下一包砒霜而亡。相比之下，爱

玛的痴情偷情都大大逊色于安娜，没有安娜高贵专一执

着，虽然也自杀身亡，也以死控诉，却没有安娜那样大的典

型意义。

痴情女子与负心汉两类人物，在这一模式当中，相比

较而言，大都对前者倾注的审美情感更多一些，笔墨也用

得多一些，人物性格也丰满一些，从而也更富典型意义，有

更高的审美价值。而对后者，笔墨则相对减少，而且多在

批判控诉及审问其丑恶灵魂。自悔自审突出的莫过于《复

活》的聂赫留道夫。卡秋莎，也就是后来沦为妓女又遭冤

判被流放的玛丝洛娃，她是聂赫留道夫姑妈的养女也是婢

女，他还在读大学时，去姑妈家，他俩在一起玩耍谈天，感

情纯洁无瑕。三年后他毕业当了近卫军，路过姑妈庄园，

再次兄到卡秋莎姑娘，在复活节时，再次体验纯洁爱情的

快乐，可后来他的世俗观念和情欲占了上风，也就是那原

我的动物性情欲没受超我道德的管束，在临行前占有了卡

秋莎，并又抛弃了她。因此在严格意义上讲，卡秋莎还不

是痴情于他的痴情女，然而聂赫留道夫是负心汉，是很会

审判自己丑恶灵魂，力图帮助沦为妓女受冤流放的玛丝洛

娃，为她上诉申辩，多次探监，给她钱买烟酒，甚而向她求

爱结婚，以此“赎罪”，可她不同意，后来嫁给在流放中给

予她很大帮助的一个政治犯。她斥责聂赫留道夫：“你今

世利用我作乐，来世还要想利用我来拯救你自己！”而他常

严格无情审判自己，要将自己从“动物的人”向“精神的

人”转变。他灵魂深处不得不感到那次对卡秋莎的行为

的卑鄙残忍，总想自己在精神上得以“复活”，做一个《圣

经》所说的那种人，“人类应该相亲相爱，不要仇恨。”他在

负心汉一类人物中，是悔恨审判自己，改变自己最好的典

型。比阿尔芒在整理茶花女遗物，发现自己错怪她的悔恨

要强烈得多，具体得多，而且他怕受到玛丝洛娃的严厉谴

责，也感到“罪该应得”。

参考文献：

［１］大学语文［Ｍ］．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２．

［２］鲁迅作品全编［Ｍ］．浙江：浙江文艺出版社，１９９８．

［责任编辑：张金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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