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相逢应不识

苏轼《江城子》赏析之五兆芳芳创作

江城子苏轼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

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1、作者简介：苏轼1036－1101，字子瞻，号东坡居士.眉山

（今属四川）人.宋仁宗朝进士，曾知密州、徐州、湖州、颍

州、杭州等地，官至礼部尚书.一生历尽仕途坎坷：神宗年间，

以“作诗讪谤朝廷”罪贬置黄州；哲宗年间，又以“为文讥斥朝

廷”罪远谪惠州、儋州.卒谥文忠.他是宋代最为著名的作家，

诗、词、文皆独步一时.其词雄阔超旷，横放杰出，于传统的

花间词风外别立一宗.又以诗入词，开拓词境，推尊词体，对

北宋词坛多所改革.

苏东坡十九岁时，与年方十六的王弗结婚.王弗年轻美貌，侍

翁姑恭谨，对词人温柔贤惠，恩恋爱深.可惜恩爱夫妻不到头，

王弗活到二十七岁就年轻殂谢了.东坡丧失了这样一位爱侣，

心中的沉痛，精神上所受到的打击，是难以言说的.父亲对他

说：“妇从汝于艰巨，不成忘也.”(《亡妻王氏墓志铭》)熙宁

八年，东坡来到密州，这一年正月二十日，他梦见爱妻王氏

便写下了这首传诵千古的悼亡词.

2、赏析：文学史上，悼亡诗写得最好的有潘安仁与元微之，

他们的作品悲切动人.前者状写爱侣去后，处孤室而凄怆，睹

遗物而伤神；后者呢，已富且贵，追忆往昔，真是贫贱夫妻

百事哀呵，读之令人心痛.同是一个题目，东坡这首词的表示

艺术却另具特色.这首词是“记梦”，并且明确写了做梦的日子.

我们确认作者的“梦”是真实的，不是假托的.说是“记梦”，其

实只有下片五句是记梦境，其他都是抒胸臆，诉悲怀的.写得

真挚朴素，沉痛动人.

开头三句，单刀直入，归纳综合性强，动人至深.如果是在世

分别，即便山遥水阔，世事茫茫，总有重新晤面的希望；而

今是隔着生死的界线，死者对人间世是茫然无知了，而活的

对逝者呢，不也是同样的吗？恩爱夫妻，撒手永诀，时间倏

忽，转瞬十年.人虽云亡，而过来美好的情景“自难忘”呵！可

是为什么在“自难忘”之上加了“不思量”？这不显得有点矛盾

吗？然而其实不，相反是觉得加得好，因为它真实.王弗逝世

这十年间，东坡因否决王安石的新法，在政治上受压制，心

境是悲忿的；到密州后，又逢凶年，忙于处理政务，生活上

困苦到食杞菊以维持的地步，并且后妻王润之（王弗堂妹）

及儿子均在身边，哪能年年月月，朝朝暮暮都把逝世已久的

妻子老记挂记间呢？不是经常悬念，但决不是已经忘却！十

年忌日，正是触动人心的日子，往事蓦然来到心间，久蓄心

怀的情感潜流，忽如闸门大开，奔跑澎湃而不成抑止.如是乎

有梦，是真实而又自然的.想到爱侣的死，感伤万千，远隔千

里，无处可以话凄凉，话说得沉痛.如果宅兆近在身边，隔着

生死，就能话凄凉了吗？这是抹煞了生死界线的痴语，情语，

所以觉得非分特别打动人.“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

霜”这三个长短句，又把现实与梦幻混淆了起来，把死别后的

团体种种忧愤，包含在容颜的衰老，形体的衰败之中，这时

他才四十岁，已经“鬓如霜”了，明明她辞他人世已经十年之

久了，却要“纵使相逢”，要爱侣起死复生，这是不成能的假

定，豪情是深沉的也是哀思的，表示了对爱侣的深切纪念，

也把团体的变更做了形象的描绘，使这首词的意义加倍深了

一层.

对“记梦”来说，下片的头五句，才入了题.飘泊在外，雪泥鸿

爪，凭借梦幻的翅膀遽然回到了时在念中的故里.故里与爱侣

共度甜蜜岁月的地方，那小室的窗前，亲切而又熟悉，她呢，

情态容貌，依稀当年，正在梳妆打扮.夫妻相见了，没有出现

久别重逢、卿卿我我的亲昵之态，而是“相顾无言，唯有泪千

行”！“无言”，包含了万语千言，表示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的沉痛之感，如此彼此申诉各自的别后种种，相忆相怜，那

将从何说起？一个梦，把过来拉了回来，但当年的美好情景，

其实不存在.这是把现实的感触感染溶入了梦中，使这个梦境

也令人感应无限凄凉.

结尾三句，又从梦境落到现实上来.“明月夜，短松冈”，多么

凄清幽独的情况呵.作者料想长眠地下的爱侣，在年年伤逝的

这个日子，为了眷恋人世、难舍亲人，该是柔肠寸断了吧？

这种表示手法，有点象杜工部的名作《月夜》.不说自己如何，

反说对方如何，使得诗词意味，加倍蕴蓄有味

遣悲怀三首

3、总结：高中时最喜欢这首词，虽然当事者首次只是课后

阅读，并不是是大大纲求牢记的.但是当时连我在内的良多同

学背诵这首词比其他的大大纲求背诵的词更熟悉.虽然不克

不及真正透彻的理解苏轼悼念亡妻的哀思，但是处于青春期

的我们仍然为苏轼和亡妻的深厚豪情打动!在这首词中，每个

字、每个词、每个句子都透漏出一种哀思.尤其是读到“千里

孤坟、无处话凄凉”“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等句子时仍然忍

不住的流下来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