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自闭症儿童与正常发展儿童叙事
话语中的多模态指称行为分析"
浙江大学程燕华马博森""
摘要：尽管多模态指称行为是社会交际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学界对学龄自闭症儿童在这方面的表现所知甚少。本研究以无字绘本为交际任务，以生命角色的指称行为为研究内容，对比自闭症儿童与正常儿童实施这-行为时的言语与手势模态特征以及模态之间的互动关系。分析结果表明，自闭症儿童在引入阶段过度使用了指向手势来强化指称语已明确的故事色色；对续谈中较多发生的指称歧义现象未借助手势模态进行消除，语义补充类型的指称手势较为鲜见。研究表明自闭症儿童在利用手势来促进交际效果方面仍落后于正常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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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自闭症谱系障碍；指称语；指称手势；指称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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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A Multimodal Analysis of Referential Behaviour in Narratives of Chine Children with ASD and Typically Developing Children
Abstract:Despite the significance of multimodal referential behaviour in social communication?little is known about the way in which school-aged children with ASD perform such behaviour.This study exam
ines autistic children's referential ability in terms of linguistic expression and gesture u in spoken narratives.Our analysis of children's narrative production shows that children with autism produce more gesturespeech combinations with deictic gestures when introducing story characters.The gestures are frequently ud to identify referents that are also specified in speech；only
"本研究是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汉语自闭症儿童和正常儿童的多模态指称策略对比研究"项目编号：17AYY009）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程燕华，在读博士生，研究方向：多模态话语分析。邮箱地址:nicekathy@sina&马博森，教授，博导，研究方向：话语分析、功能语言学等&邮箱地址:。
外国语文研究（第10卷•1）
a few help to clarify initially underspecified referents and supplementary gestures are rare and almost abnt in children with autism.Findings suggest that children with ASD do not make u of the facilitating communicative effects of gesture in the same way as typically developing children.
Key Words: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referential expression；referential gesture;referential act
1引言
自闭症谱系障碍(Autism Spectrum Disorder，简称ASD)是一种先天的神经发育性障碍，其典型特征主要表现为社会沟通和社会交往的缺陷及刻板個执和僵化的行为(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2013)。指称((eference)是社会交际和沟通的重要技巧之一，涉及说话者、表达形式、听话者和所指对象四者之间的互动关系(Gundel& Hedberg,2008)，需要说话者整合认知、语言以及语用技能，才能产出恰当的指称形式(Clark&Bangerter,2004；Davies et al.,2016)。作为人们日常社会交往的重要组成部分，自闭症儿童的指称行为正逐渐受到语言学界和特殊教育学界的关注。从研究方法看，现有的研究大多采用对比分析法，有些探讨自闭症儿童与正常儿童在指称语方面使用的异同(Tager-Flusberg,1995；Dahlgren&Sandberg,2008；Arnold et al., 2009；Wicklund,2012；刘晓欣,2014；Novogrodsky&Edelson,2016)；有些探讨自闭症儿童、存在其他障碍的儿童和正常儿童多组之间在使用指称语方面的异同(Norbury U Bishop,2003；Colozzo et al.,2015)。从研究语料看，这些研究或通过交际双方共同完成指称交际任务(如Dahlgren U Sandberg,2008)采集语料，或采集实验对象叙说任务中的语料(如Arnold et al.,2009)，或收集自然会话的语料(如Wicklund,2012)。从研究结果来看，自闭症儿童个体的指称能力表现不一：有研究认为他们的指称能力存在一定程度的受损，如运用定指语引入故事角色的比例高，指称错误及模糊代词出现的频率高；也有部分研究认为他们的指称能力与正常儿童未存在显著差异(如Kuijiper et al.,2017)。
上述研究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但也存在如下几方面的不足：第一，与针对英语自闭症儿童指称能力
的研究相比，汉语自闭症儿童的指称研究较少，且关注的研究对象主要是学龄前儿童或较大龄的青少年学生，学龄儿童的研究相对匮乏；第二，指称行为是一种多模态行为，涉及指称语、手势和注视等多种模态，现有的国内外研究主要关注自
汉语自症儿童与正常发展儿童叙事话语中的多模态指称行为分析
闭症儿童指称语的使用能力，暂未发现有研究系统地讨论指称行为中其他模态的使用情况以及各模态的互动关系"鉴于以上考虑，本研究以多模态指称策略为切入点，通过讲述无字绘本的交际任务收集多模态指称行为的语料，对比分析自闭症儿童与正常儿童在言语模态和手势模态使用方面的异同。研究之所以选择叙说作为交际任务主要基于以下两点考虑：⑴就发展障碍儿童而言，相对于通过交际双方共同完成的指称交际任务和事先毫无准备的自然会话，故事叙说的诱发任务更容易获得理想的语言样本(Botting,2002；梁丹丹,2017)(2)叙说是一项复杂的认知活动，不仅要选择合适的词语表达概念，组织适当的句子表达判断，还需要关注听者的需求和已有经验。因此，叙说过程能充分锻炼讲述者的语言、认知和社会性(张放放、周兢,2006;Norbury et al., 2014)。同时，叙说也是讲述者面部表情、手势、姿势以及声调等多种模态的综合表现，这些模态都具有丰富的意义。因此，本研究的目的在于了解学龄自闭症儿童无字绘本的叙说能力，进而探究他们在指称各类故事角色时所使用的指称语策略和指称手势策略以及这两种模态之间的互动关系。
2研究方法
28研究对象缅怀
研究者先在浙江省杭州市一所招收自闭症儿童的早期教育机构和一所特殊学校收集自闭症儿童的语料，请机构和学校帮忙筛选具有口语表达能力、行动较为配合的自闭症被试，最后选出9名自闭症儿童。该9名自闭症儿童均有医院开具的诊断证明，智力发育为轻度迟缓，语言能力相对较好，且母语为普通话，不存在方言或者发音障碍问题，他们在干预机构和特殊学校均接受语言的康复训练，但是还没有接受过叙说类的干预课程。
研究者接着在杭州某县级市普通小学收集16名普通儿童的资料，依据他们在《皮博迪图片词汇测验修订版+CPPVT-R)的分数，匹配了9名与自闭症儿童语言能力相仿的普通儿童。
28研究工具
2.2.1《皮博迪图片词汇测验修订版&(PPVT-R)
《皮博迪图片词汇测验》(PPVT)主要通过测验儿童的听觉词汇能力，借多反映受测者的语言能力和一般智力状况。它是美国智能缺陷协会(AAMD)推荐的常用智能测试方法之一，花时少，测验简便，评分客观快速，信度、效度高，可根据被试的年龄转换
生活哲理名言外国语文研究（第10卷"1）
成相应的语词能力（歼ability）量表分、智龄、智商和百分位。本研究选用华东师范大学桑标和缪小春修订的PPVT-R&桑标、廖小春！990）作为两组被试儿童能力匹配的标准。以下是两组被试儿童基本能力的比较。
表1两组被试儿童的基本情况
儿童类型儿童
姓名
性别
生理
年龄
PPVT-R
原始分
儿童
类型
儿童
姓名
性别
生理
年龄
PPVT-R
原始分
自闭症儿童组小凯男6(66
正正
儿童组
硕硕男6(109小雨男6(170小志男6(71然然男7(68向向男6(178烨烨男7(84恩恩男6(193乐乐女9(83成成男7(80小宇男9(91俊俊男7(96冬冬男9(74元元男7(80天天男11(104伊伊男7(93汤汤男11(080浩浩男7(82
平均值8(81平均值6(87
根据表1可见，自闭症儿童组的年龄范围在6岁5个月到11岁10个月之间，平均年龄为8岁9个月；正常儿童组的年龄范围在6岁7个月到7岁3个月之间，平均年龄为6岁9个月。自闭症儿童组的平均生理年龄比正常儿童组大24个月，组间年龄范围的差距也比较大。就PPTV-R的原始得分而言，自闭症组的平均分值为81，正常儿童组为87，两组儿童组间差距不大，我们认为这两组儿童在语言理解和图片认知上的能力相当，可以进行匹配和比较。
2.2.2黑白无字绘本
本研究选取黑白无字绘本《狼来了》（安托尼•吉约佩,2011）作为叙说任务，该无字绘本故事角色鲜明，情节起伏，能吸引儿童的注意力，激发儿童讲述的主动性。《狼来了》共17幅画，描述了一段小男孩在下雪天走进森林的经历，涉及三个主要故事角色：小男孩、狼和猫头鹰。下下是每幅图片的内容概述。
逢吉丁辰汉语自症儿童与正常发展儿童叙事话语中的多模态指称行为分析
第幅：个小男孩向森林走去。
第二幅：小男孩在雪地里走，留下一串脚印。
第三幅：他走进了森林。
第四幅：树枝上有一只狼。
第五幅：狼跟着小男孩进入了森林。
第六幅：小男孩伸出双手捧雪。
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第七幅：树林中出现了一只猫头鹰。
第八幅：小男孩继续向森林走去。
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第九幅：狼追着小男孩。
第十幅：狼露出了尖尖的牙齿。
第十一幅：小男孩回头看见了狼。
第十二幅：狼向小男孩扑去。
第十三幅：一棵大树倒了，狼向男小孩扑去。
第十四幅：猫头鹰飞走了
第十五幅：大树倒了，狼救了小男孩"
第十六幅：狼和小男孩互相拥抱。关于恐龙的资料
第十七幅：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
2.3研究实施
研究实施之前，研究者向学生的单训老师和家长介绍了研究目勺、研究方法和实验材料，并承诺对学生的个人信息严格保密,9名自闭症儿童与9名正常儿童均征得了家长和老师的同意。
为了更好地诱发理想的语言样本，本研究选取被试儿童所在学校的个训教室进行，并请所在班级的老师参与引导，整个过程采用佳能数码摄像机进行拍摄。老师和学生分别坐在桌子的两边，待学生放松心情后，老师向让学生解释:“这是一本没有字的图画书，你仔细看每一幅图画，然后把故事讲给老师听，好不好”确认被试理解指示语后，引导学生边看绘本边叙说，研究者打开数码摄像机进行拍摄。
讲述过程中尽量让被试学生自由翻页，但有些学生翻书动作幅度太大或翻书速度过快，老师会帮助学生翻书，保证其尽可能完成每一幅图片的讲述；儿童如果出现时间的停顿，老师会采用鼓励性的话语，如“然后呢”“继续””如儿童仍有明显的讲述困难，无法继续叙说时，老师指向书中的主要情节进行提示，如“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待被试将绘本都讲完之后，向其进一步确认“讲完了吗?”得到被试的肯定回答后，研究者关闭录像设备，结束实验任务。每一位被试学生均在10分钟内完成了叙说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