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君:吻:一个哲学的追问西东合集
For Jean-Luc Nancy & Mm
1
吻
吻,吻?
以吻来开始,
来开口,言说哲学,
这是一个问题。
如果哲学开始于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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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为何不开始于一个“吻(wen)”?
这是最初之“问”(wen)!
“吻”与“问”,
是哲学之新的开始,
是哲学之新的书写,
是新的文(wen)。
如果哲学开始于追问,追问哲学自身,
乃是开始于一个吻:
“问”以“吻”来开始,来进行,
那是爱。
那是以自己的口吻言说。
吻就是哲学的签名。
哲学如何以一个吻来签名?
那是留下吻痕。
那是爱者们留给哲学的新纹(wen)。
2
哲学,在其希腊的本名上,开始于智慧之爱,总爱去追问世界,也是追问之爱,如同在柏拉图《克拉底鲁篇》字源学的哲学游戏中,爱欲与追问,二者在语言上就有着相通性:如果你“追问”(erotan),因为提问是相对于legein(表达,说话,逻辑,理性等等)而言的,你一定是在泄露自己的“爱欲”(eros),如果你爱追问,爱冒犯——任何的追问难道不是冒犯?不是怀疑?不是不确定?就是你心性的泄密,就是你欲望与想法的暴露,但还有什么比暴露自己的口吻最为明显的?
口之打开,就是最为暴露的,在面孔上,“口”,是最为暴露的,最为开口的!在追问之急切,问题本身之迫切,以及问题之严峻中,你的口气,口吻,你的欲求,不是尤为暴露出来?
口吻,不就是那个你自己的我?不就是自我(ago)?“嘴口是自我的打开”——南希写道。
简单窗花剪纸教程我们宁愿说:口吻是自我的情调与标记!
“吻”:最好地结合着追问与爱欲,爱之为爱,不就是以吻来诉说?
如果哲学开始于追问,追问哲学自身的开始,那早就应该开始于“吻”。
吻,这是哲学之重新开端的情调与情态。
吻之所向,乃是哲学之新的情势(Disposition)。
哲学将开始于吻之文。
让我们来阅读去世诗人张枣早期的这首《梁山伯与祝英台》,现代汉语如何与古代语文与西方语言彼此对接,接吻,并且生成为新纹的: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他们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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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猜迷,形影不离亲同手足,
他没料到她的里面美如花烛,
也没想过抚摸那太细腻的脸。
那对蝴蝶早存在了,并看他们
衣裳清洁,过一座小桥去郊游。 要离刺庆忌的故事
她喏在后面逗他,挥了挥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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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到他像图画,镶在来世中。
她想告诉他一个寂寞的比喻,
却感到自己被某种轻盈替换,
陌生的呢喃应合着千思万绪。
这是蝴蝶腾空了自己的存在,
以便容纳他俩最芬芳的夜晚:
他们深入彼此,震悚花的血脉。
——标题:梁山伯与祝英台,对称的标题,对应的名字,一个“与”要关联二者,古老的故事如何有着新的吻痕?
开始于诗经的引文:“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就是吻痕:青青的色痕,悠悠的心语,这是心之语,是心之吻痕的流露。诗人以这个引文开始,语词与语义本身上就回溯了古代语文的余痕。
他们的形影不离,亲同手足,也是如此的吻合与对接。只是男性的他没有料到女性的她里面的纹理,以及去抚摸她的细腻的脸,那些面痕。
第二节是蝴蝶的出场,为何是蝴蝶?因为蝴蝶上有着自然最为美丽的吻痕,那是空气,雨水,阳光,在轻盈的飞翔中,目光的流盼中留下的吻痕。他与她的逗弄,如同图画,那么完美,超越了此世,因为那是可以完好地镶嵌在来世的图画之中,这个镶嵌也是吻合!
但来世的对接还不如此世的结合,才会不寂寞,但更为美妙的结合乃是自己被替换,只有彼此被替换,如同古代语言被西方语言奇妙替换:这是轻盈,蝴蝶的轻盈,那陌生的呢喃,
就是口唇之语,应合着千思万绪。
如何得到应合?这需要那轻盈的蝴蝶腾空自身,蝴蝶在幻化中,仅仅剩下空无的形式——那围绕空无的纹理,以便接纳这两个芬芳的躯体,两个躯体与蝴蝶翅膀的吻合,才可能深入彼此,如同花朵的血脉,筋脉,开始震悚与颤栗,留下爱的吻痕。
这个新的想象,已经是诗人对西方语言的幻化了,把古代语文与西方语言,通过幻化,而吻合对应起来了,新的吻痕留在了现代汉语之中。
3
哲学以吻开始,这是新的口吻,以吻来言说,在言说吻时,哲学开始自身新的纹写。
口,口之所向,口之表达,口之所写,仅仅是吻痕。
所有的语词:都仅仅是吻痕。
所有的语句:句法之为句法,仅仅是“吻合”:按照吻痕来对应。
这是汉语所言的最为完美的对应,接应。还有什么比“吻合”最为体现应合与复合的?象征之为象征(sym-bol)的结合,应该以吻合作为其标志?
如果以德语,海德格尔的德语来表达,这是相应或合辙(ent-sprechen)。在德语之合辙,汉语之应合、迎合与应和的意义上:哲学的逻各斯或者对话,开始于这个吻合,只有爱者之间情调上的谐和,才有着哲学的言说。
这是海德格尔在《什么是——这哲学》(收录在《同一与差异》一书中)中的追问与新思想的开始。 微信如何发起投票
在该文中,海德格尔试图重新开始哲学,让哲学回到它的开始而重新开始,甚至都不再是哲学,而是思想了。他从哲学之原初的情调pathos(Stimmung),比如惊讶与追问,再度重新开始,或者从某种情态某种倾向(Disposition)开始,即所谓应合,就是符合,注意那种劝说,开始。(中文版第18页。)
何为哲学?如何关于哲学来谈论,除非我们被深深“触动”,海德格尔用的是法语词(nous touché)(第4页。)除非有一种情调在我们的本质深处触动了我们,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
受,情绪与情感(affection)呢?这是爱,但是何为爱?海德格尔对爱的重新感受,乃是应合,合辙。
——这难道不是吻合?尽管海德格尔没有思考这个如此这里的口吻,来自于每个人言说的口吻,以及吻合。哲学追问“这是什么的”的这个之为“这是”的规定,难道不就是每个人言说时的口吻与口气,这里的这个追问者,这里的这个身体,即这个口吻的语调?这难道不是吻?在吻的接触(contact)中,难道不是最好地感发与触(affection)?导致心的激动与跳跃?还有什么比心的狂跳,几乎要跳到心口上,嗓子眼上,最为富有感发性的,这个跳跃(Sprung)不也是海德格尔要思考的步伐姿势?是一个新的起源(Ur-sprung,Ent-Sprung)正是在彼此的接吻之中,是那颗心——存在之心——要跳跃出来接吻,在颤栗(Erzitterung)之中,让彼此的心被最为内在地深沉地触动(be-rueh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