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 \ 60
韧性住宅：我国后疫情时代的住宅反思
Resilient Residence:
Rethink on Housing in the Post-Epidemic Era in China
鼻塞怎么办薛名辉胡佳雨 * \ Xue Minghui，H u Jiayu*
作者信息：薛名辉，哈尔滨工业大学建筑学院寒地城乡人居环境科学与技术工业和信息化部重点实验室副教授；胡佳雨*(通讯作者，Sherryhjy@163x〇m)，哈尔滨工业大学建筑学院 寒地城乡人居环境科学与技术工业和信息化部重点实验室硕士研究生在读
摘要:2020年初爆发的新冠肺炎疫情极大地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和工作方式。在突如其来的风险之下，大多数人都经历了长达数月的居家生活和宅家办公，住宅成为了阻隔疫情的重要堡垒。而疫情之后的时代，住宅如何更好地发挥其庇护所的作用成为了值得思考的问题。本文从韧性住宅的内涵及其与韧性城市的关系入手，分析对住宅韧性进行研究的必要性和意义。之后 本文构建了韧性住宅应对风险的理论模型，通过问卷调查了我国居民针对该模型不同环节的住宅韧性的认识，旨在为韧性住宅的进一步发展提出可供操作的流程。
关键词：韧性住宅；韧性城市；应对风险模型；抗风险力；后疫情时代
ABSTRACT: The outbreak of COVID-19 in early 2020 has dramatically changed the way people live and work. Many people experienced a months-long new pattern of living and working at home. Faced with this sudden risk, residential buildings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blocking the epidemic. Thus, it is worth continuing to consider how to play the role of residential building better in the post-epidemic era. This paper studies the resilience of residential buildings in China, by firstly identifying the meaning of resilient housing and its relationship to resilient cities and analyzing the necessity and significance of the rearch. Then a theoretical model of resilient housing to deal with risks is constructed. Finally, questionnaires are ud to investigate Chine residents' understanding of residential resilience in different aspects of the model, aiming to propo actionable process for the practical operation of resilient housing.
KEY WORDS: resilient residence; resilient city; risk respon model; anti-risk ability; post-epidemic era
中图分类号：TU023
望的反义词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8537(2020)04-0060-08
引言
2020年是不平凡的一年，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使得城市和建筑不断经受着考验。疫情开始时，医疗资源的缺乏和医疗建筑难以满足使用需求 造成了面对疫情时的混乱局面。但快速建成的“火神山”、“雷神山”和方舱医院等建筑奇迹、城市完善的配套设施与运转效率等，都体现出我国的城 市与建筑“不屈”的“韧性”。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居家隔离、宅家办公是过去几个月生活的主旋律。直面疫情的风险，住宅建筑成为我们每个人安全 的“庇护所”。
得益于互联网的发展，资讯传播指数级增长。人们虽然在现实生活中被疫情所阻隔，但在网络虚拟世界中人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疫情也触发我 们对于当下的反思，各行各业都在思考着如何应对疫情带来的不确定性。规划和建筑界也不例外，从健康城市到健康社区、健康建筑，从韧性城市到韧 性社区，我们看到了学界对于解决实际问题的急迫感。面对疫情的突袭，我们的住宅赐予了我们相对充足的安全感，但在后疫情时代，不应仅停留在防 范疫情复发，而要继续未雨绸缪、居安思危，更加系统地反思我国住宅建筑可能面临的潜在风险、防范未来可能产生的各种危害，系统、全面地提高住 宅的韧性。dybz
61
二、韧性住宅的内涵及必要性与意义
面对日益凸显的城市问题、自然灾害的不断侵扰、国际部分地区的战争以及全球范围的传染病，国内外的学者都开始关注于城市的韧性研究。随着 韧性城市理论的不断深入和发展，学者们也将韧性的视角缩小到更微观的尺度，近年来我国一些学者开始研究社区的韧性，但是对于更微观的住宅层级 的韧性提及的相对较少。
(一）韧性、韧性城市与韧性住宅的内涵
1•韧性（Resilience)
“韧性”是一个并不陌生的概念，在物理学、心理学、数学中均有所指。最早将韧性概念引入到系统论的是美国生态学学者C.S.霍林（C.S. Holling )，他在1973年发表的文章中从系统生态学的角度指出韧性系统不需要精确的预测未来的能力，而是运用定性的能力来设计可以适应和容纳未 来可能发生事件的系统[1]。韧性系统被提出后，其内涵也在不断发展，韧性的内涵也从静态的、简单的、独立的逐渐转变为动态的、复杂的和联系的，经历了从工程韧性（Engineering Resilience)到生态韧性（Ecological Res丨Hence )再到演进韧性（Evolut丨onary Resilience )的发展过程，逐步完 善了韧性系统理论[2]。怀孕腿抽筋
2.韧性城市（Resilient city)
城市规划学科的诞生与城市的公共卫生发展有很大关联，提高城市的韧性是城市规划甚至建筑学学科在工业时代之后的天然属性。联合国人居 署（UN H abitat)的城市防灾中心（Urban Resilience Hub)1将韧性城市定义为“任何城市系统及其居民在面对各种冲击和压力时能够保持连续性，同时积极地适应和转变为可持续性的能力”。过去十年中，韧性城市在国际讨论中日益突出，并已成为联合国全球发展框架和目标中可持续城市发展的 核心原则之一2。近年来，有关韧性城市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演化机理、韧性城市评价、韧性城市规划等方面[3]。
3•韧性住宅（Resilient Residence)
韧性住宅也是因面临自然灾害或经济危机而被提及。国际上一些经历台风的地区研究了针对台风的住宅韧性提高方法，例如越南、斐济、美国 等。美国佛罗里达大学研究飓风的团队制作了“韧性住宅（Resilient Residence) ”的移动应用程序，可让房主了解自己的房屋将如何经受风暴，并智能地建议进行改造以减轻这种风险3。除了应对气候灾害以外，瑞士学者L A尼科尔（L A N ic o l)从住房制度的方面进行了研究，并指出制度
1城市防灾中心，官网urbanresiliencehub
2 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全部目标参见官网 www.un/sustainabledevelopment/zh/cities/
3 官网 /
U: \ 62
图1：韧性住宅系统组成部分（来源：作者自绘）图2：包含韧性住宅与韧性社区的韧性城市垂直系统（来源：作者自绘）
对于住宅提高韧性的作用u]。伊朗学者塞巴斯蒂安•泽利希（Sebastian Seelig )提出了住区规划的韧性策略m。学者珀森L.皮尔逊（Amber L. Pea「s o n)关注新西兰贫困地区改善住房质量对促进健康的影响，从公平和健康的角度看待住宅的韧性[6]。可以看出，目前国际对于韧性住宅的研 究还比较分散，还没有对“韧性住宅”形成统一的定义。
大卫R.戈德沙尔克（David R.Godschalk)将韧性城市定义为由物质系统和人类社区组成的可持续网络[7]。本文也将韧性住宅暂时定义为由物质 系统和人类组织系统所构成的应对自然的、人为的以及不确定的风险能够实时修复、转化和适应的可持续系统。韧性住宅的物质系统包括住宅建筑本身 的材料、结构以及家具、装修等物质性组成要素，人类组织系统则包括人际关系、经济活动、家庭纽带等（图1)。韧性住宅不仅需要在灾害或者风险 过后使建筑物更安全，还要提高人们适应风险的能力[B]。
韧性城市的概念发展至今，包括了两方面的内涵，一是韧性城市系统与未知风险之间的作用关系，二是系统应对不确定的、未知风险时的应对 能力m。韧性住宅的内涵也包含两个方面，即韧性住宅系统与风险的关系以及应对系统对内外部风险的能力。与传统的住宅建筑防灾相比，韧性住宅 侧重于从物质系统和人类组织两个层面展开，并运用静态和动态的眼光提高住宅的韧性，解决系统受到的风险问题。
(二） 韧性住宅研究的必要性
1. 人们对于健康和安全的追求提高
新冠疫情的严重性超出了人们的想象，生命在疾病面前变得十分脆弱。后疫情时代，人们对于健康的追求不仅仅停留在健康饮食、锻炼身体等方面，对于住宅的健康和安全属性也更关注，逐渐追求更健康的生活方式和更安全的生活环境。
2. 人们对于居家生活多样性的需求提高
在经历疫情期间长期居家隔离的生活之后，人们不禁思考：住宅建筑是否有更多的可变性去适应不同的需求？智能家居和互联网会不会改变室内生 活的面貌？相信后疫情时代及未来，住宅室内的空间将会变得更加多元，功能将变得更加复合以适应居家社交、居家办公等新的需求。
3. 人们产生对于未知风险的规避倾向
全球疫情的扩散不仅导致人们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财务状况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很多人在疫情期间也经历了个人或企业的财务危机。人们逐渐 开始重视未来还可能会出现的风险并为之做出准备。但是，生活每天都在变化，对于未知风险的准确预测很难达到。因此，在住宅方面，提高其韧性可 以以不变应万变。
(三） 韧性住宅研究的意义
疏导的近义词
1.理论意义
家庭是社会最小的单位，住宅建筑承载着千万个家庭，其重要性不言而喻。韧性住宅可以与韧性城市、韧性社区构成完整的韧性城市的垂直系统（图2)。在研究韧性城市时，大多学者会以宏观的视角看待城市，对于以住宅为单位的层级常顾及不周。因此，将韧性住宅纳入韧性城市的范 畴有助于明晰韧性城市的研究范围，补充研究的微观视角。
63
图3：韧性城市规划框架（来源：参考文献[11】，作者改绘）
2.实践意义
另外，推广韧性住宅及其评估也有实践意义。韧性城市所提出的策略，其受众群体以政府、企业、组织为主，而韧性住宅则以个人、家庭为主。学 者埃亨J (Ahern J )将韧性城市作为城市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创新途径韧性住宅也可成为住宅可持续发展的创新途径。从我国近年来提出的老 旧小区加装电梯受阻的事件中，就能够看出有些住宅的韧性不足，没有对未来可能发生的变化留出适应性的空间。因此，实现韧性住宅有利于更好地指 导具体的设计或更新实践。
三、韧性住宅风险应对模型
从静态的视角来看，和平发展时期人们的生活岁月静好。但是从动态的角度回顾历史的长河并展望未来，对于未知的风险人们还是保持本能的恐惧。对于此，我国自古都持有“未雨绸缪”和“居安思危”的传统观念，面对可能的多种多样的风险和灾害，做好面对未知的准备很重要。
但是，住宅面临的风险具有不确定性、未知性的特点，面对不同的风险也有不同的应对策略。随着人类社会的进步，人们所未知的风险也会在潜移 默化中改变。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去看待这些风险并使住宅更具有韧性？本文构建了韧性住宅风险应对模型，旨在提供一个较为普适的一种解决问题的角 度和思路。
(一）模型建构
以色列学者约瑟夫•贾巴琳（Yof Jabareen )提出了基于气候变化和环境风险的韧性城市的规划框架（Resilient City Planning Framework.) (图3 )⑴】。该框架是由脆弱性分析矩阵（Vulnerability Analysis Matrix)、预防（Prevention)、城市治理（Urban Governance)和不确定性导 向的规划（Uncertainty-oriented Planning)四个相互关联的概念组成的网络，考虑了复杂性和不确定性以及经济、社会，空间和自然因素的影响，涉及广泛的利益相关者，解决了城市及社区如何走向韧性这一关键问题[11]。
本文借鉴约瑟夫提出的韧性城市的规划框架，提取其关键概念并用于住宅层面，建构了韧性住宅风险应对模型（图4)。不同于前者的概念网络，韧性住宅应对风险模型将应对风险的过程进行了动态的思考，包括脆弱性分析、风险预防、风险应对、恢复与提升四个环节，在不同环节对各个概念各 有侧重，最终呈现闭环的动态结构。
(二）模型运作机制阐述提取英文>春朱自清课文
1.脆弱性分析
韧性住宅系统的脆弱性分析包括系统内部和系统外部的脆弱性分析。
首先要分析系统内部的脆弱性，分析系统内部物质系统和人类组织的作用关系，避免不可调和的矛盾。“韧性”是建筑中应对未知的部分，是“不 可见”的，但是住宅的“脆弱性”往往相对“可见”，如墙壁有裂缝或者门窗松动等外在的直接表现。物理的脆弱性在规划与设计初期，由政府部门、
64
房地产开发商、规划师、建筑师、施工团队等主体对各自关注的脆弱性进行了前期的分析，并且尽可能地在规划、设计和建造的过程中避免这些脆弱性。而非住宅实体的脆弱性则更具有隐蔽性。例如建筑师在设计的过程中可能会对一些问题考虑不到位而导致设计的失误，抑或是施工团队经费短缺导致施 工质量的下降等。这就需要各个主体对脆弱性产生的原因进行分析。而且，系统的脆弱性并不是静止的，建筑结构的老化、家具的陈旧、环境的改变等 动态过程使得各个主体对脆弱性也要保持动态的分析。
另外则是系统外部的脆弱性分析。系统可能会包含于另外一个系统。例如一个最小的韧性住宅系统可能是一间住宅，其之外有住宅楼、小区、社区 等更大范围的韧性系统，各系统之间既相互联系又相对独立。因此，住宅系统外部的脆弱性也需要关注。对于暂时无法确定有关联性的其余风险，则要 保持一定的开放性和时效性，及时进行补充。
2. 风险预防
脆弱性分析是风险预防的基础，而风险预防体现的是韧性系统“冗余”的特点，即当风险发生时若系统某一部分遭到损坏，由于有其替代品而 不至于影响整个系统的运作。同样地，在预防的方法上也需要从物质系统和人类组织两个方面对于分析所得出的脆弱性提出预防的办法。例如应对 地震的风险，不仅仅要保障建筑本身的抗震措施，住户也需要了解地震逃生知识，为地震准备应急预案。另外，韧性住宅由于其资源的有限性不一 定能成为自组织的系统。农村地区带有农田的住户可以实现自给自足，但是城市的住宅很难实现。在疫情期间还出现了无人机送外卖的情况，可见 在信息时代住宅系统对于外界物质具有很大的依赖性。因此，韧性住宅系统的风险预防不仅仅要从系统自身考虑，还需要考虑与其他系统的关系及 联动。
另外还需要注重风险预防的公平性。不同的住宅本身抵抗风险的能力就有很大的差异，住宅所处环境不同，所面临的风险类型与程度也有所不同。住户的经济、文化水平差异性较大，弱势群体面临的风险总体会更高。这也需要韧性住宅与韧性社区、韧性城市的共同作用。
3. 风险应对
风险应对指的是当风险发生时系统的应对方式，是物质系统的被动性和人类组织的主动性相结合的方式。当灾害发生的时刻，韧性住宅需要发挥关 键作用，通过应变措施应对没有被预测到的风险。例如这次新冠肺炎疫情的袭击，距离非典的爆发也过去了十多年，虽然在非典之后人们对于传染病有 了防范的意识，但是时间太长人们难免会放松，在应对新风险时依然会猝不及防。
信息时代数据和咨讯的高速传播对于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控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提供了很好的预警系统。在未来的智能化时代，风险的预警可能会更 迅速、更有效率。虽然在目前还没有达到智能化的全面普及，但其仍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提升了系统风险应对的能力。
4. 恢复与提升
恢复与提升阶段指的是系统应对风险之后需要对受到的损失进行修复，并且在此基础上进行提升。这一阶段集中体现韧性系统的“韧性”。风险如 果不可避免地会造成灾害或者损失，那么保持系统完整是不必要的。一定程度的损失是不断提高系统韧性的重要途径。韧性住宅系统的恢复是对于系统 内部损失的物质和能量的弥补，通常需要系统外部的能量支持。例如由于地震造成的房屋结构损毀、家具的损毀、甚至对住户造成健康威胁等，在住宅 系统内部自身应对风险之后还是不可避免地造成了上述这些损失的情况下，还是需要从外界吸收能量，例如社会的救助、房屋的重建以及对于受灾群众 的心理疏导和医疗救治，此时需要与其他系统积极地协作。清蒸螃蟹的做法步骤
系统的恢复不仅仅只还原到风险来临之前的状态，而且会对原有状态进行提升。面对自然或者人为风险，损失比较明显的情况通常修复也会比较及 时。但是对于环境污染或者是传染性疾病等长期且不显著的风险，预防、应对、修复与提升各个环节可能是同时进行的。例如后疫情时代下，人们既要 分析疫情传播的原理、对风险进行分析，同时还要做好应对措施，如定期的室内消毒和佩戴口罩，还要对
已经发生的损失进行恢复并加以改善。因此，韧性住宅系统应对风险的四个环节既可以形成一个闭环，同时也会互相影响。
(三）循环运作过程
韧性住宅风险应对模型是一个可循环的模型，它的目标在于使得韧性住宅系统实现可持续的发展，这个发展过程是螺旋式上升的，而不是线性的。韧性系统的内部和外部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风险，韧性住宅系统可能会同时处于韧性住宅风险应对模型的两个或多个不同的阶段。也就是说，这个模型 不是机械的，而是可变的、灵活的，甚至是可以重叠的。系统由于其复杂性，不能机械地应用该模型，而是要保持动态更新，保持内部与外部的联系。同时在未来的研究中，还需要对于每个不同阶段的评价方式和内容进行研究，从而完善该模型，达到更好地应用该模型的目标。
更进一步地引申，该模型的应用范围也可以扩大至韧性住宅和韧性城市系统（图5)。如果每个韧性系统都能够实现风险应对模型的运作，并且实 现不同系统之间的相互协调和补充，那么我们的城市、社区和住宅将会形成一个更具有韧性的整体，环环相扣，互相支持。
四、我国后疫情时代住宅韧性调査研究
(一）研究方法与过程
基于前文构建的韧性住宅风险应对模型的四个环节，笔者针对我国住宅建筑在不同环节应对风险的能力做了网络问卷调查；一共回收了 259份网 络问卷。问卷面向大众，故在问卷设计中将“韧性”转化为“住宅抗风险能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表达韧性的含义，也不会给填写问卷者带来理解上 的困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