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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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第二册，第五期，1989No．3，533－543
粤語的語法特點
——與拉丁語系語言比較
鄭定歐＊
0．前言
力争上游的意思
在中國的傳統的語言學領域裏，音韻學、文字學、訓詁學都有輝煌的成就。
語法學是到了十九世紀才從西方傳入的。所以漢語語法研究從一開始就受到西歐
語法的深刻影響。這種影響主要是表現在用西歐語的眼光來看待漢語，把西歐語
所有而爲漢語所無的東西強加給漢語，因而使人長時間地看不清漢語語法的本來
面目。本世紀四十年代開始，越來越多的中國語言學家對漢語語法的實質，對漢
語自身的語法規律進行了反思和探索，做出了不少有價值的工作。但下列的兩種
傾向不能不引起筆者的注意。第一，雖則不再強調漢語與西歐語之間的“同”，
談起漢語語法特點來理論上也可以羅列數條，但碰到具體的實例，卻又往往走回
到事事參照西歐語法觀念的老路上去。第二，似乎認爲漢語與西歐語之間在語法
觀念上沒有任何相同之處，有的只是差異。要建立具有漢語特色的語法學似乎就
得拋棄一切來自西歐語法的觀念，框架乃至術語等等，而標新立異地另攪一套。
歸根究底，這種種傾向證明了西歐語語法觀念的影響仍然十分深廣。如何取捨恐
怕要看研究者的科學信仰，分析取向及語科性質了。
本文擬從實證的角度來探討漢語（粤語）與西歐語（法語／葡語）的差異。
大蒜英文如果說，現代語言學的工作層次有三，即觀察、描述、解釋的話，我們更多地停
留在觀察階段，亦會稍稍進行一些自認有把握的描述。至於解釋，我們不敢貿然
丑小鸭主要内容
嘗試。
＊法國巴黎第七大學語言博士、香港城市理工學院語文系講師、中國廣州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
言學硏究中心客座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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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字與語法
按照瑞士語言學家索緒爾提出的語言符號學說，一個語言符號有兩個組成部
份：所指及能指；其中能指又由音位和字位所組成。這裏，我們就從字位，即文
字的書寫單位出發，探討文字的特性與語法的特性之間的關聯。
漢字系統四千多年前已存在。約在公元前二千五百年，漢字已發展爲一種十
分模式化圖形文字。確切地說，漢字是地道的會意文字。它跟大自然有實質的關
係，而不是像拼音文字那樣，純粹是一種人爲符號。因此，漢字初創時和人性，
人的想像力也具有連帶關係，如圖示：
當然，漢字發展至今已變成非意念化形象符號。
漢字在公元四世紀逐漸定型化，表現爲封閉式的方塊字，其內部組織可分爲
單複兩式，如圖示：
無論其內部組態如何複雜，漢字的本質形態，仍是方塊字。這一點在很大程度上
決定了漢語在語法學上以及在類型學上的特點。
文字的歷史吿訴我們，最原始的圖畫文字只表達言語的內容。代替它的表意
文字和拼音文字卻除此之外，還能反映把語言切分成一個個單詞和詞的句法順序
杨敬宇
。至於表意文字（如漢語）和拼音文字（如法／葡語）之所以用不同的手段反映
切分與詞序則主要地決定它的分屬不同的書寫系統這一客觀事實。
例1：范
這個漢字自成一體，並且體現了漢字書寫的三個原則：交筆（艹），散筆
（氵）及連筆（）。從這個角度來看，漢字可被視爲“封閉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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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2：P o r t uguês（葡萄牙男人）
這個葡字嚴格來說並非自成一體：它由於可以通過詞尾變化構成Por t ugues a
（葡萄牙女人）而被視爲“開放式文字”。
封閉式文字與開放式文字反映在語法學範疇中就是形態成份的可能的有無。
封閉式文字組態固定，本身不接受嚴格意義上的任何的形態變化。體現開放式文
字的線性結構的右端卻可以接受某些特定的變化。法語或葡語裏用形態成份來表shortlist
示的語法概念，漢語裏或者不作表示，或者用半獨立的詞來表示。
所謂“不作表示”是指表現在動詞上的人稱分別，單複數分別，過去，現在
，
將來的分別，或者表現在名詞，形容詞上的單複數分別以及陰陽性分別，諸如
此類的形態功能在漢語裏是採取“零”形態的。
所謂“用半獨立的詞來表示”，是指漢語有極少數的語素，它們沒有詞滙意
義，只有語法意義。它們的唯一功能是附加在某些詞類之後以表示特定的概念。
如粤語的“哋”和“們”同爲標明表示人類的名詞的複數的字位變體，這些極少
數的半獨立詞的主要特點是缺乏普遍性：有些塲合一定要用；有些塲合可用可不
用；有些塲合甚至不能用。
一定要用的塲合
例3：佢－→佢哋（注意：＊他哋）
因什么制什么成语他－→他們（注意：＊佢們）
可用可不用的塲合
例4：教師們同學生們
教師Ø同學生們
教師Ø同學生Ø
例5：＊ 敎師哋同學生哋
教師佢哋同學生佢哋
敎師ØØ同學生佢哋
计划生育证明模板教師ØØ同學生ØØ
上列例4及例5所指，皆是同樣的意思，都是不止一個教師，不止一個學生。
不能用的塲合
例6：張三、李四、王五係敎師
＊張三、李四、王五係敎師哋
清蒸鲈鱼的做法＊張三、李四、王五係敎師佢哋
＊張三、李四、王五係敎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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