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用标记语和语义_语用界面_冯光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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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用标记语和语义_语用界面_冯光武
2005年第3期总第124期 
外语学刊
FOREIGN LANGUAGE RESEARCH
2005,No.3
沐浴露的英文Serial No.124语用标记语和语义/语用界面
冯光武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广州510420)乡村教师支持计划
10月放假
提 要:语用与语义的纠葛从语用学诞生的那天就开始了。语义研究和语用研究的划分纷繁复杂,但归纳起来大致有:(i)它们是语言研究的不同分相,彼此独立、又相互补充;(ii)语用学是语义学的“废纸篓”,处理语义学不能处理的意义问题;(iii)语义研究的对象是语言形式,语用研究的对
象是语言使用,两者互有交叉;(iv)语义研究关照句子意义、真值条件意义、命题意义和脱离语境的意义,语用研究关照说话人意义、非命题意义和具体语境中的意义。本文从语言哲学有关意义的理论说起,简要介绍众说纷纭的语义/语用界面理论,再用话语中常见的语言现象—语用标记语—来说明我们很难将语义研究和语用研究进行截然分割,最后指出语法化理论能给语义/语用界面研究带来启示。
关键词:意义;语义/语用界面;语用标记语;语法化
中图分类号:H0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0100(2005)03-0001-10
1 引言
受符号学三分法的影响,现代语言学理论通常将语言研究划分为句法、语义和语用研究三个分相。它们代表三种不同的语言知识:语言符号之间关系的知识、语言符号与其所指之间关系的知识以及语言符号与其使用者之间关系的知识(Morris1938:6—7)。三种知识互为补充,有各自的研究范围,在语言理解中起着同样重要的作用。但是三者之间如何划界甚为棘手,尤其是语义学和语用学的划界更是众说纷纭。不少语言学家和语言哲学家都曾各抒己见(如:L
evinson2000; Bach2001;Carston2002;Recanati2004)。归纳起来大致是:语义学研究语言的规约意义、脱离语境的意义、真值条件意义和命题意义;语用学关注语言的使用、具体语境中的意义、非真值条件意义和非命题意义。这些划分看似清楚,但当我们面对一些具体的语言现象,如指示词/语(deictic ex-pressions)、语气标记(mood indicators)、语用标记语(pragmatic markers)时,就有些茫然。类似的语言现象对语义/语用界面理论提出了挑战(参见Sperber and Wilson1993;Levinson2000;Bach2001; Recanati2004)。
本文的目的有二:一是简要介绍和评述语义/语用界面(mantics/pragmatics interface)的基本理论;二是用一些边缘现象,主要是语用标记语(pragmatic markers),来说明真值—非真值、语言形式—语言使用、语境意义—非语境意义、命题意义—非命题意义都不能清晰地把语义研究和语用研究划分开来。语用标记语的意义与语法化(gram-maticalization)有关,语法化现象能给语义/语用界面研究提供新的视角。
2 语义/语用界面
创建卫生城市语用学发展迅速,但依然年轻。到目前为止,人们在定义、研究对象、研究方法与语义学的分野等问题上有了不少共识,但分歧尚存。Gazdar (1979)的观点是语用学研究“除去真值条件
的意义”(meaning minus truth conditions)。Levinson (1983)认为语用学和句法学、语义学一样是语言学理论的一个分支,与它们互为补充,语用学是除去语义的意义(meaning minus mantics)研究。欧洲大陆学派的语用学家(如Verschueren1999)不赞同把语用学看成与语义学、句法学成互补关系的分相,而提倡将生活中与语言有关的各个方
面,包括认知的、社会的和文化的都纳入语用研究的范围。显然,Levinson给语用学的定义须要以清晰的语义学界定为基础,但语义学的定义还远未达成共识;Verschuer en的定义又过于宽泛,要是什么都是语用学,那就什么都不是语用学了(Huang2002)。较为一致的看法是语用学研究人们在具体语境中如何使用语言和理解话语,换言之,语用学关照语言的使用而不是语言本身,不是句子的语法特征,而是语境因素对语言使用和理解所产生的影响。下面我们先就语义/语用界面的主要理论作一简要介绍和评述。
2.1 真值条件和非真值条件意义
语义意义和语用意义的分野以真值条件(truth-conditionality)为标准,语义意义就是句子的真值条件意义,语用意义就是句子的非真值条件意义。真值条件语义理论(truth-conditional -mantics)的基本观点是:一个句子的意义就是这个句子的真值条件,懂得它的意义就是弄清该
句子在什么条件下为真,在什么条件下为假;语句的全部意义取决于构成该语句的各成分意义之和及其组合方式。持这种观点的代表人物有Frege,早期Wittgenstein,Rusll等理想语言学派(ideal language tradition)的哲学家。这种观点凸现于当代形式语义学(formal mantics)。这种旨在对语言的一些本质提供了逻辑解释的学说遭到了分析哲学中的日常语言学派(ordinar y language philosophy)的批评和摈弃(如后期Wittgenstein,Strawson,Austin, Grice,Searle)。通过分析日常语言,日常语言学派的哲学家们发现句子的真值条件不能穷尽话语的意义并纷纷亮出了自己的语言哲学观。Wittgenstein提出的“意义即使用”的口号耳熟能详,他认为语言使用和做游戏没有什么两样;由Austin提出,并得到Searle发展和完善的言语行为理论(speech act theor y),成为语用学的奠基石之一,其基本观点是语言不仅可以用来陈述客观事实,还具有影响他人、改变世界、激发情感等言外之力(illocutionary force);Grice建立了对当代语用学理论影响最为深远的说话人意义理论(theory of speaker's meaning),认为话语不仅有其所言(what is said)还有其所含(what is implicated)。言外之力和所含都是非真值的。这些理论构成了当代语用学的核心。
语义学研究句子的真值条件意义,语用学关照话语的非真值条件意义,两者之间的界限似乎清晰分明。但当我们面对一些具体的语言事实时发现情况并非如此简单划一。
第一,要确定语句的真值条件须要先确定指称(reference assignment)、消除歧义(disambi-guation)、补足省略(elliptical restoration)等。所有这些只有语言形式不够,还需要语境介入。如要确定①的真假值,
①他打得不错。
必须先确定“他”的指称、消除“打”的歧义,而这些又只有在具体的语境中通过推理才能实现。
第二,语言编码的真值条件意义可能与说话人要传递的命题相去甚远,有时说话人所要传递的命题需要通过听话人借助语境对句子进行“丰满”(saturation/enrichment)后才能获得,如说话人说(②a.)要传递的命题其实是(②b.)。
②a.我吃过早饭。
如果只看语言形式,该句子为真,当且仅当说话人说该句话之前的任何时候(如一周、二十年前)吃过早餐为真,但这显然不是该话语的真值条件意义。其真值条件意义应该是我今天已经吃过早餐了。这一命题的语言编码应该补足为②b。
②b.我[今天]吃过早饭。
这一补足是依据听话人的百科知识来推理完成的。结论:真值条件的载体———命题的获取需要语用因素的参与①。面对这种情况Recanati (2003)提出话语理解中有两种语用推理过程(pri-mary and condary pragmatic process)的观点。第一语用推理过程以话语的语言编码为基础帮助确定话语的命题意义,第二语用推理过程从命题意义出发依据语境确定说话人的言外之意。
Levinson(2000)提出了“语用介入”的观点(pragmatic intrusion),认为语用因素影响真值条件意义的提取,因为确定指称、消除歧义、补足省略都会影响话语的命题内容,而这些都离不开语境的介入。但是他同时指出,承认语用因素对真值
①持这一观点的有Sperber和Wils on,Carston,Blake more等关联理论的代表人物。他们从话语理解的角度出发,认为命题意义的获取也需要语用推理,通过语用推理获取的命题意义叫显义(expl icature)。参见Sperber和Wil son(1995),Carston(2002).
鬓角白发条件意义的影响会让我们不可避免地进入了一个循环,因为语用推理是以话语的语义表征为基础的,没有这一输入,语用推理便无法进行。
最后,有些词语的真值条件意义也只有通过语用推理才能识别。比如③a.中的and所含的时间先后/因果关系是有真值条件意义的,因为我们可以说③b.来否定它。
③a.I got drunk and no one talked to me.
b.No,that's not true.It was that no one talked to me and I got dr unk.
这种时间先后/因果关系并非and固有,它不仅依附于它所在的命题,而且需要根据某种语用原则推理出来,推理出来的意义又影响着话语的真值条件。由于汉语中没有和and相对应的词语,译成汉语时必须分别用不同的词汇加以区别。
④a.我喝醉了,所以没有人搭理我。
b.不对,因为没人搭理我,所以我才喝醉的。
要使④a.为真,不仅需要“我喝醉了”和“没有人搭理我”为真,还需要“我喝醉是因为没有人搭理”为真,也就是P and then Q为真。问题是and并非总是对所在话语的真值条件产生影响。
⑤John got his PhD in Cambridge and had his MA in Oxford.
⑤为真,当且仅当“约翰在剑桥获得博士学位”和“约翰在牛津获得硕士学位”为真。这里,连词and与&没什么两样,译成汉语时也无需加上“先”、“后”等词。
⑤'约翰在剑桥取得博士学位,硕士学位在牛津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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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它的意义是语用的还是语义的呢?Grice 认为and的语义意义只有一个,就是和表示逻辑关系的&一样的意义,其表示时间先后或因果关系的意义是一种会话含义,因方式准则(maxim of manner)而产生的会话含义。如果确定这种含义需要语用推理,那么确定整个句子的真值条件便不能完全脱离语用因素的参与了。
2.2 语境意义和非语境意义
第二种常见的划分以语境是否参与为依据:语义意义是脱离语境的意义,语用意义是具体语境中的意义,如⑥中B的回答所隐含的意义。
⑥A:I've run out of petr ol.
B:Ther e is a garage ar ound the corner.
语义学关心“拐角处有加油站”是否为真;语用学则试图回答说话人如何暗含“拐角处的加油站可能开着,A可以在那里加到油”,听话人又是如何将这一暗含推理出来的。
这一划分标准有两个问题。
其一,有些语言形式本身的意义不可能脱离语境,如甲、乙俩走进一间教室看见黑板上写着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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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今晚咱们去网吧。警察用英语怎么读
他们只有弄清了谁写的、写给谁的、什么时候写的,才能弄清该句话的所言,没有语境就不知其所言,更不知其所含。
其二,有些句子意义既不能用真值和非真值来描写,又不依赖语境,而是存在于句法形式之中。如⑧a和⑧b。
⑧a.Kevin is a professor.
b.Is Kevin a professor?
从真值的角度看它们的意义相同,但不同的语气标记使它们具有了不同的言外之力(illocu-tionary force)。这种差异源自语序而不是语境,因而可以说它不是语用的。语气(mood)是一个语义范畴,如直陈语气、疑问语气和祈使语气。
有鉴于此,Bach(1999a)认为语境有“宽语境”(br oad context)和“窄语境”(narro w c ontext)之分,前者包括一切与意图有关、与言语行为的恰当实施有关的信息,这些信息是无穷的;后者包括说话人是谁、何时何地说的话、对谁说的等帮助确定话语真值命题的信息。完全离开语境的语句的意义是不丰满的,只是理想语言使用者脑子里的一些使用规则(如I的使用规则就是“具体语境中的说话人”)。这种使用规则和诸如言语行为等“纯语用”现象的使用规则又有所不同,后者是非真值的,而I在确定了所指之后是真值的。Bach 认为获取话语的语义意义只需要“窄语境”,“宽语境”帮助听话人提取话语的语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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