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经典散文(精选11篇)
在生活、工作和学习中,大家应该都对散文很熟悉吧?散文是一种常见的文学体裁,取材广泛,艺术表现形式丰富多样。那么你真的知道要怎么写散文吗?下面是整理的此心安处是吾乡经典散文(精选11篇),欢迎大家分享。
厂区宿舍外是条宽宽的马路,往上走几十米,一条小街与马路搭成丁字。这个丁字路口在夜幕降临时,便会摆上各式摊点,卖水果的、手机贴膜的、流动服装摊、烧烤……一时间热闹起来,站在宿舍外的阳台上,能看到那边的人群熙熙攘攘。
颇为恼人的,是卖水果的叫卖声,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今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柚子,柚子,五块钱一个……”“柚子,柚子,很甜很甜,五块钱一个……&扬州好玩吗rdquo;几个录音喇叭还在亢奋地叫喊着,此起彼伏。习惯安静的我,奇怪怎么无人投诉?好在我并不常住,心疼我家先生,常年如一曰生活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中。
多年来,先生背井离乡,颠沛流离在异乡生活,不曾听到他抱怨生活,也不曾听他说哪些不适。倒是我,每次来到他一人独居的“狗窝”,悲从中来,不免会说:“你这日子过得可怜,找个人帮忙打理下,厨房阿姨也行,其它人我也不介意。”他却说:“我觉得蛮好。”呵呵。或许他觉得我说的并不是真心,我想我未必就是真心了?
生意一年比一年难做,尤其象先生这种不善言谈的人,更是如履薄冰。和孩子们在家里日子,大多在关注孩子们的生活、成绩,先生也不跟我谈生意的事,我基本上衣食无忧,从来不会想到他的处境。我是个没良心的人,我乐在安逸的生活中,不大理会他的辛苦,还时不时发点小脾气,而每次身临他的工作环境,我才又觉得自己太过自私,会心疼他好一阵子。但一回到舒适的家中,很快又投入到孩子们的生活和一个人的孤独,似乎又与他的生活断开了,忘了他的艰难,时不时嘱咐他不准这样,不准那样。
先生已经酣然入睡。突然想起苏轼的《定风波》中柔奴说:“此心安处是吾乡”。简单的陋室,他乡的繁华,已经在先生的梦中……
漫长的四季,踱了多少尘迹,才抵达心中的芳草地。
一抹暖阳照进影子里,想要揭穿隐藏在睫毛下的秘密。一阵清风徐来,想要重温一下亲切的回忆,重游故地,心海翻腾,你本是尘土,终要归于尘土,当风吹散全部浮云,留在故里的是否依旧是如初的你。
踏上南去的列车,心里装满青春的梦,耀眼的花环伴着诱人的芳香,吸引着你去前行。“一起努力,不离不弃”这是标谤爱的含义,真实是可怕的,所以就容易轻信美好的虚假,以为都是天堂,脚下踩着炼狱,是不是都要经历一次才能明白什么叫做碰壁。一个日子装在一碗岁月里,已淘不出清澈的你,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如今你又在哪里?省略所有的故事,写下所有的诗篇,唯独不能省略的还是那段有你在的奇迹。
叛逆是青春的代名词,多好,那么美,却不知道有一种任性是更为深刻的浪费。那时睡过露天地;夏天的夜晚在出租屋房顶和一帮民工唱歌,那天同学聚会,你喝的烂醉,差点没有掉下去,后来每每想起都唏嘘不已,命大;没钱的时候借老乡的钱度日...... 还有如寄生虫一样生活的好多次逃避,想到这些,心里都在笑自己,傻的够可以,谁让我们都正值那般可以挥霍的年纪。
“你玩够了没有,玩够了就回来”这是你最后的话语,我是一个被你宠坏的孩子,虽已事隔多年,但那句话还是如此犹新,想起你站在我面前说话的模样,一副训导的样子,认真的让人疼惜。如今,我走远了,就不回来了,我寻找了那么多地方,才发现有个安逸住在故里,那是你我分歧的初发地,你注定是个浪子,可惜我不能陪你。一路走来,收获那么多的美景,却无处安放在你一颗漂泊的心里。谁都会有意外,但这次不是你给我的惊喜,忧伤里的泪是天空下的雨;谁都会有错过,但这次不是你给我的小麦公社机会,一种注定的局早在最初就上演悲剧。颠沛流离的生活里充满着排斥的味道,或许这才配的上你孤傲的心。越是排斥越是要立地,不是成佛而是成就自己。
还有的那点回忆只有在故乡的底线里才渐渐浮现出原状,是呵,我们不可能再回去,乡里的土还是那样,黄的不是黑的;家里的老房子还是那样,泥土砌的墙,青瓦伴着红砖块,像是在提示这里经历过一个年代的变迁,叫八十年代的洗礼;一排排破窑洞现在以更谦虚的姿态展列,宣告着***的胜利,以父辈荣耀之趋,以煤城塑造之身,这么真实的存在,像是在提醒——这就是历史最深刻的意义。
隔壁的老邻居还会想起过往的痕迹,每一句话都会触及泪滴,每个皱纹里都是经岁月消磨后踱过的沼泽地里面的泥,一提起呵,就沉的不见底。是的,如果还活着,你还会不会来看看故乡里的天和地,现在天很蓝,地也很肥,只是没有水里的鱼和洁白的云,想着老去的场景,也会像隔壁的老邻居,嘴角会浮出不经意的笑意,不会问你打哪来?这些都不重要了,你终归要回来看看这里,因为这里安放着灵魂里的土,心安处的纯。
山林迟老死,萍梗形无迹;万里梦觉醒,安处是吾乡!
常羡人间琢玉郎,
天教分付点酥娘。
自作清歌传皓齿,
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年愈少,
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
试问岭南应不好?
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据传苏东坡乌台诗案发,受牵连者甚多,其中王巩被贬岭南,歌女点酥同行。三年后北返,苏轼见二人在那穷乡僻壤间竟毫无岁月侵蚀的衰老变化,柔奴反而越长越年轻,越长越漂亮,不由疑问:岭南的风土好吗?象故乡吗?柔奴却微微笑道:“此心安处,便是吾乡。”苏轼闻之大喜且悟,便写了这首《定风波》赞美歌女柔奴的美好心灵和洒脱的人生态度。
少读此词,并不觉美,甚至腹腓;如今重温此词,颇有听雨僧庐下的沧桑喜悦,千万思绪纷涌沓来。
我的家园在江南丘陵的一环小山洼里:四周围绕的是山,山上生长的是竹子,竹子一直延伸到山脚下,山脚下就是村落。村落被竹山如大海碧波般层层箍得铁紧,独留东北一个缺口,让清淩淩的河水缓缓地穿流出去,消失在山峦起伏之中。
而我是在七十年代初出生在那儿的。我的童年、少年以及青年的一些时光皆在那青山绿水的家园里度过。记忆中最温馨的部分便印在那“家”上,并盈盛着满满的思念。那旋转风车上飞奔的童影;那崎岖山道间飞转的自行车轮;那搪瓷碗里风尘剥落的母亲笑容和父亲古铜色的背脊,以及山间的青竹、山头的落日等等,无不揭示故乡曾经的真实存在,及关于那个家的温暖。但有时夜半醒来,一切之于我又似乎倏然缥缈且已遥不可及。
不知从何时起,故乡遂变成了客栈、旅馆。分明是回到了故乡,回到了家,望见了那一轮山里明月,听见了子规的啼声,却忽然竟生出一种“此生不知身是客”的淡淡伤感。尚未罗缕细思那份久别重逢的喜悦;尽享一分原汁原味的故园美食;或者操着未改的乡音唠叨那些从前故事,欲从记忆的深处掘一点现实的光景,而行装却早已打点妥当,转身留下一条日薄黄昏中渐行渐远的背影,用汗与泪承载再次奔徙的命运,走向天地廓大的昏暗沉沉。
七十年代出生的乡下人在历史的潮涌中,依稀注定要背负宿命的悲哀,一批一批又一批的被赶逐到城市,背井离乡。忽然有一天,故园和家不见了!钢筋、混凝土陆陆续续演示着盛世繁华。在富裕的光环下,乡野间十户九空,门锁生锈,荒草摇风侵窗,鸡犬不相闻声;田地里兔癸燕麦,荒草萋萋,时有蛇虺行于道间。而此刻奔走城市的乡下人,租凭着条件极恶劣的蜗居生存,尽管干着极卑贱且清苦的生活,但仍只能拿取极微薄的工薪,在繁华下呻吟,无可奈何的苟延残喘。寄居的避所便成了仰人鼻息的家。其实遥远的家园依旧存在,只是人回不去了。
那些随父母一同飘泊的孩童们,在成长的岁月里,故乡与家的概念已荡然无存。去年在上海,上海便是家,吃着甜食,家好似甜的滋味;今年在常州,常州便是家,吃着酸食,家宛如酸的滋味;明年若去重庆,重庆便是家,吃着辣食,那么家又变成辣的滋味了。在流徙辗转中长大的孩童,尝够了酸甜苦辣之种种,至于渴盼家的宁静与温馨已是一种奢望。注定一群乡下的孩子将失去故乡与家。在无数次往返家园的人流中,他们满脸茫然的表情,没有一丝欣喜与失落。而将来的“家”在他们手掌中攥紧的诠释已少了许多历史渊源的注脚,而多了些血泪与冷漠的思绪。
我与无数乡下人一样如浮萍般飘泊着,但依旧怀念曾经拥有过的真实家园。那里不仅有许多叔伯妯娌、兄弟姐妹、宗族祠堂,和一座座后山的古老碑墓,而且生长着无数树木花草,飞禽走兽,俱是我依恋不舍的乡思归处。但在物质构造的家园渐次坍塌,面目全非时,心灵的家园亦将飘无定所。我每思及这历史的车轮重重碾碎的人生,钻进骨髓般的痛出苦来,苦出痛来,难以安宁似魔餍。
那一日偶重读苏轼的《定风波》“此心安处是吾乡”之句时,不禁慕羡起那纤柔女子的坦然超尘的人生态度;醐醍灌顶,却正如《兰亭集序》文中云:“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之意。关于人生一些微小的彻悟也必要经历偌长时光的打磨和沉淀,且只在一个契机时心生灵犀如佛祖菩提树下的开悟。此番总算明了:这心若安了,家也便抵达了。
我有幸生活在美丽的虹桥小镇。
那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岁月,沉思与悠闲的岁月。
九十年代,我嫁到了虹桥小镇的一个村里。在这里生活劳动了六年,六年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也不短。现在的我,虽说住在县城,但每到周末都回虹桥小镇的前独树村,我们把那里称为老家。我一直觉得没有离开小镇,那里还住着我的亲人,还有着我的一个生活圈子,还留着我一份悠远而美好的回忆!
这些年里,河岸的杨树,村头道边的草地,应和着荣辉河水的颜色,青了又黄,黄了又青。村头的小桥,从最初的石板铺旧,几经修筑,坚实的屹立在荣辉河上,桥下是流不尽的河水,桥上是过不完的行人。我经常看见,振翅而飞的燕子和麻雀,扑棱棱的飞过头顶,它们翩跹的身影,消失在村头河岸边书声朗朗的漂亮的“明远小学”里。
来虹桥小镇之前,在我心里,一直没有故乡的概念。十几岁离开出生地在外求学工作。曾经不顾劳累的回乡之旅,惦念逐渐老去的自己的父母,淘宝街以为有父母的地方就是我永远的故乡。却没有想过,命运的安排,我成了虹桥小镇的媳妇。而从此,故乡这个词赋予了我另一种涵义,并给予了我无限的意蕴。
刚到虹桥时,因我住的小村离县城骑车只十几分钟的距离。所以,上下班回家就在小村里住。每逢周末和节假日就和公婆去地里干农活。逐渐的和那里的乡亲熟悉,和他们在一起说说笑笑,逗趣海聊。在下岗的那几年中,我成了他们中的一员。乡村生活本身就有不一般的魅力,一眼望去,那一块块有规格的田地,给人增添几分艺术的想象。绕着田埂漫步,吸一吸清新的空气,那风送来的空气里面夹杂着泥土的清香,那清香沁人心脾。看着田里嬉笑忙活的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感受到他们生活是多么美好。我渐渐觉得,自已就是被移栽到这里的一颗树,根系慢慢的发展,扎入了新的土壤里,枝叶也开始冒出了新芽。我在慢慢的调整自己的方位,终于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也许是因为家在这里,也许是因为我有了主人的感觉,我对待这里的目光不再陌生。
我开始触摸这个由唐朝就已建成的村落和小镇。整个镇里的民风都很淳朴,文化教育的发达,让这里走出了不少有才能的人。最著名的是前独树村的张明远。张明远是***将领,官至司令,***胜利后到中央任职。为纪念这个***将领,为了把***精神流传下去,镇里便在前独树的村头,荣辉河的河畔,建了一座以“明远”命名的小学。而有幸与名人同村的我,每次路过用洁白的大理石雕成的张明远雕像的学校,就感觉这就是小村递出的靓丽的名片,也是虹桥小镇的名片之一。我能够在这里行走和驻足,心里感到无比的安然与舒畅。想象着,我的后代在名人的影响下,也定会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怀着一种憧憬关注着这个小镇点滴的变化和发展。比如,小镇的建支玛钢集团,从最初的一个个人办的小厂,到如今发展成一个拥有资产10亿,员工4000多名,产品出口40多个国家的龙头企业。还有新上市的春潮汽车配件公司的高效能高技术的生产,他们带领着小镇人们走向小康生活,他们成了小镇重要的经济枢纽。比如,蓝田农业合作社与朱庄的无公害蔬菜基地,每到他们种植农作物的一块块的田野里,都能见到生长着水灵灵的绿色无公害蔬菜。他们提高种植技术,有序的扩大种植面积,实现产业化经营和多元化发展,实行精细化管理,争取将蔬菜基地打造成标准蔬菜基地、精品蔬菜基地。蔬菜的种植给小镇带来了春天的惬意与惊喜。还有,不断延伸的宽阔的玉滨路与玉石路,宛如小镇张开的翅膀,迎接着四面八方的来客的脚步。还有那些在不停忙碌着的建筑工地,那是小镇人们在勾画和描绘着更美丽的画卷。小镇,在人们的智慧和勤劳的滋养下,以稳健的步伐,茁壮的成长着。
时光在朝夕转换中前行,而虹桥小镇也在日新月异的变化着。初到这里,村里的街道一下雨就泥泞满路,而今,村村都修上了水泥路。路好走了,农民种的蔬菜运出去了,他们的钱包也鼓起来,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了。
五一劳动节与友人一起走访小镇,我细细端详着这座小镇,读着它每一个空白处的未来与前景,浏览着每一条寻常巷陌里的生活内容,参观着高科技、智能化的安全卫士鸿通公司,和高速发展的合泰物流,突然有种感动冲击着我。原来,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才意识到,这里就是我安身生息的地方。这里的水是清甜的,这里的风是和暖的,这里的'人是亲切的,我把对故乡的依恋与寄托投在了这里,投在了这个日渐成长起来的新的虹桥小镇上。热爱缘于了解,源于亲近。我喜欢这座给我扑面而来的亲近的小镇,不光在这里有我的家,我不仅在这里生活过,这里有我熟悉的乡亲,我在这里寻找到了幸福的灵感和内心的方向。从碧绿的田野中,从日渐发展铺满美丽画卷的建设中,我看到了故乡的影子。
“悠悠天宇旷,切切故乡情”,张九龄的诗是对故乡的思念,而我要用这切切之情表达我对故乡的热爱。小镇用他那博大的胸怀容纳了我,小镇用他那善良勤劳的品行感染了我,让我有了温馨的家,让我的心安定如初。我不在是外乡人,这里有我的家园,我深深的爱上了这里,乃至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此心安处是吾乡”,故乡是什么?是归程,是依靠!而这个小镇恰恰是它能给予了我一份坚实的依靠,让我有一种心灵的归属感,并让我拥有着一份心灵的安定。我这棵被移植来的树,在这里汲取着阳光雨露,我的心已深深的扎根在这块肥沃的土地上。
心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园,此心安处,便是我的故乡!
每一方山水都有自己独特的走势,依偎在这种地脉中长大的人也就有自己独特的秉赋。在同一方山水中孕育出来的人们除了血脉相连的亲情,一定还有许多剪不断的情。而这些情怀,只有远离故乡才有被检阅的机会。
我在离故乡不远的小城里居住,我的存在,成了故乡的人从村庄通往城市的一个驿站,更或许是一个桥梁。无论是孩子上学、老人看病,还是借钱、购物、托人办事。因为有我,他们就觉得与这个城市的关系不至那么陌生。尽管有时我显得那么力不从心。
因为他们一直对我寄予着的种种希望,有时,我就害怕自己对不住故乡的山水,所以一直保持手机昼夜开通的习惯。我曾在深夜的电话里听到鸡鸣狗叫的声音,及时知道村庄失火的消息。用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到家里,与父老们一起面对着可怕的灾难。以至我对一些信息有了免***的能力。陌生的号码打进来,早早的电话,深夜的电话,我保持着高度的敏感。那一定不是让我难过就要让我耗费精力的事情。
就在今早,才睁开眼睛,想看看微信的经典***片或是文字。手机响了,一看是芳表姐的电话,心一下就收紧了。经验告诉我,一定是急事。她说四姐姐在医院昏迷不醒,我的心一下就悬到嗓子眼上,立刻起床赶到医院。看着神志恍惚的四姐姐,她不言不语,但手脚一直不肯停下来,有人靠近,她的眼里满是恐惧。我双手抱着她,安抚她,呼唤她,只应了一声,再无反应。她的喉结上下蠕动着,似有很多眼泪都咽下了。她只比我大一岁,而面孔却衰老得像个老人,单薄的身体一直挣扎在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停顿过。排除颅内出血,排除有机磷中毒,住精神病院。四姐姐再一次住进她的牢里。
在刚过去的这个星期,我一直处于不间断的忙碌状态。老家的邻居来医院生孩子,农村医保交了,但医院的网上没有。一个农民剖腹产,没有农村医疗,一头肥猪说没就没了。东跑西跑,终是帮她家解决了。又说,没钱,我送钱到医院。
才回到家,又接到婶娘过世的消息,匆匆赶往老家送她老人家一程。顺道去看了耳聋的侄儿,看看他瘦如骨柴的妻子和三个幼小的孩子。都来不及回到自己的家里休息一刻,又急忙赶往昆明去接母亲,大弟的小舅子结婚,作为亲家,我们千里之外也要赶去送情义。
这些年,我习惯了。习惯了把自己当成一头耕牛,艰难地行走在故乡贫瘠的土地上。
我知道我只是不小心成了游离在故乡怀抱的人。故乡的山水草木,故乡的亲人邻里,就成了我梦里别样的画卷。在男人们忙着寻根问底时,女人对于故乡的概念像一根水草,根基不稳地守望着故乡。当我在祖先的墓碑上看清自己的来路时,我却成了不能走在这条路上的人。即使小学新生后来我坚定地走向一座桥,我也必须不时地回望着那条路。
在异乡的时间长了,就如寄生在某种植物身上的另一种植物,自然或是不自然地生长在一起。一旦有朝一日回到自己的故乡,匆匆几日,又逃离了故乡的怀抱。仿佛故乡只适合存在梦境里。
可以割裂故乡的景物,而对于故乡的人,无论我梦着还是醒着,几个数字之后的铃声,再一辆从故乡通向城市的班车,我的全身就必须投进故乡的怀抱。
明知道有些债从借出的那一天开始就知道它打了水漂,有些人明明就是落井下石的小人。而心中留存的那份情,却容不得我拒绝。我忍不住要伸出手去,不,我恨我不能长出千手。
夫取笑我说,我不是强大的美利坚合众国,却要充当世界警察。也不是千手观音,救不了人间苦难,更不是玛莉娅、特雷莎修女。其实,我知道我是那么渺小,常在心力不足之间抱愧不止。而我却拒绝不了,忍受不得。
在疲惫乏累的夜里,梦是一片沉睡的海平面。这时,我忘记了故乡的一切。我梦见清澈的小溪,静静地、轻轻地淙淙向前行走着。醒来,想起苏轼的那首词,“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我不知道在明天,那片山水之间生存着的人,他们会给我喜讯还是悲伤。但我知道,我永远无法割舍我与故乡连接的那条线,即使在我闭上眼睛时,我成不了故乡山水的一部分,我的灵魂也一直行走在故乡的土地上。
今年冬至,我心清凉。人生匆匆十八载,一枝雪梅的初颜,抵不过易老的时光。这些年,我如一株草木,不美丽,不高贵,却简约、宁静。
人生如寄,缥缈若尘,再浓郁的世味有一天亦会淡白如水。云海一梦,回首前尘,纵然十年漂泊,亦有情可忆,有味可回。
弹指一挥间,我已有好久没有回到故乡了。此次回乡,亦是惦念了很久的事情。还在很遥远的地方,我就下了车,带着自己简单的行囊,想要用双脚再次丈量那片土地。走在熟悉的路途,才知何为尽乡情更切。在这里,每一株草木,每一粒尘埃,与我而言,都是阔别已久的老友,令我生出无限的欢喜。
我的家乡,有山、有水、有房子、有家禽,简约宁静,不着一丝浮华的痕迹,仿佛是一幅大家山水画,山寒、水瘦、素结、安然。
记得屋前有一口池塘。勤劳的祖父种了莲藕,放养了鱼苗。父亲曾多次跟我说起,他年幼的时候,每逢假期,他便会和兄长制作简单的鱼钩,钓上几尾鱼,再挖出几支莲藕,带回家中,让祖母将它们变成一桌可口的饭菜。莲花开时,父亲也会采来莲花,装饰姑姑的小屋,也许在那样的年代,那是一位兄长唯一可以送给妹妹的花朵。祖母说,莲藕也可以做成藕粉,用开水和白糖冲着吃,而莲子亦可炖汤或者熬煮。父亲说,于他而言,莲子与藕粉是那个清贫的年代里最滋补的食材,父亲百吃不厌。我想,在那个一穷二白的年代,一个池塘改变不了一个清贫的家庭,却可以给他们带来无限的幸福和欢乐。
莲,是人间草木中我愿意亲近的植物,她是红尘路口的初遇,亦是前世种下的善因。而莲荷因她洁净的本真,成了佛前灵性之物。今生,如若有缘,我愿化身为莲,常伴佛前,结缘今生。
冬日里,站在老屋的池塘前看荷,莲落叶枯,万木萧索,虽没有清凉夏日里的风流韵致,但那枯萎的荷梗,随意地散落于池塘里,不事雕琢,独成一片寥落,孤独。无论四季如何更替,她的端雅姿态,从容气质,都不以岁减,不以物移。
岁月既是如此无情,当初又何必无私地给予?
每每回乡,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看望祖父和祖母。我知道,在那远方的袅袅炊烟下,早已有一桌为我等候的饭菜。青椒炒鸡蛋、清炒小河鱼、竹荪蘑菇汤、荷叶煮粥,于我而言,这些简单的饭菜,胜过世上一切的山珍海味。
漂泊在外,我从不饮酒,但回到故土,我却无论如何都要喝几壶祖父自酿的桂花酒。祖父一生爱酒,与酒亦是结下了不解之缘。他曾说,我若不喝酒,饭也便吃不下了,生命亦即将走到尽头。这话不是骇人听闻,祖父爱酒,不是借酒消愁,亦不会醉酒乱事,只是一种单纯的喜欢。年轻时祖父走南闯北,为家计奔波,放逐天涯的日子里,酒成了最知心的朋友。劳累之时,几盏酒下肚顿觉神清气爽,浑身来劲;冬日寒冷之时,喝几口酒,便不再觉得寒冷;赶夜路回家时酒亦可壮胆。久而久之,祖父便对酒有了依赖,无论去往哪里,总是带着一壶酒,时时惦记着。祖父虽爱极了酒,却也是饮之有度,平常时候点到为止,只有逢年过节,一家团圆之时或者遇上多年故友,祖父才会开怀畅饮。祖父酒量极好,极少醉酒,即使醉了,也极为安静,只要好好睡一觉就好了。也正因为如此祖母从不担心祖父会喝酒闹事,就由着祖父喝。
每年花开之时,祖父会从酒坊打来白酒,用菊花、栀子、枸杞等酿成各种口味的酒,然后将其沉封,等待远飞的鸟儿归巢,再开启那深藏的佳酿。祖父并不爱桂花酒,是我年幼时迷恋它的香气,并从遥远的江南水乡带回有江南气息的桂花树,并让祖父载种在门前屋后。自此,每岁十月,桂花盛开之时,祖父便会为我酿一壶桂花酒,无论我是否会归来,祖母亦会将我喜爱的桂花以及荷叶仔细晾晒,供我泡茶。
晴方日好的时候,我会和祖父祖母聚在自家的庭院。祖父坐在那张洒满沧桑的藤椅上,双目微闭,而我则会生一盆炭火,为祖父温一壶自家酿成的水酒。年轻时,祖父学业成绩突出,念完高中便被分配工作。但那时年少轻狂,总有许多浪漫的幻想,便逃离了束缚,背上行囊,踏上寻梦的路途。后来祖父拜了一位木匠师父,从此行走天涯,为他人打器造具。祖父说,那个时候,今日山南,明日水北;今朝风雨交加,明时斜阳万丈。放逐天涯的日子里,虽然少了一份安稳,却用双脚丈量了土地,踏遍山河,遍赏了盛世。也许是因为走得累了,中年后的祖父回到家乡,收起了精湛的技艺,守着祖母和几个孩子,安稳地过日子。
祖父是一本永远都读不完的书。记得儿时,夏夜在自家院子里乘凉,祖父总是给我讲些那些我永远都听不厌的故事。
儿时的欢乐该尽在眼前,可是,只一剎那,就觉恍如梦中,犹如雾里看花,总给我朦胧的感觉。
儿时在月光下读红楼,很喜欢其中的一支曲子: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自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预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曾有位作家用无常空苦这四个字来评论这支曲子。彼时年少,不曾亲尝世情冷暖,亦无法体味何为无常空苦。直到后来,我做了行走天涯的过客,才那么深刻地明白,人世无常,世间万般,皆有定数,无论起落,都有自身的风骨。就如这曾经喧闹的村庄,我从不曾想到,往昔的青山绿水和人声鼎沸竟成了如今这般苍老的模样。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当行走天涯,横刀跃马,去更广阔的地方追寻梦想。我不是好男儿,亦没有远大的理想,却随波逐浪地离开了故乡。
回乡时,祖父越来越多地跟我谈到死亡,每一次,都给我空前的绝望之感。祖父说,年轻的都走了,只剩些老年的,不愿离开的还守在这里。有一天,这些年老的都会离世,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村庄,荒无人烟。这原本是他们希望的结果,少辈们都离开村庄,去城镇里生活,摆脱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可是真到了那一天,心底却又有无限的荒凉。
我不想去面对,可这自然的定数,人生的必然,我又要如何躲得过?本以为,尝过尘世种种烟火,走过浮世种种路途,我早已可以看淡生死,面对那一方小土丘,不再怅然若失。可是只一瞬间,就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彷徨孤独。原来,我也会害怕失去。安慰他人时有种种豪言,可到了自己身上,却只有空前的落寞。甚至,这一次,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见一面。这人生百年,沧桑一瞬,来来去去,我如何做得了主。
故乡已无壮年,只有颤颤巍巍的老人,日日夜夜守候着这片土地。而这片土地也早已融入我的骨血,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想,无论我u盘强制格式化行走至何处,故乡都是我心头永不退却的潮水。
去年夏日,我去寺庙焚香,寺里的师父见我这般年纪,却手持行囊,便对我说,人生无常,放下即是一切。那时的我,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淡漠如水,抛却一切,义无反顾地背上行囊,从此,不做归人,不是过客,只是天地间一缕飘飞的烟尘,带着一颗漂泊的心,走在注定的归途。
可是,此次回乡,就那样轻而易举地打断了我的柔肠。我本不喜热闹,即便早已随父母在大城市安家,可我依旧有飘零的感觉。多少次,在夕阳将落未落的黄昏,走在人潮滚滚的街头,尽管周围有让人迷恋,让人追寻的热闹,可是只一瞬间,就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地彷徨孤独,这周围的一切与自己毫无瓜葛。然而回到故土,却有一种久违的心安。让我在尘世里找到了一份安稳。这些年来,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故乡的山水依旧那么清明绝净。
我想,以后的岁月里,无论我走到多么遥远的路途,也无论我需要面对怎样迷惘的未来,杨达才案每当年末,我都愿回到故土。彼时,暂且忘记尘世里的冷暖,牛奶炖鸡蛋的做法卸下一身的疲惫,带着一颗洁净如秋水长天的心,回到心灵的原乡。
曾经说过,我要守着故乡的山水与人情,门前栽花,屋后种树,简简单单,便是一生。等我死去就埋在老屋旁那颗我亲手所种的梅花树下,与我想要守候的人,遥遥对望,不惊不扰,如此这般,安好。但是后来我还是做了那个寡淡的人,将儿时的誓言轻易丢弃于烟水中,甚至忘记了它的模样。人生到底是无情,多年后,我还是选择做了那个薄情寡义的人,连人生最初的承诺都没有守得住,用每年屈指可数的几日回归来安慰自己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然而我知道,故乡一直都在,没有远去。就算岁月的风沙历经千年,故乡依旧会是最初的模样。那些年老的乡人有一天会离世,但是,我想,也一定会有我这般的青年,一代代地追寻,一代代地延续故乡的生命。
我想,以後的歲月裡,無論我走到多麽遙遠的路途,也無論我需面對怎樣迷惘的未來,每隨年末,我都愿回到故土。彼時,暫且忘記塵世裡的冷暖,卸下一身的疲憊,帶著一顆潔淨如秋水長天的心,回到心靈的原鄉。
此心安處是吾鄉。故土,這個承諾,我給你,亦給我自己。
我也愿自己是一个没有面目的人,来此人世,亦不过是用一颗素净之心,去望清自己的本来面目,罢啦!——题记
走走停停,已经走进了上海暮春里,旧梦般的烟波之中去了。
这里是上海的法租界,卢湾和徐汇交界之处,建筑古老,街道风情,到处充斥着浓郁的西洋小资的格调,使人忍不住一次次止步驻足,闭上眼,呼吸冥想,仰望天空,去感受老上海的一场支离破碎般悠长的梦。
老洋房的一砖一瓦里都藏着风声鹤唳和优雅婉约,每条老街都娓娓诉说着温婉凄迷的故事,几条幽静的弄巷深处一幢幢房子皆红瓦粉墙,或尖或圆的屋顶,椭圆形的或***白或墨绿的窗栊,透过铁艺的黑栅栏,可以看见浓青艳紫的花树如流动的海浪扑眼如帘,参天古树上的苔痕似皮肤里渗出的细密汗珠,又如老者脸上的瘢痕,都是岁月的风蚀陈染,夜刚袭来,一扇扇窗户映出温暖的淡橘色黄光,隐隐约约的飘荡着轻曼的琴声,这便是上海老街上最古老的梦幻了。
然,那浓荫小道里皆是碧绿鲜红,各色花草奇珍亦是端然着,带着各自的妩媚,你只能缓慢踱步前行,仔细思量,方能够窥视其心意一二,是冷漠,是凌然,是风情万种,还是傲娇不惧,都只能在与之相遇且错肩的时刻,瞥一眼它用一种奇珍异兽的目光与自己的目光两相回望时,才诧异着自喃,仿佛悟出了一点天赐的玄机:
“ 原来,那花花草草,天地万物生灵皆是出家之人,处处无家处处家。”
正为着这一点的发现而洋洋自得自乐之时,那花影里 “ 咻 ” ,有一人影掠过,恍惚间看见那是另一个 “ 自我 ” ,刹那懵懂错愕,仰天长问:
“ 那么,尘世里的这个 “ 我 ” 呢?”
是啊?我是谁呢?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哪里是我的家?
在这三千红尘自苦里,是谁给自己的 “ 苦 ” ,又且在何处安放着一个 “ 我 ” ?
此时刻的你,神色凝重如夜色,有种迷途不知归处的苍茫,你叹:
“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可是,在这人世之上能够做到真真假假却如如不动者,除却这千年古树和老巷,还能有谁呢?
于是,恍然明白了,要真正做到人与自然的相看两不厌,比起那生灵万物的宽容仁厚,我也只能是甘拜下风,以裘千仞金沙掌的手法自摧心肺,一口鲜血溅满地。
一样的天地,不一样的心境,它们已经修得千年万年身,在断壁颓垣里,都是深厚。
懂得了也只有在岁月之前,众生才是平等的,所有的人与物,所有的生灵,都不过是浩瀚烟尘里一个关于 “ 物 ” 的生命体,一岁与一千岁之间,似乎并无区别。
这时候想起来那句似是而非的偈,多了一丝的顿悟:
以物物物,
则物可物。
以物物非物,
则物非物。
物不得名之功,
名不得物之实。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果真如此,那么?我,到底是谁呢?
站在人行道上,看蝼蚁匐地般匆匆的车辆人流,形形色色的光怪陆离,发现自己和他们一样,都只不过是在文明跑道之上,那个逐流着的其中一份子,如空气,如水,如烟尘花草鸟兽,如栖息在梧桐枝头的一只没有名姓的雀鸟!
也如此刻这街道里,扑簌成迷的老故事。
都是那随波逐流的浮萍,或跌跌撞撞,或游戏人生,也或决绝的义无反顾着,只飞身如水藻,以头去触礁石,撞破者飞散成沫,撞赢者平步青云。
然,那样的游姿均带着一份悲怆的壮阔和伤痛,是人是物,是鸟是兽,是玫瑰是牡丹,是芦花是芒草,并无二致,也并无奈何。
而我,也不过是壮士断腕一样的浪人身世,如此,也只是如此吧!
一路行径许久,步子慢慢的落,只听着风吹树梢的声音,雨打窗棂的声音,穿耳而过,小巷里极静了,听得到花的叹息,我的眼睛不肯离开,只身浸润在烟雨里,叹息那高耸入云,枝枝向天的梧桐,叹他如此伟岸高洁,剥落的斑斑点点的青白色树皮仿佛是湘妃竹上斑斓的眼滴,他亦然是沉默了太久吧?似乎,也并不想着,在诉说什么,或者解释什么了。
也许,那样良久的凝视伫立,也不过是想等待一个与之赏心悦目的人错肩之时,彼此深情凝望之后,然后互道一声 “ 晚安 ” ,也就够了。
那是一颗千年菩提心。
“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出家容易出世难,又有几人能做到?
不过是自解又自缠,罢了吧!
要知道,即便是僧者,即使是那花,那草,那木,走的也一样是红尘的路,那么,在这人世间,既来之,则安之,用一颗修行之心,只当作 “ 此心安处是吾乡 ” 吧!
或者,那本就是我,本来的面目吧。
人世间的每一处角落,无甚区别,所别者只是心境而已。此心若安,何处不是故乡?他乡故乡,原无区别。正如古人所言:既来之,则安之。
行走在二零一八,微凉,萧瑟。是不是每一段开始都是如此?我知道愈往前走,愈繁华,愈热闹,却禁不住此刻的凄清。灰蒙的天似乎给心情也镀上了淡淡的灰色,前路似乎也有一缕灰色笼罩着我。是什么驱走了我心中的灿烂?
自问心境未变,却禁不住人事沧桑。一如那条归家的路,以前走的是那么欢喜,如今走的是那么惆怅。当年归心似箭,而今犹犹疑疑。归家已无喜悦可言,甚至于有几分排斥。是什么改变了初心?
人世间忽起的隔阂,淡了那些最深沉最真挚的情感。如此刻天际飘落的细雨,那么细,那么轻,却依旧有一股浓浓的凉意。冬风一起,寒凉刺骨。才明白,一个人的灿烂禁不起一群人的消磨,一个人的初心禁不起人海的吞噬。
李清照说: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晚来风急,何尝不是?微风或许惬意,疾风直如暴雨,再无惬意可言。那样的风,或许就成了剑客手中的剑,锋利无比,见血封喉。当然,剑客的宿命是厮杀。他的剑或者用来杀死对方,或者用来自刎。正如古龙所言,江湖人的宿命便是永无止境的厮杀,更是那份无可奈何的身不由己。
那片江湖也是这片人海,身不由己的又何止剑客?故而,愁起碧波间。那样的愁,不浓不淡,却如眉间的一颗痣,再也甩不开。有人说点了吧,点了之后,还有淡淡的印迹在那儿。或许,只能安之若素。
苏轼曰:此心安处是吾乡。的确,茫茫红尘,心安即可。心不定,愁亦起。心若定,何来那些凄凄惨惨戚戚?正如苏轼所言: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心中沧海桑田,归来便是乡音未改鬓毛衰了。只有那种恒久而恬淡的心境,方得那一缕淡淡的岭梅香。苏轼那样豁达的人,还有高处不胜寒之叹,也就难怪他要羡慕那叫寓娘的女子了。
不止苏轼,连我也是羡慕寓娘的。背井离乡,无乡愁。是的,人世间的每一处角落,无甚区别,所别者只是心境而已。此心若安,何处不是故乡?他乡故乡,原无区别。正如古人所言:既来之,则安之。
那迷蒙的细雨,飘然而落,无声无息,安眠于大地的胸膛。如果说天空是它的故乡,那大地便是他乡。它化为大地的血脉,润泽一草一木,岂不正是安之若素?是啊,顺其自然,便无那如许的惆怅。
心安,原来安的便是一世喜乐!
有人说:苏轼有这样一种魔力,凡是愿意走近他的人,不管是谁,无一例外会被迷得神魂颠倒,无法自拔。
所以,我一直不敢轻易谈苏轼,因为我知道从他成名到现在近千年的时间里,一定有很多***浩博的大师们是他的粉丝,在他们洪钟大吕的评论苏轼言辞中,平凡浅薄如我,一支拙笔无论如何也不敢跻身其中去描绘,去对苏子妄论,更何况评论苏东坡的文章已经毫不吝啬将所能想象到的赞美之词给予了他,才疏学浅如我,更容易陷入“班门弄斧”的尴尬。可是做了十几载的中学语文老师,每每讲到《赤壁赋》时,总是会布置学生写“苏轼印象”,而自己总不下水一次,也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于是鼓足勇气,姑妄评之吧。
那一年,初读《念奴娇?赤壁怀古》一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就使我彻底被震撼,震撼于他的天纵奇才。
心智未熟如我,实在难以想象,该是一支怎样的如椽巨笔,方能驱浩瀚江山,千古英雄入尺寸宣纸间,而毫无违和之感;该是一种怎样的恢廓胸怀,方能驭浩瀚江山,千古英雄在尺寸宣纸间又铺陈出一个时越古今,地跨万里的雄浑意境。
更不用说徜徉其中,儒雅风流的周瑜,华发早生的苏子,一个建盖世奇功,一个抒千古旷达情,无论哪一个对梦想之焰正炽年龄的我都是一种诱惑。
所以在那个需要偶像的年龄,被俘获的轻而易主,也是心甘情愿。孔子在齐闻《韶》,而三月不知肉味,我因读《念奴娇?赤壁怀古》也落得个三月不知肉味的下场,当然境地与孔子不同。
读《念奴娇?赤壁怀古》后,老师课堂里关于苏轼的介绍已经不能满足我的需要,我迫切的想了解更多的关于苏轼的知识,于是决定买一本《宋史》,只为读读里面的《苏轼传》,可是我找遍了一个农村孩子所能找的范围内的大大小小书店,也没能找到《宋史》。正当失望之际,机缘巧合,在一个专卖盗版书的小书摊上翻看余秋雨先生的《山居笔记》,无意发现《东坡突围》一文,立即花10元钱买下此书。书费加为了买书而多次往返县城车费,就是我一学期的菜钱,记得那时一顿菜费为二角钱。这样的“三月不知肉味”有辱斯文否?
据苏轼同时代的人考证,苏轼涉及词的创作约在三十七岁左右,有很多词人走在他的前头,并且毕生务词,可是半路出家的苏轼,只是业余作词,就别有一番洞天, 使词意与词境都上了一个档次,最终使宋词有了和唐诗比肩的底气。才高如此,不被震撼就是不合常理了。
余秋雨先生的《东坡突围》我一口气读了三遍,也许会令余秋雨遗憾吧,我越读越丢失了文章里面属于作者自己的文字,只剩下苏轼和黄州结缘的因由。
此后在学习《赤壁赋》时,文字之美已不再使我讶异了,因为真正了解了苏轼“乌台诗案”的始末后,理解了苏东坡在黄州的处境,再去读《赤壁赋》时只剩下钦佩,钦佩他的潇洒和旷达。
所以,我至今想起学习《赤壁赋》的场景是,不记得我的语文老师给我讲授了什么,只记得在他声情并茂的诵读中,我泪流满面,同桌问我怎么了的时候,正好老师读到“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我看向同桌破涕为笑。阴霾散尽,乾坤朗朗,只余&ldq我要红包uo;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
一个春风得意的科场奇才,到谪居落寞的戴罪犯官,在人生巨大落差面前,苏轼没有悲叹是不可能的。可是呀,苏轼在经历了人生磨难和内心的痛苦挣扎后,面对万顷之茫然的浩浩江水,却想到曹操、周郎这样的一世之雄“而今安在哉”,那么一己之荣辱穷达复何足悲叹!于是“沧海之一粟”“吾生之须臾”又有何哀?长江之无穷又有何羡?万物皆殊途而同归,“变与不变”“尽与不尽”只不过观察的角度不同罢了。那么汲汲于一时功名,念念于人生短促都不免过于迂腐了,何不共适于清风明月呢?
自己做语文老师有十几年了,每每教授《赤壁赋》总有点近文情更怯的感觉,上此文之前,总想搜肠刮肚的阐述多点赋文里的深层次东西,让学生领悟的多些。可是真的教习此文时又不忍随意附会,怕自己一面之辞,误导了学生,从而是学生对如此千古绝唱的佳作会错了意。于是总是一半遗憾,一半歉意的教授此文的文法知识和艺术特色,而很少,甚至不去涉及文章的深层内涵。至于教学参考资料里面关于此文的评析,也都不敢苟同,总觉得那些俗成的评价还是表层的东西。
突然就想起了林语堂先生在其《苏轼传》中说道:苏轼是一个天生的乐观派。是呀,豁达洒脱如此,也只剩敬佩之分了。
《西清诗话》中记载王安石对苏轼评价说:“不知更几百年方有如此人物。”是的,如果我们仅从这些中学语文课本上选文来走进苏轼,他确实是个后人难望其项背的奇才,可能只有发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之叹。
还好,因为苏轼在贬到惠州时所作的的《定风波》中写道:“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中“此心安处是吾乡”一句,才知道自己真正的喜欢上苏轼的原因。喜欢他不是因为他的文才,不是因为他的***绩,而是因为喜欢他的随遇而安。
自古以来士大夫就害怕贬谪岭南,苏轼却能坦然面对,把岭南当作自己家乡。来到了惠州之后,他说: “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惠州似乎成了他的乐土,一切苦乐祸福,无足留滞,豁然冰释。
其实,如果你真的读完《宋史?苏轼传》,特别他被贬以后的生活状况,你会突然发现,这个伟人并不绝尘与苍生至上,一辈子的浮浮沉沉,给了苏轼接触各层人物的机会。苏是自云: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儿。纵观苏轼写的诗词文章,不难发现在苏轼一生中身边总少不了朋友的陪伴,我觉得正是这些陪伴造就了一个豁达的苏轼,所以他才觉得“此心安处是吾乡” 。
今天,翻读苏轼与其有人的交往的逸闻趣事,他就像你的邻家大爷,一生颠沛流离、阅尽人世艰辛,最后把这些都化成幽默风趣的笑谈,茶余饭后倚于树根墙角向你娓娓道来,仿佛在讲着别人的故事。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了解多了你会发现苏轼这样一个本该电脑显示器黑屏让人遥遥仰望的人物,却是那么亲切、那么活泼,似乎今天还活在我们的生活中,作为我们的朋友和邻居,与我们谈笑聊天,我们身边,处处还见他留给我们的影响,时时还在用着他留给我们的财富。这就是苏轼的境界,这也才是苏轼留给我们的真正价值。
有人说:苏东坡,一个天纵的奇才,一个永恒的灵魂,一个上天对这个伟大民族的珍贵礼物。作为一个天纵的奇才,我们当然该发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之叹;可是作为一个永恒的灵魂,千年来我们迷恋他的正是“此心安处是吾乡”的人生境界,及这种人生境界所演化出的那一份亲切和自然,纯真与随性。
吾善养吾浩然之气,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随死而忘者矣。故在天为星辰,在地为河岳,幽则为鬼神,而明则复为人。——后记
镇里的那老榕树叶子绿了又黄,黄了又落,落了又绿,几番轮回。
这里的人喜欢在老树下歇息,孩童、中年人、老人皆有。
扭过头看见那个穿着黄斑点的小女孩,坐在一个老妇人旁,或许是她的奶奶吧。小女孩双手托着腮,眼中尽是惊奇,听老妇人说话。我凑近去听,才知晓,老妇人在给小女孩讲这个小镇的往昔。老妇人瞧见我凑过来的身影,拍了拍她旁边的空位,眉目慈祥:“小姑娘,坐下来,来一起听吧。”我闻言,连忙点点头,听得很入迷。有人说老人对以前的事会记得特别清晰,老妇人从她嫁到这里一路说到现今。
小镇早已褪去昔年的残破,如今,仿佛一朵白莲,清新脱俗。
在老树旁,有一家卖葛水的铺子,老招牌了。依稀记得儿时父母总爱带我到那老字号里喝上一两碗。在那里总会有一群人,围在一桌闲扯。这样的时光,很好,似乎每人脸上,都带着温暖的欢笑。
我走进去,那股葛水味道依旧如此,四周望望,多了一些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记忆中,铺子面积没有如今大,陈设也变了,但依然保留着那种古老的文化底蕴。斟茶递水的姑娘,脸上总会带着夏花般的笑容,去迎接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客人。我双手捧着瓷碗,凹凸不平的纹理,滚烫的温度,一碗葛水入肠,心暖暖的。
春归三日暮,细雨正纷纷。
下细雨时,我会在拱桥上,望清河小舟,雨点轻踏涟漪,一圈圈地泛起;我会在小路上,闲庭信步,轻嗅空气之清新,感受细雨之柔和;我会于广场中央,仰望眼前高楼,任思绪翻飞。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这样,很好。
我倚在石拱栏边,青石冰冷,渗透肌肤。不禁数起河中锦鲤几尾炒小锅,河上落花几瓣,河畔垂柳几叶,但,这又怎么数得完呢?这般光景,这般赏心悦目!停留良久,背身离去,蓦然瞥见母亲熟悉的身影,“一同回家吧”,多么温暖的一句话。母亲的手牵着我的手,她手上的老茧,便是时光对她的磨练。手牵手的背影,该是很温暖吧。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西山后,夕阳落去,明月未升,红霞慢慢被浓墨染透,华灯初上。
这里,只是一个简单而温情的小镇。没有长满青苔的青石板,没有古色古香的小巷,没有一口吴侬软语的姑娘,即使下雨也不能媲及那江南杏花烟雨的朦胧之美,只是——
这里见证了我的成长。
在这里,从惊蛰一路走到霜降,从暖春一路走到严冬,经历了多少轮回。小城上有温暖的居民,有守护百年的老树,有沾满回忆的老铺子,还有家。
多少温情牵挂,多少尘世浮华,只愿时光能在此停留多一会儿。
寂寞习惯在夜间侵蚀我的身体,心中的哀愁不断膨胀。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一些往事,逝去的故事、远去的人。这样的夜,使我又陷入一种凄清凋零的情绪里。
曾经以为,不会再有这样的痛,以为自已与痛绝缘。可是今天,就在今夜的此时,它又再一次侵蚀我的内心。这样的痛,一次次袭来,究竟是绝望还是委屈?
我,是一个在感情上极其脆弱的人,经不起情感上的任何背叛与欺骗。曾经渴望,有人能读懂我眼里的一泓湖水。但那只是曾经,如今的我,已全然没有这种非份之思。
现实生活中,有的只是无常与无奈。生命是无常的,生老病死亦是无奈!这是一种说不出的痛。常常在人群中感受到这样的痛,哪怕是灯红酒绿时。
想想,繁华尘世,个中沉浮都难以定论,更何况是如水中花、镜中月一般的尘缘!放眼周围,剩下的尘缘能有几段是圆满的?这世上,对我来说,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烟雨浮尘罢了。
入迷写作的生活,显得有些苍白。我已无法从容面对外面鲜活奔放,层层涌动的生命。宁愿守着空洞的房间,听着伤感的古典音乐,在黑暗到来的时刻,不停地写着没有思绪,零乱无章,又冰冷的文字。也是一个内心世界丰富,且多愁善感,一心向往纯美与永恒的女子的心思!
独自行走在文字天地中,说不清到底是在寻找什么?还是在等待什么?只希望自己至此只做一个默默书写生命歌谣的人。一个在字里行间寻求灵魂自由,爱情真谛,无拘独舞的淡泊人。所以,我的所有语言、一字一句,都是来自心灵最真处的解释与告白。在心与心的告白和解释中感动着、哭泣着。同时,也成为我自开自解的一种宣泄。
世事艰辛,红尘如梦。我无法拒绝生命里的忧伤,就像我指尖滑落的文字,总是带着淡淡的忧郁与哀愁!
或许,茫茫人海中,我也会拥有一份真情。在这尘土飞扬的都市里,做一个有缘份、有故事的女人。或许,我会不张扬、不喧哗,把所有情愫沉淀、尘封起来。从此以后,一个人,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四季,让缘如水、让爱随风……
泪已干,尘满面,心破碎,无处话凄凉!我从不容自己对爱情有一丝的亵渎,也不允许别人来糟蹋我的爱情。觅不到生命中的真爱,我宁愿一个人,看落叶飞舞……
本文发布于:2023-05-11 19:04:43,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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