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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英早期接触中的译员及其通用语—以马戛尔尼使团访华前的英国旅华游记为例1
摘要:本文首先通过18世纪末与19世纪上半叶旅华的西方人赫特纳(J.C.Huttner)与亨特(William C.Hunter)的回忆录等第一手素材来勾勒中西在广州一带对外通商口岸早期交往中(主要为欧美商人与中国通事间)所使用的
通用语状况该部分尽可能地采用一些被保留下来的语言实例来说明该通用语的特性以及发展演变情况,以便让
我们对于当时中国译员(通事> 所使用的“工作语言”乃至其外语能力产生较为直观的认识。本文的第二部分
以英国马戛尔尼使团访华前的英国旅华游记中涉略译员事迹较多的五部作品为例,尽量详细地描绘英国威德尔
(Captain John Weddell)商船队所雇李叶荣、英商洛克耶(Charles Lockyer)所雇Phillis、汉密尔顿(Alexander
Hamilton)所雇詹官以及安逊(George Anson)所雇无名中国通事及其与诺伯尔(Charles F.Noble)先后所雇
英国籍译员洪任辉(James Flint)的所作所为及其在英国人心目中的形象。英国游记中的中国通事的形象整体是
负面的,且在职业素质与忠诚度方面与英籍通事洪任辉形成鲜明反差。这一方面是因为中国通事的外文水平普遍
不高,且常有徇私舞弊等职业操守问题;另一方面是因为中国通事按规定为中国官方所遣,翻译时常有所顾忌,
擅自篡改内容与语气,并被认为是官方派来的间谍,缺乏对于服务对象的“忠诚度”,自然失去了英国人的信任
与好感
关键词:英国旅华游记;17 —18世纪;译员;通用语;中国形象
叶向阳
18世纪末之前的中英交往主要 为英国人来华经商或外交(主要为解 决中英贸易纠纷),基本呈单向流 动,且在当时中国明、清政府的种 种限制下进行,当时来华的英国人.除极个别外,均不通汉语,而在这 150余年间,与他们直接交往的大多 数中国人也不懂英语、葡萄牙语或 拉丁语。因此,他们与中国商人或 政府人员进行商业贸易或谈判时,必须借助译员(i n t e r p r e t e r,早期英语
文献中写作linguist,中国文献称为
“通事”)这个媒介。那么,在中
英早期交往中究竟是哪些人在承担
绝大多数情况下必不可少的交流媒
介——译员—之责?通用语的特
性又是如何?这些译员被赋予哪些
职责?其T.作环境与职业水准如何、
在英国人心目中通常是什么样的形
象?本文将通过呈现英国人首次来
华的1637年至18世纪末英国马戛
尔尼使团访华之前一个半世纪的英
国人的旅华游记及相关文献等第一
手材料,试图对以上问题作出初步
的冋答12。
清中期前在外贸口岸的中国通事与
中英(西)通用语
明清时期.直到第一次鸦片战争
结束以前.中国政府不允许中国人
1. 本文为作者叶向阳主持的2019年度北京外国语大学一流学科建设科研项目“西方的中国形象史:自中世纪至当代”(项S批准号:Y Y19Z Z A0515) 的阶段性成果。
2.笔者拟以中英接触或交往的各主要阶段中的译g及其通用语为主题撰写系列文章.除本文外.将陆续撰文《英国两次使团访华期间的译员及其通用语:1793—丨8丨6》、《中英在两次钨片战争前后接触中的译员及其通用语:1817—丨860》与《中英在现代时期接触中的
译员及其通用语:I860—1939》。
茧语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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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外国人汉语,否则将对其进行严厉惩罚3。同时,根据中国的传统观念,政府官员的身份地位要远高于商人。因此,商人(包括外商)是不能直 接与官员进行交涉的,书面形式的 交涉也在被禁止之列:,他们唯一受 到官方认可的同官员交涉的途径是要通过行商(H ong m erchant)、通 事等中间人角色。当时,广州(绝 大多数英商的目的地)和澳门是洋 商、买办、通事等聚集的主要对外通商口岸。早期的通事大概分为三类:其一是曾在南洋经商并旅居的华人,其二是由西方人带至海外的归国者(如谢清高4等),其二是长 期生活在澳门、广州等对外通商口 岸的中国人。通事的职责并非是单一的翻译,其T.作范围十分广泛,除了提供口笔译服务外,还代办手续、传话、递交函件、陪同、监督、干杂务等。实际上,由于通事往往 身兼商务代理、秘书与翻译三职,他们经常成为中外贸易争端或外交
冲突的牺牲品,中国政府要他们为
外国人的违法、莽撞行为受过。在
中国的官方文件中常有“此皆因尔
等通事、行商开导不力”“将通事、
行商一并治罪”等字眼,即在中国
政府的期待中,通事须设法“让西
洋人遵纪守法”,而西洋人反过来
又把他们看作是“某种官府派来的
间谍” 56。因此,通事职业具有较大
的风险性。虽然通事在早期的中外
交往中不可或缺,且属于“稀缺资
源”,但大多数通事的社会地位低
下,尤其是那些没有通过“资格认
证”的民间通事。他们的外语水平
普遍被认为不高,他们常常无力承
担翻译任务,尤其是笔译(这一点
在芒迪等早期英国人的旅华游记里
得到了证实)。直至19世纪20年
代,美国驻广州商馆职员兼译员亨特
(W illiam C.H u n ter)还明确指出“当
时在广州的中国人无一人能读写英
语”至于通事的报酬,虽然各个
时期均不相同,但一般认为可算作
是“肥差”。他们同时从外国雇主
与中国商人两方按货物价值的百分
比(一般从中外贸易双方各收取成
交额的1%)收取佣金,还可能有一
些借居间代理的灰色收入7。关于通
事这个职业在广州的状况,亨特在
其《口岸条约前的广东“番鬼”》[77)e
^Fan Kwae''at Canton before Treaty
Days(7^25—1882]中有专门
介绍9这些介绍基于实际参与了中
外贸易且在广州居留长达丨9年的亨
特本人的经历,其所描绘的时代虽
已是19世纪上半叶,但中国南方外
贸口岸的通事作为一种体制性的存
在,其状况应与前一世纪类似:
除了行商外,与外国人团
体关系密切的其他中国人就是
“通事(linguists) ”了。之所
以按照传统这样称呼他们,是
因为除了I)己的母语外,他们
3. 19世纪20年代来华的美国人亨特(William C.Hunter, 1812—1891)在其《口岸条约前的广东“番鬼”》[Tfte"Fan afCa/7fon6efore:Trea(y
D ap (7«25 —/«44人1882]中就明确指出:“地方政府对于外国人学习汉语设置了严酷的障碍,甚至给予向外国人授课的中国教师杀头的惩罚。这是 莫理逊博士(Dr.Morrison)亲口告诉我的。他谈到了在我拍•达广州前亲身经历的一个事例。他说.他在丨807年达广州数年后,为了保护其中文老师,还必须把课程安排在夜晚,并在一个灯光遮掩得很严实的房间里进行教学。”[William C.Hunter:‘777e‘_F a/7办e/bre—1844),”in William C.Hunter.A n A m erican in Canton(1825—人丨Hong Kong:Derwent Communications Ltd., 1994, p.37,(本文中的引文均为 笔者试译)亨特本人在1825年被美国一家货易公司派往中国学习汉语,以便学成后担任美国驻广州商馆的职员,但氏达广州后发现根本无法找到汉语老师,于是只得舍近求远,远赴新加坡,最终在马六甲的英华书院(Anglo-Chine College)入学一年余(Ibid.,p.9)
4. 谢清高(1765—1821),广东梅州人。丨8岁时,随外国商船出海,游历了美洲、大洋洲与欧洲(包括英国),丨4年后归国,为了谋生,在 澳门担任通事。著有《海录》(1820)。
5•Philippe de Vargas,“William C.Hunter’s Books on the Old Canton Factories”(1939) in William C.Hunter,A" /•"(7《25—Hong Kong:Derwent Communications Ltd., 1994, p. 13•清政府曾发布外商在广州行为规苑的“八项规定”,其中有对于外商在广州行动范围的严格限制,一旦外商违规,通事即受处罚:“如果【外商】胆敢十人成群进入村庄、公共场所或者市场,陪同他们的通事将受到惩处。”(参见 Hunter,op.cit.,p. 18)
6. Hunter, op. cit., p. 2
7.
7.以上有关通事的信息,可参见季压西、陈伟民著《中国近代通事》,第97 —115页(“澳门、广州贸易中的通事”一节)。
2021.3英语学3
681视野Horizon
对于其他语言一无所知【原文
如此】8 9。…他们受海关监督
(Hoppo)的雇佣担任译员,而
且按规定持有执照。另外,这
种安排也是与中国政府的命令
相一致的。在“条约”时代前,
外国的领事与代办均未受到“官
方”认可3—旦这些“领事官”
要与海关监督交涉往来,就必
须要经过行商,而通事正是代
为递交信義的信使。同时,对
于信函的答复也是给这些行商
的,他们接受指令将答复转告
那些外国“首领”。
接着,亨特列举了=位活跃在广 州的通事,并进一步说明了其所承担的各种差使、出色表现以及给外商带来的R大便利:
重要的通事有“老汤姆”“小 汤姆”和“Alantsae”。他们受
外国人雇佣,是从事一般商业
事务的大量助手中的佼佼者。
这些事务包括陪同从城内来的
官员检查运抵广州或从广州启
运的商品,以及为外商起草税
务报告并将其送达海关监督衙
门,以便注册与随后收货。他
们的任务绝不轻松,他们日夜
都有可能被随时召用,去处理
分内的各种事务。他们随时待
命而且乐意承担工作,实践证
明,他们给整个外国人群体带
来了极大的便利。
当地政府针对外商的有关通告
或禁令也是经通事翻译出来并转达
的通事似乎还被政府兼带赋予了
说服与监督外商“令行禁止”的职责,
W此有时需要在外商面前哀求以便
It能因同情通事的处境而尽量顺从:
把政府有关外商事务(关
于停靠在黄埔的船只或伶仃洋
上的“接收船只”)的告示传
送给外国商馆,这是通事的职
责。通事将告示“翻译出来”,
然后强调:满大人已明令,“如
果他们不立刻起锚驶返自己的
国家或者驶向黄埔,将派出巡
洋舰将其驱逐,不会再有耐心
了”。……然后,将那份珍贵
的文件藏进袜子或者皮靴里(通
常的储藏处),口里念叨着“M y
chin-chin you(我请求你)”走
向隔壁商馆'
关于在15世纪至18世纪这段时
间里欧洲人与中国通事在广州、澳
门一带所使用的“通用语”,1793
至1794年间曾跟随马戛尔尼使团访
华的德国人赫特纳(J.C.Huttner)
作了如下描绘:
如果欧洲人在广州不愿意
或不敢学习当地语言的话.那
么他们能讲什么话来进行沟通
呢?由于葡萄牙人阿尔布克尔
克(八丨1"〇1«〇八丨13丨叫116叫此)10 1让
整个亚洲都知道了葡萄牙的力
量,当地所有的岛屿以及该大
陆的四周均在学葡萄牙语。当
时与葡萄牙语非常接近的一种
独特的混合语,成为了亚洲各地
最佳的通用语。在广州,不管
是本地人还是外国人,不管其
母语是什么,都使用很多葡萄
牙语的词汇。例如:Comprador
(买办)、Fiador(担保人)、
Mandarin(官员),等等。然而,
自从英国的实力与贸易占据了
上风,人们就开始在亚洲讲英语
了。只要与欧洲人有联系的广
州居民,都要说英语,尽管他
们中的许多人同时懂葡萄牙语。
第一次听见广东人开口讲英语
的人都要禁不住发笑。n但中国
人对自己的英语程度相当自信,
他们常跟外国人讲英语,而这
些外国人却听不大懂。他们就
问,''You no sacvee t h a t English
talkee?(你不懂英语吗?)”。
上文我已说过,中国政府不允
许任何中国人教卟国人汉语。
然而,这并不能禁止某个急于
想学习汉语的欧洲人高薪聘请
一位中国老师。我们今天所能
有的中国书籍的译本,在一定
程度要归功于这些欧洲人。多
年以来,有大量的欧洲商人选
择停留在广州及澳门,一方面
是因为这种禁令,另一方面是
因为中国文字对于初学者太困
8. H unter, op. c it.,p. 31.分匕句原文为:N ext to the H ong m erch an ts, o th e r C hin e w ere cloly allied to the foreign co m m u n ity as “lin g u ists”一
so called, as it ud to be rem ark ed, b ecau they knew n o th in g o f any language but th eir ow n.
9. H unter, op. cit.. p. 30—31.
10. 印度殖民地总督,其为葡萄于王国在东方的霸权奠定了基础。
11. 在该部分注释里举了“广东英语”的三个例子:“to o m uch g o o d”,很好;“he hap gone w alk ee w alk ee”,他走了;“chop, chop”,快速。2027.3荽语学习
69
睢,一般地说,我们对于中国
文献知之甚少。|:
赫特纳上述所谓的“与葡萄牙语 非常接近的一种独特的混合语”以及 “广东人讲的英语”,指的就是16 世
纪至18世纪在澳门一带与葡萄牙 人接触的“岭南通事”创造并使川 的澳门混合语行话,以及18至19世 纪初在广州的“广东通事”所创造与 使用、并在广州一带流行的“广东英 语”这是在近代中西交流过程中颇 有影响的二种洋泾浜混合语言(Pidgin &Creole)中的头两种123迟赫特纳三十余年来到中国的亨特,对于 那个时代流传在广州的“商务英语(Pigeon-English)”----即“广东英语”有更详尽的描绘:
“Pigeon-English”是个人人皆知的称呼,指那种独特的语
言。“西洋”人与中国广东人
之间的商业交易与所有的交往,
无一例外都是通过这个语言媒
介达成的。在我抵达广州后的这些年里,只有三位外国住客可称
得上是中文专家,即莫理逊博士
(Doctor Morrison)、德庇时爵
士 (S i r John Francis Davis)-
英国驻华商务监督署最后一位
商务监督,以及一位美国人,
即我本人。“Pigeon-English”
即是与早期外国与广州港的交
往相伴相生的。要查清这个独
特而奇怪语言的渊源并非困难。
外国人来广州仅停留有限的一
段时间,不愿意也没有能力去
学中文这种如此难学的语言,甚
至达到一般性应用水平也绝非
易事.再说即便花功夫掌握了,
在其他地方也毫无用处。同时,
地方政府对于外国人学习中文
又设置了重重障碍……另一方
面,精明的中国人通过很睿智
地让自己熟悉外国词语的发音、
将其与母语的单音节表达方式
相协调,同时使用简单的中文
字来表达意思等方法来成功地
抵消其对于母语的无知【原文
如此】。因此,我们可以说,
一种语言就这样被创造了出来,
脱离了句法、没有言语逻辑并简
约至最基衣的要素,迄今还以其
稳固性与奇特性存在着。这无疑
是中国人的一个发明,而且远在
原汁原味英语出现在广州之前。
这可以被该混合语里面迄今还
夹杂有葡文与印地文字所证实,
而后者很可能是早期从西方世
界通过印度抵达广州的人最早
带来的。【相比葡萄牙人】英国
人的到来要迟一百余年。然后,
来自英语的词汇逐渐地进入这
种混合语,并且在葡萄牙人离开
【广州】后大量地进入。葡萄于
人最终只集中在其不断扩大的
殖民地澳门,最终英国人成为
了广州的主要贸易者.随之这
种混合语就以“Pigeon-English”
为世人所了。“Pigeon”这个
词仅为“business(商务)”的梵
脚发音,构成合成词后译为“商
务英语”。14
在介绍完上述商务英语即当今
学术界称作“广东英语”的前世今
12. J. C. H uttn er, Voyage a La C h in e.Trnduit d e la lle n m n d.Paris: C h ez P illo t Jeu n e, 1805, p. 215—217. 18 世纪 40 年代来广州的英商诺伯尔在其 旅行记中对当时流行于广州的中英通用语有如下描写:“中国人用来与我们交流的用语,是一种欧洲语言的混合语,但大多数是英语与葡萄牙语的 混合,外加一些他们自己的词汇【指汉语词汇】。”同时,作者还举了若干个实例,如:“丨m oiki h an d so m face for h e,丨m oiki g ran d i c h in—chin fo r he.” [=1 salu ted h im(我向他致意);I m ad e m y co m p lim en ts to h im(我赞美了他).],参见 C h a r 丨e s F. N oble, ^4 V b/a坪 fo fAe f a s f //K//es //2 /747a/?d L ondon: P rim ed for T.B ecket and P. A.D eh o n d t,1762, p. 262•另外,丨8世纪70年代来广州的英国人希基也记录了若干有趣的 日常用语。码头洗衣妹招揽生意用语:“Hy yaw M assa,you com e again. I w ashy w ashy fo r you last voyage; w ashy w ashy th re e p iece, one m an one c atty: I w ashy w ashy y o u r th re e piece.”(哎吻老爷,您又来了上次您来时我就给您洗过,洗了三件套,一人一斤;我洗您的三件套。)海关小 职员向英商索取财物用语及英商的回应洽“C u m sh aw(赏钱、礼物,词源为闽南话)T Q u i si (杂种,菊语)”,“Q ui s o(戴绿帽子的.葡语)”,“L a d r o n e(强 盗,西语)”;英国人舞台用语及中国观众回应:“M askee can do! G o d damn!”(戴个假面即可!该死!)“T ru ly have m uchee lik e Englishman.”(确 实很像英国人)。参见 W illiam H ick
y, 尺aAe. o f VW///V?"7 从N ew York: E. P. D utton & C o. Inc.. 1%2, p. 132,141^—142. 143.
13•以上两种“通用语”在使用时间上有所交叉,尤其在丨8世纪时。第三种为中英系一次鸦片战争后即丨9世纪中叶前后开始流行于上海、由上海的“露 天通事”所创造并使用的上海的“洋泾浜英语”。参见司佳,《从“通事”到“翻译官”—沿近代中外语言接触史上的主、被动角色的转移》。
14.Hunter,op.cit..p.36—37.
_20之彳.3英语学习
701视野 Horizon
牛后,亨特川r近两贞的篇幅列举r K常用的词汇、句法形态及相关 例句.包括早期存留的常见葡萄牙语同汇,但更多的是罗马化的一些 中文同汇及中式英语的特殊表达,如 chop、chow-chow、Fan Kwaes、S u y及其构成的短语、句子等
17—18世纪英国旅华游记中的译员(通事)
在英W4试尔W使闭汸华前的卜余部英国旅华游记中,被明确记载 的通事不多,仅有十位左右,其中外 籍通事冇三位中英之间冇据可查的首次正式接触是1637年E英国的 威德尔船长(Captain John We
ddell, 1583—1642 )率商船队来远东贸易,访问澳n和广州,K停居于广东近 海与内河时间共达6个/j余15据 id录此次屮英接触的《彼得_匕迪 欧亚旅行记(1608—1667 )》(rte Travels o f Peter Mundy in Europe and /U7a. /6狀一/667),这支船队有一
位通晓葡萄牙语的商人兼翻泽托马
斯•罗宾逊(Thomas Robinson ),
但他只能应付在澳门的事务当船
队进人珠江并与中国守军发生武装
冲突后,他们接待了一位由中国官
府派来的叫诺莱蒂(Paulo Norette,
该游i己中乂写作Plabo Noretti等,
中文名李叶荣)16的中国人,此人曾
混迹澳门多年,懂得葡萄牙语,因
此被英国人称作“我丨n的官老爷”
("Our Mandareene") 17这位中
W通事便成为丫威德尔与广州官吏之
间的中介,也是中英m欠正式接触中
受到官方指派的主要译员乍叶荣除
r在中英之间进行口泽及承相中介代
理事务外,所提供的文字、文件及其
传输服务主要有以下两件:为英商州
中文起草禀文(p e t i t i o n) —份(由
英商罗宾逊与芒特内签署)18 ;由
其带来的广东海道(Aitao)和总兵
(Campeyn or governor)的中文文件
(即对于英商禀文的回复)及葡文译
文一份'然而,后来威德尔发现这
位中W通肀严重误译,甚至有故意
误导英商之嫌,便指称李叶荣为“葡
方掮客”(假扮作官员的你们的掮客,
"your agent.Pablo Norette,acting a s
Mandarin,which he was not”),
“一个江湖骗子,迄今一切阴谋诡
丨卜的始作俑荇与实施者(an imposter
and your leader and agent i n a l l the
treachery t h a t occurred) ”320
1704年来华的英国商人洛克耶
(Charles Lockyer)著冇《在印度贸
场纪事》(〇/"rte 7>avefc
//j/m t o,丨7丨1 ),其中第五章“如
何在广州进行贸易”(“H o w t o
proceed i n commerce a t Canton"),
是这一时代的英国旅华游记中对于
18世纪初广州通事的职业性质、报
_收取以及英商与之打交道的策略
等描写得最详尽的。作者指出,广
州的海关监督为丫吸]丨外商人港贸
15.英国首次试图与中国建立贫易关系是在威德尔船队抵达前两年的1635年,,该年一月份,英国东印度公司总督William Methwold.乘坐成德尔船长
的Jonas号.抵达印度果阿.同行的还有另外三艘东印度公司的船只,他与葡萄于总督Miguel de Noronha、Conde de Linhares达成了协议:该协议 结束了长达36年的英之间在东方的敌对与冲突。英船London号于当年4月从果阿出发达澳门,并于次年的I f)份返回。船上管理货物的英商 Henry Bwnford撰有该次航什的旅行记Mr Foster编《英国商馆:1634—1636》(£n冲sA Fartorie.v. /«4—/6J6)刊有节选(第226—228页>。
lfi.当时大多数中国通事都有个外国名字.据《明史•和兰传》栽,其中文名为李叶荣:十年,驾四舶,由虎跳门薄广州,声言求市。其酋招摇市上.奸民 视之若金穴,盖大姓有为之主者当道鉴礞镋事,议驱斥.或从中扰之会总督张镜心初至,力持不可,乃遁去:已为奸民李叶荣所诱,交通总兵陈谦 为居停出入=事露,叶荣下吏,谦自调用以避祸./’(转引自刘鉴唐、张力主编.《中英关系系年要夂》【系一卷】.系丨丨了页」
17. 参见 Peter Mundy,77ie Trare/s o f件时財如办/n/Jurape am//W a, 1608—1667. Ed.Sir Richard Carnac Temple&L.M.Anstey,Vol3, part one.
Cambridge:Printed for the Hakluyt Society, 1919. p.207. 208. 212, 213.227.
18. 按明朝政府规定,外国商人的票文,只许用汉字书写,不能同时写自己的文字,更不可能只用自己的语言。参见司佳,《从“通事”到“翻译官
论近代中卟语言接触史上的主、被动角色的转移》。
19•英译文虬Mundy.op.cit..p.213 —215,葡文为在华耶妹会士 Bento de Matthes所译,但当时不能取信于英国人。
20. Ibid.,p.244.
202彳.3_英语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