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老妈真的想你了-陪读妈妈

2024年4月1日发(作者：桂绍忠)

儿子，老妈真的想你了:陪读妈妈

29号回老家陪两天奶奶，31号收拾东西去学校报名，晚上就开始上晚自习，从此开始有一学期的学校生活。

进入八月，不知从哪天起就开始倒数着日子。越来越感觉陪他的每一分钟都在变短，一天比一天过得快；越来越学会忍着脾气不去念叨，发现他一个又一个的优点；越来越想给他做一餐又一餐他喜欢的饭菜，看他吃得那样香香甜甜......

记得去年决定把他发配到那所远离城市坐落于偏僻乡野的中学，我很坦然。儿子在这大都市里呆久了，羽毛球馆、魔幻城，大排档、斯洛克，满眼的繁华在他懵懂的心里滋生了些许物资的尘灰，吞噬着那一份原本的朴实。因此我有些惶恐，虽然我真的不排斥这些东西，也相信他不过就是如此，不会再弄出一些过于前卫的东西出来，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在最原始的环境里静心静气，不为他日功名，只为回归真的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自己的人生路。因为他毕竟还是消费者，因为我们家的自生环境条件，因为他曾经对他爸爸的承诺，因为他将是男人！虽然感觉他有些可怜，但我还是必须狠心！

刚进新学校的时候，他很不习惯。他看不惯那个学校的偏僻，说完全是在荒郊野外；看不惯那个学校的铁门，感觉像是103号牢房；看不惯那里的老师，说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一幅贪官像；看不惯那些同学，说一个个黄皮寡瘦营养不良的样子，还成天做一些傻瓜游戏，中午吃过饭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蜂拥，只差没有把厨房隔着的那堵墙给挤倒。刚刚开学两三天，他就借同学的手机偷偷给我打电话，说他自从到了那个学校就没有吃饭了，没有胃口，实在饿的时候就喝一盒奶；说他没有一天晚上是睡着觉了的，都是睁着眼睛等天亮，几天下来，人都恍惚了。他要我给他转学，我说是你自己只考了那点分数，就是那所学校我还交了择校费的；他说那就干脆在外面租房子住算了，住在学校里，他早晚都要崩溃要疯掉！我说那么多的学生还不是一样在过，你是去读书，不是在游玩。他说妈妈呀，你真的不知道这学校有多荒凉，站在楼上看，围墙外除了荒坡还是荒坡。我说社会就是这样，有些人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地方喜欢的方式工作和生活，而有些人却主宰不了自己，这就是现实。就像妈妈一样，一点都不喜欢这城市的喧闹和孤独，但是我也只有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城市面对所有自己的孤独和社会的狂躁，面对许1

许多多人情的淡薄，看这繁华背后的世态炎凉。我们走过一段路，要学会去珍惜那一路的足迹；我们经过一群人，要学会留一缕温暖与芳香去浸染人心！

不久后，儿子更加不驯了。每一周的寝室评比，就数他们寝室最闹，于是，寝室的几个孩子少不了要受一些责罚，跑操场，从五圈到十圈到二十圈；做下蹲，从五十个到两百个到六百个。他们把所受的这些苦难，全部归罪于看管男寝室的老头和半夜查寝室的师。

寝室的铁门中间有一个专供老师从窥视里面的小窗，半夜老师来检查寝室的时候，总是一对鹰一样的眼睛紧贴着铁窗，只要感觉里面有异样，便会毫不留情地用那支巨无霸电筒在寝室里扫射一番，一间不大的寝室所有的私人空间便尽收眼底。他们极度讨厌这种粗俗鲁莽的行为，在一次老师例行窥探刚刚把一双眼睛帖在铁窗上的时候，寝室内一束同样巨无霸的手电筒光突然帖在铁窗上，直直地射向夜巡老师的眼睛，老师淬不及防，眼睛一下子没有了视力，他赶紧双手挡住从寝室内射出的强光。等到眼睛恢复视力的时候，寝室内便早已经安安静静，老师再用巨无霸强光扫射的时候，一个个都还在床上睡得挺乖。

男生寝室都在楼上，底楼放着学校的一些杂物，只有一间是看管男寝室的老头住。老头像给幽灵，总是晚上出来到处晃悠。他一般不会像夜巡的老师那样敢用巨无霸电筒扫射寝室，但是几乎没有那一间寝室的那些嘻哈打闹聊天打牌能逃得过老头的法眼，他从二楼到五楼，又从五楼到二楼走了一圈，才回到一楼溜进了自己的房间睡一会儿。等到他再打开门要出来的时候，门前摆放了燃烧着的香烛纸钱。

学校的围墙外有一大片柑橘树林，进学校不久就是柑橘成熟的时候，学校的校工摘了柑橘，要分发到每个班，上体育课，老师就派了几名班里的男生去抬回来，再分发到每个寝室。对于干这些事情，儿子倒是喜欢，和几个同学一起，到果园里挑三拣四地吃了个够，再选了两筐上好的果子抬到自己寝室，然后再把剩下的抬回去。看着同学们争着分抢他们挑剩下来的果子，他的心里有总算是有了点暗自高兴，虽然他并不太在意那些果子，也不太喜欢去拿了吃。

慢慢地，他渐渐熟悉了学校的环境，也熟悉了老师和同学，虽然他仍然不喜欢这所学校。学校的广播里有人给他点歌，而且是个女生，同学们开玩笑说有女生喜欢他了，但是，对于那种遗传了我粗枝大叶性格的他来说，没有感觉害羞也2

没有感觉幸福。虽然大多是已经熟悉的面孔，但是，要把那些名字和那一张张脸按部就班，他还真没有熟悉到那个地步。顺着同学们的指引，他认识了那个用节省下来的生活费给他点歌的女生，用他的话来说，存在感实在是少得可怜。我问他是不是在班上算是帅气的，他说不是，只是一般。我说那女生是不是喜欢你了？他说哪里知道人家肚子里想的东西，不过老妈你放心好了，我是绝对没有那意思的，我脑袋里装的全是怎么离开这个监狱一样的学校。我对他说，无论在哪所学校，都是在学校里学习，跟学校在哪个地方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对于那个女同学，你也可以真诚地给别人说声谢谢。那女生喜欢你老妈很高兴，说明我儿还不至于是娶不到媳妇的那种；如果你喜欢哪个女生老妈也不惊奇，像那么这种年龄，有懵懂的情感很正常。但是你必须明白，爱一个人，不是嘴上说说娶回家就过日子那么简单。爱是否幸福，取决于双方对这份爱付出了多大的责任，你们现在还是消费者，你们还没有实力去负起这份责任。要想有实力，就好好集中现在的精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筑固自己的实力。你是一个男孩子，将来就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个男人，就算人家不图你大富大贵，但如果连一个家的养不活，怎么去给自己爱的女人幸福？换回来说也一样，一个女人，就算不用你养家糊口，但是如果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你又有多少资格让一个男人对你一辈子死心塌地？所以，我虽然再希望我儿子给我找个媳妇回来，但是我知道我儿子现在根本没有那个实力，更没有那个精力！

儿子第一学年的上期考砸了，全年级六百多名学生他考了四百多名。但是下期他像是努了一把力，一下子爬到了两百多名，加入了共青团，老师还发给了他特别进步奖。放假回来，他把这一期他的收获一一拿给我看，我也为他妥善保管了起来，无论如何，这是他人生自己走出来的脚印，那脚印虽然蹒跚，但却是一直往前。

这个暑假他刚刚回来的时候，他就拿起扫帚拖把把家里角角落落都彻底打扫了一遍，说老妈上班累了没精力打扫屋子。过了两天，他就开始埋怨了，要我家里的东西哪里拿哪里放，还说如果他不回来，这个家不知道要乱成个什么样子。其实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没变，谈不上多爱干净，也谈不上有多邋遢，只是听变了，不再随手扔东西，就连起床后都要把空调被叠得菱角分明。

这个暑假，他本来说是要去打暑假工的，连续去找了两天工作，要么是娱乐3

城要么是发传单。娱乐城他是不去的，他和我一样，不排斥但是不喜欢那种场所；发传单倒是可以，他也可以不怕烈日酷暑，但是那些老板总是拖欠孩子们这点可伶的工资，听说好多发传单的同学都没有能拿到他们该得的报酬。他托姐姐联系了一家酒楼，但是因为姐姐到台湾去了，这事一拖再拖，终究把这个暑假工给黄了。不过在这个暑假里，他承包了所有的家务事，煮饭洗碗，擦屋扫地。这个暑假，我都可以不用去记住带钥匙，回来一敲门，他就会跑来给我开门并接过我的提包，然后给我端杯水来，还削个水果。每当有亲戚朋友有什么红白喜事，他就是理所当然的代表。他的同学都很喜欢到我家里来，这时候，我会主动做一些家务，他总是悄悄跑到我背后说：老妈，今天辛苦你了！

他始终还是看不惯这所学校，前两天，他给我商量着说要倒学校去，要和同学去学校附近租房子，我也记得以前他给我说起过，我那时为了安慰他，说等下学期再说，没想到他竟然给记住了。我跟他说学校住虽然是艰苦了些，但是毕竟学校安全，老妈也放心些。你在外面租房子，没有了学校的管理和保护，老妈也不放心啊！老妈相信你，也相信你同学，但是老妈不相信社会上所有的人，就算你们不去惹事，但是人家要来找你们，那时候怎么办？他听了，心里很落寞，马上打电话给同学说对不起，说我不同意他也没有办法。我给他说对不起，毕竟是我原来答应过的，是我失言了。他说他能理解我的心情，只是听心里还是不好受，一是觉得对不起他同学，二是他真的不喜欢这所学校。不过他还是伸手抱抱我故作轻松地笑笑说：老妈，没事儿的，没事儿！唉，受苦受难的日子又要到了！

这些天，他变着花样给我弄吃的，我也变着花样给他弄饭菜。下班一回到家，我们都在厨房里忙碌。我不再念他不看书不做作业，尽量做一些家务让他多玩一会儿，但是，他已经习惯了和我一起劳动了，只要我洗衣服他就晾衣服，我拖地他就收拾东西擦屋子，我买菜他就负责搬运，就算我去楼下交给物管费他都到电梯口接我。说实话，我真的好想好想他能够一直在我身边。

不管愿不愿意，二十九号还是如期到来，尽管有千个万个不舍，我还是不能挂在嘴上。看着拖着行李和同学走出去，心里空荡得厉害。我叫住他们，说我也要出去，顺便把电费给交了。他厚着脸皮说：老妈还是舍不得我！我说我肯定不会想他，早就巴不得他早点滚。他说外婆说娘想儿，想断肠；儿想娘，只扁担那样长这句话原来是假的。我问他会不会想我，他说，来一句网络热语吧：老妈恨4

我千万遍，我对老妈如初恋。我笑了，骂他说：放你妈的屁，老娘还当不了你初恋呢！他边跑边笑：可是我现在是对初恋都没有感觉啊！

这个暑假，我真的感觉儿子长大了，懂事了。今夜十一点多了，我还没有吃饭，也没胃口，心空得厉害。

儿子，老妈真的想你了。

赞(散文编辑：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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