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18日发(作者:祁莺)
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 2014年第1期 Journal of Guangdong Polytechnic Normal University No.1,2014 张九龄研究相关史料甄辨 熊 飞 (韶关学院文学院,广东韶关512005) 摘 要:通过对张九龄研究领域相关史料的甄辨,对张九龄生平籍贯、科考及主试等问题进行了深 入探讨。这些问题,或未曾引起注意,或没有细致比勘,从史料角度重新提出,加以讨论,对张九龄研究 具有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唐代史学;张九龄研究;史料;考辨 中图分类号:K 8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402X(2014)01—0007—06 张九龄研究领域有很多史料.是有问题或有 错误的;张九龄研究中出现的很多问题和错误, 大多都与之相关。因此,对张九龄研究领域的相 永嘉南渡,迁于江表。皇朝以因官乐土,家于曲 江。”[s](P473" )白居易撰《银青光禄大夫秘书监曲江 县开国伯赠礼部尚书范阳张公(仲方)墓志》(以 关史料进行甄辨,是深入研究张九龄的需要。笔 者长期从事张九龄研究,对相关研究领域史料 存在的问题早有认识,现不揣浅陋,对其中几个 下简称《仲方志》)言:“公讳仲方,字靖之,其先 范阳人也,晋司空茂先之后。永嘉南迁,始徙居 于韶之曲江县,后嗣因家焉。”[ ](n482)以上四方碑 问题略作辨析。 一志。都一致指出了张九龄四代祖因官“家曲江”, 成为曲江土著姓这个事实,故《新唐书・张九龄 、说张九龄是始兴人 关于张九龄的籍贯,唐徐浩《唐故金紫光禄 大夫中书令集贤院学士知院事修国史尚书右 丞相荆州大都督府长史赠大都督上柱国始兴 传》(以下简称《新传》)就直言:“张九龄,字子 寿.韶州曲江人。”【 ]( ) 以上几个材料本来对张九龄籍贯说得很清 开国伯文献张公碑铭》(以下简称《九龄碑》) 说:“曾祖讳君政,皇朝韶州别驾,终于官舍,因 为土著姓。”[ ]唐之韶州,治曲江县,故《九龄 楚,但《旧唐书・张九龄传》(以下简称《旧传》) 又说:“张九龄,字子寿,一名博物,曾祖君政,韶 州别驾.因家于始兴,今为曲江人。”[6](咖’这个 记载.与上几种说法相同之处是肯定张九龄为 “韶州曲江人”。但却多出了一个“家于始兴”。这 便为张九龄是曲江人还是始兴人的争议埋下了 碑》所言之“土著姓”,应是曲江县之“土著姓”。 唐徐安贞撰《唐故尚书右丞相赠荆州大都督始 兴公(张九龄)阴堂志铭并序》(以下简称《九龄 种子。而实际上,《旧传》所谓“家于始兴”,是指 志》)说:“公姓张氏,讳九龄,其先范阳人。四代 九龄曾祖张君政为“韶州别驾,因家于始兴”,而 祖因官居此地。”“此地”为何地。似没有明说。 但志后言:“此韶江环浸,浈山隐起,形胜之地, 灵域在焉。”I2](P47 张九龄墓在原曲江县地.故 《九龄志》所谓的“此地”,亦指曲江县地。唐萧昕 撰《殿中监张公(九皋)神道碑》(以下简称《九皋 碑》)载:“公讳九皋,其先范阳人也……晋末以 收稿日期:2013—09—13 并非指张九龄本人的籍贯是始兴。并且《旧传》 很明确地指出,张九龄“今为曲江人”,没有一点 含糊。 到了宋代。行政区划较唐代有了变化。宋祝 穆《方舆胜览》卷三七“南雄州・人物”就说:“张 九龄:祖居始兴县,今坟墓宅基皆在焉。《本传》 基金项目:韶关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2012年度重点资助项目“张九龄及其《曲江集》研究”(韶社规办[2012]6号) 成果之一。 作者简介:熊飞(1952一),男,武汉江夏人,韶关学院文学院教授。研究方向:唐代文学与文献学。
.8. 熊 飞:张九龄研究相关史料甄辨 第l期 谓韶州曲江人。盖雄州未建之前均隶曲江,既又 1.“弱冠乡试进士” 析曲江为雄州。则九龄乃雄州始兴县人也。今子 《九龄碑》所谓“弱冠乡试进士”,《旧传》表 孙尽在南雄。”[’](嘲)祝穆此话,前一半是对的, 述为“登进士第”,《新传》表述为“擢进士”。实 但后半就有问题。他说张九龄“祖居始兴县”,就 际上,《九龄碑》所言“乡试进士”,与新旧两传的 非常准确,并以其祖上“坟墓宅基皆在焉”为证, “登进士第”或“擢进士”并非一回事。据《摭言》 是很有说服力的。张九龄家,只有父母兄弟之坟 卷一“统序科第”,实应为“贡士”,通俗一点说, 墓在唐韶州曲江县(今韶关市武江区),此地无 就是州县向朝廷推举参加进士试的在地方上有 其祖上之坟墓;而祝穆则将张九龄家祖上之“坟 一定名声的读书人。地方向朝廷“贡士”“始自武 墓宅基皆在焉(始兴)”调查得清清楚楚。但祝穆 德.辛巳岁四月一日敕诸州:学士及早有明经及 后半解释为什么张九龄《本传》“谓韶州曲江人” 秀才、俊士、进士,明于理体,为乡里所称者,委 就大有问题。他说是因为“雄州未建之前”始兴 本县考试,州长重复。取其合格,每年十月,随物 与曲江“均隶曲江,既又析曲江为雄州,则九龄 人贡,斯我唐贡士之始也。”在每年地方“随物人 乃雄州始兴县人也。”这个解释犯了一个常识性 贡”的“贡士”中,有“学士”、“明经”、“秀才”、 错误,即在宋代“雄州未建之前”。始兴县与曲江 “俊士”和“进士”等各种各样的名称,此其一。其 县是同属韶州的两个县。而不是同属“曲江”一 次。各地的读书人要获得这个“贡士”资格,必须 个县.曲江是汉朝所设之古县①,始兴也是晋以 是“为乡里所称者”,且要经过“本县考试.州长 前所设之古县②,唐以后。二县没有割属关系。并 重复”.这两条合格始可得到这个资格。第三“永 非如祝穆所言唐为曲江人,宋为“雄州始兴县 徽以前,俊、秀二科,犹与进士并列;咸亨之后, 人”。也不象明李贤等撰《明一统志》卷八十“南 凡由文学举于有司者,竞集于进士矣。” 《九龄 雄府”所说:“唐张九龄。始兴人。……以始兴旧 碑》所言张九龄为“弱冠乡试进士,”就应是指其 为曲江县地.故天下皆以曲江公称之。”…张九 20岁时即取得了参加进士试的资格。在此,徐浩 龄祖籍为始兴县,他本人的占籍是曲江县,这是 是明白地将“乡试进士”与“一举高第”分而言 不容怀疑的事实。 之,但《何谱》等均将取得进士考试资格与“进士 二、“弱冠乡试进士”、“重试”及其它 及第”混为一谈,这是极为错误的。其实当时人 对获得进士考试资格与进士及第分得很清楚。 《九龄碑》言:“弱冠乡试进士。考功郎沈俭 例如孟浩然有《送丁大风进士赴举呈张九龄》 期尤所激扬。一举高第。时有下等,谤议上闻。中 诗.所送这位赴举的丁大凤。孟浩然虽称他为 书令李公当代词宗,诏令重试,再拔其萃,擢秘 “进士”.但其人却是一位只获得参加进士试资 书省校书郎。应道侔伊吕科,对策第二等,迁左 格而“惜无金张援,十上空归来”的落榜生[1o]。 拾遗。”[ ]这是对张九龄登科入仕最原始的记 但就是这个落榜生,在天宝四年撰《唐故河南府 载,后来的相关史料与此是有出入的。《旧传》: 参军张君(轸)墓志铭并序》时,却自称“乡贡进 “登进士第.应举登乙第,拜校书郎。玄宗在东 士丁凤。”[u]晚唐有位文人乐合,在《圆仁三藏 宫,举天下文藻之士,亲加策问,九龄对策高第, 供奉人唐请益往返传记》中前言:“合望本南阳, 迁右(当为“左”之误)拾遗。” ( 聊 《新传》: 寓居西蜀,幼常好学,不事生涯,应举无成”,说 “擢进士,始调校书郎。以道侔伊吕科策高第,为 明他未能进士及第。但文后他同丁大凤一样署 左拾遗。”[ ](P4424) 名却是“乡贡进士”[ ]。故我以为,徐浩所言张 这三个材料,有几个问题需要甄辨: 九龄“弱冠乡试进士”。应指其在韶州获得参加 ①《汉书・地理志上》:“桂阳郡”:“(领)县十一……曲江莽日除虏。” ②《晋书・地理下》:“始兴郡:吴置。统县七,户五千。曲江、桂阳、始兴、含涯、浈阳、中宿、阳山。”《旧唐书・地理 四》:“韶州:隋南海郡之曲江县。武德四年,平萧铣,置番州,领曲江、始兴、乐昌、临泷、良化五县。贞观元年,改 为韶州……天宝元年,改为始兴郡。乾元元年,复为韶州。旧领县四……曲江:汉县,属桂阳郡。在曲江川I,州所 治也。始兴:汉南野县地,属豫章郡。孙 皓分南康郡之南乡,始兴县置。”
第1期 熊 飞:张九龄研究相关史料甄辨 .9. 朝廷进士科试资格。就象当年丁大凤和乐合一 样,而非进士及第。再说,张九龄取得“乡试进 士”的资格在“弱冠”(20岁),中进士举则在长 载张九龄“重试”之事,却记其(中宗神龙)二年 材堪经邦科及第(《会要》卷七六)。《容斋随笔・ 续笔》卷十二“唐制举科目”言:“九龄于神龙二 年中材堪经邦科,《本传》不书。” ](P396)此事《元 龟》卷六四五、《御览》卷六二九、《纬略》卷三、 《文献通考》卷三三、《说郛》卷五一上“唐科名 记”均作“(神龙)三年”,实际上,《会要》依其体 例,“二年”似亦应为“三年”之误,故《容斋》便成 安二年(702),时年25岁。25岁还称为“弱冠” 吗?假若不能,那么《徐碑》所说的“弱冠乡试进 士”也应指另外一回事,而不是指中了进士举。 这也是显而易见的。 林大志《苏颈张说研究・二张说事迹考》说: “徐松《登科记考》卷四引《登科记》:‘大足元年 进士二十七人,二年不贡举。’如上所述,《登科 记》成书于唐……若其所载为实,则张说、沈俭 期二人都未在长安二年知贡举。”t13](p40)林先生 对“二年不贡举”的理解应有偏差。这里的“不贡 举”应是指制举特科。《文献通考》卷二九“唐登 科记总目”载此条非常完整。现转录如下:“大足 元年进士二十七人,二年不贡举,诸科十人。长 安二年进士二十一人。”[ ](P277)此条“二年不贡 举”,放在大足元年之后,按惯例应指大足二年 不贡举.但武则天“大足”无“二年”.大足元年冬 十月,即改元“长安”,因此,本人怀疑此条年份 有误。《元龟》卷六三九“贡举部・条制一”:“长 安二年正月初,令天下诸州,有练习武艺者,每 年准明经、进士例举送。”[ 3(i:'7669)便确切地指出 本年以前.诸州举送人朝的应试者有明经和进 士二科之人,且本年还有特举“练习武艺者”。这 应是对“二年不贡举”的正面否定。本条记载即 使无误,它也并非指长安二年没有科举考试。据 《文献通考》,长安二年不但有“进士二十一人”, 还有“诸科十人。”怎么能说“张说、沈俭期二人 都未在长安二年知贡举”呢?据我的考证,沈俭 期主长安二年试,张说主长安三年试(头年任 命,当年是否成功主试待考)。 2.进士及第“重试”问题 关于张九龄长安二年进士及第,《九龄碑》 又记“时有下等。谤议上闻。中书令李公当代词 宗,诏令重试,再拔其萃,擢秘书省校书郎。”对 于“重试”一事,新旧两传及诸史皆不记,惟《文 献通考》卷二九“唐登科记总目”载:“中宗神龙 元年进士六十一人。重试及第十二人,诸科二十 九人。”[H](P27/)《通考》明确记载“中宗神龙元年 (705)”“重试及第十二人”。可惜的是,马氏只记 “唐登科记总目”。未及具体人名,不知张九龄 “再拔其萃”是否在重试及第十二人之中?史不 孤证,“三”或为“二”之误。清徐松《登科记考》 即明言“今从《册府元龟》。”但个人认为,如果张 九龄确如《九龄碑》所言,参加了中宗神龙元年 (705)进士科的“重试”,那他就一定会参加神龙 二年“材堪经邦科”的考试,而不会等到神龙三 年。又,《容斋》谓此事“《本传》不书”,则不甚 确。两唐书本传,《新传》的确未书,但《旧传》 言:“应举登乙第”,就应指此事。只不过“应举” 似嫌含糊了一些。当然,此处之“应举”,也可以 理解为参加了进士科的“重试”和“材堪经邦科” 的考试二事。若是这样,《旧传》谓“应举登乙 第”,还是说得过去的。当然,对《九龄碑》和《旧 传》,似也可以理解为各只记载了其中一事,《九 龄碑》记载了“重试”,似未记“材堪经邦科”试; 《旧传》记载了进士科登第后的一次“应举登乙 第”。至于是进士科“重试”还是“材堪经邦科” 试.就不得而知了。 3.张九龄以何资格授官秘书省校书郎 《新传》不书张九龄材堪经邦科及第只是漏 记一个科名。这在史家来说不算大的失误,但 《新传》说张九龄“擢进士,始调校书郎”,这就不 单单是漏记一个科名的问题,而是与史实根本 不符。张九龄官秘书省校书郎,不是以进士第授 官。《九龄碑》言:“诏令重试,再拔其萃,擢秘书 省校书郎。”《旧传》言:“登进士第,应举登乙 第,拜校书郎。”就时间而言,张九龄官校书郎是 在其登进士第后五年;就科目而言,是进士及第 后“重试”“再拔其萃”。或再次“应举登乙第”后 始授此职。关于这一点,张九龄在《与李让侍御 书》中说得很清楚。他说:“昔遇光华启旦,朝制 旁求,误登射策之科,忝职藏书之阁。”“登射策 之科”,指的就是材堪经邦科制举登科;“忝职藏 书之阁”。就是指官秘书省校书郎。张九龄是在 进士及第后再次登第始授官秘省校书.这是一 个不容改变的事实。
・l0・ 熊 飞:张九龄研究相关史料甄辨 第l期 三、张九龄与赵冬曦主吏部试问题 《旧传》言:“九龄以才鉴见推当时,吏部试拔 萃选人及应举者,咸令九龄与右拾遗赵冬曦考其 金石补证》等清人著作均录。赵明诚记张九龄撰 碑时官“礼部员外郎”。张九龄何年何月始任此 职,史无明文,以往只是用《旧唐书・宋庆礼传》: 等第,前后数四,每称平允。” (嘲’《新传》也说: “俄迁左补阙,九龄有才鉴,吏部试拔萃与举者, 常与右拾遗赵冬曦考次,号称详平。” (1,4427)从两 传的记述我们知道。张九龄与赵冬曦二人之间 “(宋庆礼开元)七年卒,赠工部尚书。太常博士 张星议……谥日专。礼部员外郎张九龄驳日:云 云。”[ ]( 知张九龄开元七年在礼部员外郎 任。《赵圹》说:“开元六年岳州之还也,(夫人) 在路遇疾。七月癸巳。薨背于襄州。”[19](1'63o)碑应 撰于开元六年七月后。据此碑,更知张九龄任礼 部郎在开元六年七月至开元七年宋庆礼逝世后 不久。很可能开元六年冬已经在礼部郎任。 还有一段“吏部试拔萃选人及应举者”的共事过 程;但两传却把此事放在二人一任“补阙”,一任 “拾遗”之时。这是让人难以置信的。 首先,“补阙”、“拾遗”是所谓“言官”,不可 能亲自参与吏部选举之事。其次。张九龄与赵 冬曦职任左右拾遗在开元四年(716)前,九龄 任“补阙”在开元六年.与两传所叙的时间也不 赵冬曦丁忧服阙复官,玄宗命其出使西军, 出使前,他写下《使西军赠两省旧寮》诗,与昔日 中书门下两省同事话别(诗佚),张九龄又作《酬 赵二侍御使西军赠两省旧寮》与其唱和。赵二侍 御。即指监察御史赵冬曦。唐人称侍御史、殿中 对,所以不能不让人生疑。 据赵冬曦与张说的交游,张说贬岳州期间, 赵冬曦亦贬岳州。此间张说称之为“赵侍御”或 “赵尹”,《张说之文集》有《赠赵侍御》、《伯奴边 侍御史和监察御史均为“侍御”;又称侍御史为 “端公”、殿中侍御史为“副端”(《因话录》卷 五)。故赵冬曦出使时应仍官1日职监察御史。据 见归田赋因投赵侍御》、《同赵侍御巴陵早春 无名氏《赵圹》,冬曦开元中曾两为监察御史。一 作》、《同赵侍御干湖作》、《同赵侍御望归舟》、 在开元六年(712)前,一在开元十年(722)前。九 《翻着葛巾呈赵尹》等多首与冬曦唱和之作,故 知赵冬曦时以监察御史官岳州某县(岳阳县?) 尹。张九龄被任命为左补阚,开元六年(718)初 从家乡起程赴任路过岳州,有《将至岳阳有怀赵 龄诗中言“顾己尘华省”.说明其时九龄在尚书 省任职已经多时.故应为赵冬曦第二次任监察 御史.尚未迁殿中侍御史之时。赵冬曦因妻牛氏 丧丁忧,其起复再为监察御史当在开元八年 二》诗,则开元六年初九龄赴任左补阙之时,赵 冬曦还在岳州贬所。[H](P45 后,所以本人将其出使西军系于开元九年。刘 斯翰先生《曲江集校注》谓:“合诗中情事观之, 此诗当作于赵氏流放前,约为开元二年中。何 氏以《少林寺赐田敕》而系之开元十一年,当 误。”Ezo]p49刘、何二先生系年均不合张九龄仕 历,故不取。 就在张九龄回朝不久,赵冬曦也奉调回朝, 携夫人牛氏在路,风餐露宿,行至襄阳附近,牛 氏突然一病不起,离开人世(无名氏《唐故国子 祭酒赵君(冬曦)圹》,以下简称《赵圹》)。次年, 赵冬曦在龙门石窟为故妻牛氏造像。时任礼部 员外郎的张九龄为之写下了《(唐赠)陇西县君 卷二七作“唐龙门西龛石像铭”,注:“张九龄撰, 八分书,姓名残缺。”c培](n” 同书卷二十七跋: 据《赵圹》,赵冬曦由监察御史迁官殿中侍 御史、集贤院学士在开元十年①,此后再迁吏部 勋员外郎一职。“考功员外郎”这个职务与拾遗 就不同了。据《唐六典》:“吏部尚书、侍郎之职, 牛氏像龛碑》(以下简称《牛氏碑》),《金石录》 考功员外郎。据《旧传》,张九龄亦曾任吏部任司 “《唐龙门西龛石像碑》:右,《唐龙门西龛石像 掌天下官吏选授、勋封、考课之政令。凡职官铨 碑》,礼部员外郎张九龄撰,今世所有《曲江集》 综之典,封爵策勋之制,权衡殿最之法,悉以咨 无此文。惜其残缺不完也。”[埽](/'491)此文虽不见 《曲江集》,但《全唐文》及《金石萃编》、《八琼室 之。其属有四:一日吏部,二日司封,三日司勋, 四日考功。尚书、侍郎总其职务,而奉行其制命。 ①《旧唐书・贺知章传》:“开元十年,兵部尚书张说为丽正殿修书使,奏请知章及秘书员外监徐坚、监察御史赵冬 曦,皆人书院。”赵冬曦迁殿中侍御史、集贤院学士当在此时。
第1期 熊 飞:张九龄研究相关史料甄辨 .11. 凡中外百司之事,由于所属,皆质正焉。”[ -]p27 商榷的。员嘉静在吏部考功员外郎任,仅见新旧 唐书之《张嘉贞传》:“时中书舍人苗延嗣、吕太 考功员外郎员嘉静、殿中侍御史崔训,皆嘉 一而考功员外郎,其职责则是专“掌天下贡举之 职”。[ ] 开元二十四年(736)后,以为让一个 小员外掌贡举之事。事重权轻,于是专令礼部侍 郎一人知贡举。张九龄同赵冬曦共掌贡举之事, 只能是在二人于吏部任职之时,具体时间应在 开元十年(722)二月张九龄迁中书舍人内供奉 、贞所引,位列清要,常在嘉贞门下,共议朝政,时 人为之语日:令公四俊,苗吕崔员。”[ ](P3O9 )员嘉 静既为中书令张嘉贞所荐引。应在嘉贞为中书 令的八年夏五月至十一年春正月之间。他有可 之前。而赵冬曦开元十二年(724)末玄宗下《封 能知开元九年和十年的贡举。但据张九龄之生 泰山诏》,让“所司与公卿诸儒,详择典礼”之时, 考功员外郎赵冬曦与太学博士侯行果等也参加 了封禅礼仪的讨论[6]r,895。开元十三年(725)夏四 月任命集贤院十八学士之时.“考功员外郎赵冬 平,若其与赵冬曦共同主持“吏部试拔萃选人及 应举者”,也只能在开元九年。愚意,开元九年知 举为张九龄.但九龄却不是以考功员外郎知举。 而是以“司勋员外郎”知举。张九龄在司勋员外 (《会要》卷六四作“东”,应为“冬”之误)曦”亦 为直学士之一 ]p3.o62。由此知赵冬曦至少在考功 员外郎任有三四年之久。也就是说,赵冬曦知贡 举约有三四年。但由于种种原因,他的传记都没 有记录。不过,张九龄传的记载,却可以补充这 方面的缺失。新旧两传关于“吏部试拔萃选人及 应举者”。咸令九龄与赵冬曦考其等第。“前后数 四”的记载,对赵冬曦来说,是恰当的,但对张九 龄,似有溢美之嫌。其实,张九龄开元八年四月 郎任知举.还有一个旁证.这就是前面提到的 孟浩然《送丁大凤进士赴举呈张九龄》诗,孟浩 然既将即将赴进士举的丁凤托附给张九龄。似 也说明张九龄即将主持进士举。张九龄与王维 关系密切。除了政治因素之外,还因二人有另 层关系,即门生与座主的关系①。开元十年知 一贡举才是员嘉静。但十一年、十二年、十三年知 贡举就应是赵冬曦而非他人。员嘉静当时文名 远在张、赵之下.张嘉贞用之“知贡举”一次已是 由礼部员外郎转司勋郎[∞]pl1∞。开元十年二月由 司勋员外郎迁中书舍人内供奉[z-]Pl埒z。他若参与 吏部试.只能是官礼部员外郎和吏部司勋员外 郎之时。而他与赵冬曦同时典试,似乎难有机 会。更别说“前后数四”了。 冒天下之大不韪。怎么还能用他第二次?张九龄 在司勋。他为什么能主持“吏部选”?个人以为, 或与考功员外郎暂缺有关。 由上考可以知道。张九龄与赵冬曦虽然均 曾各自主持过吏部试。但二人是否同时主试.我 还没有找到第二条材料可以证明。或许开元九 年张九龄以司勋员外郎知选。故朝廷以监察御 徐松《登科记考》开元九年、十年“知贡举”者 为“员嘉静”,十一年为“源少良”,十二年为“贾季 阳”,十三年,疑为李怀远之子李彭年【 ](助一2.40)。 孟二冬《登科记考补正》谓开元九年、十年“知贡 史赵冬曦辅之是可能的。但个人以为,《旧传》谓 “吏部试拔萃选人及应举者,咸令九龄与右拾遗 赵冬曦考其等第,前后数四”的记载,值得考虑。 举”者为“员嘉静”,十一年“知贡举”下《孟按》 云:“徐氏原列源少良为本年知贡举,而少良实 为本年进士科状元,已见上考。本年知贡举者俟 考。”十二年“知贡举”下,孟氏作考云:“原著录 为贾季阳,误,见上考。陈补云:‘明正德十年刻 《崔颢诗集》目录下注:开元十二年姚重晟下进 士。故录出以备参。”’,十三年“知贡举”下《孟 四、九龄生卒年 张九龄生于何年,史籍没有明确记载。一般 都是以其享年来推算他的卒年。他死于唐玄宗 开元二十八年(740),各种记载均无异词。可是 享年多少,却存在歧异。 《旧传》言:“左迁荆州大都督府长史,俄请 归拜墓,因遇疾卒,年六十八。”《新传》亦言: “九龄坐举非其人,贬荆州长史……请还展墓, 病卒,年六十八。”二史均言其享年68岁。 按》:“原阙,徐氏考……疑当在是时。……今从 陈说补冬曦名。”[ ](P259 ) 徐松《登科记考》与孟二冬《补正》从开元九 年至十三年这几年之“知贡举”者为谁.是值得 ①王维为开元九年进士,孟二冬《登科记考补正》辨之甚详。
.12. 熊 飞:张九龄研究相关史料甄辨 参考文献: 第1期 但是《九龄志》却说:“公之生岁六十有三, 以开元廿八年五月七日薨。” 《九龄碑》也说:“二十八年春,请拜扫南归。 五月七日,遘疾薨于韶州曲江之私第,享年六十 三。”志与碑又都说他享年63岁。中间与唐史差 了五年。 如以享年68岁计,他就应生于高宗咸亨四 年(公元673年);若以享年63岁计,他的生年 [1][唐]张九龄.唐丞相曲江张先生文集・附录・四部丛 刊初编一百五册[M].上海:上海书店影印涵芬楼借 印南海潘氏藏本。1989. [2]广东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华南师范学院历史系.唐 代张九龄墓发掘报告[R].文物,1961,(6). [3][宋]李唠,等.文苑英华[M].北京:中华书局,2003. [4][唐]白居易,撰.顾学颉,校点.自居易集[M].北京: 就应是高宗仪凤三年(公元678年)。 我们知道,《九龄志》撰者徐安贞在朝与张 九龄长期共事;《九龄碑》撰者徐浩父子与张九 龄兄弟交密。故应从两徐之说作享年63。从开元 二十八年上溯63年,九龄应生于仪凤三年。闻 一多《唐诗大系》、何格恩《张九龄年谱》(以下简 称《何谱》)、杨承祖《张子寿先生九龄年谱》(以 下简称《杨谱》)、周勋初主编《唐诗大辞典》、萧 涤非、程千帆等主编《唐诗鉴赏辞典》等定其生 于公元678年,是。但《辞源》修订本、马茂元及 文学研究所《唐诗选》、刘大杰《中国文学发展 史》等,都定其生于公元673年,并且似乎都以 公元673年为定论。有的干脆用两个生年并列 (如《中国历史大辞典・隋唐五代史》卷就言“673 或678”),这肯定是错误的,应据予纠正(参傅 璇琮《唐代诗人考略・张九龄》)。 《杨谱》:“考本集卷五有《在郡秋怀二首》, 其诗云:‘宦成名不立,志存岁已驰。五十而无 闻,古人深所疵。’按九龄……至开元十五年始 出为洪州刺史,若以开元二十八年卒,年六十三 计之,开元十五年正五十岁,恰与诗合;若以六 十八计之,应已五十五,与诗不符矣;益证碑之 为可信。”[26](P7) 五、关于“张公口案” 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卷下“口案”: “张九龄累历刑狱之司,无所不察,每有公事,赴 本司行勘,胥吏辈未敢讯劾,先取则于九龄,囚 于前,面分曲直,口撰案卷,囚无轻重,咸乐其 罪,时人谓之张公口案O”[圳(p92) 张九龄生平中没有在“刑狱之司”任职的经 历,更别说“累历”了。如果张九龄果真有什么 “口案”的话,就只能在出任洪州都督与桂州刺 史兼岭南按察使期间。疑此条为他人事迹窜入 者 中华书局。1985. [5][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87. [6][后晋]刘昀.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7][宋]祝穆,撰.祝洙,增订.方舆胜览[M].北京:中华 书局,2003. [8][明]李贤,等撰.明一统志・文渊阁本四库全书(电 子光盘版第225册)[M/OL].济南开发区汇文科技 开发中心编制.武汉大学出版社发行,1998. [9][唐]刘肃.唐摭言[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10][唐]孟浩然,著.徐鹏校注.孟浩然集校注[M].北 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 [11]周绍良,主编.唐代墓志汇编[M].上海:上海古籍 出版社.1992. [12]唐乐合,撰.王勇,等校录.圆仁三藏供奉入唐请益 往返传记[M].北京:文献,2004,(4). [13]林大志.苏颞张说研究[M].济南:齐鲁书社,2007. [14][元]马端临.文献通考[M].北京:中华书局,2006. [15][宋]王钦若,等.册府元龟[M].北京:中华书局,2003. [16][宋]洪迈.容斋随笔・续笔[M].北京:北京燕山出 版社。2008. [17]熊飞.张九龄年谱新编[M].台湾:花木兰出版社,2012. [18][宋]赵明诚,著.金文明,校证.金石录校证[M],上 海:上海书画出版社.1985. [19]周绍良,赵超.唐代墓志汇编续集[M].上海:上海 古籍出版社,2001. [2O]刘斯翰,校注.曲江集[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86. [21][唐]李林甫,等.唐六典[M].北京:中华书局,1992. [22][宋]王应麟.玉海卷一六七引会要[M].扬州:广 陵书社.20o7. [23]熊飞.张九龄集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2008. [24][清]徐松.登科记考[M].北京:中华书局,1984. [25]孟二冬.登科记考补正[M].北京:燕山出版社,2003. [26]杨承祖.张子寿先生九龄年谱[M].台北:台湾商务 印书馆.1980. [27][五代]王仁裕,等.开元天宝遗事十种[M].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责任编辑:陈松柏】 (下转第101页)
第1期 陈锐浩:杜威道德教育思想对我国高校德育的启发 The Enlightenment of Dewey's Thoughts of Moral Education for China's University Moral Education ——Based on Textual Interpretation of Democracy and Education CHEN Rui—Hao (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Guangzhou 5 1063 1) Abstract:Democracy and Education is Dewey's representative work which adv0cates m0ral education and still has impoaant practical signiifcance.The paper clarifies the origins of Dewey s thoughts on m0ral educ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epistemology,experimental ethics and functional psychology.Combining with textual research,it also clarifies the main content of his thoughts on moral education.Confronting the current challenging situation of moral education in universities,the study analyzes the practical possibility of employing Dewey,s thoughts in university moral education from three aspects:closely connecting school life with social life,impmving teachers guiding and students participation;coordinating campus culture's humane function with humanizing function. Key words:Dewey;the thoughts of moral education;moral educati0n in the universitv (上接第12页) Discerning the Historical Textual Research on Zhang Jiuling XIONG Fei (Shaoguan University,Shaoguan 5 12005) Abstract:By discerning the historical research on Zhang Jiuling,the present studv focuses on the discussion of Zhang Jiuling S native place,scientiifc research,and the main test etc.These issues have not aroused scholaI_s, attention,or no detailed analysis has been done on them.And that is why they are intended to be discussed in the present study from historical perspective to bring some insight into research on Zhang Jiuling. Key words:history of the Tang Dynasty;research on Zhang Jiuling;historical textual material textual Ie.sear℃h (上接第43页) Discussion on the Narrative Art of Rural Image in the Novels of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XU Zhong-rong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Jinan 250o14) Abstract:The countyrside in the novels of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was not incorporated int0 the literary e. cology,and it usually existed as an isolated and self-contained part in the text。which enabled the nove1s t0 main tam their pure connotation.The rural image has relatively rich and focused connotation which plays an active part in the meaning generation,aesthetic expression and narrative consturction.The rural image has narrative values for its different but appropriate rhythm,its absence power,its strangeness which brings a sense 0f realitv,and its nar. ranve styles of qi(strangeness),xian(risk),qu and wei“.un).The value of rural description in novels of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should be re-assessed SO as to remove the long—terra bias against it in related I_eseaI℃h. Key words:novels of Ming and Qing dynasties;rural image;rural descirption;narrative 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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