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13日发(作者:仇成)
浅谈中国古典诗词中的离愁美
摘要:
中国古典诗词中的情感美是古典诗词内涵美的一项重要内容。这种情感美主要包括五种情感:即深沉的爱国情、浓烈的思乡情、执着的男女情、美好的朋友情和温馨的骨肉情等。但在中国古典诗词中所蕴含的这些崇高伟大的情感美中,让我最为感动和欣赏的还是洋溢其中的离愁美。 本文从艺术手法、感情基调两方面论述古典诗词中的离愁别绪。
关键词:古典诗词 离愁美 艺术手法 感情基调
“打动人心者莫先乎情”,什么是情感?《现代汉语词典》说:“情感是对外界刺激肯定或否定的心理反应,如喜欢、愤怒、悲伤、恐惧、爱慕、厌恶等。”[1]只要是正常的人,他就一定有情感。只要有情感,他就要通过各种不同的方式予以表达。中国古典诗歌就是古代人们抒发情感的一个最为有效的工具。诗歌的本质是抒情的。陆机在他的《文赋》中说:“诗缘情而绮靡”;[2]严羽在他的《沧浪诗话》中也说:“诗者,吟咏性情也”。[3]我们今天阅读中国古典诗歌史上留下来的那些洋溢着真情的伟大诗篇时,无不感到这种真挚的情感给我们带来的审美愉悦和震憾人心的力量。“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人类的感情与生俱来,是诗词当中吟咏的一个永恒的主题,正是因为有了情,古典诗词才有了长盛不衰的生命力,才有了感人的力量。情有多种,离情最苦,江淹别赋: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千百年来,故国乡土之思,骨肉亲人之念,挚友离合之感,牵动了多少人的心弦,离别也就自然成为我国古代诗词曲中歌咏的重要内容,离愁具有极其动人的魅力,从古至今,人们为之肝肠寸断。
在无奈之中,人们表现得或壮怀激烈,或戚心满怀,或悲观,或乐观。言别的名句不但触目皆是,而且又是那样一往情深,真挚感人,有的甚至被谱写成曲,如《易水寒》、《阳关三叠》、《长亭送别》……流传到今,仍然具有感人的力量。
作者简介:李志芳,女,汉族,1979年出生于山东省东营市利津县北岭乡老台三村,现在山东省东营市利津县北岭中心学校担任语文教师,中学二级教师。
一、
离别使人伤感,艺术表达方式为之增辉。
感情表达的方法有多种,艺术形式与感情完美的结合,就使诗词具有长盛不衰的魅力。
1、 用典故。
如骆宾王的《于易水送人一绝》: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借写荆轲事,舍弃了那些朋友交往、难舍难分的一般的离别诗的写法,而是芟夷枝蔓,直入史事,破空而来,把昔日之易水壮别和今日之易水送人融为一体,在感情上少了常见的哀婉,多的是慷慨激昂。再如《长亭送别》“淋漓襟袖啼红泪,比司马青衫更湿。伯劳东去燕西飞,未登程先问归期。”就用了“红泪”“司马青衫”“东飞伯劳西飞燕”三个典故,写出内心的无比的哀痛。
2、情景交融。情景交融,是中国古典诗词中传统的一种手法,把人的感情附着于
外物之上,使感情表达得更为含蓄,耐人寻味。
以乐景写哀情,即用明媚的景色来反衬离恨。江淹《别赋》“春草碧色,春水绿波,送君南浦,伤如之何!”借美好景色反衬别离之悲。王夫之《薑斋诗话》说:“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可见,乐景哀情,对比鲜明,效果更为强烈。如柳永的“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虽是良辰美景,只因即将离别,就无心欣赏,更能反映内心的苦痛。
《诗经·采薇》篇写兵士告别家乡的情景说:“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以依依垂柳的美好春景,反衬士兵背井离乡、抛亲别友之痛。郑谷《淮上与友人别》中“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之句,写扬子江边,春光正好,杨柳依依,杨花点点,但因为“君向潇湘我向秦”的离别,故景色虽好,却使人愁杀。作者迁情于景,景随情变了。杜甫《春望》中“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一联,历来为人传诵,好就好在以美好的花鸟,来反衬出感时恨别的情怀,使美好的景物与人物内心的哀怨形成鲜明的对照,给人以强烈的感染。
以哀景写哀情。景物染上了人的感情色彩,物与人同伤心。荆轲的《易水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就是以天地愁惨之状,水寒刺骨之感,衬托壮士赴死如归的诀别之情的。白居易《琵琶行》一开头“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句中萧瑟的秋景,是用来增添离别哀愁的。李商隐《无题》有“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之句,选择一个百花凋零的暮春景色作为分离的背景,必然倍增离恨,所以“别亦难”。
《长亭送别》“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之句,从景物写起,选取了几种具有深秋特色的景物:黄花、西风、归雁,色彩鲜明,动静结合,层次分明,绘出了一派萧瑟的秋景,勾起了人们无限的离愁别绪,渲染了一种悲凉的气氛,为张生与莺莺的话别作了铺垫。使人读此,不期然的心情惆怅,这些诗句从不同的方面,摄取了凄迷的风景,作为分别的衬托,更加重了别离的愁苦。
3、描写作品主人公的情态、行动、心理等,写出人物的凄凉、哀婉、孤独、惆怅、缠绵之情。
李清照《一剪梅》“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描写人物的情态,似乎是主人公娓娓自述,轻轻叹息,将难以名状的思念之苦,表达得淋漓尽致。李白“停梭怅然忆远人,独宿空房泪如雨”,直接描写人物 “泪如雨”的哀伤,写出人物的悲愁郁结,无从排解。
宋之问的“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通过心理描写,写出了自己急切的想知道家乡的消息,却又不敢问,怕自己的担心、忧虑和不祥的预感会成为现实的矛盾心情。再如张先《一丛花令》“沉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写出了女主人公的自怜自惜,自怨自艾,和唐李益诗“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有异曲同工之妙,与“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都写出女子对爱情的执着、对青春的珍惜、对幸福的向往。李白“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裁缝寄远道,几日到临洮?”,张仲素“征衣未寄莫飞霜” 沈如筠“愿随孤月影,流照伏波营”写出对丈夫的一片深情。 “自家夫婿无消息,却恨桥头卖卜人”,写怨恨无处发愤,迁怒于人,虽觉人情不可理喻,又觉符合人情常理,读来更为真实,哀婉动人。
柳永《雨霖铃》中“执手相看泪眼,更无语凝噎”一句,用的是白描手法,通过“执”“看”“凝噎”这些动作,“泪”眼这一情态,写出人物不忍分别的情景,孟郊《古别离》“欲别牵郎衣,‘郎今到何处?不恨归来迟,莫向临邛去!’”写出人物的动作“牵”,写出人物的语言,表现出女主人公内心忐忑不安之情。
4、运用多种修辞手法,渲染人物的感情。
运用拟人的手法,赋予景物人的感情,让它为离别而动情,使别意更浓。王昌龄《芙蓉楼送辛渐》“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精妙之至,写雨后晨雾中孤独的远山,不直说人孤,而说山孤,正是以山之孤,反衬人之孤,诗人把离情移到客观景物中去,达到了物我一体的境界。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不说作者送友人时别情依依,却说这“远方侵古道,晴翠接荒城”的遍地的绿草充满了浓厚的别情,把别情表达得委婉而含蓄。
又如刘长卿《送李判官之润州行营》有“江春不肯留归客,草色青青送马蹄”之句,假托江春不肯留客,委婉地说出了行客无法滞留,而从行人马蹄在草地上远去的形象,拟想春草也同自己一样送别友人,把别意表达得十分悠长曲折。杜牧《赠别二首》中“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之句,通过写蜡烛惜别,把蜡烛拟人化,将离情表达得悱恻缠绵,意境深远,使一切都带上了感伤色彩。总之,用拟人的手法写景,景即是情,情即是景,情景合为一体。
运用比喻的手法,如张九龄“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用皎洁的明月象征思妇情操的纯洁无瑕,忠贞专一,她日日思念,容颜变得憔悴了,如那圆圆的月亮在逐渐减弱其清辉,逐渐变成了缺月,比喻美妙,想象新颖,给人美的感受。王维在《送沈子福归江东》中有“惟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归”之句。作者把自己对友人的思念之情比作无边春色,遍布人间,相伴离人归去。把别离的依依不舍、别情的深广无际,都形象地表达出来了,意味深长。李煜《清平乐》有“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秦观《八六子》有“恨如芳草,萋萋剗尽还生”,欧阳修《踏莎行》有“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都用恰当而形象的比喻,把伴随着离人的离愁别恨描绘得那么绵绵不断,无法排遣。贺铸《青玉案》“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连用三个比喻句,写出愁的朦胧、无边无际,这些言别的句子,化直为曲,化浅为深,巧用比喻,含蓄悠远。用具体而生动的景象表现了抽象的、无迹可求和难以捉摸的细致感情,使读者从形象中受到感染。
运用夸张手法,使感情得以强烈的表达。如王实甫《西厢记·长亭送别》中“听得道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此恨谁知?”极力的
夸大莺莺外貌的变化,眼看着心爱的人要远走,不由得心力交瘁。再如李煜的《虞美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以一江春水夸张的描写李煜成为亡国之君后对故国的思念和身为阶下囚的极度的痛苦。再如李白“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劈空而来,似火山爆发,愁生白发,而长达三千丈,该有多么深重的愁思?《长亭送别》“泪添九曲黄河溢,恨压三峰华岳低”, 极力的渲染离别的愁恨,竟然使得黄河水溢,使高山变低,可想而知愁恨的深重。
5、虚构法,通过设想的情景,表达感情。
王昌龄“忆君遥在潇湘月,愁听清猿梦里长“,将眼前的情景推开,别开生面,为行人虚构了一个境界:在不久的将来,朋友夜泊在潇湘之上,孤月高照,两岸猿啼也会一声声闯入梦境,使人难以成眠吧,因而在梦中也摆脱不了愁绪。再如王维“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通过设想将来,朋友没有知己陪伴,将是何等凄凉的景况,而劝朋友趁现在痛饮美酒。杜甫的《月夜》“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通过设想陪妻子看月的情景,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白居易《邯郸冬至归家》“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虚构家人如何思念自己,表达自己的思家之情。
6、借助特定的景物来描写离情。
古典诗词中有些特定的景物表达特定的情绪,在表现离愁的诗词中有许多这样的景物,如“夕阳”“古道”表达离乡之思,如马致远《天净沙 秋》“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描写“柳”,古人风俗,折柳送别,柳和离别,关系很深,如吴文英[风入松]“楼前绿暗分携路,一丝柳,一寸情”,再如韦庄“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再如周邦彦[兰陵王]“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
描写“雁”表达离情,如李清照[念奴娇]“征鸿过尽,万千心事难寄”,赵嘏《寒塘》“乡心正无限,一雁度南楼”,李频《湖口送友人》“去雁远冲云梦雪,离人独上洞庭船”,描写“燕”,如翁宏《春残》“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写燕来反衬人之孤独。借“月”抒怀,如李白“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写“猿”表达哀愁,如孟浩然“山暝听猿愁,沧江急夜流”, 孟郊《巫山曲》“目极魂断望不见,猿啼三声泪滴衣”,写“雨”表达哀怨,如刘皂《长门怨》“雨滴长门秋夜长,愁心和雨到昭阳”,李清照“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艺术手法并不是孤立的,有时是多种艺术手法交叉使用,以便更好的表达感情,如“此去经年,良辰美景虚设”,既是虚写,又是以乐景写哀情。
二、感情丰富多样,凄凉哀婉缠绵。
文人天生多愁善感,面对离别,显得失魂落魄。大多数离别诗,都是表现了“黯然销魂”的情感,带上了凄凉哀婉缠绵之情。如孟郊“飒飒秋风生,愁人怨离别”,白居易“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李商隐“阶下青苔与红树,雨中寥落月中愁”,张先“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都直抒胸臆,写出细致缠绵的离愁。不但深闺中的女子,就是顶天立地的须眉,都不禁流出心中之“泪”,如
范仲淹《苏幕遮》“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但这些这类诗歌内容并不单一反而丰富多样,给人多样的审美感受。我初步归纳了以下几类。
1、浓烈的思乡情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炎黄子孙有着浓重的思乡情结,古代诗人写有太多的游子诗,抒发着各不相同却又极为相似的故乡之情。这些诗歌不追求奇特新颖的构思,更不要精工华美的辞藻,只是用深情的语句,写出远客思乡的殷殷深情。如李白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秋月分外明亮,也特别清冷。对于孤身在外的人来说,最易触动旅思之怀,感受到客居的萧条,年华的易逝。凝望着明月,更易使人想起故乡,思念亲人。大概正是此情此景感染了李白,他挥毫写下了《静夜思》这首具有浓烈思乡之情的诗歌。
2、执着的相思情
男女情爱,本是人类生活中经常存在的普遍现象,因此在我国古代数量繁富的诗歌遗产中,爱情诗占了很大的比重。爱情诗在古代民歌中非常发达,从《诗经·国风》、汉魏六朝乐府民歌,到唐代民间曲子词、明清民歌,歌唱爱情的篇章往往在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在文人诗歌方面,上自屈原的《九歌》、汉魏六朝古诗,下至唐诗、宋词、元曲,爱情诗的数量也是很多的。我国古典诗词中的爱情诗,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内容丰富多彩,真挚动人。它们表现了古人对爱情的强烈追求,爱情得到满足时的愉悦和欢乐,更多的是由于种种原因造成的生离死别引起的忧伤和痛苦。在我国古代众多的爱情诗中,写得最好、最感人的是那种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至死不渝、永不分离的爱情追求为内容的诗篇。如汉乐府诗歌《上邪》:“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在古代大量的爱情诗中,有不少描写夫妻恩爱的诗篇。如杜甫的《月夜》:“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这是一首一往情深、缠绵真挚的怀人诗。诗起笔即妙,题为“月夜”却不写作者自己看到的“今夜长安月”,而从千里之外落笔,以一“独”字见出两地相思。就表现手法来说,可谓一箭双雕。不说自己思念之苦,反关心妻子遥忆之悲,伉俪情深,溢于言表。“独”字更是意味深长,夫妻离散,两地相隔,故谓“独”,这是第一层义;儿女未谙世事,不知思父,不懂得母亲望月的心情,故谓“独”,这是第二层义。颈联描写妻子独自望月的形象。云鬟雾湿,玉臂生寒,可知站立良久,心往神驰。尾联“双照”反结“独看”,表达了作者心中的希望。在充满悲哀的日子里,只有希望才能给人以生存下去的慰藉。双照之下犹带泪痕,正是悲喜交集、痛定思痛的景象。诗人写情如此,真称得上是力透纸背。
4、美好的朋友情
友谊是人生旅途中激人奋进的伴侣,是人类最美好的感情之一;友谊是人生的需要,是朋友之间的高尚的情谊。它既是个人事业成功,生活幸福的重要因素之一,也是关系到人际和谐,国家安定的一个重要方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人生离不开友谊,事业离不开友谊。友谊是信任理解,是无私奉献,是高尚人格的体现。真正的友谊是人与心灵相通的亲密的关系,在一起时要相互激励,远离时要扬其善名,快乐时要与其共享,患难时则要共生死。这种友谊的特征是,在思想上互相帮助,在品行上互相砥砺,在学问上互相切磋,在事业上互相支持,在生活上互相关心。在中国文学史上,歌颂这种高尚真挚友谊的诗歌不胜枚举,如李白的《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这首诗是李白听到王昌龄遭贬时所作的一首抒发真挚友谊的诗歌,诗中表现了对王昌龄的深切同情。诗的前两句道出时间、环境及事件。时间是暮春,环境是飘飘扬扬的杨花和音似“不如归去”的杜鹃叫声,这一切带给人的无疑都是悲凉。在这种氛围里,听说王昌龄被贬到龙标,且已过五溪,岂不更令人忧伤?
后两句是抒情。人隔两地,难以相从,而月照中天,千里可共,所以诗人把自己的愁心寄与明月。让这颗愁心随着风。和着月,伴着不幸的友人直到夜郎西。因远隔万里,不能相见,而诗人的情感又那么强烈,难以抒发,难以寄托,只有通过千里可共的明月来“遥有此寄”。
李白与杜甫的交往是中国文学史上极为珍贵的一页。二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二人友谊深厚,心心相印,离别后互相思念,留下了一些感人的诗篇。唐玄宗天宝三年初夏,李白与杜甫在洛阳首次相遇。从夏到秋,他们在粱(今河南省开封)、宋(今河南商丘)一带漫游。经过冬天小别之后,第二年又在东鲁相聚,直到秋天分手。分手后,杜甫欲去长安,李白则寓居沙丘。想起在一起时欢快的日子,想起二人诚挚的友谊,李白写下了《沙丘城下寄杜甫》这首诗:“我来竟何事?高卧沙丘城。城边有古树,日夕连秋声。鲁酒不可醉,齐歌空复情。思君若汶水,浩荡寄南征。”
起首两句,诗人以自怨自责的意味写“我”:“我来竟保事?高卧沙丘城。”劈空一问,悬念陡起。诗人为什么对自己来沙丘城这么恼恨?难道仅仅是因为闲居无事吗? 三四两句写诗人所处的环境:瑟瑟秋风,老树孤立,这阵阵风声片片落叶给闲居人带来的是什么呢?接下来两句,点出了诗人当时的心情:“鲁酒不可醉,齐歌空复情。”声歌美酒,本来诗人平生钟爱之物,此时竟然提不起精神,引不起兴趣,这又是为什么呢?
诗写到这里,句句以“我”为中心。“我”的生活单调乏味,“我”的环境一片萧索,“我”的心情沉闷低落。这一切,似乎是诗人在向外人诉说自己的苦衷,与“思君(杜甫)”毫无关涉。直到最后两句“思君若汶水,浩荡寄南征。”笔锋陡转,照应了诗题,点明了主旨,读者一下子明白了诗人前六句的用意:这
生活,这环境,这心情,这难以排遣的孤寂,原来都是出于对“君(杜甫)”的思念。
4、温馨的骨肉情
骨肉情深是一种美德,也是家庭中有关亲人关系的道德规范。中华民族历来提倡家人之间应该“相爱”、“相顾”、“友悌”、“和睦”,提倡兄友弟恭,尊卑长幼有序。也就是说,做长辈的,做兄姐的,要以疼爱友爱的态度对待子女弟妹,子女弟妹要以恭敬的态度对待长辈兄姐。只有这样,才能使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亲爱和睦,共同感受骨肉亲情的温暖和快乐。在中国古典诗歌中有不少描写这种骨肉情感的优美诗篇 。兄弟姊妹本是同根,情同手足,一旦离别,彼此思念,切切之情难以言喻。如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就表达了兄弟之间这种浓厚的关爱之情:“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前两句正面叙述对亲人的怀念,虽用语通俗,用意却十分缜密。劈头一个“独”字,点明只身客居的孤单;“在异乡”,表露自己远离故乡亲人的怅惘。作过气氛渲染之后,年轻的诗人告诉我们,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逢佳节”的,自然会“倍思亲”。其实,透过这诗句不难看出,诗人无时无刻不在思亲,只不过是适逢佳节,思念之情更强罢了。后两句诗人驰骋想象,描绘出一幅家乡亲人重阳登高、欢度节日的图画。这里诗人不直说自己在思亲,而是用烘托的方法,说兄弟们因“遍插茱萸少一人”而在思念自己。这种以揣摩别人而表现自我的方法,使所表达的感情更为含蓄深沉,也使诗中所表达的兄弟之间相互关爱的情怀更加温馨感人。
但在众多的离别诗中,并不都是凄凉哀婉的,也有为之不少的抒发旷达乐观之情的诗作,意境开阔,尤为引人注目。如苏轼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就言别离自古难免,因此不要过于伤情,而应各自珍重。李商隐在《杜工部蜀中离席》中也唱出了“人生何处不离群”之句,这都是自宽自解之词,情意旷达。而曹植在《赠白马王彪》中唱出的“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以及后来发展到王勃笔下的“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千古绝唱,少年刚肠的离别,则更以豪情叙别,不作儿女态,此种叙别,情非不深,相反正是以深情作铺垫。
王维在《送元二使安西》中唱出了:“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绝调,是深情体贴的离别。高适在《别董大》中写下了“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妙词,成为历来送别抒怀的佳句,秦观《鹊桥仙》“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又一反爱情诗的儿女情长,使意境为之一新。
人生最难得是一“情”字,最难堪也是一“情”字,情,演绎出诸多独具魅力的文字,使人浅斟低唱,使人流连忘返。
参考文献:
[1]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现代汉语词典》(修订本),1996年7月修订第3版,第1035页。
[2][3]郭绍虞:《中国文学批评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12月新1版,第49、278页。
[4]《中国古代文学史》,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年第52、159页
[5] 《唐诗宋词》,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104、1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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