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花开

2024年3月2日发(作者：林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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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花开

作者：胡双庆

来源：《农民科技培训》2008年第10期

居所附近于几年前修建了一个小型公园，因其太小，所以平日里并不怎么去光顾。前几日，妻说，“公园里的石榴开花了，哪天我们一起去照相吧！”这是我第一次知道，那个小公园里居然还种有石榴。也是从那一刻起，无比怀念起老家院落里的那两株石榴树。

那两株石榴树据说是奶奶亲手栽下的。每到农历五月，树上的榴花次第开放起来，一朵接着一朵，似火非火，非火胜火。它们是那样的红，红得耀眼，红得惊心，红得让你从心底发出由衷的惊呼来。难怪元格在诗中感叹，“庭中忽见安石榴，叹息花中有真色”。那些花儿有些像一支支小火把，有些又像一个个小金钟。或仰天，或俯地；或深藏叶间，或露出枝外；有一枝独秀，有两花并柄，也有三花共枝。

母亲是爱美之人，我曾看见她偷偷地将石榴花摘下来插在挽起的发髻上，流连转辗于镜前。而更多的花，是被她用来装饰她的女儿们。她给她们也插在头发里，或是别在耳朵上，有时也缀在胸前。但当我也请求母亲给我戴几朵石榴花时，母亲总是说，“你一个男子汉，戴什么花。小时候戴花，长大了就会怕老婆。”

我于是向母亲“发难”：“您把花都摘了戴了，到时候咱们上哪儿吃石榴？”母亲笑着说，“傻小子，我摘的都是那些钟状花，这些花是不结果的，结果的是那些筒状花。把钟状花摘一些，会有利于筒状花汲取更多的养份，到时候保证有石榴给你吃。”

母亲说的没错。到了六月初，先开的榴花相继凋谢，根部长出梨一般的果实来，前面还伸着一个“小喇叭”，让人垂涎三尺。也曾偷偷地摘下几个品尝，很酸。到了中秋节前后，正是石榴成熟的季节，一个个硕大的石榴挂在枝头，火红火红的，像一盏盏悬挂着的小灯笼……

离开老家许多年，那一盏盏小灯笼，至今仍悬挂在记忆深处，不忍触碰。与妻去公园的时候，已是傍晚。一走进公园的大门，那绿叶丛中燃烧的红色的火焰，还是倾刻间占据了我的视线，一种久违了的温暖和熟悉刹那间将我紧紧包围。我情不自禁地责怪妻，“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里有石榴？”妻白了我一眼，“怎么？这也要埋怨我？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我赶紧赔不是，并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有这么好的地方，早该来给你照相了。”妻这才满意地笑了。

我也跟着笑——都怪自己小时候没听母亲的话，偷偷摘了石榴花来戴。现在，算是彻底拜倒在妻的石榴裙下了。

湖北省宜昌市 胡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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