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英文莎士比亚悲剧中的双行诗体和卞之琳的诗译
彭建华;邢莉君
很的近义词【摘 要】15-18世纪,双行诗体是英诗中具有极高价值的诗体,它的运用往往凭借博学与机巧.双行诗体具有很高的文体地位、丰富的形态.除素体诗外,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中的格律韵诗主要是双行诗体.虽然卞之琳宣称采取刻意移植,亦步亦趋,刻意求似的诗译策略,然而,根本上却是汉化的改写,有意追求遣词造句上的庸俗化(近似“打油诗”),在理解和效果上,与原诗差异较大.
【期刊名称】凉调白萝卜《南阳师范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1(010)008
【总页数】5页(P80-84)
【关键词】莎士比亚;悲剧;白话诗译;卞之琳式;改写
【作 者】彭建华;邢莉君
【作者单位】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福建福州 350007;福建江夏学院人文系,福建福州 350007
【正文语种】中 文
位置查询【中图分类】I109.4
1903年、1904年中国出现了莎士比亚悲剧故事的最早译介,1921年田汉翻译了《哈孟雷特》,此后,曹未风、朱生豪、孙大雨分别翻译了莎士比亚悲剧,这些早期译本直接影响了卞之琳的诗译,曹禺、方平、林同济也有莎士比亚悲剧的诗体译本。卞之琳提倡以诗译诗,他以学者的严谨主要追求莎士比亚戏剧中各种诗体的普通规则和格律形态,刻意移植,亦步亦趋,刻意求似,然而英汉悬殊,这只是一种诗歌迻译的理想,卞之琳的莎士比亚悲剧诗译是一次成功的白话诗体迻译尝试。调研提纲
自乔叟诗歌《坎特伯雷故事集》出版以来,双行诗体成为英诗中极重要的通行诗体,古典拉丁文学和意大利、法国文艺复兴诗歌影响并革新了英语双行诗体。英语双行诗体有多种形态:(1)一般的双行诗体是抑扬格五音步,两行押同韵,这是传统的通行诗体;(2)
英雄双行诗体(Heroic Couplet),英语原生的诗体,抑扬格,每行五个重音,多见于各种英雄史诗和英雄戏剧;(3)短双行诗体(Short Couplet),可能是英语中原生的诗体,抑扬格或者扬抑格,每行四音步;(4)不齐双行诗体(Split Couplet),可能是英语中原生的诗体,抑扬格,首行五个重音,次行一个或者两个重音,而且另有变体;(5)斯克尔顿双行诗体(Skeltonic Couplet),因诗人John Skelton而得名,英语原生的诗体,抑扬格,每行两个或者三个重音,有时表现为节拍式节奏和不拘的押韵,早期主要用来写训诫诗和简易诗(Didactic or Primer Couplet);(6)哀歌体双行诗(Elegiac Couplet),由古典诗歌演变而来,扬抑抑格,一般不押韵,首行近似六音步,次行多为五音步,两行中第三、六音步为变格;(7)亚历山大双行诗体(Alexandrine Couplet),由法语诗亚历山大诗体演变而来,抑扬格六音步。另外,双行诗体还见于意大利式的三行诗节(Terza Rima)和八行诗节(Ottava Rima),斯克尔顿双行诗体还见于两音步四行诗节(Dimeter Quatrain),英雄双行诗体还见于英雄四行诗节(Heroic Sestet)、英语十四行诗(如莎士比亚)。莎士比亚悲剧比较严格地沿袭传统的双行诗通行诗体,较少变化,双行诗体表征着正式的、严肃的、高等的风格,莎士比亚也使用双行诗体来表达庄重的情感和极严肃的思想。
莎士比亚戏剧文体主要包括口语体散文、诗体散文、歌谣、各种格律诗(rhymed ver)和素体诗(blank ver),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中的格律韵诗主要是双行诗体。卞之琳(1989:4-5)指出:“《哈姆雷特》戏中戏的台词用双行一韵体(中文里或称‘偶韵体’或称‘随韵体’,各剧每场终了一语或数语、格言、警句、在一种特殊心情中说的片断,往往也用双行一韵体。穿插到剧中的民歌片断、小曲、打油诗等,自有各种不同的格律,用韵也有不同的变化。译文中诗体与散文体的分配,都照原样,诗体中各种变化,也力求相应。”①卞之琳.译本说明,莎士比亚悲剧四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4-5。“插入剧词中的谣曲、小调之类,注明‘唱’的(例如玳丝德摩娜的《杨柳曲》)是按谱唱的,没有注明‘唱’的韵语、打油诗之类,只是随口哼哼(例如哈姆雷特信手拈来的一些片断)。”②同上。然而,俞步凡把莎士比亚悲剧中的双行诗体称为押韵句(有韵诗句),显然极大误解了英语双行诗体的传统及其文体意义。
关于莎士比亚悲剧诗译的方法,卞之琳(1989:4-5)指出:“剧词诗体部分一律等行翻译,甚至尽可能作对行安排,以保持原文跨行与行中大顿的效果。原文中有些地方一行只是两‘音步’或三‘音步’的,也译成短行。所根据原文版本,分行偶有不同,酌量采用。译文有时不得已把原短行译成整行,有时也不得已多译出一行,只是偶然。原文本有几个并列
的形容词、名词之类,按照国外莎士比亚译者的习惯,根据译文要求(主要是格律要求),在译文中酌量融汇成一、两个或删去一、两个。这些出格与原文不能完全保持一致处,脚注中不一一注出。总之,原文处处行随意转,译文也应尽可能亦步亦趋,不但在内容上而且在形式上尽可能传出原来的意味。”①卞之琳.译本说明,莎士比亚悲剧四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4-5。
卞之琳《莎士比亚悲剧四种》中明确标注出来的双行一韵体(偶韵体)共计四处。以下迻录《哈姆雷特》戏中戏《捕鼠机》的伶后对白,卞之琳(1989:96)在译注中写道:“莎士比亚显然为了使戏中戏的诗句与《哈姆雷特》剧本本文的诗句,对照鲜明,不易互相混淆,正如第二幕引词中用史诗风格,在这里一直到戏中戏终了,用双行押韵办法,而且使字句俗滥……”②卞之琳译,莎士比亚悲剧四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96。卞之琳(2004:134)对译诗有更详细的说明:“在戏中戏里为了显出与本戏截然区分,就故意用陈腔滥调……我在译文里索性更把它庸俗化一点,中国旧曲化一点。”③卞之琳.《哈姆雷特》的汉语翻译及其英国改编电影的汉语配音,卞之琳文集(下),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5:134。
双行诗体在英语悲剧的传统中属于高等风格,并具有较强的表现力,《捕鼠机》中伶后(Player Queen)对白的英雄双行诗体(抑扬格五音步,押韵),只是为了沿用与模仿传统悲剧,而且,在莎士比亚同时代,双行诗体依然是悲剧的通行表达形式,莎士比亚既没有模仿嘲讽(或者反讽)的意味,也不是有意庸俗化。白话译诗每行五音步,11—13字,卞之琳所采取的是汉化改写,有意追求遣词造句上的庸俗化(近似“打油诗”),在理解和效果上,与原诗差异较大。
以下迻录《里亚王》中法兰西国王和里亚王的对白,原诗一般是双行诗体,抑扬格五音步,偶尔有变化的形态,
此节双行诗体主要用来区别里亚王和法兰西王戏剧对话中的情感色彩遽然变化,突出了情感强度,有意模仿严肃庄重的雅辞。白话译诗每行五音步,11—15字,在细节上是近似模仿的迻译。
简笔画老鼠以下迻录《里亚王》中傻子(弄人)的独白(即预言)。除11—12行是抑扬格三音步双行诗体,原诗基本上是抑扬格四音步双行诗体,大致属于短双行诗体。卞之琳(1989:413)在译注中指出:“以下一段预言,十几行偶韵体诗,是几行伪乔塞诗的戏拟。”①出现
在普腾曼《英诗艺术》(The Arte of English Poesie by George Puttenham,1869)中的伪乔叟诗如下:其一 When faith failes in Priestes sawes,And Lords hestes are holden for lawes,And robberie is tane for purcha,And lechery for solace:Then shall the Realme of Albion Be brought to great confusion.其二 When Prince for his people is wakefull and wi,Peeres ayding with armes,Counllors with adui,Magistrate sincerely vsing his charge, People prest to obey, nor let to runne at large, Prelate of holy life, and with deuotion Preferring pietie before promotion, Priest still preaching, and praying for our heale: Then blesd is the state of a commonweale.园区规划设计方案
以上双行诗体主要强调傻子独白的情感强度,白话译诗每行四音步,9—11字,在细节上是近似模仿的迻译,“放高利贷的│当众│点│钱囊”一句,白话的顿(音组)划分显得不协调。
《麦克白斯》第四幕第一场中有两节偶韵诗体,都是第一个女巫的对白词。以下迻录第一节,卞之琳(1989:563)在译注中指出:“以下原文咒语都是双行一韵重轻格四步,效果却合中文‘七、九’言哼唱调,译文用四顿而以单音字收尾,以求效果相符。”
女巫的咒语是神秘的预言,属于庄重严肃的文体,所以采用双行诗体。白话译诗每行四音
步,8—11字,译诗的哼唱调显然与英语原诗的高等风格悬殊。关于第二节偶韵诗体,卞之琳(1989:570)在译注中指出:“原文四音步偶韵抑扬格(译文中成四顿偶韵,以二单音顿收尾)与三女巫全场用韵语作扬抑格不一致,即此一点学者,例如吉特立其,认为也显出为别人窜加,如在剧中不少场合所示。唯此段尤为突出。”
从独立的双行诗体的白话诗体迻译来看,卞之琳明显误解了莎士比亚悲剧中的双行诗体在文体上的严肃意义及其丰富的表现力,也就是说,卞之琳的白话诗译的改写改变了英语双行诗体在英诗传统中的价值。
以下迻录《哈姆雷特》三个包含在别的诗段中的双行诗体。其一,第一场末哈姆雷特的诗体对白,这是一般的双行诗体,抑扬格,每行五音步,突出了哈姆雷特的复仇决心,因为他自觉负重恢复国家秩序的责任,强调了这一庄严肃穆的情感。卞之琳的白话译诗,首行四音步,11字(含1个不计入音步的感叹词),次行五音步,12字。
其二,第三场莪菲丽亚的诗体对白,末两行是押韵的不齐双行诗体,抑扬格,首行两音步,次行五音步,突出了莪菲丽亚明白的理智。卞之琳的白话译诗,首行两音步,5字(含2个不计入音步的感叹词),次行五音步,12字。
其三,第三场哈姆雷特的诗体对白,这个不齐双行诗体标志明显的语调转变,抑扬格,首行四音步,次行五音步,突出了哈姆雷特的深沉的思考,尤其是对未来可怕的预知。卞之琳的白话译诗是每行五音步,12字,出现行中大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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