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２２年５月中国林业经济Ｍａｙ ２０２２第３期(总第１７４期)ＣＨＩＮＡＦＯＲＥＳＴＲＹ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Ｎｏ ３(Ｔｏｔａｌ１７４)•研究报告•
社会资本对农户参与人工林可持续经营
行为的机理分析
周从屹
(南京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ꎬ南京２１００３７)
收稿日期:２０２１￣１２￣２１
作者简介：周从屹(１９９８－)ꎬ男ꎬ安徽芜湖人ꎬ硕士研究生ꎮ
责任编辑：付㊀佳
摘㊀要：从社会资本的三个维度出发ꎬ探讨社会网络㊁社会规范和社会信任在不同主体间的影响机理ꎬ
研究表明：社会网络为营林理念的宣传和营林行为的影响提供了平台ꎬ社会规范发挥着对农户营林行为的
引导和约束作用ꎬ社会信任是农户认同营林理念并落实营林行为的关键ꎮ
关键词：社会资本ꎻ人工林ꎻ可持续经营
已故中图分类号:Ｆ３２７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６７３￣５９１９(２０２２)０３￣００４３￣０４
ＤＯＩ:１０ １３６９１/ｊ ｃｎｋｉ ｃｎ２３－１５３９/ｆ ２０２２ ０３ ００９
ＭｅｃｈａｎｉｓｍＡｎａｌｙｓｉｓｏｆＳｏｃｉａｌＣａｐｉｔａｌｏｎＦａｒｍｅｒｓ ＰａｒｔｉｃｉｐａｔｉｏｎｉｎＳｕｓｔａｉｎａｂｌｅ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ｏｆＡｒｔｉｆｉｃｉａｌＦｏｒｅｓｔＺＨＯＵＣｏｎｇ－ｙｉ(Ｃｏｌｌｅｇｅｏｆ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ａｎｄ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ꎬＮａｎｊｉｎｇＦｏｒｅｓｔｒｙ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ꎬＮａｎｊｉｎｇ２１００３７ꎬ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Ｓｔａｒｔｉｎｇｆｒｏｍｔｈｅｔｈｒｅｅｄｉｍｅｎｓｉｏｎｓｏｆｓｏｃｉａｌｃａｐｉｔａｌꎬｔｈｉｓｐａｐｅｒｄｉｓｃｕｓｓｅｓｔｈｅ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ｍｅｃｈａｎｉｓｍｏｆｓｏｃｉａｌｎｅｔｗｏｒｋꎬｓｏｃｉａｌｎｏｒｍｓａｎｄｓｏｃｉａｌｔｒｕｓｔａｍｏｎｇ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ｓｕｂｊｅｃｔｓ.Ｔｈｅ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ｓｈｏｗｓｔｈａｔ:Ｓｏｃｉａｌｎｅｔｗｏｒｋｐｒｏｖｉｄｅｓａｐｌａｔｆｏｒｍｆｏｒｔｈｅｐｕｂｌｉｃ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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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㊀引言
为了积极应对温室气体排放所引发的全球气候变化问题ꎬ我国向世界做出 双碳 承诺ꎬ并将生态建设纳入国家发展计划ꎬ预计在２０６０年之前实现碳中和ꎮ森林作为陆地上最大的生态系统ꎬ在全球碳循环中扮演着重要的碳汇角色[１]ꎮ我国在林业建设方面通过实施多项林业生态工程ꎬ为缓和气候变化及改善生态环境做出了重要贡献[２]ꎮ世界各国通过植树造林和再造人工林发展国内林业产业体系和林业生态体系ꎬ人工林将为满足人类对木材产品需求和提高生态环境质量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ꎮ而我国人工林经营延续着传统的过分追求短期经济收益ꎬ采取单一林分大面积种植[３]ꎬ这不仅降低了人工林生态效益ꎬ还会增加火灾和病虫害的风险[４]ꎮ基于对营林问题的反思ꎬ顺应林业可持续发展主题[５]ꎬ在营林理念上ꎬ人工林要从追求木材产量的单一目标经营向着提升生态系统服务质量和效益的多目标经
营转变[６]ꎮ在营林模式上ꎬ人工林经营应该减少人为不当干预ꎬ使得林分更加接近自然的状态[７]ꎮ因此ꎬ多功能人工林经营被认为是我国林业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ꎮ
人工林可持续经营目标是可持续地发挥森林的经济利用㊁生态环境保护㊁社会文化服务等三大功能ꎮ在以往的相关研究中ꎬ经济可持续㊁生态可持续方面研究成果较多ꎬ随着我国土地流转制度不断完善ꎬ加之人工林面积快速增长ꎬ势必会有越来越多农户参与到林业经营活动中来ꎮ那么ꎬ农户经营方式就成为发挥人工林多功能的关键ꎮ人工林经营既满足当代人的发展需求ꎬ还不能威胁后代人发展过程中
㊀㊀
研究报告中㊀国㊀林㊀业㊀经㊀济２０２２年第３期对于人工林需要的能力ꎬ实现 代际 公平ꎮ除了探究创新营林理念和探索先进营林模式ꎬ更重要的是如何使可持续经营理念内化于农户的营林行为指导ꎬ将可持续经营模式落实于农户经营过程ꎮ换句话说ꎬ农户能否按照理论要求形成集体经营模式是实现人工林可持续发展的关键ꎮ鉴于此ꎬ本文聚焦于农户营林行为ꎬ分析社会资本如何促成农户形成新型营林理念并采取新型营林模式ꎬ从而确保人工林可持续经营目标的实现[８]ꎮ
辽宁地税２㊀社会资本介入与经营主体互动机理分析
社会资本的概念最早可追溯到布迪厄的研究ꎬ认为社会资本是实际的或潜在的资源集合体[９]ꎮ科尔曼
强调社会资本是组成社会结构的一部分ꎬ可以帮助组织成员达到行动目的[１０]ꎮ目前帕特南对社会资本的界定受到多数学者的追捧ꎬ认为社会资本是能够协调行动实现共同目标的网络㊁信任和规范ꎮ以后的大部分研究也都从这三个维度进行度量ꎬ李冰冰探讨了网络㊁规范和信任对乡村治理效率的影响[１１]ꎮ张正岩认为网络㊁规范和信任有利于合作社社员形成集体行动[１２]ꎮ部分学者选取某些维度进行研究ꎬ罗家德从社会信任的视角分析了乡村社区自治问题[１３]ꎬ杨汝岱基于社会网络考察了农户民间借贷行为[１４]ꎬ张爽则分析了市场化进程中社会网络和社会信任对农村贫困的影响[１５]ꎮ在 大国小农 的背景下ꎬ多数农户获取的物质资源受限[１６]ꎬ他们需要拓宽关系网络降低信息不对称ꎬ获得技术支持ꎮ作为理性经济人ꎬ农户行为具有高度自利性ꎬ社会规范产生的声誉㊁惩罚机制能够制约农户个人利己行为ꎬ有助于集体利益达到最大化ꎮ共同目标的实现需要农户与各主体展开合作ꎬ而社会信任就是合作的基础ꎮ因此ꎬ本文主要探讨社会网络㊁社会规范和社会信任影响农户行为的机理ꎮ
２ １㊀社会网络提供了各主体间的交往合作平台
社会网络是社会主体间长期互动交流所形成的相对稳定的关系系统ꎮ农户间基于同质性较强的家庭关系㊁亲缘关系和地缘关系形成了强关系网络ꎬ网络内成员联系密切ꎮ强关系网络在农户间搭建了交流和互助平台ꎬ为营林理念及林业信息和资源提供了传播渠道ꎮ另外ꎬ农户行为会借助关系网络影响其他经营主体ꎬ这能促使农户形成统一的集体行为ꎮ农户与政府间基于异质性较高的政治关系形成了弱关系网络ꎮ政府依靠自身权威或通过服务农户建立起与农户间的互动空间ꎬ弱关系网络能够拓宽农户的社会网
络边界ꎬ在农户与社会组织间搭建起桥梁ꎬ为二者间进行资源交换提供了基础ꎮ
２ ２㊀社会规范对农户经营行为的影响
社会规范包括非正式规范和正式规范ꎬ起到引导和约束农户营林行为的作用ꎮ非正式规范指基于强关系网络内对成员价值观和行为方式具有引导作用的风俗习惯㊁道德规范和居民公约ꎮ农户在林业经营过程中一旦因追求个人利益而违反非正式规范ꎬ将会对自己个人名声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ꎬ并在之后的生活中遭受其他乡民的集体排挤ꎬ这是农户在短时间内付出追求私利而获取的利益所无法弥补的损失ꎮ为了防止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ꎬ农户在营林时将会抑制 搭便车 的行为ꎮ
正式规范主要是在强关系网络外引入的法律法规ꎬ它是农户在营林过程中必须遵守的规定ꎬ农户违反法律规定所受到的惩罚也绝不是遭到乡民排挤那么简单ꎬ将会受到法律制裁ꎮ正式规范为农户营林提供了参考标准ꎬ也是约束农户经营行为的最后一道红线ꎮ农户作为人工林的实际经营主体ꎬ也是人工林的受益主体ꎬ当林业制度能够保障农户的合法权益ꎬ会促进农户对正式规范的心理认同ꎬ并将正式规范内化于自己营林过程的理论指导和行为标准ꎬ还会像一把无形的手对其他农户的行为进行监督ꎬ有利于减轻政府和林业主管部门的监督管理成本确保政策目标的实现ꎮ
２ ３㊀社会信任是不同主体间合作的基础
社会信任是农户与其他社会主体间合作的基础ꎬ没有相互之间的信任为依托ꎬ各主体间也就不会产生合作ꎮ农户间基于长期的互相帮扶和互惠往来形成了高度的信任感ꎬ加上社会规范对农户行为的制约ꎬ使农户为了顾及自己的 面子 和害怕承担法律责任而不会选择做违反社会规范的事情ꎬ这样农户也不必要警惕关系网络内其他成员做出侵犯自己利益的行为ꎮ社会信任提高了农户分享信息和资源的意愿ꎬ也为互助行为提供了基础ꎮ
政府凭借自身的政治权威或通过改善村民的生活条件㊁增加村民的幸福感ꎬ从而使农户建立起对地方政府的信任ꎬ这是农户配合地方政府实施林业政策的关键ꎮ另外ꎬ由于强关系网络具有高度同质性和排外性ꎬ往往造成农户获取林业信息渠道受阻ꎬ这可能会增加营林的风险性和不确定性ꎮ为了破解这一困境ꎬ地方政府要利用农户对自己的信任ꎬ在农户与社会组织间搭建起桥梁ꎬ使农户对与其没有任何联系的社会组织形成信任基础ꎬ这是农户与外界主体合作的开端ꎮ社会组织能为农户提供林业经营方面的各种信息和资源ꎬ而农户能为社会组织提供林产品和服务ꎬ他们以资源交换的方式维稳关系网络ꎬ从而提
㊀㊀２０２２年第３期周从屹ꎬ等：社会资本对农户参与人工林可持续经营行为的机理分析
研究报告图１㊀社会信任运行机理图
高双方的福利效应(见图１)ꎮ３㊀研究结论
柬埔寨英文
政府可以通过与农户间的互动空间
宣传新型营林理念和模式ꎬ并进一步通
过强关系网络的传播形成集体认知ꎮ社
会网络规模越大ꎬ农户获取的资源和信
息也就越多ꎬ强关系网络具有较强的同
质性和排外性ꎬ往往造成资源和信息渠
道受阻ꎬ为了降低农户营林风险性和不
确定性ꎬ政府需要为农户搭建起与外界
生活中的标志社会组织间的桥梁ꎬ拓宽农户关系网络
实习简历边界ꎬ让更多的林业资源和信息导入强
关系网络ꎬ在农户间高效传播
游子古诗
ꎮ图２㊀ 社会资本 农户行为 分析机理图
政府需要依照新型营林模式的要求制定制度政策ꎬ为农户经营提供参考标准ꎬ并明确处罚机制ꎬ规范农
户营林行为ꎮ为了使农户将正式规范内化于营林行为指导ꎬ就要提高农户对于正式规范的心理认同ꎬ这一前提是营林模式要能增加农户的福利效应[１７]ꎮ因此ꎬ地方政府要充分考量地区农户的现实需求ꎬ因地制宜地调整制度内容[１８]ꎬ在规范执行过程中要尊重地方风俗ꎬ融入地方特色ꎬ避免受到农户的排斥ꎮ农户需求得到满足ꎬ营林行为会通过强关系网络影响其他农户ꎬ促进建立集体新型营林模式ꎬ农户出于自身利益和集体利益ꎬ将会形成相互监督ꎬ此时非正式规范将发挥着重要作用ꎮ
不同主体基于社会网络进行互动ꎬ并在社会规范的引导和约束下使农户行为保持在成员共同价值认同范围内ꎬ促进了农户间的信任以及农户对政府和社会组织的信任ꎮ农户间的信任增进了信息和资源分享的意愿ꎻ农户对政府的信任使农户能配合政府政策的执行继而实现政策目标ꎬ避免酿成政策失灵的结局ꎻ农户对社会组织的信任使双方之间能够进行资源交换ꎬ社会组织为农户提供信息和资源ꎬ农户为社会组织提供林产品和服务ꎬ解决社会组织的原材料供给问题ꎬ从而实现农户与社会组织的双向互惠ꎬ为双方之间稳定持续的合作奠定基础ꎮ
信任基础让农户愿意采取新型营林模式ꎬ社会网络和社会规范使营林模式能够产生积极结果ꎬ农户获利后会增进对不同主体的信任ꎬ这进一步强化了社会网络的凝聚力ꎬ增强了农户对社会规范的心理认同ꎬ形成社会资本内的良性循环ꎬ有利于培育农户新型营林理念ꎬ并将新型营林模式落实于实际
㊀㊀
研究报告中㊀国㊀林㊀业㊀经㊀济２０２２年第３期
经营过程(见图２)ꎮ
４ 建议
①政府要重视拓宽农户的社会网络ꎮ网络规模程度与农户营林效果息息相关ꎬ事关营林到交易的所有环节ꎮ地方政府要借助自身在社会的公信力让农户与更多的社会组织建立联系ꎬ拓宽农户的社会网络边界ꎬ为农户在育苗㊁种植㊁采伐㊁销售和更新等系列经营过程中提供支持ꎬ解决农户经营难题㊁拓宽农户汲取林业信息和资源渠道ꎬ让新型营林模式能够高效落地ꎮ
②正式规范要保障农户的合法权益ꎮ正式规范除了约束农户的经营行为ꎬ还要考虑维护农户的合法权益ꎬ尤其重视保障农户的经济收益ꎮ农户依靠营林收入能够改善自身生活水平ꎬ便会降低 搭便车 行为的概率ꎬ促成统一的营林模式ꎮ随后ꎬ农户将从集体利益角度出发形成相互监督ꎬ降低政府监督管理成本ꎬ保证政策执行效果ꎮ另外ꎬ农户在林业市场交易过程往往处于弱势方ꎬ因此政府要规范林业市场ꎬ对各交易主体行为进行监督ꎬ实现公平交易ꎮ
③强化不同主体间的社会信任ꎮ农户在营林时要形成相互帮助的良好社会风气ꎬ提高集体经营水平和能力ꎮ政府工作人员要增加与农户之间的互动频率ꎬ及时了解农户林业经营状况ꎬ并为农户提供服务ꎮ同
时ꎬ政府要为农户与社会组织之间建立起信任基础ꎬ并在双方之间后期的合作过程中发挥自身的积极作用ꎮ主体间的相互信任能够增进合作意愿ꎬ从而促进扩大林业经营规模[１９]ꎬ这对进一步提升农户营林收入㊁增进主体间信任水平起到关键作用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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