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境的范围和作用
关键词院子图片:语境; 范围; 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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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探讨语境的范围和作用,我们需要首先给语
境下个定义。语言学家恩克维斯特在《语境》一文中
引用了最早探讨语境问题的弗思的名言:每个词在
“
新的语境中都是一个新词”,因此,一个词的意思是
“
其语境之和,既包括文本中的语境(有人称之为‘同
一文本’),也包括文本之外的环境条件”① 。也就是
说“,语境”有两种涵义,一是指确定语义的文本内的
上下文,二是指文本以外但与文本有关的东西。由
于我们要探讨的是在文本与语境的关系中,或者说
在阐释文本的过程中语境的范围和作用,我们的着
眼点就是上面所说第二种意义上的语境。 我们可
以从语源上把英文的“context ”一词分成“con”和
“text”“con”“with”, 语境就是与
两部分,的意思是
“text”有关的东西。我们也可以把汉语的“语境”两
个字分解开来,理解为“语言(文本) 环境”或“语言行
为(文本) 得以产生,得到阐释的环境条件”。
一、 语境的范围
语境既然包括文本以外与文本有关的东西,它
的范围可以说是无边无际的。那么能否把语境规范
一下,分成由小到大,由窄到宽不同的范围呢? 笔者
根据自己的理解,感到可以按照与文本的远近关系
把语境作以下五个方面的划分。
(一) 文类语境
我们研究的是文学作品,而文学作品都属于某
个文类( Genre) 。文类是一个复杂纷纭的大系统,每
一部文学作品都有其文类归属,比如,从古希腊、罗
马文学流传下来的诗歌、散文、戏剧三大类,到伊丽
委蛇是什么意思
莎白时期戏剧创作中的悲剧、喜剧、历史剧;从按主
题划分的讽刺小说、感伤小说、哥特式小说、风俗小
说到按写作特点划分的寓言小说、自传小说、书信小
说,以及数不尽的诗歌文类形式。任何文类都有自
己的一些成规,作者在写作过程中以及读者在阅读
过程中,都受到这些成规的影响或约束,而每部有价
值的文学作品又都或多或少地对原有成规加以补充
或修正,因此文类是文学欣赏和文学批评不能忽视
的语境因素。即使新批评派以关注具体文本的分析
著称,他们也不忽视文类因素;从亚里士多德开始的
传统批评则一直把文类分析作为重点。当代批评理
论强调文类成规的不稳定性和非强制性,使我们对
文类的认识更进了一步,但依然没有动摇文类在文
本分析、文学批评中的重要地位。
(二) 作者语境
当我们把目光放得稍微远一些,或者与我们正
在解读的文本稍微拉开一点距离,那么进入我们视
野的就是作者。新批评派反对用作家生平研究取代
文学批评,结构主义理论家强调作者是一个历史范
畴,都有一定道理,但作者作为文本原创者的地位和
作用是不容忽视的。文学研究的对象不同于自然科碘的元素符号
学,它是人的主观劳动的产物,不是自然生成的,因
此作者的生活经历、政治态度和社会活动是文学研
究必须予以重视的语境因素。要研究《失乐园》,就
不能不了解弥尔顿的生平,尤其是他在英国清教革
命中的经历。作者语境还应包括作者与其他作家、
尤其是对立面作家的关系。就18 世纪英国小说而
言,要研究《格列佛游记》,就必须了解《鲁滨逊飘流
记》以及斯威夫特与笛福的关系,同样,不读理查逊
(三) 文化语境
上面谈到的作者语境实际上也是较窄意义上的
文化语境,但后者的范围要广得多,不仅包括同时代
的作家、作品,更包括当时政治、历史、宗教、哲学、科
学、民俗等思想文化意识。这是大家公认的通常意
义上的语境,有时与文化相通。有一点需要注意,这
就是文本与语境的互换特点:历史,包括史著和历史在近作
记》
《文化与帝国主义》中仍强调自《鲁滨逊飘流
事件在文学研究中是语境,而在史学研究中文学作开始的英国小说中美化殖民者的主题② 。在英国
品则发挥语境作用。在新批评派占据统治地位的时文学研究中发挥中国语境的作用不仅是可能的,而
候,各种复杂的文化语境曾经遇到冷落;近十几年来且是必要的。它不仅有助于我们剖析英国文学中的
往避而不谈作为一个殖民者的形象。我国前辈学者
范存忠先生则用大量篇幅深刻分析了鲁滨逊的殖民
者特征。这是因为深受帝国主义列强之害的中国人
对殖民者有一种自发的本能的愤恨,对被殖民者的
经历具有某种移情特点的切身体验。同样,作为英
国统治下的爱尔兰人,乔伊斯早在本世纪初就揭露
了鲁滨逊的殖民者形象,而阿拉伯裔批评家赛义德
在新历史主义批评的推动下,这些传统文化语境因
素得到了深入探讨,同时文化语境的范围更宽了,诸
如殖民、贩奴、性歧视、同性恋、犯罪、疯癫等社会现
象都被纳入其中。文学作为诸种社会文化现象之
一,既受其它社会文化现象影响,又反映并反作用于
这些现象,以至影响社会的发展变化。现在随便翻
阅一下英美文学期刊都会发现几乎所有文章都涉及
上面提到的一种或几种社会文化现象,而单纯就文
本论文本则有思维落后、目光狭窄之嫌。
(四) 历史语境
这里所说的历史语境不是上面提到的作为具体
文学作品背景的历史时代,而是从古到今的历史进
程。一方面涉及文学作品与古代历史文化的渊源关
系,另一方面关注古典作品在当今社会的意义和作
用。例如, 除了应与弥尔顿的生活经历和
《失乐园》
17 世纪英国社会历史联系起来看之外,还应该追溯
其与古典史诗和基督教传统的联系,并探讨它问世
三百多年在不同时期对不同社会所产生的影响,发
挥的作用。在这一历史语境下文学作品摆脱了具体
历史环境的限制,成为整个历史长河中继往开来、富
有活力的现象;也正是在这一历史过程中,有的作品
被逐渐忘却,而另一些作品则成为传世经典。
(五社会主义现代化) 中国语境(读者语境)
上面谈到的四个方面的语境在英国文学欣赏与
研究的领域内主要涉及英国语境,或者说一定程度
上的西方语境。但我们是中国人,是在中国研究英
国文学,中国就是我们独有的特殊语境。虽然作为
外国人研究英国文学自然会遇到种种不便,比如我
们较难理解充斥于英国文学的基督教因素,但如俗
语所说“旁观者清”,我们特殊的语境在一定意义上
是一种有利条件。以对《鲁滨逊飘流记》的研究为
例,英国学者多强调鲁滨逊坚韧不拔的顽强斗志,不
畏艰难的创业精神,新疆大盘鸡做法在历难中觉醒的清教信仰,却往
帝国主义殖民主义特征,而且也有利于探讨人类文
学的共同特征,促进我国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发展。
上述五个方面的语境可以归纳为三类。文类语
境与文本关系最近,如何复制表格是任何读者都无法回避的,因此
各种文学批评理论都对其作用不存疑义,文类分析
是任何批评家的必备常识。实际上,深入全面的文
类分析不仅有助于对文本的理解,而且可以从一个
侧面了解文学史的进程。作者语境、文化语境和历
史语境则比较复杂,新批评派往往对其持否定态度,
六弄咖啡馆而注重文化历史阐释的批评家的看法也不尽相同。
本文的观点在一定意义上受到弗雷德里克·杰姆逊
在《政治无意识》一书中提出的关于马克思主义批评
的三个同心圆模式(three concentric frameworks) 的
影响。杰姆逊指出这三个同心圆表示不断扩大的文
本社会历史背景:第一,政治史,即狭义的政治活动
“
和如纪年史一般的历史事件;第二,社会史,即较少
受时间顺序所影响的社会阶级之间的冲突和斗争;
最后一层是历史,这是从最广意义上的生产方式变
化和人类社会关系的延续与发展来定义的,涵盖了
从史前到未来的整个过程。”③我们接过杰姆逊的三
个同心圆模式,把不同语境看作以文本为中心而不
断扩张的同心圆。作者语境受当时政治历史影响最
大,最直接,而文化语境与社会史基本相通。与杰姆
逊不同的是,我们把历史语境看作从古代到今天可
以把握的历史过程,没有涉及尚难憧憬的未来,且我
们的着眼点仍主要局限于文化关系而不是更基础的
生产方式变化。实际上,杰姆逊提出不断扩张的历
史完全可以看作不断扩张的语境,他在《政治无意
识》开篇举起的“永远历史化”(Always historicize !) 的
标语也可以被借用表述为“永远语境化”(Always con2
textualize !) 。中国语境属于读者语境的范畴。当代
文学批评区别于早期文学批评的一大特点就是强调
读者的作用,指出读者不是被动地阅读,而是积极地
结合自己的生活经历重读甚至重新创作文本。作为
二、 不同语境的作用
上面我们初步探讨了语境的不同范围,那么作
化语境的整体上把握文本,既看到具体文本与当时
社会文化的联系,又以古今贯通的历史视点加深认
识,并从中国语境这一特殊角度在中—英、东—西跨
文化研究中做出我们的贡献。
三、 语境分析与文本分析
对于全面了解作品,作者语境和文化语境也会
有作用。因为它们能给读者一个比较清晰的史的概
念。要了解《女拉扎雷斯》主人公的厌世情绪,就得
了解曾先后6 次才自杀成功的美国著名女作家西尔
维亚·普拉斯的生活经历及她生活于其中的那种人
性扭曲了的社会—那是大男子的天下,妇女只有
从死中求得自由,获得“解放”!
在阅读、欣赏的高级阶段,主要应围绕中间三个
方面的语境展开讨论,尤其应注意文化语境的探讨。
仍以《鲁滨逊飘流记》为例,我们应注意从作者语境
方面分析笛福的生平经历与小说的关系,从文化语
境方面探讨小说的主题和艺术特点与经验主义者哲
学、英国海外贸易扩张以及清教信仰等的联系,从历
史语境方面考察小说问世以来的影响和当代作家、
批评家的重读甚至重写的鲁滨逊故事。这样有助于
从深度、广度各个视角来品味作品。
习惯上我们的文学研究多局限于前几个方面,
以阐释解读文本为主。这种文本解读工作当然应该
做好,但我们应在深入研究文本的前提下,把重点放
在后三个方面语境的探讨上,这样有利于从历史文
则有可能使文本淹没消失在语境的汪洋大海之中。
在《重读莎士比亚》一书的导言中,罗斯·麦克唐纳指
出:
“格林布莱特推动的新历史主义或文化诗学,建
立了这样的术语和方向,从而开辟了语境取代文本、
史料统治诗歌的时代。”这种倾向造成的后果之一就
是“宽泛的着眼点使文本的细节被忽略了。”④因此,
许多关于语境的探讨脱离了文本,大量的语境材料
堆砌并未能推进加深对文本的认识,反而使文本成
了语境的注脚和陪衬。这种弊端我们要警惕。《重
读莎士比亚》所收的文章把严谨的文本分析与博学
的语境考查结合起来,取得很好的效果。帕特里夏·
帕克的文章通过分析伊丽莎白时代医学和法律文献
词汇,深入探讨了莎士比亚剧作中的俏皮话(word2
play) ,其引证之广泛,论述之精辟,令人叹为观止。
但在惊叹之余,我们却不能不承认这种学问是
我们所难以做的,因为我们缺乏必要的原始资料。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无能为力了。出路在哪里
呢? 就在扬长避短,发挥我们自己中国语境的优势。
我们要在以文本为中心、尽量利用现有资料开展不
同方面的语境研究的基础上,多从中国语境着眼,提
出有自己特色的观点。我们可以从东方文化的角度
观察解读西方文本,可以在中英文本的对照分析中
发现有意义的光点,更可以从深受帝国主义侵略之
害又未全面沦为殖民地的特殊角度解析英国文学中
的帝国主义殖民主义无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