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咒骂语指的是用于表达说话者情感的粗鲁的词语或表达方式, 其研究往往为人们所忽视。本文旨在考察咒骂语的语义和语用特征。研究发现, 咒骂语与方位隐喻关系密切。这类词语体现评价意义且具有低价值的庄重性或负丰满性。此外, 咒骂语体现了语言的顺应性。
关键词: 咒骂语; 语义特征; 顺应
引言
很久以来, 咒骂语( expletive) 一直难登 大雅之堂 。戚雨村等的renji语言学百科词典 , H. Bussmann 的Routledge Dictionaryof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 及D. Crystal 的A Dictionary of Linguistics and Phonetics 等都没有给它列词条。根据Longman Dictionary of Contemporary English( 1997) 、Collins [ COBUILD] Learner
s dictionary ( 1996) 和Random Hou Webster s Dictionary of American English( 1997) , 我们把咒骂语定义为 粗鲁或者亵渎( profane) 的词语或表达方式, 用于表达说话者 生气、不耐烦、烦恼、惊奇或激动 等强烈情感。讨论前需要区分诅咒语( swearword) 和咒骂语。诅咒语是特定文化中对特定的行为或物体的侮辱( stigmatized) 词语。与生殖有关的词语
( 如fuck, balls) 、宗教上的术语( 如hell,damn) 和涉及排泄的词汇( 如piss, shit) roxanne是诅咒语的主要源泉。当然, 这些行为或物体也可用科技术语或委婉语表达。咒骂语多出身于诅咒语, 不过丧失了对现实世界中物体或行为的指称, 只保留了粗鲁的语力。由于讨论的是咒骂语, 不可避免地要提到很多不雅的表达方式, 这是要请读者原谅的。
2. 0 隐喻学上的理据
隐喻是一种重要的认知模式, 是新语言意义产生的根源之一。隐喻不仅是表达思想的有效手段, 还是思维和认知的工具。一般说来, 隐喻是不同领域内一个范畴向另一个范畴的语义延伸, 其源范畴( source category) 为具体的范畴, 而目标范畴( target category) 则是认知后的抽象范畴。日常生活中,人们常常参照有形且具体的概念来认识和处理无形、抽象的概念daybyday, 构成一个不同概念体系之间相互关联的结构。咒骂语是带有感情色彩的( charged) 词语, 从隐喻的视角看, 许多咒骂语的产生和方位隐喻( orientational metaphor ) ( Ungerer &Schmid, 1996) 有关。方位隐喻指参照空间方位而组建的一系列隐喻概念。方位概念是人们较早产生的、可以直接理解的概念。以此为基础, 人们将情绪等抽象的概念投射于这些具体的方位概念上, 这些隐喻概念及其相应的语言有其物质的和文化的经验为基础。咒骂语所
涉及的隐喻是: griefsadnessannoyancemiry etc. is down。表达咒骂语的词汇出现的部位一般位于身体下部, 且表明一种粗俗状态, 是表达诸如生气和恼怒( exasperation) 等强烈情感的手段, 如: shit, fuck, bugger,prick, fucker, cunt, wanker, asshole, piss 等。
3. 0 咒骂语的语义特征
3. 1 体现评价意义
在功能语法的理论框架中, 人际功能指在话语情景中说话者和听话者之间的互动关系, 以及说话者对其所传递信息的态度。表达人际功能的主要手段有语气、情态和调值( key) 等。此外, Halliday( 1994: 191) 圣诞节 英文提到了实现人际意义的其他手段, 即人称系统、词的内涵意义、咒骂语等。我们认为,咒骂语具有表达编码者的主观评价意义nothing 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 evaluation) 的特征,这种评价意义也是人际功能的具体体现。Thompson( 1996: 65) 指出, 重要的是注意评价是任何篇章意义的一个核心部分, 还要懂得对篇章的人际意义进行分析时必须考虑其中的评价。 大多数评价由单个词语表达, 很少用语法结构, victoria nuland因此评价处于语法的边缘部分。咒骂语的评价意义主要受诅咒语的影响, 这是因为诅咒语是令人厌恶的, 只不过人们诅咒时所用词语的概念意义已完全改变。咒骂语继承了诅咒语的语力( strength) , 有的语气非常重, 过于粗鄙、
难听, 受到社会的严格限制, 如wank, cunt, bugger 等。相比之下好久不见英文, blast, damn, hell 等的语气稍微轻一些, 温和一些。请比较: ( 2) a. Simon s always buggering off home early.
b. That door s a sod to open.
c. You can just bloody well wait your turn.
bugger off 是谓体, a sod to open 是补语, bloody well 位于语气与剩余部分(MoodResidue) 结构之外。说话人藉此使言语的容量产生变化, 并且还可把相关词语语义类型的焦点变模糊或清晰。从语义分级( 李战子, 2002) 的角度看, 咒骂语是说话人最能够意识到的语言形式。尤其是( c) , 它形成一种强化结构。不过, 在早期现代英语中, 咒骂语已经成为增强语( booster) 的来源域( Lass, 2002: 449) 。另外, 评价与情感意义( affective meaning ) ( Leech, 1987) 有紧密的关系。情感意义基本上是依附性的, 因为为了表达情感, 我们要依赖意义的其他范畴( 即理性范畴、内涵范畴或语体范畴) 。咒骂语的情感意义依附于诅咒语的理性意义和语体意义。在书面语中,准确地把握咒骂语的情感意义尤其重要。这是因为书面语是无声的; 它不象口语可以凭借语流中的重音来判断对方句中的词语孰轻孰重, 如( 3) 中的bastard:
( 3) I had been away only fortyeight hours, and some bastard named Phil had crawled into bed with Jenny.
由于语言总是处在不断的运动和变化之中, 咒骂语还能通过反义同词( enantiomy ) 来突显评价意义。从哲学上看,世界万物都是矛盾对立面的统一体, 矛盾对立的双方无不在一定条件下向其对立面转化, 就感情的本质而言, 人的感情能根据词在运用中的目的赋予同一概念以不同的色彩, 如:
( 4) a. He s a fucking good football player !b. I got the job! What a p isr !
其实, 表达评价意义的同时, 说话人也进行了自我表达( lf expression) ( Lyons, 1995: 337- 340) , 即说话人如何表达自己, 表达他自己的信念和态度, 也就是话语的主观性( subjectivity of utterance) 问题。说到底, 咒骂语体现社会环境成分, 使语篇中的人际意义得以前景化。
3. 2 低价值的庄重性和负丰满性
咒骂语是带有突出情感倾向的词语, 在特定语境中标明说话人明显的态度或信念, 其庄重性(
solemnity) 的价值较低。所谓庄重性, 指由语体形式成分所体现的语义内容, 包括专业性、客观性和正式性( 彭宣维, 2002) 。庄重性是一个典型的意义范畴, 体现特定情景的语用氛围。与同经验意义的fellowguy 相比较, ( 3) 中的bastard 更加随便和非正式, 因此其庄重性的价值很低。Halliday( 1973) 认为, 语体是由具有语体特征的成分经过系统选择而体现出来的。程雨民( 1989: 57) 指出, 语体是一个阶列形式的连续体, 每一个语体成分起到一份向上或向下推动语体的作用, 根据向上或向下成分的数目可以大致决定话语的语体幅度。语体呈现出表达丰满性( fullness of expression) 的差异, 即在客观性或正式性的作用下表现出来的阶列特征有丰满和不丰满( nonfullness) 之分。前者又分为正丰满和负丰满两个极, 以[ + - 1] 的方式进行描述, 不丰满以[ 0]计算, 表示中性语体。作为体现语篇语体的语体成分( stylisticelement) , 咒骂语属于超非正式( hyperinformal) 语体, 其最显著的特点在于它的非正式性, 具有负丰满性, 其分值为[ - 1] 。程雨民( 1989) 还确立同义性( synonymity) 为语体基础, 这里的同义性指传递相同的信息, 而不一定指相同的意义。换言之, 不同的语言成分, 经过语境的过滤, 能够传递相同的信息。因为语体研究着眼于语言的使用, 跨层次的同义成分十分普遍, ( 5) 中的B1: 和B2: 就属于经过推理后得出的同义群( synonymous group) , 它们的区别在于各自具有不同的语体色彩:
( 5) A: Johnny, will you clean the lavato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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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 Fucked if I will!
B2: No, I won t.
事实上, Sperber & Wilson( 1995) 提及弱暗含( weak implicature) 的问题。如果仅仅把握说话人试图表达的命题意义, 就容易丧失寓于话语内部的情感内涵。B1 和B2 对A 的回答负载的语用意义各异。B2 的回答可从字面上作完全意义的解读, 语用意义单一; 相比之下, B1 的语用意义丰满, 因为它在B2 的基础上还传递了另一层语用意义: 粗鲁的拒绝。
4. 0 咒骂语的语用特征
从语用的角度看, 语言使用者在作出语言选择时, 总会自觉或不自觉地根据语境和交际目的的需要选择、协商和调整语言策略。咒骂语的应用可作为交际者应用的语用策略,也就是交际者根据特定的交际需求所选择的语言策略。这方面, 咒骂语能够实现语言结构顺应和动态顺应( adaptability)( Verschueren 1999) 。
4. 1 语言结构顺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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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结构的顺应指从多方面对语言做出选择, 语体的选择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是其他结构选择的先行条件之一。Newmark( Hatch & Brown, 1995: 319- 320) 将2012年大学英语四级成绩查询 正式度 ( formality) 划分为八个层级, 第一级是公文用语( officiale) , 而咒骂语位列最后。如上文所述, 咒骂语具有低价值的庄重性和负丰满性, 这种超非正式语体色彩增加了表达的丰富性, 使人们能根据不同场合选用各种不同的词汇表达同一概念。举例来说, 两个退伍老兵分别多年后相遇, 其中一位对另一位说,How are you doing, you old son of a bitch? 乍一听, 这句话谁也会感到大吃一惊, 但很快就能理解, 这是一位退伍老兵对他的亲密战友的最亲切不过的问候, 因为这句话让他们想起了往日在军营中的谈话方式。关联理论( relevance theory ) ( Sperber & Wilson, 1995) 把语境看作是一个心理建构体( psychological construct ) , 由一系列假设构成。语境假设( contextual assumption) 是交际双方共同点的前提, 不仅包括上下文和说话时的社交语境, 还指双方的各种期待和信念等。从这个意义上看, 说话人希望通过明示( ostension) [ 即you old son of a bitch] 使听话人推导出自己暗含的交际意图( communicative intention) : 把听话人视为极其亲密的朋友。这样, 就能够迎合听话人的心理预期和需求。一句话, 咒骂语可以充当情景指示( index) ( Biber et al, 2000:43)的词汇失协突出形式, 成为实施内聚策略( solidarity strategy)的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