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形式对等看陆游《钗头风》的英译
作者：郭换换
来源：《语文学刊》 2016年第5期
郭换换
(周口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河南周口466000)
environment ［摘要］形式是内容的体现，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着意义。陆游借《钗头凤》这首词抒发了对自己悲剧爱情的沉痛之情。随着诗歌翻译趋势的炽热化，越来越多的中外学者都对这首词做了一定的尝试和研究，出现了很多不同的译文版本。但就形式上来看，这些译作就大相径庭。文章选用了徐忠杰先生与许渊冲先生的两种译本，通过对比分析，探讨了形式对等在诗歌翻译中的重要作用。
solex ［关键词］形式对等；钗头凤；诗歌翻译
权力的游戏第二季10
［中图分类号］H315.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610(2016)05-0102-02mprojector
［作者简介］郭换换，女，河南省周口市人，周口师范学院助教，硕士，研究方向：翻译、应用语言学。
“形式对等” (formal equivalence)，又称“形式对应” (formal correspondence)，是美国翻译理论家奈达（1969）提出的。他认为，在形式对等下，翻译基本上是围绕原文进行的，其目的是为了最大限度地表现原文的形式与内容，尽可能多地再现原文中所包含的各种元素，不仅要求在字、词、句上对等，还应该保留所有形式上的标记。在诗歌翻译中，一般要求用诗歌来翻译诗歌，使译作在内容、形式和意境上与原作保持一致。
诗歌的特殊性就在于它是一种艺术，这就决定了它必然不能脱离其表现形式而存在。因此，对于诗歌的翻译一定不能够局限在对其内容和意义的理解上，还应该注意其他方面，尤其是不能够忽略其形式因素。随着人们对诗歌认识的日益加深，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务必在诗歌翻译中保留原诗的形式。因此，有很多学者认为，诗歌的形式和内容是不可分割的，尤其是抒情诗更是如此，而翻译过程中必然会存在一定的信息缺失，以此提出诗歌不可译的论调。(穆诗雄，2004)诚然，翻译的缺失性是不可避免的，如何在诗歌翻译中避免这种损失便成为学者们关注的首要问题了。江枫（1998）指出，诗歌的翻译是一种描红，属于临摹性的工作，并认为“只有乱真的临摹才称得上神品”。
poem 一、《钗头凤》的释义
《钗头凤》属于宋代诗歌，习惯上我们将其宋代诗歌称为宋词。原词如下：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归，
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犹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陆游和唐婉青梅竹马，自小相识相恋，结婚之后，也是夫妻恩爱。但时间一长，陆游的母亲却对儿媳渐生厌恶，便逼迫儿子将其休掉。无奈之下，二人被迫分离。几年后的一个春日，两人在沈园重逢，不禁触景生情，感慨万千。整篇词充满了浓厚的感情色彩，上阕表达了词人自己的相思之苦，和对拆散美好姻缘的家族势力的憎恨及无奈，下阕回忆了当年的相爱时光，同时也表达了词人怨恨愁苦而又难以言状的凄楚心情。
钗头凤一说，源于五代时期无名氏的《撷芳词》，原句为：都如梦，何曾共，可怜孤似钗头凤。一般意义上来说，学者们普遍认为此处的钗头凤蕴含着两层含义：（1）是指在陆游与唐婉分别之后，自己的那种凄凉相思之苦：“可怜孤似钗头凤”；（2）是指陆游在回想起两人以前恩爱的时光时，认为甜蜜过往好像“都如梦”一样悠然而逝，幸福快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一直以来，音韵在中国古诗词中起着重要作用，抒情诗更是如此。《钗头凤》原词共60个字，分为上下两阙。每一阙都是由三个句子组成，其第一个句子是对眼下情境的描述，第二个句子抒发词人的情感和感触，第三个句子由三个独立的字组成，虽无一个动词，读起来却是朗朗上口，饱含着浓重的情感。在节奏上，全词也是一气呵成，由此也可以看出词人当时强烈的情感。每阙结尾都以三个叠词收尾，两次感叹，体现了词人当时那种悲情四溢的情绪。字词间勾勒出一份饱含深情而又无奈的画面。这种表达方式读起来能够增添一种急促感，把词人沉痛悲怨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二、译诗分析
信息缺失是翻译中不可避免的问题，有时候体现在内容上，有时候体现在形式上。必须要承认的是正是诗歌在音律和格式上的独特表达形式才成就了诗歌价值，如果抛弃形式去进行诗歌翻译，那还有多少意义呢？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诗歌翻译中采用形式对等能够更加清楚地表现出诗歌原有的韵律和优美之处。在英译《钗头凤》中如何重构原诗的音韵美，徐忠杰先生与许渊冲先生似乎各有取舍，不仅在诗歌的音律和结构上下来一番苦工夫，在对诗歌意境的翻译上也颇有造诣。
首先，来看徐忠杰先生译例：
Chai tou fengf开头的英文名
What soft， ruddy hands with a beauty of line，
As they pour for me exquisite vintage wine!
All over town are signs and colors of spring：
Willows along the walls form a festooned string.
The dowager lorded o’er our marriage life；
She killed our happiness as husband and wife.
Since we parted， a good many years have pasd.
But equally long did profound sorrow last.
Wrong! Wrong! Wrong! Is the cour I’ve let run？
As heretofore unaltered， spring remain.
Only we have turned thinner but in vain.
A drenched handkerchief， with red stains，
Bespeaks-Profu tears， running with rouge down the cheeks，
Our married life was clod by a force supreme，
As peach flowers， into petals， left in a stream.
electrician Though for me， our vow of love for ever still hold， 英语qq名字
How could I write you lover-letters as of old？
No! No! No! Such things cannot be done!
在对词题的翻译来看，徐忠杰先生翻译为Chai tou feng，是对原词题目的音译，形式上做到了工整对应。从整篇诗歌的形式来来说，徐忠杰先生以一种相对自由的方式进行了翻译，采用了抑扬格押尾韵的方法。在译文中，增加了连词像as， since， but，副词only， 代词our， 介词with等，确保句子符合语法逻辑。并且格式上运用的是格律体英诗的特点，符合奈达所提出的用诗歌来翻译诗歌的原则。毫无疑问，这十分符合译入语的习惯，可以使译入语读者更好地体会原文的意思。只是译文整个句式却与原作中的句子长短上面有较大的出入。此外，在翻译技巧上，为了译入语读者能够更好地理解和接受，徐忠杰先生对该诗歌进行了再创作，没有用直译的手法平铺直叙地说明，而是更多地采用了释意法和归化法，尤其在对文化色彩较浓的形象词的翻译上更是如此。如将红酥手、黄藤酒以及泪痕红悒鲛绡透等翻译上 “soft， ruddy…line”， “exquisite vintage wine”， “A drenched handkerchief…the cheeks” 等，描写的极其为细腻，也极其完整，没有直译，而是在充分解释句子含义的前提下，对于文本背景做了详细的介绍，然后使用简单直白的语言进行翻译。即使是目标语读者一点也不理解该诗词背景和文化背景，读起来也不存在理解上的差异。在译作里面，“东风恶，欢情薄”这两句本身所指的并非大自然的东风和两人淡薄的感情，而是指封建制度下家族势力对二人深厚情感的迫害，迫使两人不得不分开。其中也包括陆游的母亲，但他又不能直接说明，只能借助东风这一事物进行情感表
达，而在翻译的时候，此句被译成了“The dowager lorded…wife”，但是相对来说，由于结构上的差异，原诗歌的韵味在译作中没有得到完整地体现。整体来说，徐忠杰先生的译文，句子结构非常完整，主要包括长句、复合句、分词短语和介词结构，属于典型的形合造句法 (hypotaxis)，比较符合译入语读者的阅读和理解习惯。但是由于译文的每行都包含了过多音节，那么节奏便让人觉得繁重啰嗦，失去了原文的短促，不利于译入语读者恰如其分地理解原文中蕴含的急促情感。
众所周知，汉语古诗在韵律个格调上都十分严谨，这似乎成了汉诗英译无法解决的一大难题。如何在保证完整表现原诗词内容和意义的前提下，将原文意境也完美地体现出来呢。再来看节选自许渊冲先生的译例：
The Garden of Shen Tune： “Phoenix Hair-pin”
Pink hands so fine， Gold-branded wine，
Spring paints the willows green palace walls can’t on fine.
East wind unfair，
Happy times rare.
In my heart sad thoughts throng；
We’ve vered for years long.
Wrong， wrong， wrong!
Spring is as green，
In vain she’s lean，
Her kerchief soaked with tears and red with stains unclean.
Peach blossoms fall，
Near derted hall.
pirates
Our oath is still there. Lo!
No word to her can go.
No， no， no!
首先在对钗头凤这一题名的翻译上，许渊冲先生将其译为The Garden of Shen Tune： “Phoenix Ha
ir-pin”。在标题处增加了地名，更加详细地指出两人相遇的地点——沈园，而后又添加了“Tune”一词，说明了它是一个词牌名。紧接着，由于西方读者对于具有中国特色的钗实在是不知何物，许渊冲先生将其翻译为Hair-pin，这样一来，在对标题的理解上就简单多了。因此，与张忠杰先生的音译 “Chai tou feng”相比，可能许渊冲在标题的表达上不是特别简洁，但从意义理解的层面上似乎更为确切一些。除此之外，在整个诗词的翻译上，许渊冲先生的译作更加简洁，情感真切。首先字数大致相同：陆游的原词共60个词，而许渊冲先生的英译一共也就只有79个词。其次，其句子几乎与原文的句子如出一辙，与原文句子的长短也几乎没有区别。例如，原文有些句子本身比较短小，译作句式也采用简洁明了的短句和短语与之对应。如在对“东风恶，欢情薄”以及“桃花落、闲词阁”的翻译时，许渊冲先生更是追求工整对仗，直接采用了原文的句式，运用直译法，将其分别译为 “East wind unfair， Happy times rare.”和 “Peach blossoms fall， Near derted hall.”成功地保留了形式上的相似性。并且在每行的结尾之处，都运用了重音词：“fine，wine，confine，unfair，rare，throng，long，wrong”等等。以重音词为结尾，有助于作者表达自己的情感，同时也能够与原诗的音律相对应。在两阙的结尾之处，用“Wrong，wrong，wrong” 来译“错，错，错”，用“No，no，no” 来译“莫，莫，莫”，没有再加任何的辞藻修饰，虽然用词简单，只是通过单个单词来对等翻译，但是这样的译文读起来，在音律上和原文一模一样，不仅读起来铿锵有力，感情表达上也是愈加的强烈，真实地再现了词人与唐婉旧情不断、相思，不舍却又无可奈何的复杂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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