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第4期敦煌研究No．4．2012 (总第134期)DUNHUANG RESEAKCH T o T A L134
唐代安西之帛练从吐火罗B
语世俗文书上的不明语词kaum*
谈起
庆昭蓉
(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北京100871)
内容摘要：吐火罗语文献中迟未确认与丝织品相关的词汇。本文从龟兹语(吐火罗B语)世俗文书与敦煌、新疆出土唐代文
书的比较出发，考订用作价值尺度与支付工具的kaum*应该指帛练一类的丝织品。
关键词：吐火罗语；龟兹；唐代；西域；丝织品中图分类号：G256．1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0一4106(2012)04-0102—
08
Silk in Kucha under Tang rule：
the Word kaum*in Tocharian B Secular Documents
CH IN G Chao-jung
brownsugar(Department of History，Peking Umvenity，Bering100871)
Abstract：Work a b ou t silk an d silk pr od uc ts ha ve n o t been we n i den tif ie d抽th e Toc h a fi a n materials．Ths
the Kuchean(i．e．，Tocharian B)cular documents a n d o出er manuscripts
pa pe r prents a compa rat ive study o n
found i n Xi吗iang and Dunhuang，and s u gg e su t ha t that k au m木，a means of vahle a nd al so a means of pay men t，is v ery probobly a l oc fl word f or some ki n d o f silk production．
Keywords：Tocharian；Kucha；Tang Dynasw；Xi巧iang；Silk
古代龟兹地区略相当于今阿克苏地区库车、沙土文书曾记载“丘慈锦”，显示它是北凉时期高昌的雅、
新和、拜城四县，是浩荡丝路上的重要路段。当
地拥有塔里木盆地周缘最为丰富的矿产资源，物阜①按妇E史》与《周书》所载细毡恐为细氍之误，即细棉布。
②褐一般指毛布衣或粗布衣。早先季羡林先生疑“锦褐”为
民丰，很早就发展出织造工艺。史载龟兹出细毡、氍
“毡褐”之误(见其所撰《中国蚕丝输入印度问题的初步研究》，《历毹、毡氇等物㈣①，玄奘则说龟兹人“服饰锦褐”㈨②。
史研究)19s5年第4期，第57页，后收入《季羡林文集》第4卷《中约匕凉承平八年(4507)翟绍远买婢契》∞3等吐鲁番出印文化关系》，校注时未采此说)
收稿日期：2012—05—15 基金项目：第四十九批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资助项目“吐火罗语世俗文献与龟兹古代历
史”(20110490212) 作者简介：庆昭蓉(198l一)，女，台湾新竹人，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博士后，主要从事吐火罗语文献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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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与西域历史研究。
支付手段之一。可见龟兹织造业不只是水平甚佳，龟兹语世俗文书中有个名词应该是指丝织品，它曾规模也应相当可观。龟兹石窟壁画描绘的艳丽碎花经充当一般等价物或货币使用。它总是以复数形式衣纹，更说明了当地人对衣着花色的爱好与讲究。出现，复数主格与间接格同形，通常写作kaun卿a，时然而人们对丝织品在龟兹的历史所知甚少。在而作komma或kauma。承荻原裕敏博士指教，其单数此应当厘清的是，虽然“锦”往往指涉丝织物①[7]，亦主格可构拟为kaum*e，即复数形式采用常见的指“襄色织文”等花纹繁复、工价高昂的织品⑦[8】，其一nma后缀，导致*kaum-nma>kaumma的缩简现象。实不限于丝锦。如慧琳《一切经音义》释氍毹③[。】：此词吐火罗语字典未收n引，至今也没有学者论及。氍毹上音瞿，下霜刍反。《考声》云：它出现在Cp．37+36与0t．13．1
bbc美丽中国两件文书上，分属“织毛为文彩”。本胡语也，此无正翻。俗日法国与日本藏品。
北京日语翻译公司毛锦，即文厕也。(下略)盯]稻
硕士生导师英文同书又注“厨”日：“《古今正字》云：西戎毛锦写本年代
也。”[7瑚《高昌重光元年(620)清信女某甲随葬衣物
疏》提到的“伎贿”Ⅻ3鼹，吴震曾释为厨锦‘10]④，笔者疑Cp．37+36、Ot．13．1皆应属唐代。其中0t．13．i 即此类，但不敢断定。然而可以注意到《四分律行事是西方学界习称，意指香川默识编《西域考古图谱》钞资持记》解释疑磴时引《量处轻重仪》云：“谓以经之《西域语文书》一节图版13(1)，题为《祝货罗语出纬班毛。如此锦者，用为地敷壁障等”[11]，对“锦”的概纳簿文书断片(库车)》，故知应得自库车附近，实际念与慧琳相近。所以笔者以为丘慈锦不一定是丝制出土地点尚不可考⑥[Ⅲ。龙谷大学上载国际敦煌项的，还可能是花毯或花布。事实上，不仅义净《梵语千目照片无此件，承荻原2011年相询得知，这件文书字文》以“锦”对“质怛罗”(ci tra，一般用作形容词，现在下落不明。文书特色是左侧空白处写有汉字常译为“杂色”)‘7]娜；相传为唐代归兹国沙tJq：L言所“达”，方向与龟兹语正文相垂直，也就是达字位置集《梵语杂名》亦译“锦”为“指但哕二合”(citra)Ⅲ，埘。相当于中式方向的纸张上缘。若从字面义，“达”字据此，玄奘所言“锦褐”既可理解为(丝)锦与褐其实与正文内容没有明显的关联；倘若是某个龟兹(布)，亦不妨理解为彩色的非纯丝衣物。从这条思人的汉名签字，也该像其他龟兹语账簿一样紧接在路出发，笔者以为吴震先生的观点很有参考价值，账目结尾、骑缝上或是头衔之后，等等。但这件文书即推断丘慈锦以其特殊纹样风格而得名，至于古代并非如此。所以比较合理的推测是，它是某位不谙波斯、疏勒等国所产绫锦的原料还不清楚Ⅱo]641，鼢。但龟兹语的人士所写。此人可能是汉人或其他胡人，吴震主张吐鲁番出土文书的锦均为丝织，并且引
《j匕凉承平五年(447)道人法安弟阿奴举锦券》嘲翳，89，论
证吐鲁番出土文书中所见丘慈锦均是高昌制造，此①如惹琳《一切经音义》有云：“绮出齐郡。案用二色彩丝织
成，文花次于锦，厚于绫。”(《大藏经》，第54册，第314页)
一结论似可商榷[1引。按阿奴“从翟绍远边举高昌所
②详《康熙字典》第1311、1312页所辑《说文》等诸释名，此不作丘慈中锦一张，绵经绵纬”，恰好是吴震举出众多
赘。
“锦”的文书实例中唯一明文限定“绵经绵纬”的例③马雍曾举出氍毹在古籍中的各种释名，亦可参考，见其所子。这暗示高昌市面的丘慈锦不一定都是绵经绵撰《新疆怯卢文书中的ko缸va即氍毵考—兼论“渠搜”古地名》，收
入同氏牺域史地文物丛考》。毹通熙、毯。
纬，亦未必产于高昌。我们可以同意吴震将这张丘
④吴震《吐鲁番出土文书中的丝织品考辨》，新疆维吾尔自治慈中锦诠释为高昌人仿照龟兹产品作出的丝锦，但
区搀物馆、奈良丝绸之路研究中心编《吐鲁番地区与出土绢织物》，这种现象说明的恐怕是龟兹织艺之发达以及龟兹
奈良：奈良丝绸之路研究中心，2000年，第94页；收入<；吴震敦煌风格产品的市场需求。至于“丘慈锦”在质料、产地、吐鲁番文书研究论集》。
式样有怎样的变化还有待研究。⑤此处循吐火罗语学界习惯，字末缀星号表示此字虽未出现本文不在于考证“丘慈锦”之名实，亦不在于论单数主格，却出现过其他格、数形式，而可以确定为文献中确实存
断丝织业扎根龟兹的年代，毕竟辨认出土丝片的年在的词汇，并根据吐火罗语语法变化规则推断出单数主格。目的
在于与文献无征的构拟词相区别。
代、丝料来源与加工地点仍有一定难度。尤其是吐
⑥笔者全文转录(t ranscri ption)与翻译载拙撰博士论文第341、火罗B语(即龟兹语)文献中找不到丝织品称呼，库
34-2页。相关修订载荻原裕敏和庆昭蓉合撰《大谷探梭队将来I-力车出土唐代汉文书也鲜少提及。不过最近笔者发现乡语资料老幻0o-c(2))，待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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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wi wassanm a§c a [矗]i ：p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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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签字以示负责。而正文第3～4列有条令人费 Cp ．37+36[171fi9
解的记载：
73
美国熔断机制触发譬e ke§
ne Putt ew a nt en t kakamau[t 】o[t 】(t)e
skas yi lt wi k{i ．mnte ika 平一ok ． 总计Pu ttew ante 迄今所取物事： 二衣钱：五万六千两百二十八。
74 kaumma ：kante 齐ufika —okt 一／／／ wi 意为“二”，wfissanma§是wastsanIIla§的晚期 kaum*为一百九十八(个) ／／／ 或俗语形式，即wastsi 的复数向格，这里表示目的 75 Swara k{i ca 矗i e
或用途。wastsi 是wfis 一“穿着、穿戴”的不定式，既
III ／／／·S“·k -]一·nt·一 可当作集合名词“衣服、衣料”，亦可作为可数名词 四百(文)◆钱为 ／／／[中缺]／／／ “袍子、衣裳”。于是这道支出乍看是为了两件衣服。 76—77 6tt r e ste ：skas k ／inte oktarlka — c aka n — 然而这价格未免离谱，所以笔者以为应该是指两种 ma pi§tom．s ．e pit o pi[§](ar)ca 矗i takare ：tarya tumane 衣服，而且可能是唐军的春冬装。吉田璺业已指出 §war sukk'Sm ．nt ektaka pi$ 这种军需转化成于阗语ham 舒a —vrrahau“夏装”与 谷麦为六百八十一石五斗。价格(每斗)五(文， ysumg 矗a-vrrahau“冬装”[15]。为此，他依从张广达与 值)钱三万四千七十五(文)。 荣新江对于且X ．18920《大历十四年至十五年 78—79 mot taka ：pi§1wafiksa ttre(_一—’
(779—780)杰谢百姓纳脚钱抄》的考据，所征史料来 yiltsar pi§k／int e plyefiksa ． ke§ne ca 矗i takare ：ok 自《唐会要》卷78(诸使杂录》n6]： yil[t](s)e wi kfim ．nte p[$]aka ． 大历十二年五月十日，中书门下状 酒为五1w 商ke 又一t re 。(每1waf ike)售千五 奏：“兵士量险隘招募，谓之健儿。给春冬 百(文)，共(值)钱八千二百五十(文)。 衣，并家口粮。” 79—80 c e
kaumma c 商i ㈠§atre mo t cane m ． 正如张、荣解说，这项制度不仅贯彻到于阗边 ke§[tii]／／／ 镇，而且库车出土的《孔目司文书》中也有反映，即 这些kaum*、钱、谷麦、酒以钱[合]计／／／ 纳春装布而免掏拓等徭役‘坞]。所以若此二衣比定为 81 k — t u m a n e s e
yi[1](t)S(e)／／／ 春冬衣不误，0t ．13．1应属8世纪晚期，且与《孔目 (十)一万一[千]／／／ 司文书》年代相去不远①。后者提到行官向白俱满失 首先推定第74行至第75行前半意指“198个 鸡、白俱满地黎征收建中五年(784)春装布一百
kaum*价值 四百文钱”，其金额之千位数以上数值
尺②[17_蚓，情景亦与0t ．13．1相应。
待定。于是可列出方程： 写本Cp ．37+36则
是严重焚毁的长卷，出土于 198×X=Y ×1000+400 X ：kaum*的单价。 都勒都尔一阿护尔遗址(即今
夏克土尔遗址)。西方 学者习称为proc 色s-verbal“笔录”，但其实应该是 尚在起草的诉状(以下称“状稿”)。笔者制作出全文 ①《孔目司文书》研究众多，笔者已另行回顾，参见荻原裕敏 转录与英译，定其为唐代Ⅱ4]203-225，并与荻原比定出陈 和庆昭蓉合撰《大谷探梭队将来p 力尹语资料老幻0叫r(1)》，《龙 情对象是称为副使大将军(龟兹语Hwus ．s ．i 谷大学佛教文化研究所纪要》，即刊。
TaittsyOnku 珥)的龟兹官员③。我们注意到此处“副” ②人名考释见拙撰《库车出土文书中的粟特佛教徒》，《西域 研究)2012年第2期，第54—75页。值得注意此处俱满地黎 (EMC puw 、，LMC fjyw 、／fuw 、)对应hw 而不是P ，反映
(*Kumpantile ，Pelliot Chino is D ．A ．53作俱潘地黎)与俱满失鸡 唐代重唇音分化出清唇音的现象，正是晚期中古汉
(Kumpdnti§ke“小瓢，葫芦儿”，sI P ／117)都是梵语kumbh andi“瓠、 语的特征。于阗语将副使写成hvQm§i 亦为其效应
水瓢”加上龟兹语后缀而成。后者亦直接转作龟兹人名，成为 之一[19J 。 Kumpanti 、Kumpante 等形式，汉译俱满提(大谷8074)。有意思的是 大谷8074与《孔目司文书》都以“满”转写第二音节。马伯乐
(Henri 二kaum*的价格 Maspero)曾指出唐代长安方音的刖具有从[m 】逐渐转化为[mbl 的倾 向，两件文书的音译正好体现了这种过程。 (∞Chao -jung Ching ，O 西hm H i m t o s h i ．A Tochariall B sal e
kay*的单价可以由“状稿”的求偿金额推导出 c o n t r a c t
w o o d e n tablet ．Jour nal of I nn er As ian A rt a n d
来(／／／表示写本残缘)：
Arch aeo log y 2010．即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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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实Y：表示待定千位数与万位数。十道录》则云③[矧：
等号右边显示x必为50的倍数。又x不大于京七千五百，都八千三
explanation450，因为kaum*、钱、谷麦、酒总共才十一万余钱，而安西百。贡氍毽、绯毡、赤无县。管蕃府四。
m。1
铜豆。白练七千疋。水铠三。
谷麦一项已值34075文。所以唯一整数解是X=300，
Y=59。即kaum*单价300文，198个kaum*计59400此处安西是指府治龟兹的安西大都护府，辖龟文。兹、焉耆、毗沙、疏勒四羁縻都督府，即安西四镇。七
千匹白练意义待定。历来学者如吴震嘲、马世长‘矧瑚、三kaum+的本质荣新江啪]125等人均将白练与水桤释为土贡。可是水
础庞大笨重，工艺荟萃的长安也不该会有这种需上述估价显示kaum*的重要性相当于粮食、酒求。再者，本件文书上所有土贡只载名目，不记数量，与钱，而且比较昂贵，单价等于六石谷麦。还应当提白练及水铠却标出数目，十分异常。此外笔者曾指及“状稿”上谷麦仅估一斗五文，应该写于比较安定出，唐代都勒都尔一阿护尔寺院虽踞河口，却将谷物的时期。“状稿”还提到：运出寺外碾磨并缴付磨价，恐怕当时龟兹水铠由其Puttewante要求我们买匹马，要交给他势力掌控n4]蹶407。所以笔者宁可将此处水铠视为安乌骆馆的。我们用二十个kaum*从Wanti-西某种特殊经济指标，或者由于《天宝十道录》采用§ke身边带走一匹马。当天Puttewante骑到记及水铠的某种未知地志，不慎未予全面剔除。
peepingtom也这匹马到池塘／泉水边，又骑它回来。它就是说，白练是否为安西土贡仍有待商榷。考虑到丝受伤然后死了。[17瑚绸总体流向是由东向西，笔者以为把它看成朝廷对我们知道，丝路贸易的主轴之一就是东侧的绢安西的某种年配给额，或是安西向四镇的年征收额，马交易Ⅲ，以练估马的现象屡见不鲜[21]。这里仅须恐怕比较合理，当然不能排除它也许就是安西的公征引吐鲁番出土文书中最著名的两个例子：廨资本。事实上《天宝十道录》中北庭都护府及辖下(1)开元二十一年：一匹六岁骝敦马三府皆有资本，而安西辖下四府均注明无本。要是售大练18salta
疋①[引。安西都护府也无贮资，未免令人好奇官吏将士俸料
(2)天宝二年：一匹突厥敦马依其等之着落。相反地，要是七千匹白练正是指这项资本，
级估为大练16～20疋或小练18～22疋；便能呼应白练输送安西之盛况，也能说明白练在安一匹草马估为大练7～9疋或小练西的重大地位，因为《天宝十道录》上其他地方的公8～10疋②[23l。廨资本都以贯钱为单位。依照《新唐书·食货志》的因此kaum*极可能是丝织品。不过唐代丝品式基准瞰]，安西辖下四个下都督府的公廨资本应共样繁多，西州市场上便有练、施、绢、绫、缦、纳6160贯④，这尽管超过七千匹白练的价值，两者的数等等∞]44e-4m。此外段晴‘丝删、张广达、荣新江‘驯、吉田量级大致相当，那么吴震疑七千为七十之误便没有璺Ⅱ5]踟旧1等人已经指出，和田出土唐代于阗语一汉必要了。总而言之，不论白练用途如何，它都十足反语领抄文书的征纳对象是施纳(于阗语thau，thau- 映出白练在龟兹的可观流
通量，所以8世纪龟兹完naka)，应是土产丝织品。由于库车出土文书质量有全可能像西州一样以练估马。
限，丝织品只出现两次(即练，详下文)，很难论断
(!)73TAM509：8／l o(唐开元二十一年(733)石染典买马契》，《吐kaum*属于哪种式样。但不容置疑的是龟兹应有不
鲁番出土文书》第4册，北京：文物出版社，1996年，第279页。少帛练流通。例如张籍脍炙人口的《凉州词》：②大谷3087、3075号文书，属《唐天宝二年(743)交河郡市估边城暮雨雁飞低，芦笋初生渐欲齐。案》系列残卷，录文见池田温《中国古代籍帐研究》，东京大学东洋无数铃声遥过碛，应驮白练到安西。[篮1 文化研究所。1979年，第453页。此诗追抚盛唐时期将白
练从边州运到安西地③此处文献定名从荣新江《敦煌本《天宝十道录》及其价值》
区的盛况自不待言，最近荒川正晴亦就唐代河西道(《九州》第2辑，1999年，第116—129页)一文所论。
④按天宝二年交河市估大小练价在三四百余文间，故七千匹方面的绢帛运输作出比较完整的研究，可见当时每
白练略当二千余贯钱。又李锦绣《唐代财政史稿》第二册(2007年，年运往安西方面的绢帛以数十万段计，主要用于籴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第308页)已疑白练为公廨资本，但
谷、衣赐支给、官料、邮驿等开销圆]。敦煌发现《天宝理由为安西不产练，与笔者思路有所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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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到安西城(龟兹)之前多用练与银钱四绢帛在安西的通行与使用(帐上常简称钱)，在安西(龟兹)多用银钱与铜
钱。个中原因不明，也许是军队所携绢帛将尽，
绢帛在安西的通行其来有自。卢向前等学者早也可能是抵达安西城后不再购置大量物资，当已
指出，帛练运到伊、西二州，以及它在西州作为支然也可能是因为龟兹素来自铸铜钱，对于唐朝
付手段的现象，可以上溯至7世纪中期嘲。卢氏举铜钱的接受度比帛练更高。总之，既然唐
军在安出的出土文书案例中，最有趣的是一组两份的《唐西(龟兹)以西到处消费帛练，
龟兹人应该在7 支用钱练帐》残片汹】①。这是军队用练、银钱与铜钱世纪中期就认识到这种
做法。所以把出现在8 消费的纪录。荣新江曲]、陈国灿相继指出其背景是世纪龟兹语文书
上的kaum*解释为帛练一类，
麟德二年(665)西域道行军救援于阗的凯旋归途[璐]。于历史似无不合。
两份抄本内容可汇整如下：库车出土唐代汉文书中目前只有两件残片提
到练，再无匹帛记载。首先应当辨明的是，已知写本地点支付手段支付额事由中并无蚕桑与丝料的纪录③[17]57。而此二残片均藏巴(前缺) 练五疋(残)
黎，笔者拟录如下㈨④：
练二疋买马
Pel ll ot C hi no is D．A．130
练(残)(残)
五年级英语上册口职城练一疋籴马睹(前缺)
钱八文用籴1胜常。口口圆囝圃回口口，甚得
胡乍城练一疋籴马赌口囝
钱十文籴麦，用麦造粮。
2膳⑤，愿口口知，勿口口口。又谘二据史德城钱(残) (残)
钱四文籴赌姊：山
钱二文买弦3北草野，去城皇圆口。今要口⑥麻
练一疋籴马豆昔4五油合、梳一枚，及有练⑦。彼处
思浑练一疋籴妙
有，请
河头练一疋买羊
5为附二丈来。儿交为赤体，但为钱(残) 买肉
拨换城练半疋籴米6怒便将来，至七月麦熟，入城相团，练一疋?买婢7必是报恩。口口不具。妹因口
钱二文买肉
8娘子随状参拜。
练一疋买白毡@
练一疋买毡
钱三文作斋
安西(龟兹)钱三文籴魂}
钱一文买革
①即《唐支用钱练帐一》与《唐支用钱练帐二》，载《吐鲁番出
铜钱二十二文买妙
铜钱六文买苜蓿土文书》第3册，北京：文物出版社，1996年，第225—227页。前者
铜钱八文买四束苜蓿常用别字、错字，后者笔致较优美，疑前者为原稿。
②疑为白氍。《唐支用钱练帐二》该残字即似氍。
铜钱三文买三束苜蓿
铜钱六文籴抄③整理者误将大谷1536号文书中“乘”录为“糸”(小田义久
铜钱十四文籴口编《大谷文书集成(壹)》，京都：法藏馆，1984年，第78页)，容易令
铜钱十八文籴妙人误解。事实上本件应为税草或百姓服役运输的纪录。参见拙撰
铜钱(残) (残) 《库车出土文书中的粟特佛教徒》附表。
(残) (残) 籴躇?④笔者2009年7月28日调查原件，对童丕录文有所修正。
银钱二文买肉⑤承荣新江教授指教，此字当作“善”解，即书信习语“甚得平
铜钱廿一文买抄善”。“即日”、“平”三残字均由此读出。本稿完成后，在2012年4
练(残) (残) 月14日北京大学“敦煌西域文书读书班”上会读文书照相，得以
改定“极”、“看”二字，谨此致谢。
[下残]⑥此字破损，疑即“胡麻”之“胡”。
⑦原文如此，疑为问句“及有练否”之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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