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对贩卖儿童严惩不贷

悬疑揭密

宋代对

贩卖儿

童严惩

不贷

吴钩文

贩卖儿童、妇女是一种非常

古老的营生了。按《周礼》，先

秦时已有合法的奴婢交易市场，

政府设了“质人”一职，“掌成

市之货贿、人民、牛马、兵器、

力”。雇佣奴婢必须订立契约，

写明雇佣的期限、工钱，主仆关

系在到期之后即解除。此外,为

了防止出现终身为奴的情况，宋

朝法律还规定了雇佣奴婢的最长

易让不明就里的读者误以为宋代

还有奴婢贱口制度。其实，南宋

人已经说明白了：“《刑统》皆

汉唐旧文，法家之五经也。国初，

尝修之，颇存南北朝之法及五代

一时指挥，如‘奴婢不得与齐民

伍’，有‘奴婢，类同畜产’

之语，……不可为训，皆当删去。”

宋朝法律对买卖人口的严惩

尽管奴婢贱口交易已在法律

上宣告不合法，但这并不意味着

宋朝就没有贩卖人口现象。如北

宋末年，福建的“生口牙人，或

以些小钱物，多端弄赚人家妇女

并使女，称要聘为妻，或养为子，

因而引诱出偏僻人家停藏，经日

后便带往逐处，展转贩卖，深觅

厚利”。南宋初叶的四川“多有

车辇、珍异”，这里的“人民”，

年限：“在法，雇人为婢，限止

便指奴婢，跟“牛马、兵器、车辇、

十年。”也就是说，从前那种合

珍异”一样都是供交易的货物。

到东晋时，政府还从奴婢交易中

征税。《隋书•食货志》载，“晋

自过江，凡货卖奴婢马牛田宅，

有文券，率钱一万，输估四百入

官，卖者三百，买者一百。”税

率为4%，其中3%由卖家承担，

1%由买家承担。在宋代之前，中

国社会一直存在着“奴婢贱口”

不具备“国民”身份，而是视同

主家的私有财产，可以牵到市场

上买卖，如《唐律》便明文规定：

“奴婢，律比畜产”；“奴

婢既同资财，即合由主处分”。

贩卖奴婢是合法的，跟你牵头牛

到市场上贩卖没有什么区别。此

叫作“略卖人口”，包括略卖良

民、将别人家的奴婢拐了贩卖（相

当于侵犯别人的财产权）。这种

人口买卖是法律不允许的。

到了宋朝之后，奴婢贱口制

度开始瓦解，宋代“奴婢”的涵

义已不同于之前的“奴婢贱口”，

不再是主家的私产，而是具有独

立法律人格的自由民。奴婢与主

家的关系也不是人身依附关系，

而是经济意义上的雇佣关系，法

律将这些奴婢称为“女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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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的奴婢贱口买卖，在宋代已经

不合法了。

当然，奴婢贱口制度在宋朝

的瓦解有一个过程，大致而言，

北宋时尚有良贱制度的残余，所

以还有零零星星的合法的奴婢贱

口交易；到了南宋时期，良贱制

度就基本上消亡了，不再有合法

的奴婢贱口交易了。我们说，美

度，宋朝则靠文明的自发演进逐

渐告别了奴婢贱口制。可惜这个

“去奴婢化”的进程在宋亡之后

又中断了，元、明、清时期均出

现了奴婢贱口制的回流。

需要注意的是，宋人在语言

习惯上还保留着“奴婢”的说法，

《宋刑统》由于照抄唐律的缘故，

也存留大量的“奴婢”字眼，容

制度，奴婢在法律上被划入贱民，

国用一场南北战争结束了奴隶制

外，历代都有不合法的人口交易，

也经常将“雇佣”与“买卖”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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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揭密

浮浪不逞之人，规图厚利，于恭、

也会给予严惩：“其知情引领牙

涪、泸州与生口牙人通同，诱略

良民妇女，或于江边用船津载，

每船不下数十人。”这里的“生

专门干拐卖儿童、诱拐妇女的勾

当。

宋朝法律对这种贩卖人口的

行为是严惩不贷的，宋人自谓：

“略人之法，最为严重。”按《宋

刑统》，“略卖人（不和为略，

十岁以下虽和，亦同略法）为奴

婢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

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因而

杀伤人者，同强盗法；和诱者，

各减一等。”宋政府将贩卖人口

的行为区分为“略卖”与“和诱”，

略卖相当于拐卖，和诱相当于拐

诱。和诱的罪行比略卖减一等。

但对十（10）岁以下的儿童，即

根据这条立法，宋朝政府如果抓

到一名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将按

被拐儿童的遭遇给予不同的惩

罚：凡略卖儿童为他人奴婢的，

判绞刑；略卖为庄园童工的，流

放三千里；略卖为他人子孙的，

判徒刑三年；对被略卖人的身体

造成伤害的，按强盗法处置，宋

代的强盗法很严厉，为首者一般

就是死刑了。

我国现行法律对买家却几乎

不处罚，而按宋朝的立法，如果

明知孩子是被拐卖的，却掏钱买

下来，那也要负刑事责任：“诸

知略、和诱、和同相卖，及略、

和诱部曲、奴婢而买之，各减卖

各与初买者同；虽买时不知，买

后知而不言者，亦以知情论。”

买家的罪责比人贩子减一等。对

藏匿被拐人口的交易中介，法律

保，若藏匿被略诱者，依藏匿犯

人法。”此外,那些被略买的儿

童、妇女一经发现，即由政府解

时的一道立法规定：“验认到（被

略卖）人口，便仰根问来处，牒

送所属州府，付本家。仍令逐处

粉壁晓示。”宋仁宗时，“湖南

之人掠良人，逾岭卖为奴婢。周

湛为广东提点刑狱，下令捉搦，

及令自陈，得男女二千六百余人，

还其家，而世少知之。”广南东

路提刑官周湛破了一个大案子，

解救出被拐人口2600余人，送

他们回到各自的家庭。

政府出钱赎回被卖儿童

除了不合法的略卖、和诱人

口犯罪之外，宋朝社会还存在一

种无奈却合法的贩卖人口行为：

口，只好将自己的孩子卖掉。如

《夷坚志》讲述的一则故事：北

宋末，有一漂亮少妇，“在民家

生二子，荆楚岁饥，贫不能自

存，其夫鬻之于田氏为侍儿。”

如果按今日某些“奥派”公知的

胡扯，这叫作“儿童抚养权的流

转”，应该受到法律的承认与保

护，因为承认儿童抚养权可以自

由转让，才可以杜绝拐卖儿童的

黑市。宋朝政府当然不可能像今

学名词，不过其人文关怀却可以

将“奥派”公知抛出一百条街。

在宋朝因为贫穷而卖掉自己的孩

子，尽管不是犯罪，却无疑是骨

的应对举措是——动用公帑替那

些贫困家庭赎回孩子。“赎买”

的干预方式，也意味着宋政府默

认这种人口交易为合法，只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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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不人道。《宋史•太宗本纪》载，

淳化二年（991）七月，太宗“诏

陕西缘边诸州饥民鬻男女入近界

部落者，官赎之”。这件事在范

仲淹的文章中也有记录：“臣闻

淳化中，太宗皇帝以边户饥荒，

多卖人口入蕃，颇悯恻之。特遣

使以物货收赎，各还父母。”大

中祥符三年（1010），宋真宗亦

下诏：“前岁陕西民饥，有鬻子者，

官为购赎还其家。”

由于许多被父母卖出去的儿

童都被政府赎回，导致不少人家

均不愿意再掏钱收养孩子，因为

收养后被政府发现时还是被赎回

去，尽管经济上或无损失，却白

白浪费了工夫。明道元年（1032），

便有臣僚向仁宗皇帝提议，应默

许民间的人口交易：“比诏淮南

民饥，有以男女雇人者，官为赎

还之。今民间不敢雇佣人，而贫

者或无自存，望听其便。”这里

的“以男女雇人”，实际上就是

将家中的孩子卖给有钱人家当奴

婢，否则政府也没必要代为赎

回。尽管宋仁宗批准了这位臣僚

的建议，但宋政府为贫者赎回被

鬻子女的政策并未停止。庆历八

年（1048），河北瀛、莫、恩、

冀等州岁饥，民多鬻子，宋仁宗

“赐瀛、莫、恩、冀缗钱二万，

赎还饥民鬻子”。南宋隆兴元年

都、平州及饥荒地并经契丹剽掠，

有质卖妻子者，官为收赎。”

尽管,宋政府的赎回政策对

被贩卖的儿童数目可能是杯水车

薪,但政府出于仁者爱人之念，

为贫困人家赎回无奈卖掉的孩

子，正是大宋文明的过人之处。

我见闻有限，不知其他王朝是否

也有类似的人道主义表现。

口牙人”，是当时的职业人贩子，

救出送回原来的家庭，如宋太宗

使是和诱，也按略卖人口罪处置。

贫困家庭由于无力抚养未成年人

日“奥派”公知那样懂许多经济

（1163），宋孝宗也有诏曰：“中

者罪一等；展（辗）转知情而买，

肉相离的人间悲剧。宋政府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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