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不公

收入分配不公问题的多维解读

曾国安洪丽

摘要：分配不公问题已经成为社会关注的主要问题之一，分配不，厶＼既会严重损害生产

力的发展、危害社会公平、危害社会稳定与和谐，也会损害中国经济的长期发展，解决分

配不公问题已经成为实现中国经济和社会长远发展的重要条件。当前存在的收入分配不公

问题主要是由经济体制改革的不彻底、不平衡和收入分配管制制度及调节制度的不完善造

成的，要解决分配不公问题，必须将促进、维护和实现社会公平作为社会的基本价值理念

和制度设计与改革的基本原则，必须进一步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健全和完善收入分配的管

制制度和调节制度。

关键词：分配不公；管制；调节；公平原则；再分配

中图分类号：Ｆ１２４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３－８５４Ｘ（２０１０）０６—０００５－０５

尽管与经济发达国家的居民相比，中国居民

的收入水平和生活水平还不高，但应该承认，与

改革开放前相比，中国居民的收入水平和生活ｚｋ

平确确实实得到了极大的提高。２００８年与１９７８

年相比，按货币收入计算，城市居民人均可支配

收入增长了４６．０倍．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增长

了３５．６倍：按可比收入计算，城市居民人均可

支配收入增长了８．１５倍，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

增长了７．９３倍：城市居民的恩格尔系数从１９７８

年的５７．５％下降至２００８年的３７．９％，农村居民

则从６７．７％下降至４３．７％，城市居民的耐用消费

品的消费已经实现了从百元级到千元级，再到万

元级。再到十万元级的跃迁；农村居民的耐用消

费品消费也实现了从百元级．再到千元级的发

展，正进入万元级的消费。虽然城乡居民的收入

水平和生活：￣ｋ－，ｑｚ－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但是仍然

有不少居民感到不满，除了社会心理、期望目标

和“相对剥夺”感的作用之外。一个重要的原因

就是收入分配不公。应该承认，收入分配制度的

改革已经在很多领域和很大程度上解决了平均主

义分配制度下的分配不公问题（干与不干一个

样，干多干少一个样，甚至于干的不如不干的．

多干不￣ｎ５－＂于），但由于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一

方面在一些领域（部门之间、行业之间、部门内

部、单位内部）旧的分配不公问题依然存在，另

一方面又出现了新的分配不公问题，即出现了新

的干与不干一个样、干多干少一个样、干的不如

不干的、多干不如少于的现象。长期以来，分配

不公一直是社会关注的热点问题，不仅老百姓特

别关注分配不公问题，在多年的网络调查中，分

配不公问题都是民生问题的首要问题或者是排在

前三位的问题．而且“两会”代表也特别关注分

配不公问题，分配不公问题近年来一直是“两

会”的热点议题①。

一

、分配公平与不公平有标准吗

要回答到底是否存在分配不公，首先就需要

回答何谓分配公平。是不是给自己分得多了，就

公平，给自己分少了，就不公平。虽然人们会从

自身利益出发，对分配公平与否做出主观评价，

但分配公与不公并非没有客观的标准。公平是公

正与平等的统一体，分配公平自然是既符合公正

的原则．也符合平等的原则。在按劳分配制度

下。劳动收入按照劳动者的劳动贡献进行分配是

公平的。在生产要素参与国民收入分配的条件

下，按生产要素的贡献进行分配是公平的。贡献

越多，得到的收入越多，贡献越少，得到的收入

江汉论坛２０１０．６④

越少．是符合分配的公平原则的；相反，贡献越 之间的收入差距，无论是地区之间。还是行业之

多，得到的收入越少，贡献越少，得到的收入却 间，居民收入差距均呈现出扩大的趋势．而且居

越多，那就不符合分配的公平原则。因此，并非 民收入差距的扩大尚未得到根本性的遏制。居民

给某个人或者某些人分得多了，就公平，给某个 收入差距的现状和变化趋势对社会稳定和和谐、

人或者某些人分少了．就不公平。分配是否公 消费需求的增长、产业结构的升级等等都有负面

平．依据的是分配与劳动贡献或者要素贡献是否 的影响。我们应该努力缩小居民收入差距．但一

相称．无论分配状态有何不同，它都是一种客观 味地否定居民收人差距的合理性也不是科学和理

的状态．因此就可以依据公正和平等原则对其性 性的态度。

质进行评价。 人类社会的发展依靠劳动者的积极劳动。依

应该说，经过分配制度的改革，改革前存在 靠生产要素的充分动员和利用，改革开放以来。

的许多分配不公问题得到了解决，由此激发了劳 我国经济的高速发展正是调动劳动者积极性和动

动者的劳动积极性和生产要素所有者提供生产要 员、利用各种生产要素的结果。之所以能够调动

素的积极性，从而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没有分 劳动者积极性，是因为劳动收人分配制度的改革

配制度的改革，就不可能有中国经济的高速增 提供了多劳多得的条件，之所以能动员、利用各

长．也就不可能有中国居民收入水平和生活水平 种生产要素．是因为提供生产要素的经济单位能

前所未有的提高。但也应看到，分配不公平的问 够获得收入，要获得更多的收入，就要提供更多

题依然存在，一方面仍然存在着旧的分配不公平 的生产要素。只要劳动收入分配遵循按劳分配的

问题．另一方面又出现了一些的新的分配不公平 原则，生产要素收入的分配遵循按贡献分配的原

问题。概括起来看．当前的分配不公平主要反映 则，无论收入差距是缩小，还是扩大，收人差距

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劳动收人分配与劳动者 达到何种状态，都具有合理性，因为它会促进生

的贡献不相称，干与不干一个样、干多干少一个 产力的发展。会促进经济效率的提高，因为它是

样、干的不如不干的、多干不如少干的问题在行 在分配公平的原则下所形成的结果。因此。我们

业之间和行业内部、企事业单位内部仍然存在； 不能认为，任何收入差距都是不公平的，任何收

第二．要素收人与要素贡献不相称，贡献多的收 入差距的存在都是不合理的。应该说在按劳分配

入不多．贡献少的收人不少；第三，生产要素所 和按要素贡献分配的分配制度下，收入差距的存

得与劳动所得与各自在价值创造中的贡献不相 在正是分配公平的体现，因为劳动者的劳动贡献

称．生产要素在国民收入分配中所占的份额过 和生产要素所有者的要素贡献总是存在着差距。

大．劳动收入所占比重过小。根据国家信息中心 相反。如果劳动者的劳动贡献不同、生产要素的

课题组的一项研究，我国劳动收入份额在１９９５— 贡献不同．分配结果却相同，那反而是分配不公

２００６年间从５９％逐年下降到４７％，而资本收人 的表现。总之，收入差距不能与分配不公划等

份额则上升了１ １．７９个百分点，而大部分经合组 号。

织（ＯＥＣＤ）国家劳动报酬在ＧＤＰ中所占的比重 但同时，我们也必须看到．由分配不公造成

１９７８－２００８年基本都在６０％以上，高时达到９Ｏ 。 的收入差距的确大量存在。例如垄断性行业和非

有差距是不是就不公平，无差距是不是就公 垄断性行业之间的收入差距不仅长期存在。而且

平呢？应该说。收入差距和分配公平是两回事。 差距一直很大．这种差距主要是由分配不公所造

有差距不意味着就不公平，无差距不意味着就公 成的。分配不公造成的收入差距不仅存在于不同

平．是否公平，取决于分配制度是否公平，取决 的行业之间。也存在于行业内部和企事业单位内

于收入是否与贡献相称。只要分配制度是公平 部。分配不公不仅造成和拉大了收入差距，更重

的。收入与贡献相称，有差距，也是公平的；相 要的是侵害了公平分配的原则。特别是在市场经

反．只要分配制度不公平，收入与贡献不相称， 济体制不完善、政府管制体制不健全的条件下，

差距再小，甚至没有任何差距，那也是不公平的。 生产要素通过市场运作获得的收入过多，造成了

过大的贫富差距。社会所不能容忍的应该是这种

二、收入差距是否都是由分配不公所 由收入分配不公造成的收入差距，因为它违背了

造成的，为什么存在和出现分配不公平 公平原则，而且会损害生产力的发展。

总的来看．收入差距产生的原因并不相同，

无论是居民整体的收人差距，还是城乡居民 既有分配公平条件下产生的收入差距，也有分配

◇ＪＩＡＮＧＨＡＮ ＬＵＮＴＡＮ ２０１０．６

不公平导致的收入差距，我们一方面要肯定分配 的利益。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现象．是与收入分配

制度改革所带来的巨大成就，要看到分配制度的 的管制制度有关的，一方面是存在着管制制度缺

改革已经解决了改革以前所存在的许多分配不公 位，二是存在着管制制度错位。

问题．另一方面也要承认出现了不少新的分配不 第四是收入分配的调节制度不完善。收入差

公问题，有的还很严重，要承认分配制度和分配 距的出现不可避免．如果对居民收入差距不以促

调节制度还需要进一步完善。应该允许在公平分 进公平为目标进行调节，即使是由公平分配造成

配制度下出现和存在的收入差距，因为它会促进 的收入差距，最后也会造成机会不公平等，这样

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的发展．但不应容忍分配不 最终势必通过分配权利等带来分配不公。收入分

公平带来的收入差距，因为它会损害生产力的发 配的调节制度存在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调节制

展和社会的发展。我们知道．政府历来重视和强 度的缺位，调节对象不全。例如对高收入者的

调分配公平．社会也要求实现分配公平，那么为 “转形”收入、对利用公共资源获取的收入，都

什么一些老的分配不公问题仍然存在，又出现了 未进行有效地调节；二是调节制度错位，调节重

一些新的分配不公问题呢？这是由多方面的因素 点不合理，调节制度存在结构性缺陷，对分配不

所造成的。 公影响最大的却不是调节重点，这样一方面不能

首先是经济体制改革不彻底．既包括收入分 有效地通过收入分配的调节缓解分配不公，另一

配体制，也包括经济体制的其他方面。从收入分 方面导致了新的分配不公。

配体制来看．虽然打破平均主义分配制度、建立

按劳分配制度是收入分配体制改革的目标，在行 三、如何解决分配不公问题。谁为分

政和国有企事业单位平均主义分配制度大大弱 配不公埋单

化．但仍然存在很多的平均主义分配制度的做

法，以至于仍然不同程度地存在着干与不干一个 分配不公是社会舆论反应最强烈的问题之

样、干多干少一个样的现象。从经济体制其他方 一，已经成为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中面临的突出

面来看，尽管市场化是改革的主要方向，但市场 问题。有收人差距并不可怕，公平分配下的收入

化改革的领域受到限制．不符合经济合理性的进 差距不仅合理，而且是生产力发展的促进因素。

入管制仍然大量存在，以至于许多部门长期居于 但收入分配不公平则会带来多方面的负面影响。

垄断地位，能够依靠这种垄断地位获取高额收 第一，会严重损害生产力的发展。因为劳动

入，既造成了部门之间的分配不公。也造成了部 收入分配不公平会对劳动供给产生消极影响。既

门内部的分配不公。 然多劳不能多得，少劳、不劳自然是理性的选

其次是经济体制改革的不平衡。基于维护经 择；生产要素收入分配不公则会对生产要素供给

济发展稳定的需要和经济体制改革本身的复杂 产生消极影响，或者减少要素供给，或者导致要

性，使得中国采取了不平衡的经济体制改革方 素配置不合理：而劳动和生产要素之间的收入分

式，为了推动改革或者为了试点，政府往往采用 配不公则会进一步损害劳动供给的增长。

给一些部门、一些地区、一些单位以其他部门、 第二．会严重危害社会公平。社会公平包括

地区、单位所没有的权利的改革政策，这样首先 经济公平、法律公平、政治公平等等．分配公平

获得放权的部门、地区、单位就首先获得了发展 是经济公平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收入分配直接

的条件，从而可以更早、更快地发展起来，这样 决定人们的经济利益，因此分配公平与否对于能

就能够最终获得高收入，而其他部门、地区、单 否实现经济公平和整个社会公平有着十分重要的

位却没有这样的条件。 影响。收入分配不公平既是经济不公平的表现，

第三是收入分配管制制度不完善。收入分配 也直接损害着经济公平，并由此直接和间接地损

不公平中一个重要的现象是掌握分配权的人滥用 害法律公平、政治公平等。

权利和缺乏规范的分配秩序，如故意压低工人工 第三，会危害社会稳定与和谐。不患不均．

资、克扣工人工资，按少部分人意志和利益需要 而患不公。一方面分配不公会造成社会不满心

制定分配规则，等等。这既会造成多劳不多得， 理，诱发或者直接引起社会矛盾。另一方面分配

少劳不少得，也会造成生产要素所有者侵占劳动 不公造成的收入差距，不仅可能诱发寻租行为，

者的利益，一种生产要素侵占另一种生产要素的 而且会损害受教育权利、就业机会、政治权利等

利益以及一部分生产要素侵占另一部分生产要素 方面的权利公平，由此会造成社会矛盾，从而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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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社会稳定与和谐。如果严重的分配不公得不到 平，整顿分配秩序，逐步扭转收入分配差距扩大

解决，就可能会对社会秩序造成严重的破坏。 趋势。”⑥由此来看，解决分配不公问题已经成为

第四，会损害中国经济的长期发展。一方面 党和政府的重要任务。注重、促进、维护和实现

是因为分配不公损害了劳动供给和生产要素供给 社会公平已经成为收入分配体制改革和完善的主

的增长以及生产要素的合理配置．另一方面在分 要目标。那么，如何才能解决分配不公问题呢？

配不公条件下所产生的高收入因其对安全性的考 第一，要将促进、维护和实现社会公平作为

虑可能会造成收入向国外转移，此种转移实际上 社会的基本价值理念和制度设计与改革的基本原

已经以不断增加的海外投资的形式在进行。尽管 则。无论在什么时期，无论在何种条件下，我们

中国的资本流动管制相当严格。但资本外逃仍很 都应该把促进、维护和实现社会公平作为始终应

严重．大量的资本外逃不仅会损害资本积累，也 该坚持的基本价值理念，制定任何制度，进行任

会损害消费需求的增长③。此外．分配不公所可 何制度的改革，都要把社会公平作为基本原则。

能促成的社会行为失范和社会不稳定，也会对经 第二，进一步深化经济体制改革。解决行政

济增长产生负面影响。所有这些危害都不是只由 单位和国有企事业单位所存在的分配的平均主

某一个居民群体、由某一个行业来承担，而是由 义，解决垄断ｌ生行业和其他行业之间的分配不公

整个社会来承担。换句话说，虽然分配不公只是 问题，解决利用公共资源获取高额收人的分配不

部分人获益．但造成的危害却要由整个社会承 公问题等，都必须依靠进一步深化经济体制改

担。就像通货膨胀一样，通货膨胀可使少数人获 革。一是要深化行政单位和国有企事业单位分配

益。但整个社会会遭受损失，危害要由整个社会 体制的改革，切实贯彻按劳分配原则：二是深化

承担。 经济管制体制的改革，打破现行的国民经济多个

解决分配不公问题已经成为当前应着力解决 领域存在的行业垄断和企业垄断的格局．这是解

的主要经济和社会问题，能不能解决分配不公问 决行业之间和行业内部分配不公问题的前提条

题攸关中国经济和社会的长远发展。中共十六届 件。

四中全会指出要“正确处理按劳分配为主体和实 第三，建立劳动立法体系，健全和完善收入

行多种分配方式的关系。鼓励一部分地区、一部 分配的管制制度。一是要为在收人分配中劳动与

分人先富起来，注重社会公平，合理调整国民收 生产要素之间的分配公平提供制度保障；二是要

入分配格局，切实采取有力措施解决地区之间和 为劳动者获取公平的收入提供保障；三是要为不

部分社会成员收入差距过大的问题，逐步实现全 同种类的生产要素获取公平的收入提供保障；四

体人民共同富裕”④。２００５年２月１９ Ｅｔ，胡锦 是要为不同质量的生产要素获取公平的收入提供

涛总书记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提高构建社会主 保障，管制缺位和错位的问题必须得到解决，要

义和谐社会能力专题研讨班的讲话中提出要将公 让所有经济主体都有公平参与收入５－Ｊ＂配、获得公

平正义作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基本要素，提出 平收入的权利。

要“切实维护和实现社会公平和正义”，强调 第四，健全和完善收入分配的调节制度。在

“必须注重社会公平”，要在“在促进发展的同 以促进、维护和实现社会公平的条件下，一是要

时．把维护社会公平放到更加突出的位置，综合 建立、健全全方位的收入分配调节体系，调节对

运用多种手段，依法逐步建立以权利公平、机会 象不能有缺位，调节方式和力度则根据调节对象

公平、规则公平、分配公平为主要内容的社会公 合理安排；二是收入分配的调节结构要合理化。

平保障体系，使全体人民共享改革发展的成果， 应该减轻对劳动收入的调节力度．加大对非劳动

使全体人民朝着共同富裕的方向稳步前进”⑤。 收入的调节力度．要针ｘ，１－．４－）－配不公的性质和程度

党的十七大报告指出“合理的收入分配制度是社 采取不同的调节方式。

会公平的重要体现。要坚持和完善按劳分配为主

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健全劳动、 四、解决分配不公应注意哪些问题

资本、技术、管理等生产要素按贡献参与分配的

制度．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都要处理好效率和公平 对于如何解决收入分配不公问题．社会各界

的关系，再分配更加注重公平。……保护合法收 提出了不少建议。其中不乏理性和合理的建议。

人．调节过高收入，取缔非法收入。扩大转移支 但也有不理性、不合理的建议。由于相关政策涉

付．强化税收调节，打破经营垄断，创造机会公 及的面很广，造成的影响很大，确保政策理性和

◇ＪＩＡＮＧＩ－ＩＡＮ ＩＬＵＮＴＡＮ ２０１０．６

合理就至关重要。笔者认为，要确保政策理性和 平应是社会的价值追求。即使不考虑绝对公平能

合理，有效地解决分配不公问题，应注意以下问 否实现的问题。在一些领域也的确存在对公平状

题。 态的评价问题．有些问题的解决也依赖于一定的

第一．要对现行的分配状态有客观和理性的 经济条件，同时部分因为劳动贡献和要素贡献的

认识。既不要否定分配不公问题的存在，也不要 直接计量比较困难，涉及到对价值创造的贡献的

夸大分配不公问题：既要肯定经济体制改革和分 计量就更困难，因此确定解决分配不公问题的目

配制度改革对分配公平的促进作用，也要看到所 标要考虑合理性，既要满足基本的价值标准，又

出现的新的分配不公问题；既要看到分配不公的 具有可行性。

危害性．也要看到经济和社会转型期分配不公问 第六．解决分配不公问题与效率的提高并非

题的特殊性 对立的关系。有人认为虽然存在分配不公，但却

第二，不能将分配不公与收入差距混同。分 带来了效率，也有人担心，解决分配不公问题可

配不公自然会导致收入差距，分配公平同样会产 能会损害效率。应该说，这种认识是错误的，担

生收入差距，收入差距可能是分配不公的表现， 心也是不必要的。从根本上和从长期来看，公平

也可能是分配公平的结果。尽管分配不公和收入 与效率完全能够并存，解决现在存在的各种分配

差距都是政府要解决的问题，但解决分配不公问 不公问题只会促进效率的提高，而不会损害效

题的政策思路、性质和方法与促进收入平等的政 率。因为分配机会、分配规则、分配过程等的公

策思路、性质和方法都应该不同。 平是效率提高的前提，分配公平既会促进微观效

第三，解决分配不公问题是一个过程。分配 率的提高，也会促进宏观效率的提高，而分配不

公平并不是某一个方面的公平．而是包括多个方 公既损害微观效率，也损害宏观效率。

面的系统公平，具体来说它包括分配权利公平、 注释：

分配条件公平、分配机会公平、分配规则公平、 ①高红日等：《“山东省公众社会心态”调查显示，

分配过程公平和分配结果公平等多方面的内容。 六成人无法承受过高房价》， 《齐鲁晚报》２０１０年１月６

在不同时期。分配权利、分配条件、分配机会、 日。

分配规则、分配过程和分配结果等等会有不同， ②《中国奢侈品市场逆势上扬，富人阶层成强劲购

从而形成不同的分配状态。由此来看，要实现分 买力》，转引自《人民网》２０１０年３月３日；白重恩、

配公平，既需要制度的变革和改进。也依赖于经 钱震杰：《劳动者报酬占比考察经济体健康度》，《人

济条件的变化，因此解决分配不公问题不可能是 民网》２０１０年１月２８日。

一

蹴而就的事。而且解决分配不公肯定要损害既 ③尹伟华、张焕明： 《我国资本外逃的规模测算：

１９８５—２００８）），《金融发展研究》２００９年第８期。

得利益者的利益，肯定会有各种形式和途径的阻 ④《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决定》

力；此外，因为体制、市场结构等的变化，即使 （２００４年９月１９日中国共产党第十六届中央委员会第四

旧的分配不公问题解决了，也还会出现新的分配 次全体会议通过）

，《人民网》２００４年９月１９日。

不公问题，分配不公问题的解决不可能是一劳永 ⑤胡锦涛： 《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提高构建社会

逸的，因此应该将解决分配不公问题、促进分配 主义和谐社会能力专题研讨班上的讲话》， 《新华网》

公平作为一项基本政策，也应该是一个长期的过 ２００５年６月２６日。

程。 ⑥胡锦涛： 《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

第四，既要解决初次分配中的分配不公问 夺取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新胜利而奋斗——在中国共产党

题，也要解决或者防止在分配中的分配不公问 第十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 《人民网》２００７年

题。初次分配中的分配不公问题是社会关注的焦 １０月２５日。

点，自然应该解决。再分配是调节初次分配结果 作者简介：曾国安，男，１９６４年生，湖南

或者矫正初次分配不公平的基本途径，但只有在 常德人，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武汉大

再分配公平的条件之下，再分配才能成为促进公 学政府管制与公共经济研究所所长，湖北武汉．

平的力量。实际上，分配不公不仅存在于初次分 ４３００７２；洪丽，女，１９７９年生，湖北天门人，

配中，也存在于再分配中，所以解决再分配不公 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湖北武

问题－ｔ：ｇ是解决分配不公问题的主要方面。 汉，４３００７２。

第五，既要从社会价值方面考虑解决分配不 （责任编辑陈孝兵）

公问题的目标，也应考虑目标的合理性。追求公

江汉论坛２０１０．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