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ck b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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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户外领队的职责与能力

2012年9月，女驴友果果穿越鳌太险些遇难，回来后她将自己五天太白

独自扎营的经历写成报告与驴友分享，当时引起了极大反响。不排除天气突

变是她遇险的一大原因，但就像这起案例一样的很多户外事故，我们都不禁

会问这样的问题：领队到底应该担负起怎样的责任？这里指的责任并不是事

发后的问责，而是领队的职责与能力问题。时隔快2年，户外事故随着户外

人口的增加有增无减，仅今年五一后至今的2个多月时间里，全国各地的户

外活动又相继发生了近十起事故！看着一个个对户外充满热情的驴友就这样

“简单”地走了，领队们是时候重新想想自己的职责与能力这个“简单”的

问题了。

户外领队的含义。俗话说：“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在户外活动中，我

们都需要领队，这个观点是毋庸置疑的。但领队在队伍中都应该做些什么

呢？谁可以成为这支队伍的领队呢？队员为什么要跟随领队？为什么有些

队员服从，而有些队员不服从？领队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可以后天培

养？什么是户外领导力？如果你想成为一名好的领队，或者想在户外玩的更

好，这一系列的问题都值得我们去关注和思考。至少在两千年前，很多哲学

家就开始对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的问题展开辩论。早在公元前6世纪，中

国古典作品中就充满了对国家领导者的描绘。孔子主张领导者要树立道德榜

样，而道家学说则强调领导者的成功与他的努力奋斗是成正比的（Bass

1990）。这些论述似乎都告诉了我们领导的轮廓，但要当好户外活动中的领

队却有着更大的难度，因为户外的环境在随时变化着，这就需要领队随时都

要转换角色，应对各种危机，在没有太多时间思考的前提下做出适宜的判断

和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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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户外活动的领队，只具备户外知识和技能是远远不够的。我们都知

道，优秀运动员不一定就是优秀教练员，一次成功的户外活动不仅要求领队

具有很强的户外能力，而且还需要很强的组织管理能力，成功的户外活动关

键在于领队的领导力。《组织行为学》当中把领导力定义为一种能够影响一

个群体实现目标的能力。据此，我们可以说领队在户外活动中带动他人共同

实现目标的能力就是户外领导力。这个含义本身就对领队提出了很高的要

求，团队中每个队员的目标都存在差异，要把所有人都统一起来指挥谈何容

易，这就需要较强的领导力来支撑。一个好的领导有时告诉别人该如何去做，

但领导力就不仅仅是指明一个方向那么简单了，更多时候是要鼓励队员以最

好的方式去做最需要的事情。

记得在2011年9月，我们邀请了美国韦尔高山救援队的专家来岗什卡

进行讲学，期间他们的主讲高反严重要提前下山，我们就派了当时体力最强

的几名学员护送下山，但短短的几公里路由于突降暴雪，迷路了。我们的队

员无法与美国人语言沟通，双方出现争执，我在对讲机里便开始协调，美国

人直接对我讲：“他们的体力是很棒的，能力也很强，就是领导力急需加强。”

这件事情让我思考了很久，也使我对户外领队的认识更加深刻。

随着人类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我们的欲望在不断膨胀，今天的登山概

念和几十年前老前辈们冒着生死为国登山的目的显然已经大相径庭，我们在

享受登山户外运动带给我们快乐的同时，更追求一种高品质的体验，这无疑

都对领队提出了新的要求。所以现在的登山向导、户外领队仅凭超强的个人

能力把客户拖到顶峰逐渐开始被边缘化了，队员的需求更多地趋向于良好的

沟通、彼此的关爱与尊重……

户外领队的动机。动机是驱使自己为了完成某种目的而产生行为的内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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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那么，作为户外领队，首先就要问自己一个问题：为什么做领队？我通

过培训班期间的调查结果显示，户外领队的动机有如下一些：快乐、成就感、

自豪感、交朋友、工作需要等。每个领队都有自己的动机和态度，这本身并

没有对错，关键是领队必须清楚自己想得到什么东西。

动机可以是一个抑或几个，一旦确立后就是你的行为指南。在户外，很

多危急状况下或者进退两难的时候正是你的动机在帮你做着种种决定，告诉

你应该如何应对。但当你的动机背离了道义、主流，被大多数人所不能接受

时，你就一定要悬崖勒马，重新审视并再次确立新的动机。所以说，动机不

是单一的信仰，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会随着你知识的丰富，认识的拓宽，经

验的积累不断更新并最终和你的价值观相匹配。

国际著名高山领队罗赛尔2012年在珠峰南坡大本营做了个不可思议的

决定，现场取消正在珠峰、洛子峰、努子峰的攀登计划！原因是今年珠峰天

气比往年升温，修路期间雪崩、落石不断。这样一个决策让很多人费解，但

他的内心动机告诉了他这样做是正确的，因为他的目标是带领客户获得最佳

的体验，突发的情况显然背离了他的目标，虽然这样的决策埋葬了几十名攀

登者的登山梦想，但却可以帮助队员用一生的时光去实现更多的梦想。（当

然，今年珠峰的南坡由于突来的灾难叫停了所有攀登也能折射出一些有关动

机的影子）我和罗塞尔唯一的一次会面是在2007年的珠峰大本营。我曾经

见过一名领队在带队伍途中遇到一块岩壁，队员中很多队员怂恿领队表演攀

爬，不乏女队员更是投来期待的眼光，最后的结果是领队不慎摔伤反倒成了

被救者。这也恰恰是动机出了问题，在决策的那一刻早就把队伍的安全、团

队的目标抛在了脑后，而彰显自己的虚荣心占据了上风。所以领队要面临各

种困境与选择，既要面对环境的挑战，又要协调队员的关系，脑子里还要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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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着接下来的行程。纵然领队要独自承受这些孤独和无助，但这是领队职责

赋予你的，选择了就要担当。

好的领队对他们自己的角色都感到很欣慰，并会投入全部的激情在领队

过程中，他们通常是充满微笑、乐于传授，带给队员们无尽欢乐的智慧者。

户外领队的职责。树立了正确的动机后，领队的行为还要受职责的约束，这

就是我们常探讨的谁来“负责”的问题。无论是专职还是兼职领队，无论是

商业活动还是AA制活动，只要带领一支队伍，领队和参与者之间就形成了

一种契约。尽管通常缺乏书面协议，但这种契约关系是真实存在的。参与者

对领队的认可和信任，也就意味着领队无形中要承担很多责任。户外领队的

基本职责概括起来有四个方面，即风险最小化、冲击最小化；学习最大化、

快乐最大化。

1、风险最小化：保障队伍安全是领队的头等大事。《登山圣经》里对领队的

角色第一个描述就是安全卫士，领队要时刻监控队伍的安全，避免队员受伤、

不适等任何意外的发生。我们在活动中不能预知危险，但通过有效的领导力

完全可以使风险降到可接受的程度。领队和队员自身的身体安全、财产安全，

在野外的食品安全、用火安全等等都要考虑周全并有应对预案。

2、冲击最小化：人与山相逢，总会产生垃圾。即使我们非常在意，任何个

人和团队到了户外也都无法保证不去破坏自然的原貌，老子在道德经中写到

“善行无辙迹”，似乎已经告诉了我们户外的最高境界。如果没有专门的计

划和行动，每次出行对自然的破坏就在所难免，作为领队，我们的职责其一

就是要做出榜样，并告诉队员们如何进行户外环保（LNT法则）才能使对自

然的冲击降到最低。但在环保这方面不得教条，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需要救援

或救助，人员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环保等问题就可以暂缓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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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学习最大化：领队在保证了前两点后就要考虑这个问题了，领队对任何

一个活动做好计划后，就要开始考虑给队员提供学习的机会。虽说学习并不

是每次户外出行的目的，但通过一次户外活动，大家获得体验的同时还能够

学习到一些户外知识和技能，认识一些野外的动植物，甚至人文地理等，那

这次活动一定是令人难忘的。

4、快乐最大化：很多人参加户外活动就是为了放松身心、获取快乐，而这

种快乐就源于组织活动过程中的放松、锻炼甚至挑战，这也是为什么越来越

多的人选择户外作为主要休闲方式的原因。团队的目标固然重要，比如活动

中要登顶一座山峰，但成功之余，大家还能其乐融融地享受每一个快乐的瞬

间，这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成功。

快乐是户外永恒的话题（中登协第三期户外师资班部分教师）以上四个

方面的领队职责看似简单，但要彻底理解并融入到每次组织的活动中也不是

纸上谈兵的事情。这要求一个好的领队要彻底领悟这些职责的内涵，同时拥

有丰富的经验、知识和技能来将这些付诸实施，所以，即使一个很有经验的

领队也需要不断学习使自己常态保鲜。

户外领队的能力。领队需要坚实的能力基础才能更好地展现他们的领导力，

美国阿帕拉钦登山俱乐部（AMC）认为户外领队的能力构成主要由三个方面

组成，即技术能力、人际能力和判断能力。这几方面的能力具体组成部分见

下表：

这三方面能力就如同凳子的三条腿，缺少任何一个都不行。这里面需要

补充一点的就是领队还需要具备很好的体能，在队伍中不要求领队的体能最

好，但领队的体能决不能是最差的。在户外环境里，会有很多突发状况出现，

如天黑了还没到达既定营地，有队员出现受伤，有队员体力不支需要减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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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诸如这些情况出现，谁应该站出来担当呢？领队不一定要出来冲锋陷阵，

但领队一定要有能力扛起这些。前面提到的著名向导罗赛尔，以往每次攀登

珠峰（北坡）的活动，他都会在北坳营地坐镇指挥，年轻时甚至跟随队员一

起登顶，试想，当队员遇到危险时，领队能在身边给你关怀、信任，面对面

地帮助你，效果不言而喻。

领队能力是需要训练的，没有一个人生下来就叫领队，领队能力也不是

翻翻书就掌握了，需要大量的实践去积累经验。做领队千万不要以为每次活

动都会顺利，即使你准备的再充分，突发情况也会降临，但正是一次次的困

难和失败才能造就“完美”的领队。领队不仅仅要指导他人、发布命令，更

重要的是激励他人，以最好的方式完成他们所需要做的事情。

结语：领队树立权威，不能依赖自己的领队地位，而是要赢得队员的信赖，

这就需要领队和队员同甘共苦，设身处地为队员着想，通过不断的历练逐渐

形成自己的风格，最终被大家认可。这个过程也许会很漫长，但没有关系，

只要每次都有提高就会成功。这里再和大家分享三条做领队的黄金法则：

1、在安全问题上永远不要和队员妥协。

2、总在队员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3、在非原则性问题上向队员做适当的让步。

领队不仅是一门学问，更是一门艺术，愿所有户外领队都能秉持原则，肩负

起我国户外运动健康发展的历史使命！

附：户外领导力职业发展的主要标志性事件

1786——Michel-GabrielPiccard在他的登山向导JacquesBalmat带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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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登顶勃朗峰，这标志着登山黄金时代的开始。

1861——FrederickWilliamGunn，康涅狄格州华盛顿GunnerySchoolfor

Boys学校的创始人及校长，他组织了学生为期两周的露营旅行，开创了露

营活动的先河。

1887——基督教青年会（YMCA）在的指导下，在纽约纽堡

附近的奥兰治湖（orangelake）成立了首个公共露营地。

1902——LauraMattoon建立了首个女子露营地（CampKehonka）。

1907——LordRobertBaden-Powell在英国建立了童子军体系。

1910——WilliamBoyce把童子军体系引入到美国。

1910——美国成立了营地董事协会。

1911——在Baden-Powell的帮助下，首个女子营地在英国建立，即后来的

女童子军体系。

1912——女童子军体系由JulietteGordonLow引入到美国，后来被称为

GirlScouts。

1926——度假牧场协会（TheDudeRanchers'Association）成立。

1929——PaulPetzoldt创立了美国登山探险学校，现在名为：ExumClimbing

Guides。

1935——美国营地董事协会正式成为美国露营协会。

1941——KurtHahn在威尔士阿伯德威创立第一所外展训练学校（Outward

BoundSchool）。

1962——JoshMiner在美国创立了科罗拉多外展训练学校。

1965——PaulPetzoldt创立美国国家户外领队学校（NOLS）。

1977——PaulPetzoldt、ChuckGregory、RobertChristie和FrankLup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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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创立美国野外教育协会（WEA）。

参考资料：

1/ALEXKOSSEFF,2010:rd：

TheGlobePequotPress.

2/JohnGraham,1997:Outdoorleadership:Technique,CommonSen&

e:TheMountaineers.

3/AMC,2009:chianMountainClub

4/BruceMartin,ChristineCashel,MarkWagstaff,MaryBreunig,2006:

outdoorLeadership:ineticsPublishers

5/国家体育总局职业技能鉴定指导中心组编，社会体育指导员国家职业资格

培训教材-户外运动.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2

6/斯蒂芬·P·罗宾斯，蒂莫西·A·贾奇，组织行为学（第12版）[M].李

原，孙健敏，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备注：本文曾发表于

2012年的《山野》杂志某一期，内容略有UPD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