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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早期僭主政治探析

聊城大学(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2期

古希腊早期僭主政治探析

苏振兴

(河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91)

【摘要】僭主政治是古希腊一种特殊的历史现象.它是古希腊殖民运动的产物.早

期僭主政治都产生于工商业发

达的城邦.早期僭主们延续旧制度中的积极政策.各城邦僭主政治存在时间都很短

暂.早期僭主政治打击了贵族

的势力,为民主政体的建立扫清了道路.它促进了希腊工商业的发展,有利于经济

的繁荣和社会的稳定.它在一定

程度上推动了希腊科学文化事业的发展.

【关键词]古希腊;僭主;僭主政治

【中图分类号]K12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1217(2004)02—0064—05

"僭主政治"是古希腊一种特殊的政治形式.古

典时代以来,西方很多学者对僭主政治加以否定.

亚里士多德认为,"僭主政治是最为恶劣的,"¨J(P179)

"为寡头和平民两政体的极端形式的复合;所以这比

任何其他统治制度都更加有害于它的人民.僭主政

治由两种恶劣的体系合成,也就兼备了那两者的偏

差和过失0"【1](P277'在当今古希腊史研究中,国内外

学界也往往关注其民主政治,贵族政治及寡头政治,

而对于僭主政治则注意较少.可是如果不研究其僭

主政治,那就很难深入研究古代希腊政治制度史.

本文拟在学者们研究的基础上,对早期僭主政治产

生的社会根源,特征及其历史作用等方面进行分析

和评价,从而得出与一些古典学者和现代学者不同

的结论.

据希罗多德记载,"僭主"一词起源于吕底亚.

吕底亚侍卫巨吉斯串同王妃杀了国王坎道列斯,僭

位为王.【](P179)"僭主"希腊原文为"Tyrannos",转为

拉丁文为"Tyrant"."僭主政治"形成于公元前7—6

世纪,这时期的僭主也称为早期僭主.在伯罗奔尼

撤战争以后至公元前2世纪希腊抗击罗马入侵结束

的时代,依靠雇佣军起家而僭窃政权的军阀称后期

僭主.希腊早期僭主是指未经合法程序而取得政权

的专制人物.僭主是最高政权的篡夺者,但是其不

具有君主那种神圣性.古希腊许多城邦都曾出现过

僭主政治.阿哥斯城邦的菲敦"是超越世袭权力自

立为僭主的国王的典型."[3](P40'继菲敦之后,科

林斯地峡一带先后出现了几个知名的僭主.奥萨哥

拉斯(Orthagaras)在西息温建立了僭主政权,他和其

后代米隆,克里斯提尼共统治该邦百年之久.居普

塞洛斯(Cyplus)与其子皮里安德(Periander)在科

林斯建立了统治.色阿季尼在麦加拉僭取了政权.

在诸僭主中,列斯堡岛米提林城邦的庇达库斯,塞莫

斯的波利克拉底(Polycrates)和米利都的特拉绪布鲁

斯比较着名.在随后的僭主中,萨摩斯的珀里克拉

狄斯(Polycrates)影响较大.另外,法拉利斯在阿卡

拉加斯,毕达哥拉斯在以弗所,阿里斯托戴莫斯在库

迈,希厄洛和葛洛在叙拉古等等,也都建立了僭主政

治.在早期僭主中,影响最大的是雅典庇西特拉图.

他的儿子希庇阿斯也在雅典做了十几年的僭主.由

此可见,早期僭主政治在古希腊城邦时代带有一定

程度上的普遍性.

僭主政治产生的因素很多.在经济方面,公元

前8—6-世纪,希腊许多城邦纷纷向海外殖民.殖民

运动激活了希腊的工商业,使整个希腊社会经济蓬

勃发展起来.<剑桥古代史>认为,"如果将800—

500年希腊经济的发展作为一个整体看待,是不可

能在一个统计的层面上确定扩展的规模的.在这一

时期建造的神庙的数量,保存下来的雕像以及陶器

【收稿日期】2oo3—12—3O

【作者简介】苏振兴(1963一).男.河北沧州人.河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

硕士研究生导师.南开大学历史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

方向:西方古典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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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实物支持这一种假设:经济起步的酝酿在8

世纪已见端倪,7世纪成长,但是只有到6世纪经济

的主要部分才得以形成."[](P433)殖民运动也使手工

业者和商人经济实力增强.这使得他们中的某些

人.有可能利用已经掌握的经济力量,攫取城邦政

权.早期希腊僭主大都出身于新兴阶层的富裕商

人.或是与金融家联盟有密切联系.雅典的庇西特

拉图虽然出身于贵族家庭,但是他实质上应该是贵

族阶级的叛逆.他在攫取城邦政权的过程中,依靠

的就是商品经济发展给社会所积奠的雄厚的经济实

力.他在第二次被逐出雅典后,借助于在爱琴海北

部的埃雷特里亚人之力,首先在沿海的赖克洛斯,接

着又在色雷斯的银矿地区建立基业.这个色雷斯银

矿是庇西特拉图后来僭主政治的主要财力来源之

一

.但是我们如果探究庇西特拉图所拥有的经济实

力的源头,则应是以雅典此时工商业的发展.因此,

僭主政治产生的基础是社会经济的发展.

在政治方面,希腊城邦大多经过君主制,贵族制

和民主制的历史变迁.在王政时代,王权与议事会

并存.在战争与迁移时期,王权加强;在相对安定的

环境时期,王权减弱,君主制便逐步过度到贵族制.

贵族政治时期,"贵族的实力不仅在于垄断政治机

器,而且还在于他们在城邦的社会结构和宗教组织

中所确立的地位."【3】㈣)贵族政治之后,出现了民主

制."僭主的出现标志着两种政体之间的一个转折

点."[3](P11)在这两种政体中,议事会都发挥着重大

作用.在贵族政体中,议事会操纵在贵族手中,他们

中的个别人物往往会利用自己的财富,抓住贵族内

讧之机,争取民众的支持,成为僭主.而在民主政体

中,"民主政治对有杰出才能的人较为有利,它也需

要一些有能力的领导人,对城邦提供指导."[3](n)

尽管在此政体中.公民的意愿具有决定作用,但是议

事会的决策性质给杰出人物提供了专权的机会,杰

出人物常以领袖自居.因此,贵族政体和民主政体

都存在着产生僭主政治的可能性.梭伦掌握雅典政

权后,许多"主要人物都力劝梭伦实行僭主政

治,"[】(P179)但"梭伦对他的朋友说,僭主政治是一个

可爱的地位,可是没有一条路可以由那里走下

台."[】(PISO)他不愿自身终身独裁,而庇西特拉图则

是乘梭伦改革后民主政治尚未完全确立之机,夺取

政权,建立了僭主统治.

在阶级基础方面,僭主政治产生之前,由于工商

业的迅速发展,出现了新兴的工商业奴隶主.此时.

"新兴的中产阶级和破产的平民一道,向占有土地的

寡头进行斗争.激烈的阶级斗争自然导致独裁政权

的产生.野心勃勃的蛊惑家用救民于水火的诺言和

放任无休止的欲望,吸引了一大批人,支助他无视政

制与法纪,去僭取权力."[6](18)然而.工商业奴隶主

阶层羽翼未满.平民和贫困的农奴属于尚未成熟的

阶层.他们的利益需要由其他阶层来代表.在这种

复杂的矛盾中.早期僭主抓住时机,依靠平民,农奴

阶层的力量推翻贵族寡头统治,建立了独裁政权.

西息温城邦是多里安人征服迈锡尼的旧壤,被征服

的都是多里安人的农奴.平民,农奴与贵族统治集

团之间的矛盾非常尖锐,"西息温僭主奥萨哥拉出身

贫贱.他上台后解放了这些农奴,对多里安人则加以

侮辱,对他们的三个部族给以牧猪奴(Hyatae),牧驴

奴(Dneatae),牧豚奴(Chorireatae)等侮辱性的名称,

并把非多里安人的部族名称改为'万民之主(Arche—

loi)'."[]()雅典的梭伦改革并没有满足各阶级的

要求.他离开雅典后,平民与贵族的斗争更加激烈.

当时雅典有三大党派:由占据肥沃平原土地奴隶主

组成平原派,由工商业奴隶主组成的海岸派和由山

区贫苦农民组成的山地派.三派为了各自的利益,

斗争激烈.庇西特拉图"就是由于领导了一次(山地

和海滨贫民)对平原派(富户)的暴动而成为僭主

的."[](P2.一)

僭主政治的出现与僭主们的个人才能有重要关

系.他们不仅勇武善战,而且富有政治野心,善弄权

术."在米利都,(特拉绪布鲁斯)僭政的树立就由于

他从前做过参政院的主政官(普吕坦尼),这个官职

兼揽若干重要的权力."[】(.)雅典的庇西特拉图在

雅典和墨加拉争夺萨拉米斯的一次战斗中,战功卓

着,占领了墨加拉的港口尼塞亚,从此声誉鹊起.

"他对于自己本来没有的优点,能够模仿的很好,比

真正有这些优点的人博得更多的信任."[](P199)根据

希罗多德的记载,他故意弄伤自己,然后佯称是敌党

分子所为,于是,在山地派的支持下,组建了自己的

卫队,并依靠这支武装力量占领了雅典卫城,成为雅

典僭主.[】(庇西特拉图第一次在雅典的统治只

延续了三四年便被驱逐出境.此后,庇西特拉图先

让他的一些支持者在雅典内广为宣传,称雅典娜将

亲自把庇西特拉拉图送回雅典.然后,他让一个身

材高大而又美丽的叫做佩阿的色雷斯妇女装扮成雅

典娜的模样,同他一起坐车进入雅典.[】('但不到

一

年.庇西特拉图被迫再次出走.他在国外积蓄力

量,寻求多方支持.近十年后,他率自己征募的雇佣

军在马拉松登陆,再次夺取政权.麦加拉的色阿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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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利用当时人们对政治的不满,率领一支饥饿的贫

民冲击富人的牧场后,众人决定他可以拥有随身扈

从,随后他便将这支军队扩大,并以此推翻了政府.

西息温的奥萨哥拉斯则直接出身行伍,利用手中的

军权,夺取了政权.

早期僭主政治表现出许多相同的特征.首先,

早期僭主都产生在工商业发达的城邦,而在那些农

业城邦中却没有提供一个僭主政治的实例.这一点

也表明了经济发展对僭主政治的重要作用.早期僭

主政治主要限于大陆的地峡地区,如阿哥斯,科林

斯,西息温,厄庇达洛斯,麦加拉和雅典,再加上爱琴

海的萨摩斯,那喀索斯以及小亚沿岸的米利都.这

些城邦的工商业和城市化都发展较快.僭主政治在

各邦出现的顺序,大致也是各邦经济兴起的顺序.

公元前7世纪兴起的米利都,科林斯,西息温,阿哥

斯等僭主政治的城邦,比之公元前6世纪才出现僭

主的雅典,那喀索斯,萨摩斯诸邦,工商业的发展要

早许多.米利都很早就在黑海地区广泛殖民.科林

斯陶瓶在公元前7世纪后半期到6世纪前半期垄断

了大部分希腊市场.此间正好是库普塞洛斯父子在

科林斯确立僭主政治的时期.根据美国考古学家的

发掘结果,此时科林斯城区规模可观,东西长3英

里,南北为1.5英里.(8](e2o'而雅典的陶器出口始于

公元前6世纪中期稍前,到下半期则完全排挤了科

林斯陶器.此时期正值科林斯僭主政治结束,雅典

僭主政治确立.庇西特拉图父子僭主政治覆亡的原

因,除了本身的过失外,但是还是由于波斯人的侵入

导致雅典丧失了商业利益.色雷斯矿区也落到了波

斯人扶植的希腊人希斯忒奥斯(Histiaeus)之手.波

斯人则直接夺去了西吉昂(Sigeion)和科尔索尼i,

将雅典的商船逐出爱琴海.

第二,早期僭主注重延续旧制度中的积极政策,

而不是全盘否定.他们兴建公共工程,铸造货币,鼓

励工商,发展经济.庇西特拉图并没有触动梭伦改

革的政治和法律秩序,只是在这之外加上梭伦所不

曾有的政治铁腕,并在此基础上深化了梭伦改革.

"他根据既定的制度治理城邦."【]()"梭伦所制订

的法律,庇西特拉图大都保留下来,自己率先遵守,

还强迫他的朋友遵守."【](.'庇西特拉图统治时

期,公民大会继续召开;议事会大厅还得以扩建;执

政宫和其他公职的选举活动也照常进行.学界有人

把庇西特拉图的僭主政治视作梭伦民主的不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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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但是,我们认为,没有僭主政治这段以退为进的

为民主政治全面夯实基础的时期,梭伦改革这个早

产的婴儿几乎难逃夭折的厄运.早期僭主们都亲身

参与过所在城邦的工商业活动.萨摩斯的珀里克拉

狄斯在成为僭主之前,从事海盗活动.他还在萨摩

斯岛经营金属制造和羊毛制品;科林斯僭主居普塞

洛斯名字的含义即为"陶工",[】(一说明他与

科林斯制陶业有着密切联系.珀里克拉狄斯在位时

大建商船,港口,还曾为萨摩斯建有工程巨大的输水

管道;居普塞洛斯在利卡乌姆建立新港,并修成横穿

科林斯地峡的曳道.他在亚德里亚海沿岸建立一系

列殖民地.阿哥斯的菲敦曾为伯罗奔尼撤人制定度

量标准.他可谓希腊历史上的第一个僭主正是第一

个引进铸币的人.【](7294)庇西特拉图对色雷斯银矿

的成功经营,为其政权提供了稳固的经济支持.他

返回雅典时,引领他入城的妇女佩阿,之所以能被公

众接受为真的雅典娜,是因为她与当时习见的铸币

上的雅典娜肖像相符.庇西特拉图在位期间还发行

了新的铸币"枭鸟币".

第三,各城邦僭主政治存在时间都很短暂.在

客观上,早期僭主政治没有属于自己稳定的阶级基

础.它奠基于社会冲突力量的均势之上.因而除受

到打击的大贵族而外,他们几乎对所有阶层广泛笼

络.但是,在主观上,早期僭主为了维持长久的统

治,又不能不培植自己的社会基础.僭主政治是对

贵族政治的反动,不会与贵族集团合作.庇西特拉

图的山地党从未与代表旧贵族的平原派合作过.学

界有人根据庇西特拉图是山地派的领袖这一点来推

断僭主政治代表贫农的利益,这是一种误解.实际

上.小农可以依附于某一党派,但僭主政治并不能真

正维护和提高小农的利益.僭主们贷款扶持小农.

但目的是借此使小农专于农事并在他们身上取得赋

税.早期僭主们很清楚地认识到,小农是一个没有

前途的群体.因此,他们一上台,必然会寻求新的社

会支点.他们所寻求的社会基础只能是蒸蒸日上的

工商业中产阶级.庇西特拉图与海岸派领袖阿尔克

墨嗡家族的联姻就是他寻求新的社会基础的标志.

而工商业中产阶级此时的不成熟性,也不能使僭主

政治建立在一个雄厚的阶级基础之上.随着平民经

济力量的增长和自身觉悟的提高,他们不断要求建

立代表本阶层利益的民主政治.而后来僭主政治的

继任者们的统治越来越残暴和放任无度,势必会再

度引起各种矛盾的爆发."僭主政治被毁灭的另一

个途径为由于内部失和.参加僭主政治体系中的人

们往往互存嫌隙.叙拉古的葛洛家族从前就多阅

墙,现世的狄欧尼修第二家族也常常发生内

讧."[]()这决定了僭主政治短暂性.如科林斯和

雅典,社会的繁荣期仅仅局限于一,二代统治者.科

林斯在皮里安德之后,其侄子继位不到三年便被人

民推翻.庇西特拉图之子希庇阿斯贪婪暴虐.雅典

人忍无可忍,最终联合斯巴达军队一道推翻他的统

治.于是,"公元前7至6世纪希腊世界普遍状况

是:继僭主政体以后,出现了普遍的民主政治时代,

僭主政体所起的,正是从贵族寡头专政到民主政治

的过渡作用."[](P139)

希腊早期僭主政治打击了贵族的势力,为民主

政体的建立扫清了道路.希罗多德记载,科林斯僭

主皮里安德就治国安邦之策问计于米利都僭主特拉

绪布鲁斯.特拉绪布鲁斯并不直接回答使者的问

题,只是将其带至城外的一片谷地,并将突出的穗子

统统剪下抛掉,然后便打发使者走了.皮里安德对

此心领神会,明白这无非是要他消灭城邦中最有势

力的贵族.他镇压了一批贵族,又将一批贵族在科

西拉的避难所中驱逐出去.rio]('居普塞洛斯取得

政权后,立即"召回了被巴基斯(Baechiads)家族流放

在外的人,将敌人遣送到他所建立的殖民地,放逐巴

基斯家族成员,没收其财产."[3](P45)亚里士多德称

色阿季尼是在宰杀了贵族的一群牛羊之后而被拥立

为僭主的.他没收了一批贵族的财产,并将一部分

贵族流放.贵族诗人色欧尼斯对此愤慨地写道:"要

向这个不可思议的宙斯祈祷,求神能赐给他喝到他

(色阿季尼)的血."[n](P106)庇西特拉图当政时期,贵

族西蒙遭到暗杀.阿尔卡美昂家族的房屋被铲平,

甚至其死去成员的尸骨也被掘出抛至国外.许多逃

往贵族的子女作为人质被送往那喀索斯岛的吕格达

弥斯处监管.亚里士多德认为,僭主们无情打击贵

族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接受了仇视贵要阶级的气息

以及或明或暗地损害着名人物的政策",因而才"时

常流放贵要".[](P28O经过僭主政治对贵族政治的打

击,就贵族个人而言,"日益变成城邦的仆人,法律的

机器,而不再是权力的专断行使者."l1J()稚典僭

主政治结束后仅三年,民主政体便确立了.

僭主政治使一度紧张的社会矛盾得到了暂时缓

和.僭主们为了夺取并维护政权,注意笼络民心,尤

其是注重平民的利益.色阿季尼执政时期,不仅释

放奴隶,取消了所有债务,而且制定了一项法律,迫

使富有者退还债务人所付出的利息.居普塞洛斯推

翻科林斯巴基斯家族的统治后,自立为王.他"以温

和政策统治科林斯,不设贴身卫士,并深得科林斯人

的好感."[.](心'他和继位的儿子皮里安德还进行了

一

系列改革.如解放农奴,没收贵族的土地并分配

给广大民众.皮里安德还专门设立了地区法庭以取

代贵族法庭,增加了平民的利益.庇西特拉图也采

取了保护中小工商业者和平民利益的措施."他没

收反对派贵族的土地,部分地满足了贫苦公民重分

土地的要求,他又实旌农贷制度,资助贫苦农民发展

橄榄和葡萄种植,"[.](P2而且"拨款借贷贫民,以供

他们产业之需,使他们能够依靠农耕,以自赡

养."[H](n'他还降低税收,把土地税定为收获量的

l/l0或1/20,减轻小农的经济负担.另外,还设立

农村巡回法庭,便于农民就地诉讼.这些政策提高

了平民的社会地位,也给贫苦农民带来了利益.其

他僭主们也大都"打击贵族,保护贫者,获得中产阶

级之了解;在获得权力后,独裁者即取消债务.或没

收巨富的财产,向富者征税以兴建公共设施,或将过

度集中的财富重新分配.在依上述措施获得大众之

拥护后,即经由国币与商务条约以促进贸易使自己

取得商业团体之支持,并设法提高中产阶级之社会

威望."[¨](P158)由此,僭主时代的"中产阶级得到稳

定而永久的加强."[15](P124)因此,僭主政f台统治下的

贫民,有的摆脱了奴役,有的分得了土地,有的则因

得到扶持而成为自食其力的小生产者.但是,我们

也应该看到,僭主们这些措施只是起到了暂时的作

用.希腊社会各阶层的矛盾并没有因为僭主政治而

得到解决.

早期僭主政治促进了希腊工商业的发展,有利

于经济的繁荣和社会的稳定.早期僭主们"几乎都

是贵族和有文化修养的人.希腊僭主与我们所熟悉

的狂暴的没头脑的粗俗人相差是如此悬殊,以致于

他们中有几个人能在后来的七贤人当中占据了一席

之地.庇西特拉图就是僭主中的典范0"[16](no2'居

普塞洛斯在科林斯当政之后,多方寻求矿藏资源,大

力扶持工商业的发展,并且对外建立殖民城市,为工

农业产品开辟广阔的市场.其子皮里安德执政后,

"鼓励了商业,赞助文学和艺术,并使科林斯一度成

为希腊的首城.他通过创制一种倾向以刺激贸易,

由降低捐税以振兴工业.他因发动广大的公共建设

工程而解决失业危机,并在海外建立殖民

地."[11](Pll8'居普塞洛斯父子的统治使科林斯成为

希腊着名的富庶城邦.庇西特拉图统治下的雅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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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科林斯和雅典领先,

其他国家紧随其后,另外的新殖民城邦也贡献巨大,

希腊城邦出口的商品有金属,羊毛制品和陶器;他们

进口谷物,鱼类,琥珀以及于铜制品.奴隶数量日益

充足……,他们增加了手工业的产量,货币被广泛投

入使用,随着国家开始发行金属货币,规范的货币体

系也随之产生了."("】(P35)早期僭主政治时期,希腊

各城邦工商业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贸易也迅速发

展起来.

早期僭主政治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希腊科学文

化事业的发展.早期僭主们都很重视科学文化事业

的发展.他们资助和保护诗人,艺术家和建筑师等

文化名人.居普塞洛斯资助德尔斐神庙的修建,支

持奥林匹亚运动会.使科林斯国际威望日益提高.

皮里安德被奉为"希腊七贤"之一.庇西特拉图在雅

典鼓励崇拜雅典娜女神,还在酒神狄奥尼索斯祭日

引进了悲剧合唱队的竞赛活动,使酒神不为某个贵

族家族所独占.他还曾亲自指导戏剧表演.希腊早

期僭主时代,"户外的体操课,写作和音乐课是大部

分男孩都要接受的教育.合唱也开始发展起来,此

时出现了悲剧,演员在国家所拥有的露天剧场演

出."[t7】(P,6)早期僭主时代,米利都科学家已能预测

日食,着名科学家毕达哥拉斯发现了重要的几何学,

物理学以及地理学的法则.还有一些学者则绘制了

当时已知世界的地图.这个时代各城邦的雕刻家们

雕刻了许多以战争中的英雄,奥林匹克竞技运动员

为题裁的塑像,极大地丰富了希腊人的精神生活.

早期僭主政治作为古希腊的一种特殊的历史形

式,起了特殊的历史作用.僭主们虽然制定和实行

了一些有利于下层民众利益的政策措施,但是随着

时间的推移,他们也不可避免地加紧对平民及奴隶

阶层的剥削和压迫,导致阶级矛盾日趋激化.早期

僭主政治都存在时间不长,正是这一矛盾的结果.

正是由于其积极作用和消极局限性的共同存在,才

使得新的社会体制和因素在城邦内部逐渐酝酿成

熟.最终为城邦向民主政治这一高级的社会形态过

渡创造了充分的社会条件.可以说,早期僭主统治

是希腊人在建立真正的民主政治体制以前所进行的

"演习",这种演习对提高雅典公民的政治素质,增进

他们的民主意识,无疑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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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马亮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