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臜

藏⾝《⽔浒传》的黔江话——黔江⽅⾔俚语解析之名著⾥的黔江话

在前⼏期中，我们分别“展⽰”了部分藏⾝在《红楼梦》《西游记》中诸如“腌臜”“讨嫌”“散⽕”“相应”等黔江⽅⾔俚语。其

实，除了这两部名著外，在《⽔浒传》中，依然有黔江⽅⾔的影⼦。

《⽔浒传》，中国四⼤名著之⼀，是⼀部以北宋末年宋江起义为主要故事背景，属英雄传奇的章回体长篇⼩说。该书是

中国历史上最早⽤⽩话⽂写成的章回⼩说之⼀，流传极⼴，脍炙⼈⼝。同时，也是汉语⽂学中最具备史诗特征的作品之

⼀，对中国乃⾄东亚的叙事⽂学都有极其深远的影响。

臊⼦

“⽼板，多加份臊⼦”“买点新鲜⾁打臊⼦”，在黔江，臊⼦是⼀碗⾯条的灵魂，也是饺⼦的馅。臊⼦，其实就是将⾁切丁，

加以各种调料炒制⽽成。

臊⼦⼀词，在《⽔浒传》第⼆回《史⼤郎夜⾛华阴县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是这样的——鲁达道：“再要⼗⽄⼨⾦软⾻，

也要细细地剁做臊⼦，不要见些⾁在上⾯。”郑屠笑道：“却不是特地来消遗我！”鲁达听得，跳起⾝来，拿着那两包臊⼦

在⼿，睁着眼，看着郑屠，道：“洒家特地要消遗你！”把两包臊⼦劈⾯打将去，却似下了⼀阵的“⾁⾬”。郑屠⼤怒，两条

忿⽓从脚底下直冲到顶门；⼼头那⼀把⽆明业⽕焰腾腾的按纳不住；从⾁案上抢了⼀把剔⾻尖⼑，托地跳将下来。

奈烦

“看他的样⼦好不奈烦”“⼀听就不奈烦了”，在黔江，奈烦是⼀种态度。奈烦，即能忍耐、不急躁，但其在黔江的语⾔环境

⾥常与不字相连，变成了——不奈烦。

在《⽔浒传》⼀书中，就多次出现了黔江⽅⾔奈烦⼆字。

在《⽔浒传》第⼆⼗回《虔婆醉打唐⽜⼉宋江怒杀阎婆惜》中，我们就找到了“奈烦”的⾝影：

——阎婆道：“我⼉，你也陪侍你的三郎吃盏酒使得。”婆惜⼀头听了，⼀⾯肚⾥寻思：“我只⼼在张三⾝上，兀谁奈烦相

伴这厮！若不把他灌得醉了，他必来缠我。”婆惜只得勉意拿起酒来，吃了半盏。婆⼦笑道：“我⼉只是焦燥，且开怀吃

两盏⼉睡。押司也满饮⼏杯。”宋江被他劝不过，连饮了三五杯。婆⼦也连连吃了⼏盏。再下楼去烫酒。

除此之外，在第⼆⼗三回《王婆贪贿说风情郓哥不忿闹茶肆》中，也出现了奈烦⼆字：

——那妇⼈便道：“奴等⼀早起，叔叔怎地不归来吃早饭？”武松道：“便是县⾥⼀个相识，请吃早饭。却才⼜有⼀个作

杯，我不奈烦，⼀直⾛到家来。”

向⽕

向⽕，在黔江的语⾔环境⾥，是⼀个能够带来温暖的词汇。

“外头冷，快点进屋向⽕”“砍点柴，拿来向⽕”，向⽕，即现代汉语烤⽕之意。如今，向⽕⼀词已经逐渐被烤⽕⼆字取代，

但⼀说向⽕，黔江⼈都能懂是什么意思。

其实，在《⽔浒传》⼀书，⼤家冷了，也是⽤“向⽕”这⼀⽅式取暖。

在第九回《林教头风雪⼭神庙陆虞候⽕烧草料场》中，就出现了向⽕：

——⼤雪下的正紧，林冲和差拨两个，在路上⼜没买酒吃处，早来到草料场外。看时，⼀周遭有些黄⼟墙，两扇⼤门，

推开看⾥⾯时，七⼋间草房做着仓，四下⾥都是马草堆，中间两座草厅。到那厅⾥，只见那⽼军在⾥⾯向⽕。

在第五⼗五回《吴⽤使时迁偷甲汤隆赚徐宁上⼭》中，向⽕⼆字是这样的：只见班⾥静悄悄地，时迁从树上溜将下来，

踅到徐宁後门边，从墙上下来，不费半点⽓⼒，爬将过去，看⾥⾯时，是个⼩⼩院⼦。时迁伏在厨外张时，见厨下灯

明，两个丫环兀⾃收拾未了。

时迁从戗柱上盘到膊风板边，伏做⼀块⼉，张那楼上时，见那⾦枪⼿徐宁和娘⼦对坐炉边向⽕，怀⾥抱著⼀个六七岁孩

⼉。

交割

“今天给你办交割”“你还是把这个事情交割了”，交割⼀词，在黔江即了断、结清等意思。

在第⼆⼗回《虔婆醉打唐⽜⼉宋江怒杀阎婆惜》中，就出现了黔江⽅⾔交割：

——婆惜冷笑道：“你这⿊三倒乖！把我⼀似⼩孩般捉弄。我便先还了你招⽂袋这封书，歇三⽇却问你讨⾦⼦，正是棺

材出了讨挽歌郎钱。我这⾥⼀⼿交钱，⼀⼿交货。你快把来，两相交割。”宋江道：“果然不曾有这⾦⼦。

在第六⼗回《吴⽤智赚⽟麒麟张顺夜闹⾦沙渡》中，也出现了交割⼆字：

——卢俊义开⾔道：“我夜来算了⼀命，道我有百⽇⾎光之灾，只除⾮出去东南上⼀千⾥之外躲逃。因想东南⽅有个去

处，是泰安州，那⾥有东岳泰⼭，天齐仁圣帝⾦殿，管天下⼈民⽣死灾厄。我⼀者，去那⾥烧炷⾹，消灾灭罪；⼆者，

躲过这场灾晦；三者做些买卖，观看外⽅景致。李固，你与我觅⼗辆太平车⼦，装⼗辆⼭东货物，你就收拾⾏李，跟我

去⾛⼀遭。燕青⼩⼄看管家库房钥匙，只今⽇便与李固交割。我三⽇之内便要起⾝。

下饭

“这些菜好下饭，我要多吃⼏碗”“买些什么菜下饭”，在黔江，“下饭”⼆字形容菜特别好吃，饭都能多下⼏碗。下饭这⾥，

就是吃的意思，但“下”起饭来，虽然没有“吃”优雅，但显得更豪⽓。

在《⽔浒传》中，⼈们吃饭起来就是⽤“下”来形容。

在第⼆⼗七回《武松威镇安平寨施恩义夺快活林》中，就出现了“下饭”⼆字：

——天明起来，才开得房门，只见夜来那个⼈，提着桶洗⾯汤进来，教武松洗了⾯，⼜取漱⼝⽔，漱了⼝，⼜带个篦头

待诏来，替武松篦了头，绾个髻⼦，裹了⼱帻。⼜是⼀个⼈将个盒⼦⼈来，取出菜蔬下饭，⼀⼤碗⾁汤，⼀⼤碗饭。武

松道：“由你⾛道⼉，我且落得吃了。”

在第三⼗⼋回《浔阳楼宋江吟反诗梁⼭泊戴宗传假信》中，下饭⼆字依在：只见个酒保来问，便道：“酒便不要多，与

我做⼝饭来。”酒保⼜道：“我这⾥卖酒饭；⼜有馒头，粉汤。”戴宗道：“我却不要荤腥。有甚素汤下饭？”酒保道：“加料

⿇辣⾖腐，如何？”戴宗道：“最好，最好。”酒保去不多时，将出⼀碗⾖腐，放两碟菜蔬，连筛三⼤碗酒来。

⼈⾏千⾥，乡⾳⽆改，原来，《⽔浒传》中也能找到黔江⽅⾔的⾝影。下期，我们将找出其他藏⾝在名著中的黔江⽅

⾔，敬请期待……

记者：谭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