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伏娃:我绝不让我的⽣命屈从于他⼈的意志
西蒙娜·德·波伏娃
SimonedeBeauvoir
1908年1⽉9⽇-1986年4⽉14⽇
法国存在主义作家
⼥权运动的创始⼈之⼀
毕业于巴黎⾼等师范学院
我绝不让我的⽣命屈从于他⼈的意志
巴黎的天总是湛蓝湛蓝的,但⼀九⼋六年四⽉⼗四⽇的巴黎却阴的让⼈发怵……萨特的终⾝伴侣西蒙·德·波伏娃去世
了,终年七⼗⼋岁。时间倒退6年整,恰巧的是,在萨特离世⼏乎整六年的那⼀时刻,她与他永远地合葬在⼀起。
根据波伏娃的遗愿,她的遗体葬在蒙巴那斯公墓离⼤门不远的灰⾊墙根下,紧挨着萨特的墓,两⼈的墓碑上都没有任何
头衔和颂词,朴素的像淡⾊的蔷薇和傲世的荆棘,与周围那些⾼⼤⽓派、装饰豪华的墓碑形成鲜明的对照。
都说,爱情是婚姻的坟墓,没有婚姻爱情则死⽆葬⾝之地。但之于⼀⽣未婚的萨特和波伏娃⽽⾔,幸运的是,他们不仅
拥有了爱情,并都成为了⾃⼰想要成为的⼈。如果说萨特是为了写作⽽活着,那么这个伴随了他⼤半⽣的⼥⼈波伏娃就
是为了⽣活⽽活着,
唯有你也想见我的时候,我们见⾯才有意义。
男⼈要求⼥⼈奉献⼀切。当⼥⼈照此贡献⼀切并⼀⽣时,男⼈⼜会为不堪重荷⽽痛苦。
男⼦间的友谊,是建⽴在个⼈的观点和兴趣上,⼥⼦间的交往,则是由于她们处于共同命运。
男⼈的极⼤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在⼩时候,必须踏上⼀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是⼀条最可靠的道路;⼥
⼈的不幸则在于被⼏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励滑下去到达极乐。当她发觉⾃⼰被海市
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
⼥⼈不是天⽣的,⽽是变成的,因为改变⽽软弱,因为改变⽽强⼤。
需要很多⼒量,很多傲⽓,或者很多爱,才能相信⼈的⾏动是有价值的,相信⽣命胜过死亡。
我和所有⼈⼀样,⼀半是同谋,⼀半是受害者。
我厌倦了贞洁⼜郁闷的⽇⼦,⼜没有勇⽓过堕落的⽣活。
⼈从出⽣的那⼀刻起,就开始⾛向死亡,但是在出⽣与死亡之间是⽣命。
成⼈是什么,⼀个被年龄吹涨的孩⼦。
成⼈是什么,⼀个被年龄吹涨的孩⼦。
⼥⼈打扮得越漂亮,她就越受到尊重;她越是需要⼯作,绝佳的外貌对她就越是有利;姣好容貌是⼀种武器,⼀⾯旗
帜,⼀种防御,⼀封推荐信。
服饰对许多⼥⼈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为它们可以使⼥⼈凭借幻觉,同时重塑外部世界和她们的内在⾃我。
没有⼀个⽬标是真正靠得住的。你没有雄⼼,这是你的福⽓。
但是,我⾃⼰不抱幻想,我永远捅不破这块天长地久的屏障。通过显微镜和望远镜,要看还是要凭⾃⼰的眼睛。事物只
有在可以测知,可以触及时才对我们是存在的,顺从地处于空间与时间之中,与其他事物并列在⼀起;即使我们登上⽉
球,钻⼊海底,我们还是⼀些摆脱不了⼈类世界的⼈。
只要您爱着我,我就永远不会衰⽼,也不会死去。
在他们眼中,有价值的东西永远不是他们得到的东西,⽽是他们所做的东西。
"啊!我要是两个⼈就好了,"她想,"⼀个说话⼀个听,⼀个⽣活另⼀个看,我多么知道爱⾃⼰!我谁都不羡慕。"
她关上⼿提包。在这⼀分钟,成千上万的⼥⼈在顾影⾃怜。
⼤⾃然永远不会向我们泄露⾃⼰的秘密,因为它没有秘密;我们⾃⼰虚构了⼀些问题,然后⼜炮制了⼀些答案;我们在
曲颈瓶底发现的只是我们⾃⼰的想法;这些想法历经⼏个世纪,变得繁琐复杂,形成⽇益庞⼤精微的系统,然⽽它们永
远没法使我超越⾃⼰的想法。
作者:颜红、赵格⽻、唐⽟清等
编辑:哲学之路(zhexuezhilu)
01
少⼥时代
当⽣活乱了套时,⽂学就出现了
波伏娃于1908年1⽉9⽇出⽣于巴黎⽐较守旧的富裕家庭。⽗亲乔治出⾝官宦之家,是⼀名律师,母亲弗朗索⽡是⼀个
银⾏家的⼥⼉。他们两⼈⼗分热爱诗歌和戏剧,常常是母亲弹奏钢琴,⽗亲背诵她喜爱的戏剧独⽩。他们的⼀些朋友经
常造访,他们的客厅变成了剧院的后台。
关于她的幼年时期,波伏娃反复形容当时她“⾮常⾮常的幸福”。在很⼩的时候,她就表现出惊⼈的天赋,3岁时即开始阅
读。她的聪慧和思维的敏捷让家⼈吃惊,⼤家⿎励她,为她精⼼挑选了许多书籍。她很快就觉得⾃⼰与众不同、独⼀⽆
⼆。⽗亲乔治让波伏娃树⽴起对⽂学的信仰,并向她灌输“世上没有什么⽐成为作家更好”。7岁时,西蒙娜便创作了《玛
格丽特的不幸》和《笨蛋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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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3年,波伏娃被送进了巴黎的⼀所名为德西尔的寄宿学校。上学让西蒙娜觉得⾃⼰与众不同,她觉得⾃⼰有了独⽴的
⽣活空间。她的好奇⼼包罗万象,她积极地获取所有知识,她发现可以在学习中不断超越⾃我。
8岁时,西蒙娜开始阅读英语⼩说⽚段,对于她来说,阅读永远是最⼤的冒险,从中可以收获最多的映像和观点,这种
收获超越了其他所有的乐趣。“我感受到了我童年最⼤的快乐之⼀⋯⋯所有这⼀切都是我的!我发狂似的⾃⾔⾃语。现
实已经超越了我最具野⼼的梦想:在我⾯前天堂打开了⼤门,向我展⽰了我从未见过的绚丽美景。”
实已经超越了我最具野⼼的梦想:在我⾯前天堂打开了⼤门,向我展⽰了我从未见过的绚丽美景。”
14岁时波伏娃的家庭经历了⼀场悲剧,她那⾝为银⾏家的外祖⽗遭遇司法审判宣布破产,他拥有的⼀切都灰飞烟灭,所
有家庭成员都失去了原有的社会地位。波伏娃的母亲失去了家庭的资助,乔治的家庭也失去了丰厚的经济来源。⽗亲的
收⼊⼗分微薄,这个家庭陷⼊了经济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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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伏娃的母亲觉得⾃⼰应该对家⾥的经济状况负责,因为她本应该有丰厚的嫁妆和资产。“在她的⼀⽣中,她在他⾯前
都觉得⾃⼰犯了错误。”家庭⽓氛⼗分沉重,动不动就吵架。⽗亲只给母亲很少的钱来维持家庭开销,但是她不敢找⾃
⼰的丈夫要钱,任何要求都会招来⼀通吼叫。西蒙娜后来回忆说:“⽿光、抱怨、吵架,不仅是在家⼈⾯前,甚⾄有客
来访时也是如此。”
暴风⾬中也会有⼀线蓝天,这就是⽗亲对⽂学的崇拜。他认为在创造性的才华⾯前,权势、⾦钱、上流社会的成功都不
再重要。波伏娃清楚⼥⼈也可以在这个领域获得荣耀,⽽不是像她母亲那样⽆声⽆息地度过⼀⽣。
15岁的时候有⼈问她:“你以后想做什么?”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成为⼀名作家。”这种坚定的信念给了她内⼼极⼤的安
全感,她将来的职业⽣涯将完全取决于她的学习和智慧。她的将来已经被描画好,她从来没有动摇过,没有分散过⾃⼰
的精⼒。家庭的困难改变不了她的⼈⽣轨迹。总有⼀天,她会在经济上独⽴并获得⾃⼰的荣耀。
02
青春岁⽉
风景既是⽬光,只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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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年,法国像其他欧洲国家⼀样,也想换个⾓度来看待⽣活。塞纳河沿岸的装饰艺术展从协和⼴场⼀直延伸到夏悠
宫,这是所有新鲜事物的缩影。巴黎年轻的⼥⼯⼈、⼥雇员、⼥打字员都在模仿好莱坞电影中⼈物的⾏为举⽌,⼈们开
始⽤“被解放”“⾏为放任”“⽆拘⽆束”等词来形容⼥性。
此时的西蒙娜已经17岁了,她以优秀的成绩通过了中学毕业会考,在⽗亲的⿎励下,西蒙娜开始攻读三个学⼠学位:⽂
学、哲学和数学。为了完成她的学业,她向⾃⼰庄严宣誓:“绝不虚度光阴!”她为⾃⼰虔诚的追求制订了规划,从此时
间变得神圣。
她不断压缩睡眠时间,梳洗的时间也减到了最少。她出现在餐桌旁时也总是带着她的语法书,嘴⾥咕噜着希腊语变位。
有时会在餐桌旁边放个本⼦,头也不抬地在上⾯写满⽅程式。在家⾥,⼤家都为她“落拓不羁”感到惊奇。
她不在意任何⼈的看法,专⼼致志地为⾃⼰的⽬标奋⽃。她竭尽全⼒,⽽且⼀天⽐⼀天⽤功。她经常去拉丁区的书店⾥
贪婪地看书,⼀站就是⼏个⼩时。她在奥德翁街七号的“书友之家”和对⾯⼈⾏道上的莎⼠⽐亚书店预订书籍,在这⾥波
伏娃读遍了所有的藏书,并初步学会了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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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为她选择的道路哀叹不已,他们努⼒让她相信她的爱好和想法都会导致她的⾃我毁灭。讨论、论证都不会得出任何
结果,⼤家各执⼰见。但在争执中波伏娃并没有输,反⽽更加坚定了⾃⼰的⽴场。
那时,她开始怀疑⾃⼰所受的基础教育:宗教、⼥⼦特征、政治。在和⽗亲⽆休⽌的争论中,她时常起来反抗。她特别
反对⽗亲的婚姻观念。和他那⼀代的⼤多数男⼈⼀样,他认为丈夫有权“在婚姻的契约上划上⼏⼑”,但是妻⼦却必须永
远保持贞洁、清⽩、忠诚。波伏娃知道⽗亲和其他⼥⼈有染,⽽母亲却忍⽓吞声。为此波伏娃⼗分愤怒,她是不允许夫
妻的⼀⽅欺骗另⼀⽅的,她宣称男⼈和⼥⼈其实是相同的⼈,要求他们相互尊重,绝对平等。
妻的⼀⽅欺骗另⼀⽅的,她宣称男⼈和⼥⼈其实是相同的⼈,要求他们相互尊重,绝对平等。
18岁时,她已经觉得⾃⼰“性格鲜明、受⼈排斥、与众不同”。她决定和⾃⼰交流,她开始写作,以多重⾝份来记录⾃⼰
的⽣活。“我就是风景和⽬光;我只通过⾃⼰存在,也只为⾃⼰⽽存在。”从那时起,她似乎已经成为⼀名存在主义者
了。
20世纪20年代的法国,⼥孩⼉上⼤学还是新鲜事。⽽此时的波伏娃已进⼊索邦⼤学学习。1926年3⽉,西蒙娜以优良的
评语拿到了⽂学学位证书,这是⾮常罕见的。她的⽼师建议她攻读哲学学⼠学位,于是她全⾝⼼地投⼊到哲学中。她读
了柏拉图、叔本华、莱布尼兹和柏格森的著作,哲学加强了她整体上把握世界的能⼒。1927年6⽉的考试中,西蒙娜以
优良的成绩获得了普通哲学学位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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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对于还不到21岁的波伏娃来说,这是她学业的最后⼀年,⼜是转折的⼀年。结束了哲学学⼠学位的学习后,
她决定准备⼤中学校教师资格证书的考试。在索邦⼤学的图书馆⾥,她积极准备着考试,并开始动⼿创作她的第⼀部⾃
传体⼩说。“我已经开始察觉到未来正在步步逼近,在我以后的⽣活中,⽂学是必不可少的。我以前在太年轻的时候有
理由不去写本毫⽆希望的书,现在我想同时道出⽣活的悲惨和美丽⋯⋯现在我已准备好了迎接⼀些其他的东西:在等待
中,遗憾正在化为乌有。”她在⽇记本上描述了她融⼊这个世界所感受的快乐。
03
邂逅萨特
在她⾝上找到了我想要的⼀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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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中学校教师资格会考的题⽬是“⾃由与偶然”,这个题⽬完全是为我们将来的存在主义者们量⾝定做的。波伏娃
与为数不多的考⽣在考场相遇,他们⼤多来⾃巴黎⾼等师范学校,其中⼀名就是后来的存在主义哲学⼤师萨特。
萨特对这个来⾃索邦⼤学的⼥⽣⼗分注意。在考试间隙的交谈中,他对波伏娃敏捷的才思与准确的表达能⼒⼗分欣赏,
他给她起名“海狸”,他说:“海狸总是成群结队出现,⽽且他们有着极具建设性的思维。”这个绰号跟随了波伏娃⼀⽣。
两天笔试结束后,还要准备⼝试。此时,萨特邀请波伏娃和他⼀起备考。波伏娃和萨特都经常说起他们⽣命中的这段插
曲。在准备⼝试的那15天⾥,他们只在睡觉时才被分开。他们谈话的内容包含⽂学、艺术和哲学。他们都有着深沉⽽狂
热的激情,常常⼀聊就是好⼏个⼩时,两⼈都⼊了迷。萨特⿎励波伏娃⽆论如何要坚持对⽂学的爱好,对⽣活的热情、
好奇⼼以及写作愿望。
公布考试结果的那⼀天,萨特和波伏娃都来到了考场,结果被告知,他们俩分别以第⼀名和第⼆名的成绩被录取,获得
了法国⼤中学哲学教师的资格。此时萨特意味深长地对波伏娃说:“从现在起,我将对您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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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法国最年轻的取得⼤中学哲学教师资格的⼥⼈坐⽕车去利⽊赞度假,⽽萨特借⼝写作将去那⼉和她会⾯,他们在那
⾥进⾏了热烈的交谈。清晨,波伏娃穿过⽥野去找萨特,直到城堡的钟声响起。他们在⽥野⾥讨论了四天之后,波伏娃
就意识到“即使谈话进⾏到世界末⽇,我可能还是会觉得时间太短了”,于是20世纪最独特的爱情故事就这样拉开了帷
幕。
波伏娃后来回忆道:“那个夏季,我好像被闪电所击,⼀见钟情那句成语突然有了特别罗曼蒂克的意义。”“当我在8⽉初
向他告别时,我早已感觉到他再也⽆法离开我的⼀⽣了。”
然⽽,幸福并⾮如此简单。对波伏娃⽽⾔,和萨特的相识带来了快乐,也伴随着困扰。萨特并不认同⼀夫⼀妻制。他解
然⽽,幸福并⾮如此简单。对波伏娃⽽⾔,和萨特的相识带来了快乐,也伴随着困扰。萨特并不认同⼀夫⼀妻制。他解
释说性关系不应该和⼀个特殊的社会组织紧密相连,⼀夫⼀妻制源于教会和教会的婚姻观。
他承认他和波伏娃刚刚产⽣了⼀种绝⽆仅有的关系,他们的融洽可能会持续⼀辈⼦。但是这并不能代替其他⼈际关系所
带来的乐趣。在成为情⼈之前,他们是作家,分享各⾃的精⼒然后创作。萨特说:“我们之间存在着⽆可取代的爱情,
我们各⾃也会有些偶然发⽣的爱情。”
波伏娃接受了这个⽅案,因为这也符合她的信念。她⽗亲的不忠与母亲的不幸对她影响很深。她拒绝婚姻,认为婚姻必
然会伴随着谎⾔、欺骗和婚外情。在现有的社会关系中,个体⽆法保持真实。
因此她决定和萨特之间创造⼀种新关系,他们对于彼此关系的看法中最独特的就是⼥⼈也应该有好⼏个男⼈。她的观点
⾮常⼤胆,她希望⾃⼰像男⼈⼀样独⽴地过完⼀⽣。她经济上不依赖任何⼈,她对萨特的爱让她的⾃由有了保障,⽽且
也是对幸福最完美的诠释。
夜幕降临时,这对年轻的情侣背靠背坐在卡鲁塞尔公园的长椅上,做出了世上最坦诚⼜最伤风化的誓⾔。他们当时没有
料到,15年后,这个城市会回荡他们的名字,最令⼈惊异的是这个奇怪的赌局竟然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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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特⼀⽣中说过多次:“波伏娃⾝上最奇特的是,她有着男⼈的智慧⋯⋯和⼥⼈的多愁善感⋯⋯也就是说,我在她⾝上
找到了我想要的⼀切。”“我们相互帮助,并因此形成了具有巨⼤⼒量的⼀对⋯⋯当我和西蒙娜共同构筑的这个联邦达到
最完美的境界时,就变成了⼀种夏天般炽热的⽆法抵挡的幸福。”
对波伏娃来说,萨特是她⽣命中最重要的爱⼈。除了萨特的死,任何情况都不能把萨特从她⽣命中夺⾛。
在《盛年》中,她向读者解释说:“我⼀⽣中从未碰到过有⼈像我⼀样幸运,也没有任何⼈像我这样不屈不挠地追求幸
福。⾃从我碰触到幸福,它就变成了我唯⼀的事业。如果有⼈给我荣耀,如果荣耀是幸福的葬礼,哪怕它是辉煌的,我
也会拒绝。幸福不仅仅是⼀种令我激动的东西,它还告诉了我存在的意义和世界的真相。”
04
《第⼆性》:⼥⼈是后天变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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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波伏娃与萨特的爱情契约中有⼀条原则⼗分重要,那就是他们永远不欺骗对⽅,尤其是不能隐瞒对⽅任何事情。他们
分享⼀切:⼯作、计划、经历。他们将如实告知对⽅他们的偶然爱情。
这种透明的原则使这对男⼥可以尽可能准确地知道对于另⼀个性别来说⽣活和爱情分别意味着什么。这是两位作家馈赠
对⽅最好的礼物,他们共同创作的作品中,彼此的经历和各⾃⾁体的感受都占据了最主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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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萨特以及其他情⼈之间的复杂关系,使波伏娃了解了男⼥两性对于婚姻和爱情的态度。“爱情这个词对于两个不同性
别的⼈来说根本就不是同⼀种含义,很多导致恋⼈分⼿的重⼤误会都源于此⋯⋯爱情在男⼈的⽣活中只不过是⼀种消
遣,但是对于⼥⼈来说,爱情就是⽣活本⾝。”
“和某个⼈维持⼀种⽔乳交融的关系,不管怎样都是⼀种巨⼤的恩惠,它有着⽆穷的价值。”但是她也承认在爱情⽣活中
实⾏的透明原则存在危险“:我经常观察到某种形式的忠诚,它实际上只是⼀种明⽬张胆的虚伪;他坦承对她的不忠实是
⼀种补偿,⽽实际上这是对对⽅⼀次双重强暴。”
波伏娃是⼀个⼥权主义者,早在学⽣时代她就已经投⾝⼥权运动,主张妇⼥有权选择⽣育的时间或是拒绝⽣育。那时她
就认为流产不应该是违法⾏为,⾝体是⾃⼰的,在⾃⼰⾝体⾥的⼀切⼜和别⼈有什么相⼲呢?25年后,她⽤⾃⼰墓志铭
般的名⾔“我们并⾮⽣来就是⼥⼈,⽽是后天变成的”动摇了社会的根基。
1949年波伏娃的《第⼆性》在法国出版,波伏娃在书中以存在主义的思维提出了这个著名的观点,这句话的进⼀步解释
是:⼥⼈作为妻⼦和母亲的命运,是男性硬安在她们头上的,是⽤来限制她们⾃由的。这⼀观点犹如炸弹,震动了整个
社会。
波伏娃为她的书的封⾯选了⼀句话:“⼥⼈,这个陌⽣⼈。”⽴刻引起轩然⼤波。《巴黎竞赛报》⽤整整七页来介绍这篇
论著:《巴黎竞赛报》认为,波伏娃向她的读者们提出了所有当代⼥性为之焦虑的有代表性的问题:⽣活上的⾃由、流
产、卖淫、结婚和离婚、⽆痛分娩等等。
这本书被尊为“有史以来讨论妇⼥的最健全、最理智、最充满智慧的⼀本书”,被认为是世界妇⼥解放运动的基⽯。《第
⼆性》的出版在社会上引起两种极端的反应:梵蒂冈直接把它列为禁书,⽽⼥性主义者却把它奉为《圣经》。波伏娃俨
然成了所有想要改变⼥性命运的⼥⼈的化⾝,⼀个⼥权⽃⼠,⼀代⽂化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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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第⼆性》被译成英语,在英语国家售出了200万册,并被译成18种语⾔在世界各地发⾏。她成为世界上拥有
最多读者的⼥权主义作家,她的作品⼀直都很受欢迎,并且产⽣了⼤量的学术论⽂,掀起了科学界妇⼥研究的⾼潮。
《第⼆性》未⾯世时,波伏娃不论从⽣活上还是⽂学上都被认为是萨特的附庸。⽽《第⼆性》的出版和轰动,使她地位
陡升,终于从萨特的背后⾛向了前台,影响⼒与⽇俱增,甚⾄超过了萨特。1954年,波伏娃的另⼀部⼩说《达官贵⼈》
出版,并获得了法国最⾼⽂学奖龚古尔奖,被击败的候选⼈是萨特和尼赞。
20世纪60年代,美国的⼤学成⽴了专门研究妇⼥问题的专业和院系,并把《第⼆性》⽤作基础教材,它对美国妇⼥解放
运动起到了积极推进作⽤。“就像马克思的《资本论》是共产党⼈思想上的参照物⼀样,如今全世界的⼥权主义者都把
《第⼆性》当作经典来引证。”
05
⽆法复制的爱情,爱是智慧
波伏娃与萨特是20世纪⽂坛上最负盛名的⼀对,他们的关系尽⼈皆知。很多⼈想以他们为榜样,决定让⾃⼰的爱情⽣活
超越⼀切规则的束缚。但是⼤多数试图模仿他们的男男⼥⼥并不清楚他们的思想⾏为⽅式,他们是独特的、⽆法复制的
⼀对。
他们有各⾃的住所,从来没有⼀起⽣活过。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义务,也没有任何约束。他们都有很强的独⽴性,各⾃都
有⾃⼰的社交圈⼦。他们对对⽅任何的感情和⾏为都不做评价,他们共享这绝对的⾃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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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餐馆吃饭,在咖啡馆写作。有时只有他们俩,有时和朋友们在⼀起。这种⽣活⽅式可能对男⼈来说并不稀奇,可
是对于⼥⼈来说却是惊世骇俗的。从来没有⼈指责过萨特对⾃由的实践,却有很多⼈猛烈抨击波伏娃,因为⼈们还难以
接受⼀个⼥⼈把⾃⼰的⼀⽣献给爱情、学业、⽂学和⾃由。
50年来,坚不可摧的友谊将他们紧紧地联系在⼀起,他们⼀起做决定,“思想⼏乎也是共同发展的”。萨特全部的哲学作
品都是和波伏娃⼀起起草的,⾥⾯包含的是他们共同的哲学观点。他们有共同的思想体系,每份⼿稿都是经过对⽅严格
审查的。他们这样合作了30年。他们成功地把两个⼈的⽣活变成了双重⽣活,⽽不是简单地合⼆为⼀。
“我们俩就是⼀个⼈。”波伏娃说。1977年萨特也解释说:“存在⼀种深⼊的关系,它不时成功地塑造⼀个个体——⼀个我
“我们俩就是⼀个⼈。”波伏娃说。1977年萨特也解释说:“存在⼀种深⼊的关系,它不时成功地塑造⼀个个体——⼀个我
们,这个我们不是两个你,⽽是真真切切的⼀个我们,我的⼀⽣中和西蒙娜·德·波伏娃共同形成了这个我们。”他们的
这种关系持续了51年,直到萨特病逝。波伏娃去世后,她和萨特合葬在巴黎蒙帕纳斯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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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偶然,也是机遇:两位同样天赋出众的作家相遇了,他们创造出了⼀种只适合他们⾃⼰的默契关系,他们的爱情超
越了“⼼的断续”和随着岁⽉的流逝⽽消失的“偶然爱情”。他们创造并体验了爱的艺术,他们让我们如痴如醉,因为在所有
与众不同的⼈物所能给予我们的馈赠中,他们给了我们最稀有⼜是最普通的东西:爱情。
他们在公众⾯前相爱多年,在我们眼⾥他们是既真实⼜虚幻的。他们的爱情贯穿他们的⼩说情节,增强了作品的感染
⼒。他们在这样的爱情中创造了新的思想和⾏为⽅式。能够在50年的时间⾥⽇复⼀⽇地让⽣活保持新鲜,这的确是⼀
种罕见的成功。这对恋⼈,给这半个世纪留下了⼀种态度、⼀种⽣活⽅式、⼀种⽣存哲学。
这世界最美好的东西,⽆外乎两种,第⼀是爱,第⼆是⾃由。那么,⼀个⼈,可以既拥有爱⼜拥有⾃由吗?或许波伏
娃,她就做到了。她不仅拥有爱与⾃由,她还幸运的拥有别⼈羡慕的⽂学成就和举世名声。
哪怕在她四⼗多岁荷尔蒙减少、更年期来临之时,依然有⼩她多年的少年郎向她扑来。男⼈可以将性、爱、婚分得清清
楚楚,可⼥⼈正如西蒙所⾔:当⼥⼈倒下来的时候,注定是要受奴役的。可波伏娃也做到了这点,她也可以把性、爱、
婚分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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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伏娃的选择是她对⾃⼰思想体系的践⾏。所有⼈为⾃⼰负责,隐藏的另⼀层含义便是,任何⼈⽆须为对⽅负责,互不
亏⽋,互不承担;⽽直⾯作为⽣存主体的孤独,意味着,任何和他⼈的关系相对于个⼈的主体性都可以是短暂的、临时
的、次要的。这个,才是波伏娃从⾃⼰的理论出发,接受的那份契约的真实内涵。所以,没有婚姻,消灭独占的欲望,
战胜嫉妒,彼此都可以去爱任何⼈,只要愿意。
只是,像许多传奇⼥性⼀样,波伏娃⼀⽣没有孩⼦。波伏娃与萨特的关系⼀直备受⼈们关注。他们曾就⼀些敏感问题回
答过记者的提问。谈到不⽣孩⼦的选择,波伏娃说:“对我⽽⾔,那是理所当然的。并不是我对养育⼩孩这件事本⾝感
到厌恶。当我还很年轻,并憧憬着与表兄杰克缔结⼀个布尔乔亚式的家庭时,我也许想要有⼩孩。但我与萨特的关系主
要是建⽴在知性⽽⾮婚姻或家庭的基础上,因此我从⽆⽣⼩孩的欲望。我并没有特别的欲望去复制⼀个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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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波伏娃的崇拜者对她说:“您拒绝孩⼦,婚姻,这太浪漫了。”她沉默不语,转⾝望向车窗外。于传奇的⼥⼈来说,风
华绝代,这个词形容最为贴切。因为⾃⼰太出⾊,就算有后辈也难以超越且显得平庸。或者说,她已经够风华够幸运,
以⾄于花光了后代的所有运⽓。
她和萨特的结合是爱情形式伟⼤的临床实验,有⼈说成功了,有⼈说失败了。说不清楚。这种说不清楚是源于我们⽆法
超越来⾃⼈性⾃⾝的局限,这种局限或许不见得是道德的、⾃觉的,但确实存在。
诚如作家蒋勋所⾔:爱情的问题真的很复杂,如果要下⼀个结论,我想,真正的爱是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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