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梦空间字幕

电影《盗梦空间》中多模态符号体系间的衔接进行研究

人们感知和认识大千世界有赖于触摸、视听、嗅闻、舔尝等多种感觉方式，在交换和处理各

种信息时，为了实现意义的再现和传递，经常需要多种符号编码，即多模式。多模态话语是

多种符号资源整合的结果，它打破了传统的单一符号交流体系，使各种符号资源优势互补，

一起构建意义，以整合的整体共同为交际服务。电影这门艺术，便是将各种符号体系整合，

并最大化发挥它们优势的一种特殊语言交流模式。本文旨在运用功能语言学的理论对电影

《盗梦空间》中多模态符号体系间的衔接进行研究。

一、电影叙事的衔接与连贯

关于电影的叙事，罗兰·巴特曾指出，叙述是在人类启蒙、发明语言之后，才出现的一

种超越历史、超越文化的古老现象。叙述的媒介并不局限在语言，也可以是电影、绘画、雕

塑，甚至是音乐等。他认为人类只要有信息交流，就有叙述的存在。而电影的叙事又独具自

己的特色，首先，电影富含多种表现元素：语言、音响、字幕、音乐、运动影像等，是一个

讲故事的多种运作方式综合体。其次，它并不严格按照现实生活的顺序拍摄，而是将众多的

镜头组合，时间和空间都可能极富跳跃性。一部好的影片，不仅需要将这七零八落的镜头拼

凑成连续体，而且需要让观影者感觉自然、连贯。电影叙事的衔接和连贯，对电影整体理解

十分重要。无论电影叙事手段多么天马行空，时空交叠多么美轮美奂，一部好的电影作品必

须在逻辑，也即衔接和连贯上经得起推敲，每一个起承转合都有理有据，情节的发展做到无

懈可击。电影的连贯是衡量其完整性、一致性，甚至整体质量的一个标准。

二、功能语言学的语篇衔接理论

功能派语言学的代表人物韩礼德首次提出了“衔接”的概念。篇章并非是互不相关句子

的简单堆砌，而是一些意义相关的句子为达到一定交际目的，通过各种衔接手段而实现的有

机结合体。衔接可能存在于同一个句子内部的不同成分之间，也可能出现在两个相邻句子之

间，还可能发生在相距较远的两个成分之间。韩礼德和哈桑在《英语中的衔接》一书中将语

篇的衔接手段归纳为五种：照应、替代、省略、连接词和重复。

除了衔接手段，语篇的连贯还需要一些其他的条件，如是否谈论的是同一个话题，讲话

者和听话者之间的关系是否保持一致，是否在同一个语境中或者同一个文化中等。

Halliday认为“话题”是说话的起点，是已知信息。VanDijk（1989）进一步把话题分

为已知话题、次话题、重提话题和后续话题。一个语篇中可能会存在多个话题，在语篇生成

或解读中，不但语篇的大小主题之间要建立起一定的连贯方式，语篇的主次话题间也构成衔

接关系。这种衔接或连贯以主位推进的方式进行。主位总是已知信息，述位总是新信息。语

篇中前后句子的主位和主位、述位和述位、主位和述位之间一直发生某种联系和变化，这种

联系和变化就叫推进。Danes提出了三种典型的主位推进模式：线性推进、持续推进和引申

推进。主位推进以各种方式把语篇句子所谈论的话题联系起来，共同组成不同层次的大话题，

最后体现语篇的总话题。随着各句主位的向前推进，整个语篇逐步展开，直至形成一个能表

达某一完整意义的整体。(更多电影尽在)

语篇的连贯对外部语境也有很强的依赖性。语篇连贯的外部条件主要包括“文化语境”

“情境语境”“认知图式”“心理思维”等因素。

三、《盗梦空间》的多模态话语衔接

法国电影理论家克里斯丁·麦茨尝试在电影与语言之间建立一种类比，并在索绪尔的结

构语言学基础上创立了电影符号学的概念。他认为，“电影的本性不是对现实为我们提供的

感知整体的摹写，影像的组合方式具有常规语言的约定性”。一部影片不只是看它讲了什么

故事，更重要的是如何讲故事，即一部影片的段落如何组合、镜头如何组接等。

电影《盗梦空间》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Cobb经常潜入别人梦中，窃取潜意识中有价

值的信息和秘密。在一次针对本能源大亨Saito的盗梦行动失败后，反被其利用。Saito威

逼利诱因遭通缉而流亡海外的Cobb帮他拆分竞争对手的公司，在其惟一继承人Fisher的深

层潜意识中种下放弃家族公司的想法。为了重返美国，Cobb求助于岳父Miles，吸收了年轻

的梦境设计师Ariadne等加入行动。在一层层递进的梦境中，Cobb不仅要对付Fisher潜意

识的本能反抗，还必须直面已逝妻子Mal的破坏，计划几乎失败，但Cobb最终战胜了自己，

摆脱了自己头脑中前妻幻影人物的诱惑，最终“回到现实”与儿女团聚。

《盗梦空间》叙事主题的推进模式

《盗梦空间》是一个集多种模态的符号编码为一体的语篇叙事系统，电影的情节就是语

篇的话题，情节中的主角等同于语篇分析中的主位，情节中的镜头相当于语篇分析钟的述位，

情节的发展就是语篇话题的推进过程。该影片共有5个主情节、4个副情节构成，我们分别

标以字母P和F识别。影片综合运用了线性推进、持续推进和引申推进三种模式进行叙事。

P1：Cobb在列车上对Saito进行盗梦，梦境两层，失败；

P2：Saito与Cobb达成交易，Cobb植梦Fisher，Saito帮Cobb回家；

P3：Cobb寻找盗梦帮手；

P4：Cobb等一行六人对Fisher植入意念，对Fisher的盗梦分四层F1，F2，F3，F4；

P5：意念植入成功，Cobb回家见到孩子；

P6：Cobb与妻子Mal的爱情始末。

电影《盗梦空间》的“意识与现实”这一主题基本采用了直叙的方式，也即线性主题推

进模式：P1→P2→P3→P4→P5，各个情节通过因果关系衔接在一起。该故事主线推进过程中，

故事的主角一直在各个情节中重复出现，所以该影片的主线同时也采用了持续推进模式展

开。引申推进主要指电影的第4个情节，即Cobb等一行六人通过盗梦对Fisher植入意念，

该话题由四个次话题构成，即四层梦境F1，F2，F3，F4，每个梦境都是一个情节，与主情

节P4构成“上下义关系”，形成了引申推进叙事主题的模式。影片的另一个主题“真爱”P6

的叙事则是采用平行交叉的方式展开，与“意识与现实”的主题平行出现，同时又有交叉点。

《盗梦空间》的篇内衔接

影片用极致的特效手段和逻辑结构完整呈现了人脑中的意识图景，实现了意识与现实交

叠的叙事概念，可称为梦境电影、意识流电影的里程碑之作。《盗梦空间》篇内的衔接主要

体现在情节之间的衔接上。

在电影《盗梦空间》中，情节之间或情节内的衔接手段主要有：重复出现、省略、指称

等。如电影的开篇Cobb从水面上浮现出来，并被带到Saito面前开始，这个情景其实是P4

中Cobb从第一层梦境掉入迷失域，寻找Saito并将他带回到现实中的一个场景。该场景重

复出现在片首和P4中，构成了整个叙事的环状链接。影片各个情节之间多以指称的方式衔

接，如开片场景实际上是一种倒叙的手段，Cobb被带到Saito面前后，Saito拿起那个会旋

转的陀螺说，“很多很多年以前，我见到过一个这样的东西。在我记不大清的梦里，一个人

有这个东西。那人有一些激进的想法”。“很多年前”“梦”和“那个人”三个指称共同把情

节衔接到P1上，即Cobb在列车上对Saito进行盗梦的场景，完成了从倒叙到正叙的自然过

渡。省略也是影片情节的一种衔接手段，影片最后齐藤因为比Cobb早死几秒钟而苍老很多，

进入迷失域的Cobb意识也不是很清楚，在齐藤转动图腾后两人才回想起来，所以选择自杀

回到现实，但是剧中省略了开枪的镜头。省略可以把自由想象空间留给观众，让他们自己去

填补镜头的空缺。

《盗梦空间》的篇外衔接

电影《盗梦空间》一共有六层世界。按照做梦依次向上分别是：现实世界，第一层梦境，

第二层梦境，第三层梦境，第四层梦境，迷失域。如果仅仅依靠篇内衔接手段，观众很难理

清这种心理时空的交错。而情景语境、符号隐喻和观众的认知图式这些篇外衔接手段有效改

善了这一状况。

语言学家Lyons把情景语境解释为从实际情景中抽象出来的，对言语活动产生影响的一

些因素。言语行为总是在一定的情景中发生的，发生言语行为的实际情况可帮助确定语言形

式所表示的意义。《盗梦空间》关乎“梦”与“现实”，连接二者的纽带是“入眠”，在电影

的情景语境中，那部可以把所有人连接到梦主梦中的机器装置正是衔接“现实”与“梦境”

的实体纽带。每一次从现实到梦境的切换，我们都会看到这个装置。除了借助情景语境实现

影片的连贯之外，符号隐喻也是一种手段。这部影片中，最显著的符号隐喻就是各个造梦大

师的图腾，在梦境中这些图腾会违反物理定律。如Cobb和梅尔的陀螺在梦中会一直不停转

下去，现实中则会停止倒下。Arthur的色子灌了铅，在现实中理应永远转出一个点数，在

梦中则可以出现其他点数。通过这些图腾，可以分辨出自己是不是在别人的梦中。认知图式

是另外一种篇外衔接手段，即“一定文化背景下，习俗、习惯、行为模式和通过教育在个人

头脑中积淀形成的动态或静态的知识结构”。比如，闭眼意味着“入眠”，睁眼意味着“醒来”，

所有人的知识结构中都存在这个常识。这种认知图式可以帮助影片实现“梦境”与“现实”

的衔接。此外，影片在叙事的过程中，一直向观众灌输着关于“盗梦”的知识，比如第一个

情节P1和第三个情节P3向我们展示了如何造梦、验梦以及盗梦的原理。这些动态的知识不

断改造着观众的认知模式，实现影片的篇外衔接。

四、结语

电影和文学一样，具备叙事功能。不同的是电影综合运用多种模态的符号资源进行叙事，

文学使用单一的文字符号资源进行叙事，但不管哪种符号资源，最终都要化解为我们能共同

理解的意义，并且必须是连贯的意义整体。在本文中，我们借助功能语言学的语篇衔接理论

对影片《盗梦空间》进行了叙事衔接手段的分析，事实上影片中的衔接手段远远多于我们的

讨论，并且情节内外通常综合使用多种手段来实现意义的连贯，限于篇幅，我们仅仅讨论了

其中一部分例子，有兴趣的同仁还可以对影片进行进一步挖掘。